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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八月十五 文 / 憶天一夢

    男人一把扯過吳雨燕的嬌軀,將她擁入懷裡。雨燕並不反抗,反而順從地倚在他胸前,輕道:「那你說啊。」

    「我得知你二哥快回來了。」那男人道。

    「廢話!」吳雨燕喝道,突然身子一搖,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那男人緩緩道:「雨燕,你別急麼。我還打探到有人想利用這個機會害死你二哥。」

    「你再說一遍!」吳雨燕顫聲道,但心念一轉,想來五星不會拿這種事情和自己開玩笑,便靜氣道:「罷了。你可知道是何人意圖謀害?」

    「這個……五星就不得而知了。」五星道。

    「明日就是月圓之夜。這件事情刻不容緩,五星你快去查清此事,要是來不及回來稟報,就設法阻止。」吳雨燕吩咐道。

    「五星明白。」五星一躬身,忽有幾分謙卑。

    吳雨燕略帶滿意,道:「那就好,你速速去辦。」

    五星一挑眉毛,大手又自覺地搭上吳雨燕的肩頭,道:「其實吳家有你這樣一位女中豪傑,少一個二公子又何妨呢?」

    「你住口!」吳雨燕喝道。她抬掉了肩頭那隻大手,怒意一收,又道:「很晚了,我這裡不用你陪。」

    五星那句話明顯刻薄刁鑽,他知道雨燕心中一直鍾情於他的親哥哥吳靖宇,這份莫名的醋意積怨已深,話語中難免帶出三分。但見雨燕勃然而怒,又心生疼惜。於是五星上前兩步,拉過雨燕柔膩的浩腕,道:「對不起,是我剛才口不擇言。原諒我好麼?」

    「好了,我不生氣,你快去辦你該辦的事。記住,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吳雨燕沉聲道。五星漠然點頭,推門出去了。

    月十五日,晨。

    楊樂天一行三人來到洛陽城門口,還未進門,等待入城的人潮竟在門口排起了長龍,足足一里餘遠。打探之後,才得知今日乃是中秋佳節,四里鄉的人都來城中採購過節祭祀之物。

    琳兒道:「穿過洛陽,就是梅山了。今日團圓節,無名山莊內定會舉行中秋祭祀儀式,師父每年都會帶琳兒下山去湊湊熱鬧,我們不如就趕往無名山莊,說不定今晚就可以見到前輩想見之人。」

    諸葛雲聽到這裡,心中喜不自禁,讚道:「好,我們這就去無名山莊。」楊樂天不語,隨行在琳兒之後。

    此時的洛陽城熱鬧非凡,到處張燈結綵,人頭攢動。平日裡可並行六輛馬車的大道如今也是水瀉不通,兩旁的道路早已被商販們競逐一空,賣的大都是些月餅、西瓜等祭祀之物或是各式各樣的玩物。楊樂天也興致所致,為琳兒挑選了一隻翡翠鐲子,圈在琳兒纖細的玉腕之上,反倒把鐲子映得晶瑩通透。

    楊樂天搖搖頭道:「你人兒太美了,這鐲子不配你。」說著,便要把鐲子拉扯下來。琳兒急忙按住他的手,柔聲道:「不,這鐲子我很喜歡,送我好麼?」她臉泛紅霞,容光暈動,真是麗色生輝。楊樂天當然不會拒絕,微笑道:「好,你喜歡就好。」

    琳兒顯然非常開心,哪裡熱鬧她都會駐足留戀一陣,楊樂天見琳兒如此高興,心情也寬慰不少,只要諸葛雲不加催促,楊樂天也盡量陶醉其中,討琳兒歡心。

    時移步異,艷陽高照。時下已過了午時,三人也為腹中盤算,便隨意尋了家館子。雖已過進餐時分,但堂中依然生意興隆,客似雲來。這三人倒也簡單,只叫了三碗牛肉麵,正吃得歡心,忽聞攪擾之聲入耳:「唉,還吃什麼面啊,等到晚上去無名山莊吃月餅!」抬頭一望,見晃晃悠悠進來幾名身背劍刃的武林人士,另一人繼而道:「三哥,咱們是去無名山莊看劍的,又不是去吃的。」

    「看劍?無名山莊?」桌上三人同時放下手中碗筷,細細聽來,卻聞那幾人竟講些無關之詞,再也不提及此事。

    琳兒疑道:「無名山莊的中秋祭祀,從來就只接待親屬,並不歡迎外人。這次何以邀請了武林中人?」

    諸葛雲接道:「他們不是來看劍的麼?」

    琳兒道:「嗯。據琳兒所知,無名山莊內的確有個藏劍樓,多年來收集了眾多名門寶劍,軒轅劍、真武劍、純鈞劍也不乏其列啊。」

    楊樂天微簇劍眉,道:「果真如此,難道是無名山莊要將這些名劍在人前展示一番?」

    「不僅如此,凡是獻上寶劍者還將得到煙雨六絕中的絕世武功。」夥計截口道。

    此言一出,三人俱都瞠目結舌。楊樂天心中明白,這煙雨六絕早已在神魔崖囚禁之時為白虎所毀,此番怎生落到吳銘手中,又或是此書非彼書?琳兒也暗自稱奇,她素知煙雨六絕乃是楊樂天家傳秘笈,這回不明不白地落入無名山莊,其中隱情自不必說,向世人傳授之說定然另有所圖。

