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陸天明回到家門口,剛推開門,卻見陸宇正筆直地站在庭院當中靜靜地看著自己,臉上神情不悲不喜。陸天明有些驚愕,握著短劍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嘴巴張了張,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只聽陸宇說道:「爹爹,你辛苦了!」
陸天明一聽,不由心頭熱流湧動,喉結動了動,開口說道:
「宇兒,爹爹無能,尋不到神兵給你,這把短劍,是我現在能找到的最像神兵的了,算作你15歲的生日禮物,希望你能喜歡。」說罷,將短劍遞了過去。
陸宇拿到手裡看了看,嘴角微微揚了揚,說道:
「謝謝爹爹,天不早了,爹爹早些歇息吧。」說罷轉身向房間走去,走著走著忽然聽的「啪」的一聲脆響,身子不由一震,回頭很是奇怪地問道:
「爹,你做什麼?」
「哦有蚊子,宇兒,你快去睡覺吧。」
「嗯。」陸宇應聲離去。陸天明在原地呆了半晌,懊惱非常:想了一路怎麼騙他是神兵,不想才一出口就漏了底。唉真是沒用!一時間不禁沮喪萬端。他蹣跚著緩緩走回房間,倒在床上,由衷地感覺到這幾十年來在外闖蕩打拼的閱歷和經驗,在兒子面前居然沒有絲毫用處,一種由衷的無力感頓時充斥了整個心靈,四肢酸軟,眼皮沉重,竟緩緩進入了夢鄉。
突然一陣陣驚呼聲接連響起,緊接著地面轟轟震動,似乎有無數人馬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間雜著人喊馬嘶,一片混亂,陸天明猛然驚醒,翻身下床推門而出,只見家中護衛一隊隊四散奔走,人人鋼刀在手,神色匆匆,其中一人見陸天明出來,急忙跑上前行禮,陸天明問:
「出了什麼事?怎地如此驚慌?」
此人答道:「少主院中突現異象,引得四周閒人前來,老家主恐怕事情有變,號令我們緊急戒備。」
「老家主現在何處?」
「正在少家主院內與李家人對峙。」
「哪家人?」
「李家」
陸天明一聽便覺大事不妙,李家位於天水河以西,是天星鎮第二大家族,兩家向來不睦,生意上的磕磕碰碰屢見不鮮,發生火拚也是家常便飯。陸天明急忙看向陸宇小院的方向,只見一束寬約丈許的銀色光柱直衝天際,如同在天地之間架起一道橋樑,同時一股氤氳的氣息冰冷而又厚重,讓人胸口憋悶,一股發自心底的敬畏情緒油然而生,讓人似有下跪膜拜的衝動。陸天明趕緊運功調整下心神,方才舒服一些,然後急忙跑向陸宇小院。
一到小院門前兩個護衛立即行禮,陸天明直接衝了進去,只見院中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地聚集了很多人,正中間,也就是光柱發出的地方,隱約可見陸宇的身形,而護在他身前的,正是老父陸子興和二弟陸天昊,兩人對面乃是李家家主李青雲和李家二號人物李青風,兩人身後帶著數位李家護衛,而圍在四周的都是陸家護衛,人人手持火把,照得小院通亮。
此情此景讓陸天明不由得有些納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看著人手比例完全一邊倒的態勢,他也稍稍鬆了口氣,然後分開家族護衛,走到人群中央,李青雲和陸子興見他到來也停止了說話,一起看向他,陸天明朗聲說道:
「李家主,這深更半夜你帶著護衛不請自來不知所為何事?要知道我陸家這裡雖說不是什麼禁地密地,可也自有幾分尊嚴,擅闖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呵呵呵,」李青雲一臉橫肉,一條刀疤似乎在告訴別人自己有多麼不好惹,寬厚的嘴唇咧了咧,笑道,「陸家主言重了,李某人外出辦事剛剛回返,路過貴府,不想竟見沖天光柱,一時好奇,心癢難耐,所以特來看一下,因為夜深,怕驚擾了陸家主,畢竟您也是日理萬機的嘛,呵呵,所以只好翻牆而入,結果,呵呵,您看,還是造成誤會了」
李青雲突然眼神一凜,立即閉了口,卻是因為沖天光柱一閃即逝,陸宇現出了身形。他強按住衝上去的衝動,向陸天明一個勁兒地使眼色,陸天明不冷不熱地說道:
「李家主,您看也看過了,夜深風涼,為免有所閃失,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吧。」
李青雲面色微寒,緩緩說道:
