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警部隊出來,林濤駕車來到法院門口,本以為這場官司怎麼也要打幾個小時,卻沒想到正好趕上庭審結束。
三個律師趾高氣昂地踩著台階下來,一幫記者持著長槍短炮,還有各種攝像機跟加長的麥克風,全都送到三人面前,七嘴舌地問各種問題。
不只是誰先說了一句:「那不是林濤嗎?」
然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林濤的猛禽上,「呼啦」一下就圍了過來,三個律師身邊瞬間就空了。
又是敲門又是照相,林濤一臉苦笑,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只好開門下車,大聲道:「不要吵,一個一個問!」說著,他沖三個律師招招手。
勉強擠進人群中,其中一人湊過來低聲道:「老闆,都解決了,連二次開庭都用不上,駿北晚報慫了。」
「這就慫了?」林濤還有點奇怪,按理說,駿北晚報的總編連郭朝暉的話都敢不聽,背後支持的人肯定很有實力,十有**就是常正武,有這麼強力的靠山,怎麼一場官司就慫了?
「是!駿北晚報認慫了,他們的代理律師說,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可以和解,賠償費用只高不低!」律師勸道,「其實一般情況下,和解還是比較划算的,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審判,最後也不會賠多少錢。」作為律師,他是肯定喜歡以和解的方式解決問題,又省力又省時。
林濤搖頭道:「不能和解,我不差錢,我的名聲遠比錢重要,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明白!」
律師摸著鼻子,略有些尷尬地嘿嘿一笑,點頭道:「老闆,我明白了!」碰了個軟釘子,律師也明白了,僱主根本就不是奔著賠償金去的,要的就是把事情鬧大而已,:。
「那就好!」
林濤轉過頭,衝著一眾記者說道:「各位,有什麼話一個一個來,你們都說話,我也聽不清!」
一個身材壯碩的記者擠出來,搶到第一個發問的機會。
「你沒有出席庭審,駿北晚報方面也只有代理律師,請問你是對結果很有信心,還是私底下跟駿北晚報達成了和解協議?」
林濤說道:「和解是堅決不可能的!」第一句話,他就給這場官司定下了基調,不見輸贏不收手。「其實我本人是想很想出席庭審的,也想聽聽駿北晚報方面是怎麼給辯解的,因為出了點臨時狀況,很遺憾的沒有趕上庭審。」
見身後一個同行搶著要反問,這位身強體壯的記者立刻將對方擋在身後,繼續問道:「也就是說,這場關係必須由法庭審判才能見結果,其他解決方式都不考慮了?」
「沒錯,不考慮!」林濤神情嚴肅地說道,「我想現在媒體對我也都算瞭解了,我有存款,有事業,一點都不缺錢,如果駿北晚報認為錢就能解決問題,那就大錯特錯了!對我來說,錢絕對沒有名聲重要,況且我的名聲不僅僅是我自己的,更是駿北的,也是東海的,是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替我爭取來的,更是國家授予的榮譽。一個報社,以一篇失實的報道將我推到風口浪尖,更是不考慮我的問題會影響到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在人民群眾中的公信力,還間接的質疑了國家在篩選共和國好人方面的機制和實行意義,這並不是小事。」
林濤倒是夠壞的,這麼點小事竟然上綱上線,把國家、省、市三方面全都扯進來,如果明天各大每天全都播放這一段,那麼駿北晚報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難過了。
「還有,事無大小,最重要的是要公道。駿北晚報的報道,為我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對我的聲譽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影響,如果僅僅是因為錢就讓我撤銷訴訟,這是對我最大的侮辱!」林濤揮著手臂,義正言辭地朗聲道,「對於新聞的深挖掘是媒體的責任,如果我真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駿北晚報的行為無疑是為民除害,可我並非是那樣的人,那麼駿北晚報的行為就是污蔑!一個知名報社為什麼要跟我這樣一個小人物過不去,難道不是你們應該仔細思考的問題嗎?」
