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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八章荒野茶肆 文 / 凌凌海鷹

    杳然的天空,一道黑色的閃電疾馳而過,疾捲的風,劃破蒼穹,撥開朦朧的雲霧。

    荒山野郊,穿過茫茫林海,卻是蒼茫一片荒丘,黃土飛揚,十里無煙。便見到一道黑色身影自空中疾馳而下,緩緩地停了下來。那是一隻怪異的鳥,身形極為龐大,碩大的頭顱揚起,燈籠似的雙眼亮若天空的明月,卻閃爍出幽幽的綠光,甚是可怕;一對肉翅展開,捲起道道狂風;鋒利的利爪彎似鉤,快若劍芒,緊緊地收斂在腳掌之中。

    卻在那怪異的鳥類龐大的身體上正靜靜地坐著一位白衣人,那是何等俊美絕倫的年輕人,眉清目秀,秀氣的恍若女子,一雙桃花眼,深邃如潭,看似清澈見底,卻充滿了無窮的魔力,神態淡然自若,卻透露出一股吸引人的魅力。

    那怪鳥回過頭望著白衣人,那眼睛中卻流露出人性化的笑容,聲音怪異而嘶啞:「主人,你為何要逃?燕鳳凰長得如此美麗動人,而且又是自動送上門的美餐,白吃白不吃?」

    白衣人伸出手,那手白晰細長,根根如玉,指甲修剪的極為整齊光滑,飛快地擰住了怪鳥的脖子:「沒義氣的傢伙,看著主人吃虧,居然也不出手相助,不如把你扔進龍戒中鍛煉鍛煉?」

    怪鳥嚇得身子顫抖著,雙翅差點撲倒在地上:「大慈大悲的主人,有話好說,千萬別讓我進去了,好不好?下次如果再遇到類似的情況,我一定提醒主人。」

    白衣人冷哼一聲:「不仗義的傢伙,害得我出了這麼大的醜?」

    怪鳥委屈地道:「主人,這件事可不能怪我呀!」嘴中小聲地嘀咕著,「誰叫你長得這麼招女人喜歡,名氣又這麼大,燕鳳凰不招你招誰?」

    「你說什麼?」白衣人冷冽地喝道。

    怪鳥懦懦地道:「主人,你為什麼不裝扮裝扮,至少不要打扮得太招搖?」

    白衣人揚著頭,自信地抬抬眉毛道:「沒辦法,誰叫我太英俊了?唉,不管我裝扮成什麼樣子,女人總像撲火的飛蛾往我身上撲,真是倒霉?」

    「倒霉?虧他說得出來?」怪鳥嘴角人性化地抽搐著,這個主人也太自戀了?看來是被女人寵壞了,詛咒有一天能遇上一個對他不感冒的美人受受挫折,本神獸也好瞧瞧他吃鱉的樣子就好了!

    白衣人揚著頭,冷哼一聲:「老鴞,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想當年我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有幾個女人把我放在眼裡?就連我最愛的女人也嫁給了別人,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我想開了,你越低調,別人越不把你放在眼裡;你越高調,別人越怕你!哼,我不裝低調了,這一次回江南要多見見老朋友,江南……」他理直氣壯地瞪著眼,一邊說著一邊四處張望,神情一凝,怒叱道,「死鳥,你把我帶到什麼地方來了?這是江南嗎?江南可是天下最美的地方,不但山青水秀,美人也多,這是什麼地方?山上連棵樹都沒有,地上全是黃土,更令人可氣的是方園百里連隻鳥也沒有瞅見!」

    怪鳥驚慌地四處張望著,嘴裡嘀咕著:「主人呀!當時你害怕被燕鳳凰那女人糾纏,讓我快逃,又沒有給我指明方向?更何況我那認得路,只是不停地往前飛……」它的聲音越來越小聲,嘴中不停的辯解著。

    「笨蛋!我……」白衣人氣得怒火中燒,身形快速地從怪鳥身上飛了下來,不待怪鳥回過神來,左手一招,一道白光閃過,怪鳥便消逝得無影無蹤。

    「主人不要啊……」怪鳥回過神來,眼見自己的身體在漸漸消逝,神色震駭,尖聲叫了起來,可是一切都遲了,心不甘情不願地白衣人收入了龍戒之中。

    白衣人氣憤地喃喃地道:「哼,該死的笨鳥,還是讓龍神爺爺好好高教調教你,一切看來還是讓我自己尋找出路了!天啦!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我堂堂的劍神大人怎麼如此倒霉?」