「多謝陸家主掛心,留在這裡是有些不方便,不過走之前我要給陸家主提個醒,天郎帝國大到國家憲法,小到州郡條例,都無一例外地提到過:但凡境內所有土地都歸國有,但凡境內出土的任何天材地寶,都屬國有之物,任何個人或組織不得據為己有,否則便是殺頭之罪,陸家主,貪心可是會株連九族的哦。」
陸天明哈哈大笑:「有勞李家主費心,明日我自會將寶物送到天星鎮官府以免株連九族!天昊,送客!」
陸天昊走過來,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黝黑的臉上微微露出笑意:「李家主,請吧!」
李青雲微微一愣,隨即咧嘴笑了起來,
「陸家主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送走我李某人容易,要送走門外數位江湖好漢,甚至天蘭郡府二公子宋起的大隊人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哦。陸家主,多保重!青風,我們走!」說罷一甩長袖,李青風緊隨其後,身後李家護衛跟著魚貫而出。
陸天明一聽此言,面色陡變,在天蘭郡,宋起號稱第一不能惹,人送外號「宋太歲」。此人囂張狂妄,心狠手辣,仗著是天蘭郡郡守的二兒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讓他看上的女子若想逃出他的手心,唯死而已,因為看上人家的寶物而殺人全家的事情也屢見不鮮,所以一聽到宋起的名字,人人噤若寒蟬,唯恐避之不及。這回直接碰上了「宋太歲」,恐怕此事真的無法善了了。
陸天明眉頭緊皺,回頭看了看陸宇,只見陸宇眼中一片茫然,表情怔怔,忙走過去問道:
「宇兒,到底怎麼回事?」陸子興與陸天昊也都圍了過來。
陸宇抬起頭,有些含糊地說道:
「爹爹送我的短劍,我覺得很髒,就用濕抹布擦了擦,不想抹布居然脫干了水,我又倒上水潤濕抹布,結果水分瞬間全沒了,水水全被這把劍給吸走了!」
陸天明一聽立即明白過來了:那把買來騙兒子的贗品很可能是真正的神兵!
「後來,我把它放到院子裡的水缸中,不消片刻,滿滿的一缸水居然全沒了!而且水缸龜裂,眼看就要破碎,我大吃一驚,正不知如何做好,握著短劍的手一抖,居然劃破了手指,血滴在短劍上一閃而逝,接著我好像來到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地方,但到處都是霧氣,什麼也看不見,遠處似乎有個人盤腿坐著,似乎又沒有,因為一瞬間他就不見了,然後我就想走出那個地方,可是霧氣太濃了,我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
陸天明點了點頭:滴血認主!沒錯,傳說中,神兵特有的滴血認主!雖然不明白霧氣是怎麼回事,但肯定是神兵特有的神異之處!
「那沖天光柱又是怎麼回事?」陸天明追問道。
「什麼光柱?我我不知道啊。」陸宇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嗯?那短劍呢?」陸天明有些奇怪地問道。
「啊?我不知道啊剛才就在手裡的」陸宇迷茫地望著空空的雙手,臉上寫滿了無辜。
陸天明一時間腦袋竟然有些短路,陸天昊和陸子興也大為驚奇,這時門外鼓噪了起來,只聽得一個人陰陽怪氣的叫道:
「陸天明,你好大的架子!我家宋二公子到了居然也不知道出門迎接,怎麼著還等著天蘭郡郡守大人來送拜帖嗎!」接著就聽到外面哄鬧了起來,陸天明的三弟,陸天擎正率一干家族子弟和數十位家族侍衛與之斡旋,偶爾聽到幾道尖利的叫囂傳過來:
「媽的,叫陸天明出來!他奶奶的,再不出來就打進去!」
陸子興望了望門口的方向,那雙洞察世情,久經滄桑的眸子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拍了拍陸宇的肩膀,說道:
「乖孫兒,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回去睡覺吧,鎖好門,我們不叫門不許開門。」
「哦。」陸宇應聲向房門走去。
見得陸宇回到房間,陸子興,陸天明和陸天昊三人對望一眼,陸天明問道:「怎麼回事?」
陸子興道:「極有可能是神兵!」,隨後歎了口氣,略有些沉重地說道:「這沖天光柱持續時間怕有一個時辰,方圓百里都可見,眼下已不知有多少人在門外,更不知有多少人還在往這邊趕,只有迅速把這邊事情壓下,才有可能將危機化解,否則事情必將無法收拾。方纔那些膽敢越牆而入,意圖不軌的江湖人士已被天昊斬殺數名,震懾之後已經消停了一會兒」