林濤冷冷一笑,看似是對媒體的嘲諷,實際上,他已經在這幫記者心裡紮下一根刺,既然駿北晚報在庭審上就已經認慫了,他們也就沒有必要替同行說話,更何況這還是媒體行業的一個恥辱。
現在林濤這麼一說,立刻讓他們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一個報社正常爆料都可以理解,但往一個人頭上扣屎盆子,就絕對有問題了。
這個問題林濤提了出來,後面是有人去查,還是大家裝作集體沒聽到,那就看各家媒體的能量了。
「林先生,我想問一句,你認為駿北晚報為什麼污蔑你?」一個身材叫囂的女記者好不容易探出頭,剛問完話就被擠到後面去了,急得滿頭是汗。
林濤伸手輕輕一拉,便將她從人群中拽出來,她剛才用的是「污蔑」,可見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說法,對於這樣的記者,還是多少要照顧一下的。
「其實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我去台島捐獻造血干細胞和當選共和國好人這兩件事,駿北晚報都是報道得最多的本地媒體,一直以來關係也都不錯,卻不知道這次是怎麼了,在輿論上打壓我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趕盡殺絕!這種程的污蔑、誹謗,簡直可惡到令人髮指,這也是我一心要跟駿北晚報把官司打到底的原因,其實我比你們都好奇,一家知名報社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我這樣的良好公民。」
在敘述這個問題時,林濤的表情是痛心疾首,語氣更是委屈,而他的聲音好像有魔力一般,竟然讓所有採訪者都露出了憤慨的表情,情緒方面已經完全跟著他走了。
林濤見達到目的了,也不願意再廢話,說道:「各位,等官司有了結果,我會再開一個記者會,到時候你們隨意提問題,:!」
林濤衝著三個律師點點頭,四人迅速上了車,猛禽緩緩啟動,記者自動讓出一條路,並沒有圍追堵截。
「老闆,你對付媒體的水平完全可以去當發言人了。」一個律師開起了玩笑。
「經過這次的事,以後我都不願意跟媒體打交道。」林濤是有點傷著了。
將三個律師送到錦輝酒店,林濤直奔肖錦輝辦公室,盛合集團在關鍵時刻的力挺,在輿論上對他的幫助很大,自然要當面道謝。
他也是錦輝酒店的常客了,完全不需要預約,秘書帶他進去的時候,辦公室裡肖家父子都在。
「肖伯父,肖哥,今天的事謝謝了。」林濤特江湖地抱著拳。
「都是自己人,應該的。」肖錦輝拉著他坐下,順手倒了杯紅酒。
「庭審直播我們看了,你請的三個律師真是厲害啊,把駿北晚報的代理律師問得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肖國強說道:「從京城請來的律師,不便宜?」
「不知道價錢,朋友幫忙請的,反正只要他們把官司給我打贏了就行。」
「你倒是大方啊,現在的律師費可貴了,盛合集團的法律顧問,一年就要幾百萬。」肖國強搖頭道,「早知道這麼賺錢,當初就讓錦輝去念法學了。」
「爸,您快別逗了,沒看數據報告嗎,現在法學是最難就業的十個專業之一,這幫能賺錢的律師是趕上好時候了,要是現在才畢業試試,估計都能餓死。」肖錦輝說道。
聊了一會兒,林濤就要起身告辭,肖錦輝攔住他,說道:「別走,晚上朝暉過來,咱們一塊吃點,他好像找你有事。」
「可別有事,現在最煩見到宣傳部的人,誰都一樣!」林濤煩躁地揮揮手。
肖錦輝哈哈笑道:「這要是讓朝暉知道,你連一個市委常委都不待見,估計他得找塊豆腐撞死。」
肖國強站起來說道:「你們年輕人聊,我回集團看看,安慰安慰那幫老傢伙,要不然就得鬧翻天了!」
林濤說道:「肖伯父,別的都不說了,再次感謝。」
將肖國強送走,肖錦輝問道:「怎麼,你真不打算跟官方有接觸了?」
「怎麼可能……」林濤喝著紅酒說道,「這年頭不跟官方打交道怎麼行,我就是心裡有點怨氣,發幾句牢騷而已。」
「朝暉也知道自己理虧,就算你當面說,估計他也不能生氣。」
「我可沒那麼傻,他對我是立刻,可換個角想想,他也是被人給陰了,心裡也有氣,我可不觸這個霉頭。」林濤連忙搖頭。
「你小子,還挺聰明的,看來沒被勝利沖昏頭腦。」肖錦輝說道,「官司贏了之後打算怎麼辦?」
「先把明珠的項目搞好再說,我這邊的地瓜坊慢慢也走上正規了,一步一步來。」
「你心裡有數就行!等朝暉來了,你好好灌他幾杯,就當出氣了。」肖錦輝拍拍他的肩頭。
「我可不敢,這事還是你來做,我跟他的關係可沒你們好,萬一給我穿小鞋可就傻了。」林濤微微一笑,可不會聽肖錦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