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天擎和陸天明則直接擊退數個欲下殺手的宋府侍衛,救出了陸天昊。陸天擎背著陸天昊,陸天明長刀在手在一側掩護,邊戰邊退,身後死屍一片。宋起見狀向蔡老點頭示意,蔡老微微一笑,瞬間出現在陸天明身前,一掌拍出,陸天明一刀橫砍,蔡老化掌為抓,牢牢攥住長刀,陸天明奮力抽刀不得,驚駭之下迅速棄刀後退。
蔡老將刀一丟,身形鬼魅般出現在陸天明身後,右手直接鎖住陸天明咽喉,陸天明登時動彈不得,陸天擎見狀大吼一聲,放下陸天昊,一掌拍向蔡老後背,蔡老身形詭異地一扭,左手閃電般抽出,直接摳住陸天擎手腕,一招擒拿手便擒下陸天擎,同時一腳踢碎了他的右膝。
陸天擎痛苦倒地,陸天明睚眥欲裂,剛欲開口,喉嚨一緊,一口氣險些沒上來,蔡老輕蔑地一笑,提著陸天明向宋起走去,突然聽得四周嘩聲大作,似乎無數人馬正湧向這裡,心下不禁有些疑惑,扭頭看去,只見一群身著白色練功服的漢子和若干身著青色制服的人正大步跑來,數目怕有幾百之數!
兩股雄壯的聲音石破天驚:「正氣武館全體學員前來相助館主!」、「浩然鏢局前來助陣!」
蔡老耳朵一動,頭又扭向一邊,只見兩撥人馬又飛奔而至,同時報出名號:「王家王魁」、「薛家薛峰,聞陸家主有事,特來相助!」聲如洪鐘,底氣十足。
這兩家派出的人手也不下二百之數,四撥人馬協同陸家侍衛將宋起的人馬團團圍住,宋府人數上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其餘在場的江湖散客,以及一些看熱鬧的閒雜人士見勢不妙,急忙四散而去,生怕被宋起殃及。
宋起此刻所剩的人馬不過二百餘人,被陸家一邊五百餘人圍困,一些宋家侍衛不禁手腳打顫,甚至有的雙膝微彎,一副隨時想要討饒的姿態。宋起見狀不由得有些心慌,連連使眼色給蔡老,蔡老微瞇著眼睛望望四周,臉上仍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他向宋起微微點了點頭,宋起放下下心來,立即擺出一副威嚴的架勢,操著尖厲的嗓音高聲叫道:「一群鄉野村夫,難道要造反嗎?!」
聞言,四周「哄」的一聲笑開了,似乎聽到了一個非常可笑的笑話。這時,一身著白色練功服的莽漢朗聲道:
「造反?宋二公子,你今日前來可是代表當今朝廷?可是奉了官府旨意?你帶大隊官兵為了一己私慾就要置他人全族於死地,你好大的威風啊!當真以為天朗帝國的主子是你宋起嗎?!」四周哄笑聲更甚。
宋起眼睛猛地大睜,看向前方那魁梧的漢子,這莽漢正值中年,面色黝黑,方口闊鼻,四肢粗壯,矗立在那兒猶如鐵塔一般。在天蘭郡從來就沒有人敢直呼宋起的名號,今日這莽漢可著實夠膽量!宋起用他極為少有的低沉語調問道:
「你是什麼人,可敢報上名來?」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危險。似乎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人群中的聲音陡然降了下來。莽漢面色不動,仍是朗聲答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氣武館第一代首席大弟子李鐵是也!陸館主是我授業恩師,更是我救命恩人,今日就算拼盡一腔熱血,我也要救恩公於危難!」
「好!好!好漢子!」四周人群被他慷慨激昂的話語所打動,氣氛頓時大漲,變得空前熱烈。
「陸家家大業大,但樂善好施,扶貧濟困,周邊鄉鎮很少有人不知道陸家人的好,今日你要欺負陸家,我薛家第一個不答應!」發話的正是薛家家主薛峰。
「對,對!我們也不答應!」眾人紛紛響應,人群愈加躁動,都恨不得撲上去將宋起撕成碎片。
隨後一聲聲「放了陸家人,滾回去!」,「馬上放了陸家主,留你們全屍」等吶喊聲如同滾滾驚雷此起彼伏,整個天地都在迴響。
陸天明雖然此時受制於人,但心頭一片滾燙,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心道:謝謝鄉親們,謝謝我的兄弟朋友們,今日,陸家有望了!