    諸葛雲見二人漠然不語,忙道:「再等面都涼了,你們不吃都給我。」話未及畢,諸葛雲已將楊樂天和琳兒的剩面盡數剝落到自己碗中,麵條被他這麼胡亂一攪,湯水飛射出空,搞得遍佈一桌,他卻自顧吃得正香,狼吞虎嚥一般。

    楊樂天見師父的吃相實在好笑,於是笑嘻嘻地恭維道:「師父武功又見高深了,連飛濺出來的湯珠也錯落有秩、排列整齊,極聽師父您的話啊。」

    諸葛雲自然聽得洋洋得意,他用袖口拭了拭鬍鬚上的湯水,起身道:「走,一切到了無名山莊自有分曉。」三人遂趕往無名山莊。

    行出不到三駐香的工夫,三人來到一家獨門大戶。仰首一望,紅磚碧瓦,貌似一座宮殿,飛簷畫角,正是無名山莊。忽見一頂繡花小轎飄然眼前,穩穩地落於無名山莊門口,轎身頭沉尾浮,撩開轎簾之人卻是吳雨燕。

    「雨燕!」琳兒叫住她,吳雨燕回眸之間突見琳兒安然無恙立於面前,頓感心花怒放,喜道:「琳兒,真的是你!」琳兒笑盈盈地點著頭,吳雨燕一下子抱住琳兒的嬌軀,興奮地道:「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楊樂天對這個舉動顯然不大習慣,冷哼了一聲。雨燕眉眼一撩,責難道:「怎麼,吃醋啦……」她說話直接,完全不把這個楊樂天放在眼裡。楊樂天一笑淡然,無心與她計較。

    「雨燕,你出去了麼?」琳兒這句話明知故問,是要把話題岔開。

    「當然啦,我去買些做月餅用的蜜餞。」雨燕笑道,一對明亮的眸子彎成了兩道新月。

    琳兒見雨燕手中果真提了一個食盒,問道:「這些蜜餞何必牢煩你親自去買呢?讓下人去辦就好了。」

    吳雨燕擺擺手,道:「不行。我親手做的月餅當然要親自挑選食料才行,那些下人粗手粗腳的,哪裡懂得分辨這些蜜餞的好壞呢?」

    琳兒知道雨燕心中所屬,便道:「你花了那麼多心思,我想靖宇二哥他一定能夠感受的到。」

    雨燕也毫不避諱地道:「希望如此。」

    琳兒淡淡一笑,道:「雨燕,就讓我們一直站在這裡曬太陽麼?」

    雨燕遲疑了一下,道:「你們真不能進去。」

    這話令琳兒等人悚然一驚,道:「為何?」

    「你師父來了。」雨燕回道。

    「來得正好。」琳兒道。

    雨燕見琳兒氣定神閒,頗為驚訝道:「這如何好?你們撞上她不等於送死麼?」

    諸葛雲剛剛聽到妙齡在此,本來渴望之極,又聞雨燕這番言語,立即搶道:「怎麼個送死法?」

    吳雨燕目光一轉,打量著身旁這位老者。這老者雖然衣衫襤褸,但見他身形體態、呼吸吐吶,便知他是位深藏不露的內功高手,雖心中罵他口不擇言,也不敢稍加微辭。

    琳兒解釋道:「雨燕你不必為難,這位諸葛前輩是樂天的師父,他與我師父妙齡仙姑是故交,或許可以化解一切。」

    吳雨燕心念一動,道:「既然如此,不如我把諸葛前輩先行引見給妙齡姑姑,你和楊大哥暫時不要露面,靜待時機如何?」

    琳兒看了看樂天,楊樂天輕點頭道:「那就煩勞吳大小姐了。」

    於是,琳兒和楊樂天被安置在廂房,諸葛雲則隨吳雨燕魚貫前往正廳。此刻的吳家上上下下似乎都手忙腳亂,因為不僅要佈置晚上的中秋祭典,更要籌備隨後的拭劍大會。似乎沒人注意到大小姐帶了個陌生人進來,但來到中廳,卻也不見爹爹吳銘和妙齡姑姑。正躊躇之際,吳雨燕只覺肩頭一沉,有人在她身後輕輕一拍,轉身而望,不是別人,正是她日思夜盼的二哥。

    「二哥!你回來啦。」吳雨燕一時間驚喜交集,笑容盈盈。

    「嗯。」飛鳥慇勤地一笑,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是吳靖宇,是吳家的二公子,也只有每年的今夜他才會恢復真正的身份。吳靖宇又道:「你身後這位前輩是……」

    「哦,我來介紹。」於是,吳雨燕互示了二人身份。她介紹之時長幼有序,尊尊有禮,果然是堂堂大家閨秀,諸葛雲見了頗為欣賞,暗道:「要是女兒在世,也該如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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