    沈原心中又氣又恨,自從離開洛陽以後,不管在什麼地方似乎都不順,京城裡遭到乾親王的追殺,龍城又遇上千年女妖靈妃,被忌恨的叔叔差掉殺死,幸虧龍戒的保護才逃出命來;來到鳳凰城,又遭到燕鳳凰的糾纏;好不容易逃出鳳凰山莊,卻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真是悲摧!我難道是災星?不管是京城,還是龍城、鳳凰山莊,每到一處都是血雨腥風!難道天意讓我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不讓我再製造災難?我難道是救世主?不管是京城,還是龍城、鳳凰山莊,到處都有魔域的身影,他們的一切陰謀鬼計都被自己遇上,他們的血腥手段都被自己破解,也許老天是讓我來到這兒解救什麼人吧!不管是災星還是救世主,我都不稀罕,我就是我,我願意救就救,不願意救,誰也控制不了我。

    沈原不清楚自己究竟身處何地,只是靜靜地四處觀察了一遍,便順著一個方向飛快地奔走著,他的身影如道閃電、如陣春風,飛然而逝,轉眼間翻過了幾道山頭,饒是他身懷絕技,步履如風,漸漸也感覺到身疲力竭,口乾舌燥,空氣中瀰漫著乾燥的塵土氣息,似乎連空氣也承受不了,那無邊無際的荒山野嶺杳無人煙,茫然眺望著,黃土依然還是黃土,沒有見到一點綠色。

    舔了舔乾涸的嘴唇,沈原飛馳而上,剎那間站在一座最高的黃土山上,俯瞰遠處,原本有些煩惱的眼睛中流露出驚異之色。那渺渺荒野盡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道綠色,恍若沙漠中的綠洲,此刻沈原猶如沙漠中飢渴的行者,心喜若狂。他狂奔下山頭,身影加快,恍若一條騰飛的白龍,瞬間在黃土中跳躍、飛奔,宛若一位看見自己最喜歡的玩具的小孩子。

    沈原步入綠色世界,宛若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他忍不住貪婪地吮吸著清新的空氣,整個人似乎在濕潤而清新的空氣中洗滌了一樣,煥然一新。那蔥鬱的筆直的樹木宛若士兵一樣站成了一排排,盡職地悍衛著自己的領土;這兒似乎也是小鳥的集中營,嘰嘰喳喳,展開歌喉,吟唱著美妙的樂曲。這群樹木向前延伸著,散發出清新的味道,向行人指引著前進的道路,沿著延伸的綠林,沈原穿梭向前,樹木越來越密集,漸漸形成一片森林。

    不知走了多久,一間小小的茶肆映入他的眼簾,飄然飛舞的招牌,木製的小屋、木棚,看似斑駁,陳舊,卻依然靜靜地屹立在哪兒?木棚中的桌凳並不多,卻顯得格外整潔,一位老人有條不紊地擦拭著桌凳,身體佝僂,灰色土衣雖然補丁重重,卻極為整潔。一雙渾濁、迷茫的眼睛低著頭,枯瘦的臉上木木的,似乎桌子上有什麼令他難以忍受的污穢似的,一雙枯瘦的手青筋暴露,手指卻極長,指甲也修理的整整齊齊。

    望著綠林間的茶肆,沈原的心裡雖然充滿了疑惑,但表情卻極為興奮。他飛快地奔上前去,輕柔地呼喚道:「老人家,能否上一壺茶?」

    老人緩緩地抬起頭,靜靜地打量著沈原,那渾濁的目光中流露出驚疑之色,木然的臉上剎那間堆出笑容:「好的,客官稍候!」

    沈原靜靜地站了下來,環顧四周,臉上掛著笑容:「老人家,你在這個地方做生意,只怕生意不太好吧!何況這兒也沒有幾個人願意來?」

    老人步履蹣跚地端來一壺茶,然後慢慢地為他斟滿,臉上並沒有因為沈原的問話而感到沮喪,只是憨然笑道:「小老兒孤身一人也沒有伴,又喜清靜,眼見許多長途跋涉的客官到不了『黃河鎮』便渴倒了,尋思著在這兒擺一個茶肆,也好讓遠方的客人喝口茶,歇歇腳。」

    沈原心裡雖然疑惑重重,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老人,手輕輕地端起茶杯,輕輕地嗅著冒著熱氣的茶水,然後一飲而盡,微笑地道:「好茶,似乎別有一番香氣?」