突然一聲尖利的長嘯打破了眾人的聲浪,如同九天神雷突然降下,振聾發聵,四周陡然寂靜,隨後又聽得一個深遠悠長的聲音傳了出來:
「小小螻蟻,也想撼動大樹?!當真以為今日你們能如願嗎?」
陸天明渾身一震,感覺到發聲者正是站在身後,此刻正挾著自己的蔡老!他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他還有底牌沒出?陸天明一想到這兒,突然感覺脊背發涼,一種極度不好的預感從心底陡地升起:難道是天要亡我陸家?忽然肩頭一麻,頓時渾身酥軟癱倒在地。
蔡老拍了拍手,轉身面對眾人,接著說道: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人多很了不起嗎?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神兵利器!能讓我出此神兵,你們死也不枉了!」說罷,右手手掌一翻,一柄梭型兵刃憑空出現在手掌上方,懸空而立,只見此梭長有丈餘,通體赤紅,一道紫線貫穿首尾,很是奇特。
眾人大為驚奇,有人不禁驚呼出聲:神兵!這是傳說中的神兵啊!大家快逃啊!快逃啊!一時間人群慌亂,動盪開來,王家,薛家,武館和鏢局都紛紛有人離隊逃走,同時又有人大罵:沒骨氣的東西!膽小如鼠的賤骨頭!白眼狼!站住,不許走!回來!陸家白養了你!等等叫罵聲不絕於耳,但是也阻擋不住潰散的人群,很快前來助陣的各方人馬銳減了接近一半。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蔡老目光凶狠,咬牙切齒,掌上梭型兵器緩緩分解,一半又一半,一塊又一塊,一片又一片,片刻之後,居然還在分解,變得越來越細小,越來越纖薄,最後竟然形成了數百片薄如蟬翼的刀刃懸在蔡老頭頂上方,猶如一支微型軍隊一般嚴整有序。蔡老手型一動,刀刃旋轉著四散飛去,直奔眾人而來!
一股股血液噴射出來,慘叫聲接連響起,多個壯碩的身軀同時倒了下去,一個又一個生命被這四散飛舞的薄薄的刀片收割著,收割之後刀片居然又旋轉著飛回蔡老手裡,似乎在等待下一次的收割!倒下的人看不到站著的人所遭受的恐怖,百餘多鮮活的生命眨眼間消逝,不單單是陸家和陸家援軍的,宋府的官兵也有數人葬身在刀刃之下,眼見此景的人們無不雙股顫顫,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蔡老沒動,之前飛出的刀片此刻又排成整齊的隊伍乖乖的懸在他的頭頂上方,等待他的號令。
望著地上遠處的、近處的、東倒西歪的一具具屍體,逃過一劫的人們仍舊心有餘悸。
蔡老裂開嘴,他的牙齒泛著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還有誰要救人的?還有誰要殺我的!站出來!還有嗎?!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放聲大笑,張狂的笑聲似乎要遮蓋天地,他很享受這種執掌他人生死的快感,似乎此刻的他就是至高無上的神靈,高傲地俯瞰著地上的芸芸眾生,看著眾人臉上泛起的恐懼,他無比滿足。
「大家不要怕他!我們一起上!那些刀刃不可能一次把我們都殺了!勝敗在此一搏,搏過了就能救了陸家主!」
蔡老看去,那出聲者身材壯碩,挺立的身軀如同鐵塔,此人正是李鐵!他不禁有點佩服這個人的膽氣來,只可惜英雄氣短,今日之後便沒有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