「公子,此路遙遠,千萬要注意身體,阿碧等你回來!」
丁一上路已有數十天,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阿碧的那張哭泣的小臉讓他越發的思念,臨別的話語時刻在耳邊盤繞,他的心似是被一根線牽著一樣,走的遠,繃的緊!
這次西行,丁一走的都是彎山捷徑,他知道,身後有個女子在癡癡的等他,是以,丁一大都林中休息,堆一堆篝火,餓的時候就著身上的乾糧猛吃一番,他心中的煞氣也隨著夜色的寧靜越發安寧,經過數十日的顛簸,雖然風塵十足,但是慕容復以前留在臉上的鬱結之氣也隨之消散,整個人莫名的一番親近!
這一日,終於快到目的地,丁一緊了緊身上的包裹,這裡有他的好友始終耿耿已懷的一人,『他』的表妹王語嫣,也是他丁一的表妹!
沒錯,就是大理!
丁一知道,他的好友是愛她這個表妹的,只是更愛他的復國夢,因為除了這個夢,他慕容復什麼都拿不起,如果連這個夢也沒了,那慕容復也就失去了奮鬥的目標,因為這是他的氧分,也是整個慕容家的氧分,所以他慕容覆沒有快樂,沒有歡笑,更沒有人世間的情愛。
往事不提,丁一看到前方一座高高聳立的城門,數丈高的牆體上鑲嵌著蒼勁有力的「大理」二字,凝重的色澤無不透視著此城的歷史悠久。
丁一停歇了下來,抬起頭看著前方的城門,仿似一個兇猛的野獸,正張開著大嘴靜靜的注視著他。
「我來了!靜悄悄的,說不得離開的時候卻是另一番場景!」丁一裂開嘴笑道。
這一次西行,徹底改變了他丁一的一生,他猜到了許多,惟獨這次猜偏了些,雖然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一物,可卻獲得了整片的森林,這個世界將在他的手上跳動!
丁一整理了下思緒,雖然這裡有那人,雖然他敗過他手,雖然他與他有著血海深仇,但是,他丁一終究是要來的,無所畏懼!
「我會活著離開的!」丁一牽著馬堅定向城內走去。
此時日近中午,雖然大理偏居雲南,但也逃不過烈日的酷曬,街道的青石板也在釋放著火熱的氣息,丁一知道這種少有的炙熱是大雨的前兆,想到這裡有些慶幸自己一路的緊趕,不然還不知道要往哪出躲雨。
街道上雖然悶熱,但是人海如潮,擠擠嚷嚷的大都一身武林打扮,撲鼻的風中夾雜著一股氣汗味。丁一往下拉了拉頭頂的斗笠,生怕惹得幾個眼尖的人認出一二,少不得一陣麻煩。
他慕容復此刻的名聲,說來猛勝以往,上到六十鬢霜老輩,下到及膝幾尺幼童,現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大街上光著屁股的小兒都能一一列出他的事跡。
當然,這得名聲可不是好類,他慕容復是老鼠,不僅是過街的老鼠,更是武林的敗類,是被南方武林容不下的敗類,一個武林中人混到這樣,這得悲催到什麼地步,丁一雖然猜到了自己名聲不佳,可不曾想竟惡劣到這種地步。
這事說來也好笑,怪就怪他與一個天大的豪傑齊名,那就是丐幫幫主喬峰,所以不管這兩人如何,一旦有一人鬧出風頭,另外一個必然被拿出對比一番,是以慕容復悲劇了。
他被秒了,還是渣渣的那種!
『北喬峰,南慕容』那是以往,現今是『北豪傑,南敗類』,不僅罵的難聽,更把南方武林人給繞了進去,這筆賬,不知吵得江湖南北血拼幾許,這筆賬當然的算在他慕容復身上。
喬峰逼的遠走遼國甚至最後自殺,多多少少都是中原武林中的人逼的,但是這些人回到中原為了脫離眾人的指責,硬生生的造了一個人來吸引天下人的仇恨,很不巧,選來選去唯有慕容復夠大夠資格,誰讓他名聲本就不好,是以,不到幾日功夫,他慕容復的事跡全部挖了出來。
背後偷襲,認賊作父,殺親造反,興兵作亂等等不一而足,反正是喬峰越是偉大,他慕容就越是渺小!