陸天昊接下話頭說道:「看來外邊宋二公子的到來又給了一些人膽氣,不如就此將宋起殺了!」
「不可!」陸天明喝道,「此人來頭太大,我們惹不起!先讓天擎在外面拖一會兒,咱們商量下對策」
片刻之後,陸天明打定了主意,吩咐管家王伯道:「速去安頓二老爺子和三老爺子,他倆一人殘疾,一人病重,行動最是不便,告訴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五太太,六太太等家族女眷馬上收拾錢銀包裹,備好馬車,一有不對,速速從後門離開,有多遠跑多遠,派人通知天昊鏢局裡一干高手立即前來助陣,老四在私塾教書,老五在醫館,至今未歸,派族中小輩告知今夜勿回,這陣仗他們也幫不上忙」
陸天明停了停,繼續說道:「另外還有我武館的學徒派人挨家告知,如能來的就來助陣,不能來的也不能怪人家,六弟此刻正在天蘭郡商會,與咱們家族生意往來比較密切的王家和薛家,就派六弟的兒子陸非去求援吧,畢竟見過多次面,陸非也擅於言辭之道,這兩家也有些人手,應該能幫上忙。其他族中小輩不得出院門,一有變故立即隨大隊人馬撤離!」
轉頭又問王伯道,「院內族中侍衛有多少人?」王伯答道:「院中現有一百餘人,三家主帶有約五十餘人。」
「好,王伯,你留五十人在院內待命,倘有變故,速速掩護諸位夫人和陸家子嗣撤離,其他人跟我們走!」
陸子興接著囑咐一句:「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陸宇,絕對不能讓他出來!」王伯肅然點頭。
三人帶領五十餘侍衛奔向院門外,一到門口頓時有些傻眼,門外家族護衛站成三排,形成人牆,陸天擎和一眾家族子弟正在人牆最裡面,而最外層的護衛正與外人推搡,人牆外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頭!門口的寬敞大道已經擠滿了人馬,居中的自然是宋二公子的人馬,怕有數百之數!個個錦衣錦袍,刀劍在手,趾高氣昂,多人手舉火把,照得門前明亮如白晝,見有人出來,有人叫了起來:
「陸家出來人了,可是陸家主陸天明嗎?」
陸天明肅容答道:「正是陸某在此!不知各位英雄深夜到此所為何事?」
哄鬧聲立刻停歇,只聽得一人問道:「好個陸天明,你可讓人好等啊!直到東方泛白、天色微明你才出來,你可知道我家宋二公子已經到此多時了?你如此怠慢可是懷有異心嗎?」
陸天明忙道:「不敢,小人剛剛得知宋公子到此,立即前來迎接,如有怠慢還請宋公子恕我不知之罪!」說罷彎腰行禮。
「免了!」只聽得一個尖厲的聲音說道:「陸家主不必拘禮,只是這大晚上的我剛睡下就被鬧醒了,心裡很是不痛快,一路策馬奔行數十里,皆因你家沖天異象而起,陸家主是不是該給個說法呢?」話音一落立即有無數聲音附和。
「夜已深沉,不如請宋公子今晚就在舍下歇息,陸某半月前剛剛獲得一塊罕見美玉,晶瑩剔透,水頭充足,素聞宋公子對賞玉頗有見地,正好向宋公子討教。」
「唉,美玉見得多了,也沒什麼感覺了,好久不玩了,」宋起撇撇嘴,「如今也只有美人和神兵才能入我的眼!陸家主可有神兵讓我瞧瞧?」
「宋公子說笑了,小人何德何能,怎有那樣的大機緣?他日若能獲得,定將親手奉上。」陸天明一字一句的說。
「不要他日,就今日!你家中異象不就是神兵才有的嗎?大家都看到了,拿出來吧!」
「宋公子和眾位英雄都誤會了,其實那不過是一顆極為罕見的夜明珠罷了,陸某也是近日花了重金在西域購得的,一直放在錦盒裡,今日犬子貪玩打開後忘記關」
「陸天明!別考驗本公子耐性!本公子現在便要你家中神兵,你速速取來與我,否則我要你陸家從此在天星鎮消失!」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鴉雀無聲,陸天明強按住心頭火氣,不卑不亢地說道:「宋公子實在是為難小人了,家中無寶又如何獻寶與您呢?況且,如果有幸碰到神兵也該交由官府,收歸國庫,豈能隨便與人?宋公子確實讓小人手足無措了。」
「陸天明!你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敢跟老子這麼講話,老子就是官府,老子就是國庫!你在天星鎮是個人物,在老子眼裡狗屁都算不上!交了神兵今天此事就算了,不然滅你九族!」宋起咬牙切齒地咆哮起來。
