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旭日東昇。
廣宗城外卻異常的寂靜,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凝重的氣息,大漢官軍圍坐在一起,但目光不時的飄向戰場上的光壁,眼中閃過一絲畏懼。
昨晚,光壁之內傳出了一晚的慘叫之聲,直到黎明時分,才漸漸的平息下來,想來是十絕滅殺之中的大漢官軍全部戰死了。
「將軍」
「將軍」
「將軍來了」
忽然,在中軍營帳前,傳來一陣喧囂,原本坐著的士兵極快的站了起來,對著從軍帳中走出來的盧植行禮道。
「傳令,讓全軍集合,我又話要說」
此刻,盧植已經沒有昨日的失魂落魄,一臉平靜,雙瞳中精芒閃爍,鬥志昂揚,掃視著面前的士兵。
卻發現自己剛剛出來時,這些士兵一臉死氣,士氣低落,可謂沒有一絲戰意,但自己一出來之後,這些士兵立刻充滿鬥志,一副心中大定的樣子。
將為士兵膽,果然說的沒錯,昨天自己的心真是亂了,名利真那麼重要嗎,我為大漢之心,天地可鑒,我在位一天,便要做好一天。
「將軍」
盧植踏上高台,台下的士兵齊刷刷的行禮,同聲的叫道,眼中閃爍著信任的光芒,還帶著一絲熾熱。
「兄弟們,免禮」
盧植平靜的說道,眼中卻充滿了狂熱,自己能得當這麼多士兵的愛戴,死有何懼。
「今日召集大叫。便是要告訴大家一個喜訊,一個天大的喜訊」
盧植頓了頓,臉上卻掛滿了喜色。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彷彿有著天大的好事,頓時下面士兵一怔,立刻一臉期待的看著盧植,有好事誰不願要啊。
「昨日,我軍大勝,重創黃巾賊軍。狠狠的打擊了黃巾賊軍,用不了多久,廣宗之戰便會結束。勝利將屬於大漢」
盧植再次說道,臉色的喜色更盛了,彷彿明日就要結束廣宗之戰一般,頓時下面的士兵一頓。十分疑惑的看著盧植。
昨天大勝?
昨日大勝了嗎?
昨日不是幾十萬兄弟困於十絕滅殺陣中嗎?
不解。全是不解,士兵眼中卻是不解之色,萬分疑惑的看著盧植,不明白盧植這話是何意。
「呵呵,大家是不是覺得我說錯了,是不是覺得我在欺騙大家,是不是覺得昨日幾十萬兄弟困於十絕滅殺陣中,生死不明。我誇大其詞」
盧植輕笑,充滿自信的看著台下的士兵們。甚至連用了三個「是不是」。
「讓我來告訴大家,昨日,就在昨日,我軍與黃巾賊軍血戰,無數將士戰死沙場,更有幾十萬兄弟困於十絕滅殺陣,這些都沒有錯」
說著,盧植臉色一變,一股哀傷之色浮起,回頭看向戰場,看著那道沖天光壁,盧植眼中閃過一絲赤紅。
「不錯,就是這些兄弟們,他們用自己的鮮血,自己的生命,鑄就了昨日的大勝,輝煌的大勝,決定勝負大勝」
猛然間,盧植大吼,聲若雷霆,宛如春雷炸響一般,彷彿是化哀傷為力量,化仇恨為動力。
「可大家知道黃巾賊軍的傷亡嗎,人數過百萬,其中黃巾力士的人數有近30萬,而且最後若不是逆賊張角以生命力為代價,施展太平要術上的禁術,我軍甚至能一舉破殺黃巾賊軍」
盧植繼續吼叫,狂嘯的聲音,瞬間衝入台下士兵的耳中,當即大漢士兵為之一振,原本低落的心,瞬間變得高亢起來。
戰場搏殺,那裡有不死人的,作為戰場老兵,他們都能理解,只不過昨天張角搞出的動靜實在太嚇人了,才讓這些沙場老兵有些畏懼。
「而且」
看著士氣高亢的士兵,盧植發至內心的一笑,再次揚聲說道,最大士氣問題解決了,但盧植還沒有停下的打算,他還要給士兵打一針強心劑。
「而且?」
「難道還有下文」
「還有更好的消息」
頓時,所有士兵的目光,再次投在盧植身上,一臉期待的看著盧植,期盼的等待下文。
「而且,張角也病倒了,施展十絕滅殺後,他受到了反噬,如今以臥床不起,甚至藥石無靈,眼看就要撒手而去了」
說著,盧植變得十分興奮,有力的揮動手臂,似乎在抒發心中的暢快一般。
「什麼,張角要病了」
「張角要死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頓時,台下的士兵變得驚喜起來,沙場老兵可都有一定的戰略眼光,他們心中明白,黃巾賊軍幾次扭轉局面,就是因為張角,如今張角病倒了,甚至快死了,那對這些老兵來說,黃巾賊軍真心的不行了。
「將軍無敵,大漢必勝」
「將軍無敵,大漢必勝」
「將軍無敵,大漢必勝」
忽然,也不知道誰大聲喊了一聲,頓時整個軍營的士兵都瘋狂的吶喊起來。
