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嘈雜的鬼域,不知何時變得一片平靜。如同一隻靜靜臥在山澗的猛獸,神秘而又可怕。
天色已朦朧,樹木已在迷濛中搖晃著,蛐蛐在歡快地唱著曲子,貓頭鷹也開始出來工作了。夜晚的鬼域又變成了夜貓子,開始在夜色中喧鬧、歡叫,似乎想把夜晚變成白晝。這是邪惡之地、罪惡之居,任何罪惡之源頭。
『禁宮』的「凌鳳閣」中也是一片燈火輝煌、歌舞昇平。
尤娘娘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臉上流露出曖昧的光芒,輕聲道:「來人呀!」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一位美麗的侍女已走近床邊:「娘娘。」
尤娘娘頭也未抬一下,緩緩地道:「去把蕭公子叫來。」
「是」侍女轉身而出。
燈籠在黑夜中,如同幽靈般閃動著,飄忽忽地隨風而去。
蕭子寒望著窗外,心裡十分不平靜,四周嗅著花香,一片濃郁的味道,令他極不適應。
此時,一陣琵琶聲幽幽傳來,聲音淒涼、悲痛,斷斷續續地由遠而近傳來,蕭子寒感覺到這琵琶聲絕非尤娘娘所彈。
推開窗,蕭子寒飛快地出了房間,尋琵琶聲而去。
遠處,一片沉靜,閃爍著熾光的焰火,昏昏暗暗、隱隱約約間徘徊著一位少女,婀娜多姿、飄渺動人的身影閃動著,幽幽的淒涼的琵琶聲,讓人悲感心生。
蕭子寒剛剛接近宮殿,便聽得琵琶聲『嘎』然而停,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誰?」
蕭子寒靠近窗欞,彬彬有禮地道:「在下蕭子寒,聞得姑娘琴聲淒涼,想問問姑娘有何事情讓你如此悲傷?說出來,也許蕭某能幫助你?」
那少女冷冷地道:「蕭子寒,你可知道這是禁宮,私闖禁宮,那可是死罪?」
蕭子寒膽氣冒上來:「姑娘,蕭某絕非貪生怕事之輩?只是希望能為姑娘排憂解難?」
姑娘語言不再冷冰:「你走吧!別以為你是娘娘的弟子,就可為所欲為,娘娘一樣能下毒手,好自為之?」
蕭子寒道:「姑娘……」
姑娘歎氣道:「蕭公子,你快趁娘娘沒有發現你之前離開吧!不要讓我為難?」
蕭子寒忍不住又道:「姑娘……好吧!請保重!」
他順著夜色剛回到房間,便聽到一陣叩門聲:「蕭公子,娘娘有請。」
蕭子寒推開門笑道:「如鳳姑娘,原來是你?不知娘娘找我有什麼事情?」
如鳳輕咬嘴唇:「蕭公子,我……我想告訴你,你到了娘娘那兒,最好要裝病?還有,你最好心盡快離開娘娘,不然……你快走吧!讓娘娘等急了,可要遭了!」
蕭子寒奇怪地問:「為什麼?」
如鳳小聲道:「你不要問?但是一不定要照我的話去做,不然,你後悔莫及?」
蕭子寒半信半疑地跟著如鳳來到『凌鳳閣』,只感到心中有種沉悶的感覺。
如鳳欠聲道:「娘娘,蕭公子來了。」
門裡傳來尤娘娘懶洋洋地聲音:「讓他進來吧!」
如同幽幽地望了他一眼,目光中包含著無窮的涵意。
(二)
蕭子寒推門而進,心中有點緊張的感覺。
「子寒,過來。」娘娘的聲音夾著甜膩的悅耳聲,帶著無窮的綺麗的誘惑。
蕭子寒忐忑不安地走進娘娘寢宮,一陣香風迎面撲來。
他抬起頭來,俊臉上一陣通紅,那尤娘娘倚臥床邊,全身著紗衣,薄如蟬翼,白晰如雪的肌膚,時隱時現,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受得此等陣勢,一時浮想聯翩,不能自已。
此刻,蕭子寒想起了如鳳的警告,心頭的**剎時消逝的無影無蹤,全身冒起了一陣冷汗,心中開始發怵,暗想:「難道師父她……」他簡直不敢往下想?
