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牧璀璨手臂一抖，酒杯裡的酒就灑了一半出去。w.vm
「至於這麼激動嗎？」林濤搖頭笑笑，自己確實不能理解牧璀璨的心情。
「何止是激動啊！」牧璀璨滿面紅光，眼睛瞪得極大，到現在都不能相信前天才說完的話，竟然真的成了事實。同時也在心裡重新評估著林濤的能量，竟然能夠影響上層的人事變動，這也太牛-逼了點。
其實他還真是誤會了，林濤只不過是借勢而為，當初也沒認為一定能夠成功，只是運氣夠好而已。
「兄弟，我敬你一杯！」牧璀璨大發感慨，「我能有今天，一是依靠郭部長將我保下來，二就是你的鼓勵和幫助了！大恩不言謝，一切都在心裡！」他端著酒杯，跟林濤用力碰了一下，然後喝光。
「正式任命估計還要幾天，趁這個時候把機械二廠的事情料理一下。」
牧璀璨忽然歎了一口氣，說道：「要說離開二廠，我還真有點捨不得了！」
林濤笑道：「那你就不走，好好當你的廠長！」
牧璀璨眼睛一瞪，說道：「不走的人是傻子！」
「那就別這麼多感慨，料理一下『後事』，然後專心幹好你的總編！」林濤哈哈笑道。
「你小子，明明是好事，我料理什麼『後事』！」牧璀璨無語地瞪了他一眼。
「二廠那邊你可以放心，我的訂單不會撤。」
「謝謝了！」牧璀璨還是有些不捨地說道，「跟工人在一起待久了，才感受到他們身上的可貴精神。」
「行了，別在我面前感慨了。」林濤笑道，「我這有件事要跟你說聲，估計回頭郭部長可能也會對你有類似的談話。」
「你說，我聽著。」牧璀璨正色道。
「關於常正武，我認為你要端正態！這次你能重新回到官場，並不是常正武看重你或是心軟了，而是郭部長和霍書記爭取來的，所以你的立場相當重要！」
牧璀璨說道：「這點你放心，我絕對是郭部長的人！就算這次是常正武提名的我，結果也是一樣，我絕對不會領情，更不會忘記他差點讓我徹底遠離官場！」
林濤點點頭，忽然放低聲音道：「上次你跟我說的事，證據還在嗎？」
牧璀璨怔了怔，略一猶豫，說道：「兄弟，我不想騙你，但是你知道，那東西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明白！」林濤打斷他，說道，「我只想知道你是否還保存著！常家不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敵人。這次的事件就是常春籐搞出來的，想要讓我身敗名裂，很可惜，他失敗了。」
「你怎麼惹到常春籐了？」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他一廂情願的認為某些事情跟我有關係而已。」林濤無辜地聳聳肩，「我只是莫名其妙的中槍而已，不過也沒什麼，我能應付得來。」
牧璀璨低頭思考半響，終於做了決定，抬頭說道：「如果有一天，你有十足把握徹底扳倒常家父子，我會幫你！」
林濤呵呵一笑，說道：「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他端起杯子，「來，咱倆走一個！」
……
一輛貨車從海天園裡開出來，小皮坐在破爛不堪的桑塔納裡，忽然心生感應，死死地盯著貨車。這種感覺來得突然，好像貨車裡有什麼東西吸引自己一樣，所有注意裡都被吸引過去。
常春籐和周宇恆前後腳走出來，分別上了自己車，與此同時，貨車也朝另一個方向開去。
小皮頓時糾結了，自己本來應該跟蹤常春籐的，可偏偏那輛貨車卻又讓自己心生好奇，如果不查看一番，必定會留下遺憾。
「媽的，常春籐天天都能跟蹤，還是貨車比較重要，:！」小皮咬咬牙，發動桑塔納跟了上去。
小皮也說不准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那輛貨車也沒什麼出奇的地方，竟然能引起自己的好奇心。
小皮很謹慎，一路上跟得不緊不慢，車距保持得很好，不會引起貨車司機的警覺。
半個小時之後，貨車開進了一家廢棄的水泥廠。
這是一片老舊的小區，已經準備重新開發，還留在此處居住的居民都是當地的老人，不到萬不得已都不願意搬遷。
貨車和桑塔納都不是好車，此刻出現在這片區域也沒引起注意。
貨車上停在水泥廠裡，車上下來幾個人，抬著十幾袋水泥和一個黑色塑料袋下來。
廠房裡面的工具一應俱全，攪拌機只要插上電就能用。
小皮趁著一幫人不注意，偷偷摸進去。廠房足有十幾米高，中間還有用鋼板搭起來的偽二層，小皮繞了一圈，才爬上去，在很隱秘的位置匍匐前進，一直到了幾人的頭頂。
鋼板有縫隙從上往下看很清楚，可從下往上看幾乎沒辦法分辨上面是否有人，再加上光線很暗，完全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小皮機警地拿出手機，先把是調成了震動，然後打開了攝像模式，對著縫隙開拍。
幾個人打開攪拌機，連上水管，並往裡面倒水泥。