「混帳東西!欺我陸家無人嗎!」陸天昊大怒出聲,陸天明急忙喝道:「天昊,不得魯莽!」可是晚了,陸天昊長刀出鞘,縱身而起,凌空越過數人,直奔宋起所在。宋起騎著高頭大馬,被一眾侍衛護在身後,見有人持劍奔來,絲毫不見慌亂,一使眼色,右側一黑衣大漢大喝一聲,抽刀一躍而起,兩人在空中兵刃相接,火花四濺,陸天昊連劈數刀,強悍的勁力直接將黑衣大漢壓落地面,宋家侍衛忙圍攏到宋起身前,空出場地讓兩人打鬥,陸天昊刀法純熟,大開大合,黑衣大漢堪堪招架,幾招未過已露敗象,一個格擋不慎,陸天昊長刀順勢一旋,身子向前一錯,大漢脖子上留下一抹鮮紅,「噗通」倒地。
陸天昊平舉長刀,刀尖指著被眾人環抱的宋起罵道:「仗著家勢作威作福,拋卻這些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今天你囂張的日子到頭了!」宋起聽罷,瞇起眼睛,裂開嘴罵道:
「你個小小的螻蟻,也敢在你太爺爺頭上動土?!」手一揮,數名侍衛同時衝了上來,陸天昊提刀便戰,一條長刀攻如長江大河,刀芒璀璨奪目,水銀洩地,守如盤龍繞身,滴水不漏,一路衝殺過去,數名侍衛一觸即潰,橫屍當場,挺刀直奔宋起而來,宋起大罵道:
「一群沒用的東西,都給我上,殺了他重重有賞!」,數十名侍衛「哄」得一聲同時擁上,陸天昊不閃不避,長刀舞得如同風車,一顆顆人頭飛起滾落,他的全身已滿是鮮血,但卻如入江之猛龍一般長驅直入,勢如破竹,左右兩邊宋府的侍衛被衝擊得七零八落
陸家士氣大振,家族侍衛齊聲高呼:「二家主威武!」,然而,陸天擎,陸子興和陸天明三人卻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雖然陸天昊氣勢如虹,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人力有時窮,眼見陸天昊就要被黑壓壓的人群吞沒,陸天明一咬牙:
「陸家眾人聽令,全員出動,支援二家主,活捉宋起!」
陸家眾人早已按捺不住,聽得下令,持刀便衝殺過去,一時間兩隊人馬「乒乒乓乓」打作一團,陸家侍衛氣勢強盛,一時間竟佔據上風,將宋府侍衛完全壓制。
陸天昊壓力大減,又斬殺幾人後,眼前豁然開朗,宋起已近在眼前,他不猶豫,持刀直取宋起人頭,刀尖銀色的寒芒刺得宋起睜不開眼,眼見就要得手,突然劇變陡生,兩根手指憑空出現,捏住刀鋒,縱然陸天昊身強力大,刀鋒也絲毫不得寸進,陸天昊大驚,抬眼看去,不知何時,宋起身前居然站了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老者,老者頭髮花白,白眉白鬚,長髯,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的兩根指頭正捏著刀鋒,一派高人風範,開口道:
「年青人,好大的火氣啊,動輒取人性命,可曾想過自己的頭顱經得起仇恨的怒火嗎?」聲如洪鐘,直震得陸天昊雙耳轟鳴不已。老者說罷,兩根手指一捻,長刀「啪」地折成兩段,陸天昊去勢未止,老者一掌直接轟在陸天昊胸口,陸天昊離地而起,只覺五內俱焚,凌空「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掌力猶自未竭,當空跌出數丈才翻滾在地,不省人事宋起喝道:
「亂刀剁死!」,一眾侍衛哄然而上,回頭對老者恭敬地說道:「多謝蔡老仗義相助,晚輩感激不盡!」老者撚鬚呵呵一笑,擺擺手道:「自家事,不用客套。」
眼見陸天昊身陷險境,陸天擎、陸天明頓時熱血上腦,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陸子興大吼道:
「救出天昊,速速回來,不要與那白袍人對戰!」,自己則折身退回大門口,此時戰況急轉直下,陸家氣勢一洩,人數上的巨大差異迅速顯現出來,宋府人馬已經將陸家人手全部壓回了門內。
宋起大叫道:「殺進去!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陸家給我連根拔起!」,宋府侍衛大批湧上,陸子興一對肉掌上下翻飛,如同飛燕繞樑,百折千回,一連串的「砰砰」聲,夾雜著宋家侍衛的連聲慘叫充耳不絕,這正是陸家成名絕技「飛燕掌」!陸子興一出手,頓時立竿見影,他面前半米之內幾乎成了真空地帶,無人得以寸進,陸子興靠著強悍的掌力帶領部分家族侍衛死死守住大門,一時間居然形成僵持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