蕭子寒低下頭:「師父,你召徒兒來,不知有何要事?」
尤娘娘笑了,笑得他心中發癢,全身汗流浹背。
娘娘冷笑道:「聽說你看上了纖纖,可有此事啊!」
蕭子寒心一沉:「師父,弟子不敢?」
尤娘娘嘿嘿一笑:「子寒,你可膽子不小,又聽說你幾次私闖禁宮,是不是?」
蕭子寒心慌了:「師父,弟子……」
娘娘婉然一笑,笑得臉若百花綻放:「瞧把你嚇得,本宮是跟你鬧著玩的?」
她伸出白膩如雪的柔荑拉住子寒:「子寒,不是本宮沒提醒過你?纖纖其實是魔帝最寵愛的義女,別說是碰她,誰敢看她一眼,便是死罪。」
蕭子寒心中發寒,一時不知所措。
尤娘娘輕輕一拉子寒,把他擁進懷中:「子寒,你儘管放心,有本宮在,誰敢在魔帝面前哆嗦?只要你以後聽本宮的話,不要再靠近禁宮,好嗎?」
子寒心血直跳,臉色發紅,身體發燙,想掙脫娘娘的手:「師父,弟子……弟子這段時間因水土不服,生了病?師父體諒!」
尤娘娘依舊抱著他:「傻子寒,這種辦法不知有多少人用過?本宮豈會相信你的鬼話?何況,本宮疼你還來不及,怎會害你呢?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
子寒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一時呆呆地任娘娘為所欲為。
娘娘抓住他的手,伸進自己薄如蟬翼的白紗中,嚅囁著:
「子寒,我的小乖乖,讓本宮想得好苦。」
蕭子寒心跳得更快,一陣**沖上心頭,血氣直衝上來,便迷糊了!
娘娘粉頰依在他的臉上,火紅柔和的櫻唇吻著他的臉頰和嘴唇,雙手解開了他的長衫,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身子。
蕭子寒到底血氣方剛,那經得起尤娘娘的誘惑和挑逗,一時意亂情迷、不知東西,投入了娘娘的懷抱。
黎明,蕭子寒醒來,尤娘娘依在他的懷中,甜膩膩地道:
「子寒,從今天起,為師就傳授你『絕陽神功』,這是二當家的得意功夫。這武功為師也略知一二,所以為師先傳授給你,等到魔帝出關,讓他把『血影掌』傳授與你,如何?」
蕭子寒心中雖然有些高興,但想到這代價也莫名太大了。
想起了這兒,他想起父親對自己的失望與辱罵,心中一橫:
「我一定不惜任何代價得到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一定讓大家對我刮目相看、名震天下。現在的忍辱負重算得了什麼,成大事者皆不拘小節,總有一天,我會用自己的實力得到酈纖纖的青睞,我也一定把曾經侮辱我的人都殺光。到了那一天,我便可以用武力征服天力、兒霸江湖。名利、江山、美人統統歸我所有。」
蕭子寒想到得意之處,不由得臉上容顏煥發、神采飛揚。
尤娘娘瞅見他得意的樣子,心裡已經把他的一舉一動摸得一清二楚,心裡冷笑道:
「這小傢伙野心倒不小,還真不要小看了他?不過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本娘娘的手掌心。」
她甜甜地問:「子寒,你在想些什麼?」
聽著尤娘娘的聲音,想到她年紀也不小了這麼裝嫩實在讓她感到噁心,但現實的殘酷又逼得他不得不委曲求全。小心翼翼地道:「師父,弟子沒有想什麼?」
尤娘娘沒有點破他的心思,溫柔地把頭靠在他肩上:「子寒,你心裡一定怨本宮年紀太老,沒有酈纖纖年輕美貌?」
子寒心一慌:「師父,你永遠這麼年輕,怎會老呢?弟子心甘情願侍候師父,毫無怨言。」
尤娘娘用手撫摸著他的臉:「小乖乖,好俊的小臉,真讓本宮心動?如果被人用刀劃幾下,真是可惜呀!」
子寒心裡發毛:「師父,弟子沒有得罪你老人家?請你老人家高抬貴手?」
