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北武警中隊,洪長勝、牛業和林濤三人分別坐在沙發上,洪長勝捧著一個大茶缸子,內壁也不知道是積攢了多少年的茶垢,都糊滿了,他也不清理一下,一口一口地溜著茶水。
牛業仍舊是板著臉,長年這副死樣子,洪長勝都看膩了。
林濤一臉笑模樣,喝著自己帶來的茶葉,洪長勝這邊的茶檔次太低了。看著他茶缸裡的大紅袍,林濤都有點心疼,雖然不是母樹茶,可也是頂級品質,他竟然跟牛飲水一般,咕咚咕咚地喝,真是太浪費了。
「林濤啊,我知道你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本不應該現在把你叫來,可我確實是有急事,實在是不得已啊。」洪長勝笑著說道。
林濤問道:「洪隊,究竟什麼事,搞得神秘兮兮的。」
「這麼說,全軍比武要開始了,我們已經推選出幾個候選人,其中有你一個,不過還要經過最終選拔才能確定人選,你看看……」洪長勝看著林濤,在等他回話。
「就這事啊,一個電話不就行了,當初答應的事情,我怎麼會反悔呢?」林濤說道。
洪長勝放下茶缸,用力拍著桌子,對牛業說道:「看到沒,我就說林濤不是那種食言而肥的人,現在驗證了?」
林濤看著牛業略帶鄙視的眼神,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個洪長勝明明是自己不放心,還偏偏要把責任推到牛業身上,也就欺負他不愛說話。
「洪隊,你說個時間,我一定到!」
洪長勝說道:「最好今天!」
「不行,我自己的事情還沒搞定,要是就這麼走了,會讓人認為我心虛!」林濤搖搖頭,「更何況我跟你們的關係,難道希望暴露給外人知道?」
洪長勝沉吟片刻,說道:「也好,我再爭取爭取,你盡快把事情解決。」
林濤說道:「今天這場官司打完,估計駿北晚報也要頂不住了,最多兩三天,應該會有結果。」
洪長勝說道:「那就好,我等你好消息!」頓了頓,問道,「你怎麼搞了這麼一身麻煩?」
「常春籐要對付我,我有什麼辦法?」林濤無奈地聳聳肩。
「常正武的那個當兒子養的侄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
洪長勝笑了,說道:「你呀,真是能惹麻煩。」
林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怎麼,洪隊也怕他?」
洪長勝好像受了多大侮辱一樣,本來就黑的臉立刻變成了茄紫色,怒聲道:「我怎麼會怕他!」
「我還以為常正武已經牛-逼到天上去了,連武警部隊都拿他沒辦法!」
常正武不滿地哼了一聲,說道:「要說駿北有誰不怕他,一定要算我一個,剩下那個就是老苗了。」
「老苗是誰?」林濤心想,肯定不是一般人。
「駿北駐軍部隊的領導,曾經跟常正武發生點矛盾,不過倒是誰也不曾奈何誰!」洪長勝笑道,「你是知道的,武警部隊就相當於是內衛,負責國內輕型戰鬥,解放軍直接歸軍委管,也就我們兩伙人不用怕常正武了。當然了,在某些場合下,我是歸他領導的。」他撇撇嘴。
林濤心說果然不是一般人,原來駿北駐軍的領導,正經來說,應該是市委常委了,不過肯定是不怎麼管事的,軍隊領導擔任常委,只是一個象徵性的意義而已,多半這一票是要送給市委書記的。
「原來如此!」林濤點點頭,「可就算這樣,常正武也相當厲害了!」
「他厲害個屁,還不是運氣好,說實在的,帶兵真刀真槍干一仗,他什麼也不是!」洪長勝不屑地說道。
林濤笑道:「您倒是不怕,像我這樣的屁民可是怕怕啊!」
「你怕個屁!」洪長勝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害怕,還能招惹常春籐?」緊接著他就說道,「不過你得小心點,那小子的脾氣性格都不咋地,睚眥必報,小心背後陰你。」
「我這不是已經被陰了嗎?」林濤無奈地說道,「沒辦法,所以只能奮起反擊,不過運氣不錯,還有勝利的可能。」
洪長勝喝了口茶,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別在我面前裝了,雖然我跟你接觸次數不多,不過你小子究竟是什麼人,我可是一清二楚。」
林濤好奇地問道:「洪隊,那你說說,我是什麼人?」
「你啊,平時看起來很憨厚,都是用來迷惑敵人的,一旦你決定做一件事,就必須要做成,發起狠來,都敢拚命!你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在別人面前裝裝還行,在我面前就不用了,面對一個上過戰場的人,你的任何偽裝都不成功,我一眼就能看透你的本性!」
洪長勝捧著茶缸,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別吹了,不吹能死啊?」牛業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老牛,你別壞我形象!」洪長勝瞪著眼睛喝道。
「得得得,你就吹!」牛業也不理他,看著林濤,「我們過兩手,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牛業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卻根本看不出林濤的實力,他肯定是有奇遇,否則絕對不可能進步這麼快。