攪拌機轟隆隆地響起來，掩蓋了幾個人的對話。十幾分鐘後，攪拌機停止工作，水泥已經拌好了。幾人開始動手，從一堆破爛裡面翻出一個長方形的模具，然後將黑色塑料袋撕開。
這一刻，小皮永遠無法忘記，那是一句渾身都是被虐待痕跡的女屍，屍體已經完全僵硬，緊握著雙拳，似乎是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小皮不是沒見過死人，可當他看到女屍的一瞬間，整個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好像掉進冰窖一般。
他哆哆嗦嗦地持著手機，把這一切都錄了下來。
水泥澆鑄到模具裡，女屍很快就被掩埋起來，就在水泥淹沒女屍的瞬間，小皮驚恐地發現，女屍的眼睛似乎是睜開了，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這恐怖的一幕嚇得他直接就暈過去了。
可他的手卻沒有放開，手機依然在錄像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小皮醒了過來，手已經凍僵了，手機還在錄像，馬上就要沒電了。
天黑了，水泥廠裡漆黑一片，透過窗戶能夠看到外面的燈光，想到下面還有一具女屍，小皮就不寒而慄，哆哆嗦嗦地給竇哥打了個電話，他又繼續趴著，原來是因為恐懼，腿都不好使了。
竇哥帶著人來到水泥廠，好不容易找到小皮，氣惱地問道：「不是讓你幹事去了，怎麼跑到這來了？」
小皮顫顫巍巍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又用快進把手機的錄像給竇哥放了一遍。不過錄像裡女屍並沒有睜開眼睛，這讓小皮不禁在想，是不是因為過於緊張而產生的幻覺。
可那也太真實了，簡直就是親自參演了恐怖片，太身臨其境了。
竇哥立刻讓手下在水泥廠裡搜尋起來，最終，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跟錄像裡一模一樣的磨具。
「就是這個！」
小皮叫道：「我印象很清楚，就是這個，:！」
竇哥一擺手，一幫人把磨具搬出來，撬開一角，裡面的水泥還沒干徹底。
「果然是新灌的水泥！」竇哥低聲道，「這事不能管，海天園老闆林立之可不是個易於的角色。」
「竇哥，那我怎麼辦？」小皮哭喪著說道，「我親眼看著屍體被澆鑄成了水泥模具，我……我心裡不安啊！」
竇哥歎道；「小皮，這種事咱們管不了！海天園那種地方，死個小姐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竇哥，我跟蹤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常春籐和周宇恆一起出來，你說這屍體能不能跟他們有關係？」
「海天園每天接待的客人不少，沒準也只是巧合。」竇哥這麼說，可心裡面也在犯嘀咕，從那女屍身上的虐待痕跡來看，倒是有點像常春籐的所作所為，道上傳言到是比較喜歡虐待女人。
「不行找林哥商量商量？」小皮突然說道。
竇哥點點頭，給林濤打了電話。
林濤剛剛結束跟牧璀璨的酒局，聽說竟然發生這麼一件事，也顧不得酒駕的問題，立刻開車趕過來。
運氣比較好，一路上都沒碰到交警。
小皮的手機沒電了，不過手機存儲卡可以拿出來，插到竇哥的手機上，播放給林濤看。
「這是……」
林濤也不是第一次見屍體，養父母過世的時候，後事都是他操辦的，連屍體都沒少摸，可看到女屍的慘狀，他還是忍不住感到渾身透寒。
「林哥，這有可能是常春籐做的，但也僅僅是有可能！」竇哥把小皮看到的說了一遍。
「這倆人果然鬼混在一起！」林濤瞇著眼睛，不過眼前這件事他也沒太好的辦法。
如果真是常春籐做的，倒也算是一個證據，可總不能因為一個推測，就逼著常春籐做dna檢驗，更何況常家的勢力想要壓下這麼一個案件，簡直是輕鬆加愉快。
思來想去，林濤想到孫振英和王德志，自己認識的人裡面，也就他們兩個最為正直。
「你們等著，我叫人過來！」
孫振英接到電話，對此相當重視，不過他卻沒聲張，僅僅是叫上了師爺王德志，兩人駕車趕過來。
一看到竇哥等人在場，孫振英就皺起眉頭，這幫人可都是在局裡掛號的，林濤怎麼跟他們扯上關係了。
「孫組長……」竇哥認識孫振英，知道他不待見黑社會，衝著小皮使了個眼色，「咱們走！」
「等等！」孫振英攔住他們，「誰發現了？」
小皮哆嗦舉手，說道：「我！」
「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竇哥說道：「小皮，一會兒要說實話！」他知道人是林濤叫來，肯定不會有問題。
小皮不太情願，但也沒辦法，只好點點頭。
竇哥把存儲卡拿出來，說道：「林哥，這個你拿好，說不定就是證據。」說完，便帶人離開。
「孫哥，王叔，你們誰手機可以插儲存卡，看看裡面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