尤娘娘嬌靨的臉上籠罩上一層寒霜,陰森森地一笑:「怎麼,本宮很老嗎?你開口一個老人家,閉口一個老人家,不能存心讓本宮變老嗎?」
子寒嚇得魂飛魄散,爬起身來,直朝娘娘瞌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尤娘娘冷哼一聲:「子寒,本宮可告訴你,你心裡想什麼,本宮心裡一清二楚?如果你對不起本宮,我不但會把你變成醜八怪,還讓你做不成男人?」
子寒頓時嚇得冷汗直冒,哀求道:「娘娘,子寒不敢,子寒絕無二心。」
尤娘娘冷森森的臉上剎時猶如沐面生花,變得美麗溫柔,伸手把他抱在懷中,輕柔地道:「小乖乖,瞧把你嚇得!本宮是跟你鬧著玩的,本宮怎麼會捨得你呢?」
子寒卻在娘娘懷中嚇哭了,心裡痛苦極了:「我真的沒用,難怪父親對我太失望,我該怎麼辦呢?」
尤娘娘悄聲道:「子寒,你聽本宮說,酈纖纖那丫頭可不那麼容易弄到手的,只要你好好好侍侯本宮,本宮一定會讓你稱心如意。」
子寒一怔:「弟子不敢。」
尤娘娘伸手拍拍他的臉:「那小丫頭被魔帝看得很緊,雖說是當做女兒來養,男人的心思誰會明白,本宮想來心裡就有氣。所以,等時機成熟,當生米煮成熟飯,魔帝也只有恭手讓人,不過你到時候可別不要忘恩負義。」
蕭子寒心中一喜,幽幽地道:「子寒豈是忘恩負義之人,絕對不會忘記娘娘的教誨!」
尤娘娘目光閃爍,眼睛中流露出一股冷冷的氣息:「子寒,你的小嘴倒挺乖?」
子寒忐忑不安地道:「師父,弟子該走了。」
尤娘娘點點頭:「去吧!」
蕭子寒起身穿上長衫,朝尤娘娘躬躬身,轉身而出。
尤娘娘唇邊流露出怪異的神色,冷冷地道:「臭小子,你以為你是誰?豈會把纖纖讓給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不,非想個辦法打消他這個念頭不可?」
她把手一拍:「如慧。」
如慧施施然地進來:「娘娘。」
尤娘娘微笑道:「如慧,替本宮好好監視蕭子寒的一舉一動,如他有什麼異常,速來報我,知道嗎?」
如慧臉色依舊冰冷:「是。」
尤娘娘滿意地點點頭:「記住,不要告訴如鳳那丫頭?這個頭好像從來沒有見過男人似的,哼,居然叫他裝病?什麼時候本宮倒讓她多嘗嘗男人的滋味?」
如慧心神一震,哀求道:「娘娘,如慧求你看在她不懂事就饒她這一次吧!我一定好好勸勸她,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尤娘娘冷笑道:「哦,好吧!好歹她也是我從小養大的,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了她這次,如果再碰上下一次,可不要怪本宮心狠手辣?如慧,你可要記住如珍的下場,不要重蹈覆轍,本宮可一向賞罰分明?」
如慧全身不由打了一個寒顫:「謝謝娘娘,如慧不敢。」
尤娘娘揮揮手:「我也困了,你下去吧!給本宮好好監視蕭子寒。」
如慧退身而出。
(三)
蕭子寒打開窗,心裡對尤娘娘極為厭惡,暗自咒罵道:「這個老妖精,真是可惡之極!等他日我有出頭之日,一定讓她嘗嘗本少爺的厲害?」
門輕輕推開,子寒回過頭去,不由臉色一喜:「如鳳姐姐。」
如鳳臉色一紅,俏麗的容顏綻開歡欣的笑容:「蕭公子。」
她含著笑,把水盆和手巾放在桌上:「時候不早了,蕭公子請洗漱完畢,用膳吧!」
子寒溫柔地道:「有勞如鳳姐姐了,想不到在這人間地獄的鬼域會碰上姐姐這麼熱心腸的人?」
如鳳正要說什麼,如慧悄悄進來,把酒菜放在桌上,冷冷地道:「蕭公子,請用餐。」