所有氣息都內斂,需要的時候再施放出來,就連牛業都做不到聚而不散,林濤卻因為修煉內功的原因,完全是本能在做。
林濤點頭,雖然知道牛業肯定打不過自己,但好歹人家也教過自己格鬥技巧,不能太卷面子。
兩人同時站起來,只見牛業一揮手,手刀化作一道影子朝林濤頸側襲來。
「嗒!」
林濤一側身,抬手準確抓住牛業的手掌,稍稍用上點內勁,牛業頓時感覺整條手臂都麻了。
「你練氣?」牛業很是詫異,「你怎麼會練氣?」
「其實之前我就在練氣,只是沒有找對門路而已,現在經過高人指點,基本上已經順暢很多了。」林濤其實只用了兩三分力道而已,牛業已經不是對手了。
專門修煉身體和專門修煉內功的人相比,其實還是處於弱勢的,其實內外同修才是正路,畢竟強大的身體也很重要,可惜以現在人的身體條件,能把一副筋骨練到堅硬如鋼鐵般刀槍不入都很不困難,就更不用提修煉內功了。
牛業並不因為自己敗給了林濤而感覺不平衡,反倒上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略帶興奮地對洪長勝說道:「那幾個候選人都可以撤掉了,有林濤在,這次比武咱們隊的冠軍是十拿九穩了!」
「真的?」洪長勝在這方面不如牛業,但是他完全相信牛業的眼光,:。「靠,你小子,一直深藏不露啊!」他笑罵道。
「其實當初就是來偷師的,只是沒想到老牛那麼大方,肯主動教我!」林濤衝著牛業鞠了一躬,「老牛,謝謝!」
牛業擺擺手,說道:「不要這麼婆媽,上次已經謝過了。」
洪長勝興奮地搓著手,嘿嘿笑道:「好啊,上次咱們隊得冠軍,還是老牛親自出馬的時候,現在林濤要是能再拿個冠軍,就算讓我立刻退二線都行。」
牛業撇撇嘴,哼道:「出息!」
「我就這麼點出息,怎麼了?」洪長勝最受不了老牛這個語氣,「咱們隊出個冠軍,難道你臉上就沒光啊,榮譽都讓我佔了?」
牛業乾脆扭過頭不看他,說道:「官僚!」
「靠!」
洪長勝憋了半天,就爆了這麼一句粗口。
「洪隊,老牛跟你開玩笑呢,這都沒看出來?」林濤打著圓場。
洪長勝本來還氣鼓鼓的,隨即就笑了起來,搖頭說道:「算了,你就別安慰我了,我跟老牛認識那麼久了,他什麼脾氣我還不知道?」
老牛轉過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就是在跟你開玩笑!」
洪長勝愣了半天,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我特麼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林濤可不希望他再糾結下去,便轉移了話題,問道:「洪隊,給我什麼身份?」
「武警部隊中尉軍銜,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洪長勝頗有些遺憾地說道,「我找了老領導,審批很快就過了。其實從你上次答應之後,就已經在審查你的家底了。」他似乎感覺這麼做有點不講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當然了,你也沒什麼可查的,身家清白,完全符合要求!」
「這都行?」林濤瞪著眼睛,怎麼連部隊都已經特權化了?
「不用這麼驚訝,你屬於特招序列,不能按照正常程序走,算特殊人才,一切從簡從快。當然了,我是跟老領導打過包票的,如果你拿不到前三名,這身衣服就得脫了!」洪長勝忽然沉聲道。
林濤忽然咧嘴一笑,搖頭道:「這身衣服讓我穿上了,再想脫可就困難了!」
洪長勝哈哈笑道:「好,說的好!我就知道,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成為軍人,哪個男人沒做過軍官夢?」他起身來到櫃子前,從裡面拿出一套松枝綠色的軍官服,軍帽、上衣、腰帶、褲子以及標配的皮鞋。
林濤站起來,接過軍服的雙手竟然微微有些顫抖,心裡萬分激動,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穿上軍裝。很小的時候,他就想成為一個軍官,等到慢慢長大,才發現自己的夢想太過遙遠,到後來養父母都過世,能養活自己就已經很不容易,他為了生計奔波,再也不會奢望著還能成為軍人。
現在,洪長勝給了自己一個圓夢的機會,林濤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心中的想法,嘴唇開合數次,愣是沒說出一個字。
洪長勝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我當初剛穿上這身衣服的時候,反應跟你一樣,甚至比你還激動,這都可以理解!不過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說,既然穿上這身衣服,就千萬不要做對不起它的事,希望這能成為你以後行事的準則!」
林濤看著一條金線穿過兩枚星徽的肩章,用力點點頭,此刻他心裡在想什麼,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