    老人的臉是依舊帶著笑容:「都是山間野茶,比不上那些上等香茶,客官別嫌棄?」

    沈原點點頭,微笑道:「老人家客氣了,大凡上等香茶依然來自於山間野茶,只不過採摘手法、焙制方法不同而已!」

    老人疑惑地問:「不知客官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沈原面帶微笑,輕輕抿著茶反問道:「請問老人家,此地是何處?」

    老人茫然地望著他,百思不得其解:「客官千里迢迢來到這兒,難道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他的心裡產生了許多疑惑和不解,就好像此人是天上掉下來的,不知東南西北。

    沈原以抿茶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微笑道:「呃,我迷路了!」

    「迷路?」老人仍舊不解,但還是囑咐道,「此地千里黃土,客官能夠走到這兒來,還算是奇跡?不過,客官還是速速離去,這兒可是是非之地!」

    沈原恭敬地道:「小子正有此意,還望老人家指點指點。」

    老人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客官沿著這條綠色通道走,快者五天,慢者十天,便可到達『黃河鎮』。然後騎馬或租車速速離開,這大西北之地近日不知為何聚集了許多凶神惡煞的武林中人,客官孤身一人,以免遭到惡徒的尋釁,引來殺身之禍。」

    「大西北?」沈原眼神一怔,心裡直犯嘀咕,「死鳥,讓它往南飛,它居然飛到了大西北,這可如何是好?此地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難道又是『魔域』之人四處尋釁嗎?不管怎樣,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速速去江南尋找小純吧,以免耽誤了他的病情。」

    老人見沈原半天不出聲,還以為他怕了,語重心長地道:「客官,聽小老兒一句話,大西北近日極不太平,還是快點離開為好!」

    沈原端起茶壺又斟滿一杯,然後一飲而盡,眼中儘是笑意:「老人家,大西北近日有何大事發生,不如說來聽聽?」

    老人一怔,眼睛四處張望著,似乎擔心隔牆有耳。

    沈原微笑道:「此林外是千里黃土,難道老丈還擔心別人聽去不成?」

    老人心有餘悸地道:「客官只怕是中原人吧,並不知道大西北的規矩。這大西北名氣最大的便是『黃河谷』,他們掌管著整個大西北的命脈,連官府都讓他們三分,小老兒一個平民百姓那敢說他們的壞話?」

    沈原輕抿著茶,腦海中不停地思索道:「這麼說那些凶神惡煞之徒便是衝著『黃河谷』去的?看來是『黃河谷』得罪了什麼人?」

    老人搖搖頭:「小老人不敢說。」

    沈原輕笑道:「老丈雖然不敢說,但是心裡卻極為擔憂,可想而知,『黃河谷』這次是遇上了強敵,也許有性命之憂,是否?」

    老人歎道:「雖然『黃河谷』在大西北支手遮天,但是黑谷主對平民百姓卻極為愛護,遇上天災**,不但出人出力,還賑災送糧,比官府強多了!如果『黃河谷』被人滅了,老百姓的日子可遭殃了!」

    沈原瞇著雙眼,笑吟吟地道:「看來黑長河在大西北的口碑不錯,不過樹大招風,引來了不速之客!」

    老人嚇得搖著手:「客官小聲一點,谷主的名諱不能隨便提出來,會遭來大禍!」

    沈原沒有再問,只是輕輕地抿著茶,心裡卻在不停地思索著:「大西北算來算去也沒有幾個放在檯面的大人物,難道是黑長河以前的仇家?大凡上位者自然是踩著森森白骨踏上去的,想來『黃河谷』能夠稱霸大西北,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是經過三十年的掃蕩,想必也無人敢攄其須。如今正值『黃河谷』強盛時期,還會有誰敢於之作對?不過,會不會是『魔域』想藉機生事,整頓大西北?抑或是……」沈原的茶杯懸在手中,神情有些怪異,他驟然想到了什麼?然後輕輕地把茶杯放下,幽幽地歎息道,「沒有道理呀!難道他們也想藉機乘勢進入中原?」

    老人畏頭縮腦地望著沉思的沈原,心裡甚是疑慮,這位客官經過千里黃土而來,身上卻無一絲狼狽模樣,而且行使並不慌亂,嘴裡說自己迷了路,這話可真是天方夜談?難道他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知道此是何地?

    老人並不知道自己猜測之事正確,沈原雖非從天下掉下來,卻是乘著怪鳥從天上落下來的。一個不解,滿懷疑惑;一個冷靜,充滿疑問。

    驀然,寂靜的林外傳來陣陣急促地馬蹄聲,由遠而近,塵土飛揚,剎那間來到了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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