蕭子寒忙洗漱後,如鳳端過水盆,甜甜地道:「蕭公子,請慢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如慧緊跟如鳳身後,關心地道:「如鳳妹妹,不是姐姐提醒你?我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娘娘所賜,娘娘也並沒有虧侍我們?你可不要做傻事情,不要和蕭子寒太接近?你應該知道,他是娘娘的人,得罪了娘娘,你的日子不會好過?而且蕭子寒連自身也難保,也豈會保住你的安全,你可要三思?我在娘娘面前只能保你一次,絕對保不了你第二次,到那時候,可是神仙也難保你了,你可不要忘記了如珍姐姐的下場。」
如鳳神色大變,臉頰一片蒼白:「如慧姐姐,謝謝你的關心,小妹自有分寸,不會讓姐姐失望的?」
望著如鳳遠處的身影,如慧歎了口氣:「傻妹妹,你的心思姐姐豈有不知?這兒可是鬼域,人間地獄,不能由著性子隨心所欲,一切只有聽天由命吧!」
此時,禁宮中又傳來幽幽的琴聲,斷斷續續,蕭子寒不由被琵琶聲所感染,站起身來。
驀然,琵琶聲一斷,不一會兒自禁宮中走出一位嬌艷美貌的白裙少女,溫暖的陽光把她婀娜多姿的倩影映射而出,那一瀉青絲的長髮飛舞著,一張美艷動人的臉龐,紅裡透白,柳眉飛揚;目光若水,鼻若瓊瑤;唇似花瓣般,綻放出自身的清香。
蕭子寒的心急促地跳動起來,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匆匆地奔了出去。
如慧不聲不響地進來,端起酒菜,望著子寒遠去的身影,冷冷地道: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蕭子寒不由自主地又悄悄地接近『禁宮』,望著遠處的酈纖纖,他的心更加激動。
此時的酈纖纖菀若蓮花一般美麗,讓他不由升出一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感覺,心中一時神魂顛倒、浮想聯翩。
正在此時,身後被人拉住了衣裳:「蕭公子。」
蕭子寒回過頭,驚喜地道:「如鳳姐姐。」
「噓」如鳳拉著子寒,悄聲道:「蕭公子,你不要命了?禁宮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地方,私闖禁宮者可是死罪。」
子寒微笑道:「如鳳姐姐不必為我擔心,我只是想在遠處瞧瞧,不會闖進禁宮的。」
如鳳悄聲道:「我知道你對纖纖公主極為好奇?但我奉勸你一句,千萬別跟她接受,以前有些人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失蹤的。」
子寒頓時遍體生寒,感激地道:「如鳳姐姐,謝謝你!」
如鳳俏臉上一紅:「蕭公子,你千萬別這麼說,婢子見公子是好人,不想你白白送了性命?」
子寒伸手緊緊握住如鳳的一雙玉鳳,羞得她心直跳,一時忘記了如慧的囑咐。
子寒見如鳳臉紅的時候嬌艷欲滴的模樣,心神一動,輕輕地在她嬌美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如鳳頓時心神搖曳,遍體發熱,臉越發紅了。
子寒柔聲道:「如鳳。」
如鳳心神一驚,自陶醉中醒來,身子差點酥了,子寒一把抱在懷中,溫香軟玉,令他不能自已。
倏如鳳掙脫蕭子寒的懷抱,蚊蠅般的語聲道:「公子,小婢賤薄之體,怎敢有辱公子?」
轉身退出,飛快地跑了。
蕭子寒望著如鳳奔跑的倩影,不由之間陶醉不已,他心裡感受到了如鳳對他的情意,不由感動不已:「想不到這人間地獄般的鬼域之中居然還有如此純真的姑娘,我還當鬼域之中儘是凶狠惡毒之輩?」
他悄悄望向禁宮,已經失去了酈纖纖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蕭子寒走出房間,向前院慢慢走去,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他不由自主地尋著花香而近。