這些日子,丁一遠走林間小路,一是為了近,更是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真要來了,丁一也不介意再添幾道命債,反正他是一頭黑到腳底,正好,壞人活的更加順暢,這世道,好人難當,那與他齊名的喬峰不就是個例子,這些惡人還不是逍遙法外。
想到這裡,丁一不屑,這就是滿口的俠義之士,天下間果然是利益攘攘,在這個江湖中沒有憑白的黑,也沒有透徹的美,真為喬峰死的不值!
丁一一路進城,看到滿街鱗次櫛比的店舖,上面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貨物,吆喝聲不絕,這才想起自己似是空手而來,這樣看表妹似乎說不過去,不由得滿臉苦笑,挑著一家玉飾店走去。
店內很是整潔,算的上清靜幽雅,老闆似個中原人,與本地的大理人穿著也似不同,相貌倒是憨厚,只是這顛著的大肚似是油水十足。
「外憨內奸,這老闆倒是長的一張生意臉」丁一心裡止不住的惡意道。
此時店中無人,外頭烈日炎炎,丁一也就拿下頭頂曬的火熱斗笠,開始挑選起禮物來。
「老闆,這支鳳釵怎麼賣?」挑來挑去也就幾樣飾品,畢竟是瓷器店,這首飾想來也是老闆的兼職,丁一隻得拿起眼前的鳳釵頭疼道。
「哎喲!客官好眼力,這支鳳釵雖然不是本店的極品,但也算得上貨真價實的玉中精品。」胖掌櫃扶著肚子一臉笑容。
「咦?這不是南慕容的慕容大俠嗎?」一人驚道,語氣約顯調戲,卻是丁一挑選禮物時進來的三位武林中人。
丁一早就注意到這幾人,在他們進來時本準備戴上斗笠,後來想想便作罷。反正目的地已到,這些江湖中人,也就幾位讓他忌憚,這三位明顯不在此列,真要惹火了吃虧的絕對是他們。
丁一原本以為這些人認出他後說不得會喊些人來,不曾想竟當面嘲笑,他也懶得搭理,仍舊對著老闆道:「老闆,包起來吧,這個我要了!」
「不賣!」剛才還笑容滿面的老闆似是聽過慕容復這個名字,臉色瞬間黑了起來,向著丁一驅趕道:「你這樣的大大人物,小店招待不起,走吧走吧!」
老闆說完之後,來回在丁一觸摸的玉飾上甩著衣袖,滿臉的晦氣。
這老闆姓劉,名富貴。慕容復大名他當然聽過,絕對是窮兇惡煞的人物,連鎮南王與王妃都敢殺,他一個窮百姓說不得就是一刀的貨色,想到自己這樣對他,胖乎乎的腿子骨忍不住的顫抖,藉著搖動的身子掩飾。
他也想和氣生財,可可這是大理,是整個大理的仇人,左鄰右舍的那些猙獰表情到現在都讓他心驚,要是被那些人知道老劉賣東西給他們的仇人,他都懷疑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店門。
「想我劉福貴,名字如此吉利,那算命先生也說我財運落在這裡,不曾想,剛到這裡看出些發財苗頭,竟把命給丟了。」劉福貴邊甩衣袖邊心怨道。
丁一不知面前一臉厭惡的老闆是如何的色厲內荏,不過憑白的受份侮辱,再好的脾氣也不有些止不住的劍眉下沉。
哼!丁一想想也就算了,看了眼屋內的三個面帶笑意的武林中人,緊了緊手中的玉釵,陰著臉走了出去。
「唧唧!」
眼看丁一離開的身影,一人忍不住的叫道。
「呃?哈哈!陳兄,叫的妙,真是好大的一隻老鼠,唧唧唧唧!」兩人忍不住的朝著丁一的背影哈哈大笑,甚至還指著丁一學著唧唧了數聲。
丁一有些惱怒,曲臂回扔,一個尖銳的物件瞬間從大笑的兩人耳旁擦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篤!