借此機會,盧植立刻下達新的作戰命令,讓士兵堅守光壁之外,待張角病死,十絕滅殺陣消失,便立刻向黃巾賊軍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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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了兩日,十絕滅殺陣依舊屹立在廣宗之前,大漢官軍難以前進一步,但有了盧植的命令,大漢士兵也不著急,早已明白,這是要等張角病死,才繼續進攻。
大漢軍營門口,一輛快速行駛的馬車,猛然停在大漢軍營門口,馬車之中,走出一個臉色的粉白的男子。但若仔細一看,便能發現這個男子沒有喉結,也沒有鬍鬚。
「哼。巡查使大人駕到,還不讓盧植速速前來迎接」
男子粉白的臉上,帶滿了寒霜,冷哼一聲,用一隻纖弱細手拿著一塊令牌,指著軍營門口的士兵,冷聲厲喝道。但卻聲若鴨舌。
「巡查使駕到,盧某有失遠迎了」
就在這時,盧植帶著幾個大漢將領。緩緩走出軍營,卻臉色平靜,沒有一絲表情的,語氣十分冰冷的說道。
「盧將軍可真忙啊」
馬車裡。又傳來一聲鴨舌之音。就像龜公一般,十分難聽,讓聽了渾身發麻,但話語中卻十分不滿。
「還望巡查使體諒,陸某軍務繁忙,怠慢巡察使了」
盧植一本正經的說著,似乎沒有聽明白馬車裡的人的話,盧植說著。馬車內的人也走出馬車,雖然話語中含有不滿。但走出馬車後,卻一臉笑意的看著盧植。
「原來是左豐左巡查使,請」
盧植見來人,眼色微變,但立刻恢復了常色,揚了揚左手,出言說道,但盧植心中卻開始擔心了。
「哈哈,盧植將軍客氣了,陛下愛護將士們,特命我來看看,傳達一下陛下的關愛」
左豐忽然笑了,有些膩歪的看著盧植,卻有些炫耀的說著,尤其是陛下這兩個,還特意提了提音。
「陛下仁愛,將士當奮死效命」
盧植對著北方,雙手抱拳,十分恭敬的說著,盧植乃儒家大家,十分重視君臣禮儀,雖然知道左豐提起陛下乃是顯擺,但是盧植還是恭敬的對著北方施了一禮。
「左巡查使一路辛苦,請上坐吧」
說話間,兩人便走進了盧植的軍帳中,指了指軍帳中的位子,盧植淡淡的說,左豐此行,是受皇命,代表的是漢靈帝,自然要做主位。
「盧將軍客氣了,都坐,都坐」
左豐毫不客氣的走向主位,一屁股坐下,一副主人模樣,對著盧植說道。
「左巡查使今日前來,不知是要查巡那只隊伍,盧某好安排一二」
雙方坐定,盧植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出言詢問道。
「哈哈,不忙不忙,那些事盧將軍怎麼說,我便怎麼寫就行」
左豐又笑了,目光投向盧植,十分具有深意的看著盧植,一副你懂的意思,而且雙手還搓了搓手,十分興奮的樣子。
「額」
「這怎麼行,左巡查使代表的是陛下,乃是代陛下巡視軍營,怎能如此馬虎」
盧植故作一怔,一副不解的樣子,十分正經的說道,但眼中卻閃過一陣鄙視,心中暗罵,閹人誤國,可恥,居然公認索賄。
「呵呵,盧將軍真會開玩笑」
「難道你不懂我的意思」
左豐一怔,眼中閃過一道鋒利的冷芒,但立刻就消失了,不過片刻後,又輕笑一聲,一副你應該懂的樣子,十分輕快的說道。
「恕盧植愚昧,真的不懂左巡查使的意思」
回頭看了看左豐,盧植臉色一正,嚴聲說道,但眼中卻是無比的憤怒,哼,這些閹人真是好膽。
「哼,盧植你不懂,不用裝了,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左豐怒了,臉色一變,滿臉寒霜,冷言喝斥道,心中大罵盧植,好你個盧植,不就是會打仗嗎,你牛什麼牛,不知道現在誰說了算嗎,想我左豐走到哪裡,人家不是客客氣氣的招待,你倒好,給臉不要臉。
「盧某不知左巡查使何意,叫我如何答覆左巡查使」
盧植臉色不變,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繼續裝著糊塗。
「好,我就告訴你,軍餉之三給我,這事就算了,不然小心你頭上的帽子」
左豐大恨,對著盧植大聲的說道,心中暗想,哼,要不是張爺有令,老子早走了,到時給陛下吹吹風,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狂妄,閹黨誤國」
盧植也怒了,他本想自己一直裝糊塗就好了,可誰想左豐居然如此直接,這讓盧植徹底爆發了,此刻,左豐也火了,不想盧植居然敢罵他。
「好,盧植你等著,用不了三日,就要你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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