倏,他眼睛一亮,遠處出現了酈纖纖的身影。
蕭子寒悄悄地接近酈纖纖,一時情緒緊張,臉頰發燙。
酈纖纖回過頭,冰冷的、絕艷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是靜靜地望著蕭子寒:
「你有什麼事?」
子寒無措地笑著,吞吞吐吐地道:「在下只想多看姑娘一眼,就心滿意足了,請姑娘不要多心!嗯,蕭子寒屢次聽見姑娘琵琶聲中隱含淒涼、寂寞的心情,很想為姑娘分憂,無奈姑娘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酈纖纖一怔,幽幽地道:「公子何必如此?賤身乃薄命之人,容不得旁人關心,只怕會害了公子。」
蕭子寒激動地道:「蕭某為姑娘可以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希望姑娘能明白我的一片心意。」
酈纖纖很意外地望著他,聲音很美、很迷人:「看來纖纖是小看了你?不過,接近我的人都會死,你難道不怕嗎?」
蕭子寒心裡一緊,但是一想起娘娘的話,努力平息心中的緊張道:
「子寒不怕。」
酈纖纖幽幽地望著他:「唉,你會後悔的。」
蕭子寒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她嬌美的容顏,肯定地道:「子寒怎會後悔?」
酈纖纖輕啟櫻唇:「你不會明白?賤妾父母早在四十年前便是名動江湖的**人物,只因家父無意中得罪了白道各門高手,而遭到了他們追殺,走途無路,無奈便投靠了郭破軍,成了鬼域的一員。三年前,家父去世,二當家見賤妾美貌,心起歹意,想納我為妾,害得母親舊病復發去世了。為了躲開二當家的糾纏和魔掌,賤妾毛遂自薦去找魔帝他老人家求救,願為妾,侍候魔帝。魔帝他沒有接納我,而是把我當成親女兒一樣照顧,從此便在禁宮中過著雖則無憂無慮,但卻黯淡無味的生活。在二年前,纖纖無意中遇見一位少年,他對我也是彬彬有禮,情意深重,纖纖開始不免對他有了好感,便天天跟他見面。誰也想不到我們之間的事情被人知曉了,他便不明不白地失蹤了,不知到那兒去了?也在這時,我才明白,魔帝也並不是真心對我的,他把我囚禁在禁宮也許有什麼目的。後來,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他騙了我,他其實是娘娘從外面擄來的,只不過是她的面首。雖然我有些遺憾,但也可憐他,做人要有骨氣,像他這樣軟弱的人,怎會幫助我逃出鬼域?何況魔帝的力量如此厲害,這世人怎會有人把我奪走;而且他的勢力如此之大,就算逃出去,天下之大也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蕭子寒驚訝地道:「姑娘想逃出鬼域?」
酈纖纖悲傷地道:「這地方就像地獄、牢獄,我豈會把自己一生都埋葬在這裡?我多希望自己普通一點,然後找個人嫁了,不管他是富是窮,為他生兒育女,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那樣的生活雖然清貧,但實在、自由。」
蕭子寒一時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姑娘想要蕭某為你做什麼?」
酈纖纖道:「凡事我都不會放棄,聽說你父親和娘娘之間在合作?不知你什麼時候出去,讓我悄悄跟你一起走。到了外面,我就算死,我也心甘情願。」
蕭子寒一時瞠目結舌:「這件事要等家父和二當家把一切安排好了才行?何況,沒有他們的消息,娘娘是不會輕易出鬼域的。」