一根玉釵狠狠地鑲進店內的木質櫃子,寸遠的老闆忍不住的咕嚕幾聲,一臉的驚恐之色,偷偷的縮在櫃子下方。
「你!」
三人忍不住的朝襲擊物看了一眼,寸長的玉器竟盡數莫入。這等疾速,這等勁道,還有這份不差分毫的控制力力,瞬間讓猖狂至極的三人如入冰窟,這一刻方才想起眼前的這人乃是武林中的佼佼者。
「陳兄、鄒兄,你看?」
一人忍不住的朝丁一背影努了努,嘴意思很明顯,要不要跟上去。
「哼!此等大辱,焉能不報。」被稱為鄒兄的少年回頭朝劉福貴凶狠的看了眼,似是怨等玉釵乃是他物。
「走!跟上去,我就不信他敢在大街上動手,這可是大理!」說到大理,鄒姓少年眼睛忍不住的一亮。
「那人可是南慕容,武功高的可怕,這真要發起狠來,我們三人只怕也是他幾招的功夫。」席海忍不住道,說實話,剛才擦臉而過的玉釵現今讓他心裡哆嗦,此刻他只想離慕容復遠遠的,畢竟對方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南慕容?我呸!那是以前!現今是南敗類,南老鼠!席兄剛才見你唧唧幾聲,膽子可沒現在小。」鄒姓漢子不屑,不知是因為慕容復名氣太大有些不對付怎的,反正看到丁一瞥過來的眼神就深深刺激到他鄒吉,他有些不恥身邊這位席兄的膽慫。
「席兄,放著膽,沒事,這可是大理,嘿嘿!真要惹起來,我們只要喊一嗓子,他慕容復說不得就要血賤此地。」陳兄拉著身邊膽怯的席海跟了上去。
走在前方的丁一有些氣怒,果然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不想剛才的教訓不僅沒有讓這幾人知難而退,反而膽大的隨了自己兩條街,難道我慕容復就不敢殺人嗎?
丁一轉過身,停了下來,看見身後的那三人似是猶豫了一會,不過下一刻,卻在丁一的奇怪中走了過來。
「怎麼?真當我不敢殺人?」丁一嘲笑道。
三人眼神一縮,卻見一人站出來,鄒吉猖狂道:「哈哈,小老鼠要發怒了,我好怕怕。」說完之後,拍著心肝一臉嘲弄道。
丁一不知此人是憑的何勢,搖搖頭緩緩的抽出劍,鋒利的寶劍拂一出鞘,凌厲的劍光刺得三人汗毛齊豎。
「哎呀!要殺人了,慕容復要殺人了,大家快來看啊!慕容復要殺人了。」白衣漢子突然怪異的往後一退,張開嘴大喊,這突如其來的一頓大喊讓丁一都為之一愣。
前刻還。
「這白衣漢子莫不是瘋了?」丁一看到這人突然扯著嗓子大喊,跳動的身子帶著一股撕心裂肺的味道,這滑稽的神情讓丁一哭笑不得,心道莫不成碰上一個沒腦子的活寶?
但是下一刻,丁一笑不出來,喧鬧的街道似是靜了下來,看到周圍層層圍住的城民,那臉上掛著的凶狠的表情,提醒著丁一,這些人絕不是看熱鬧的。
怎麼?我的罪過這些城民?丁一看到這些圍過來滿臉陰沉的眾人,有些反應不過來。突然映入的三張笑臉,瞬間讓丁一想起了什麼,下一刻人群中傳來的一聲呼喊讓他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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