酈纖纖默然,搖搖頭,再也不理會蕭子寒便離開了!她的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危險將要降臨在她的身上,她想逃脫這種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鬼域,可能她知道憑自身的力量是無法離開鬼域的。根深蒂固的鬼域隱藏的很深很深,雖然二當家他們帶走了一部分人去了昊天幫,但她心裡明白,那只有鬼域的外圍人員,在這深深隱藏的力量還沒有顯示出來,一旦魔帝出關,它將震憾整個江湖。魔帝的心思沒有任何人知道,就算二當家也不知道?酈纖纖有幸進入了真正的鬼域一次,便感覺到一陣震撼與恐懼,就因為這種震憾和恐懼,她才想在魔帝出關之前逃出鬼域,如果等魔帝出關,自己這一輩子也無法逃脫了。
蕭子寒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兒,如木雕一樣地望著越來越遠的酈纖纖,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種無奈的失落感。
(四)
尤娘娘躺在床上,全身如同軟綿綿的一堆泥癱著,不願動彈,有氣沒力地道:
「如慧。」
如慧悄無聲息地走近娘娘身邊:「娘娘,有何吩咐?」
娘娘道:「如慧,蕭子寒有何動靜?」
如慧恭敬地道:「啟稟娘娘,蕭子寒對纖纖公主好像情有獨鍾,公主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娘娘臉色變得格外陰森可怕:「這臭小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把本宮的話當成耳旁風?那小妮子還沒有經受過教訓,想重蹈覆轍?哼,只怕他這一次又選錯人了!如慧,去把蕭子寒叫來。」
「是」如慧生怕得罪了娘娘,連忙出去了。
娘娘欠欠身:「珍珠,你進來。」
「是」珍珠是另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清純秀氣,身姿嬌小玲瓏,聲音清甜、稚氣。
娘娘微笑道:「珍珠,你去禁宮跑一趟,把纖纖公主叫來,本宮要跟她談談有關事宜?讓她直接進來,不必通報。」
珍珠甜甜地道:「遵命。」
娘娘唇邊流露出怪異的神色:「本宮要為你們演出一場好戲看看。」
不一會兒,如慧不負使命把蕭子寒叫來。
蕭子寒望著尤娘娘,總覺得心緒有點忐忑不安,靜靜地走近:
「師父,你喚弟子來有何吩咐?」
尤娘娘伸手把他拉進懷中:「小乖乖,快過來,本宮好想你,如今也等不及了?」
還未等蕭子寒回過神來,尤娘娘已經緊緊把他摟進懷中。他感覺到娘娘性感光滑的**,一時心頭發汗,不知東西,任憑娘娘親吻著他,撫摸著他的全身。
蕭子寒頓時**迸然而起,投進娘娘的懷中。
不一會兒,酈纖纖急匆匆地奔了進來,當她看見床上的一切,不由赦然羞澀而又惱怒。
酈纖纖退出門外,輕咳一聲:「義母,不知召纖纖有何事?」
蕭子寒心頭猛然一驚,無奈卻被娘娘緊緊摟住。
娘娘輕笑道:「子寒,本宮倒忘了,有事跟纖纖商議事情!唉,你暫且先回去吧!等明日過後,你再來吧!」
蕭子寒頓時羞得恨不得地下有個洞鑽進去,心裡又氣又恨,知道這是娘娘布的一個局,雖然惱怒但亦是無可奈何。
出了「凌風閣」,子寒連看纖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推開門,子寒意外地看見如鳳站在門口,忍不住道:「如鳳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如鳳羞澀地道:「我有事找公子。」
子寒忙點上油燈:「如鳳,什麼事?」
如鳳小心地道:「蕭公子,你要小心娘娘,她派如慧姐姐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你千萬別再去見纖纖公主了,不然禁宮的人會殺你的?還有,你快離開娘娘身邊,不然你會後悔的?」
子寒望著如鳳,心頭的惱怒一時散開,不由柔聲道:「如鳳,謝謝你!」
想到娘娘的心狠手辣,他的心頭一陣寒噤;想到如鳳的善良,他的情緒不由得一陣感動,心情蕩起一陣漣漪。
他不由自主地握著她的雙手,輕輕地把如鳳的嬌軀擁進懷中,迫使自己消除娘娘帶給自己的痛苦和壓力,嗅著處子的芳香,他還未在娘娘釋放的**和不懣都湧上了心頭,一邊親吻著她,一邊把她抱了起來。
「公子」如鳳已經早已經陷入了情網不得自拔,把如慧的叮囑早已忘記的乾乾淨淨,摟著心目中的愛人,嗅著醉人的男性味道,整個身子已經變得酥軟,任憑蕭子寒擺佈。
「如鳳」蕭子寒把她放在床上,狠狠地壓了上去,瘋狂地發洩心中對娘娘的不滿和對纖纖公主的歉疚。如鳳痛苦的呻吟著,婉轉嬌啼,在疼痛與放縱中流下了歡欣的淚水,縱然面對死亡的懲罰也如同飛蛾撲火般無怨無悔。
(四)
轉眼間,過去了好幾天。蕭子寒一直小心翼翼地侍候尤娘娘,也不再去禁宮探望纖纖公主,他只是靜靜地聆聽纖纖公主琵琶聲,然後通過如鳳的幫忙打探二當家他們的行蹤,希望父親快一點把自己接出鬼域,這個地方他實在呆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如鳳一直陪著他,他只怕快瘋了!
一天,外面傳來急促地敲門聲把子寒自夢中驚醒。
「誰呀!」子寒不耐煩地爬起身來。
打開門,蕭子寒意外地發現門外的居然是如慧,不由笑著問:「如慧姐姐,你早呀!」
他帶著笑瞇瞇的笑容望著如慧,誰料如慧揮手一耳光打來:「你還如鳳的命令來。」
子寒心神剎時一驚:「什麼?」
如慧俏麗的臉上掛著淚水:「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如鳳,我要替她報仇?」
她一掌劈向子寒,子寒猛然後退,慌張地追問:「如慧姐姐,有話好說,我什麼時候害過如鳳?」
如慧目光中噙滿淚水:「你真是忘恩負義之人?如果不是你們的關係被娘娘知道了,她又怎會被娘娘害死?你明明是娘娘的人,為什麼要去引誘如鳳?為什麼?」
子寒被如慧當頭一棒,砸得頭上直冒金星,頓時惶然:「你說什麼?如鳳死了?」
如慧盯著他,目光中流露出仇恨的光芒,似乎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你可知道如鳳是怎麼死的?這麼久沒有見到如鳳,你難道沒有一點感覺嗎?你究竟是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娘娘把如鳳送去『黑獄』,是被黑獄的『獄吏』活活折磨致死的?」
子寒急問:「什麼是『黑獄?』」
如慧目光中流露出恐懼的神情:「那是地獄,鬼域中真正的『地獄』。你以為鬼域是什麼地方?你以為鬼域的人只有這些人嗎?你以為鬼域這麼容易說走就走的嗎?如果鬼域這麼容易離開,纖纖公主早已離開了!你們真是傻瓜、笨蛋?鬼域中真正的力量在『黑獄』,你很快就會看見的,嘿嘿……哈哈……你很快就會知道鬼域的可怕?我告訴你,在『黑獄』中的『獄吏』都是些好色如命之人,你知不知道,如鳳是被那些狂徒輪軒致死的?」
蕭子寒不由淚如雨下,狂叫著奔了出去。
「凌鳳閣」,一片歌舞昇平。蕭子寒衝了進去,怒目圓瞪向尤娘娘:
「老妖婆,你這個混蛋,你太殘忍了,太惡毒了!」
尤娘娘臉色全無表情,唯有那些跳舞勁歌的少女們卻嚇得臉色發白,全身發抖。
尤娘娘揮揮手,少女們如遇大赦一樣,紛紛奔了出去。
蕭子寒捏緊雙拳,緊咬著嘴唇,怒不可謁,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尤娘娘:
「你說,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如鳳?你為什麼要害死她?」
尤娘娘呷呷地怪笑起來:「你說呢?」
她的目光中閃爍著一股妖異的色彩,子寒頓時如觸電般一樣令他心頭發麻,努力迸住自己心中憤怒,雙手攥得緊緊的:「不管怎麼樣,你不能這樣對待她?你不能害死她?」
尤娘娘冷笑道:「本宮早已經警告過你了,你是奴家的人,絕對不能有別人?你不但有了別人,居然還妄想得到酈纖纖,你簡直是癡心妄想?這能怪得了本宮嗎?」
蕭子寒憤怒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面首嗎?呸,我是堂堂『昊天幫』少幫主,我為什麼不能擁有我的一切?我也有喜怒哀樂,我也有自己的感情?我跟你以前那些人不一樣?你憑什麼左右我的一切?」
尤娘娘冷笑道:「臭小子,你一個『昊天幫』少幫主算什麼東西?『昊天幫』也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而已,等魔帝出關,別說整個江湖,就算整個天下也如囊中取物一般。本官是看得起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蕭子寒憤怒地瞪紅了眼,瘋也似得叫了起來:「你別逼人太甚?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老妖婆,也不想想你多大年紀了!還裝嫩,嫩你媽!本少爺早看你不順眼了,看到你那副樣子就感到噁心想吐?」
尤娘娘氣得全身顫抖,手指著蕭子寒,目光越來越冷:「來人呀!把這小子關進『黑獄』,替本宮好好招呼招呼他,居然敢罵本宮,該死的傢伙,本宮要好好讓你長長記性?哼,還有那個如慧的丫頭,也送到『黑獄』去,賞給兄弟們玩玩。」
蕭子寒瘋狂地什麼也不顧了,大聲地咒罵道:「老妖婆,你會不得好死!」
尤娘娘大笑道:「子寒,你放心,師父會讓你死得舒服一點,不會有痛苦的。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人給本宮帶下去?」
子寒努力掙扎也無濟於是,他心裡一直怒火中燒。此時發洩完心中的憤懣時,便感覺到了後悔,但他不想委屈自己向娘娘屈服,他真的做不到!
如慧見蕭子寒魯莽地找娘娘算帳,便知道自己也是大禍臨頭、死罪難逃了。她穿過後院,漸漸接近禁宮,撲通一聲在酈纖纖窗前跪下來:「公主救命!求公主救救奴婢一命吧!」
窗門打開,出現酈纖纖憔悴的臉龐:「你這是出了什麼事?」
如慧哀求道:「奴婢如慧得罪了娘娘,娘娘要把奴婢送往『黑獄』,求公主救奴婢一命,奴婢將來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公主的大恩大德。」
此刻,遠遠傳來一陣陣幽靈般的聲音:「如鳳姑娘,你在那兒?」
如慧嚇得全身發抖,聲音顫哭道:「公主,救救我!」
酈纖纖微笑道:「如慧,不要哭了,快從窗外跳進來。」
如慧興奮地破綻為笑,忙從窗口跳進禁宮,酈纖纖關上了窗戶拉著如慧進入禁宮之中。
禁宮裡,靜寂無聲,宛若一隻猛獸的大嘴顯得格外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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