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呢別瞧著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不一定將來不是個人物,交往的三教九流的人物呢,也不一定都是騙吃騙喝的,沒準裡面就有那雞鳴狗盜之徒的,關鍵時候能救下一命的。
趙家這大公子雖說胡吃海喝的五毒俱全,可人還算仗義,可能是繼承了他那當協統的和當廚子的兩爹的秉性了,都是講義氣的人,所以平時也沒少做那不吝嗇金錢解人危困的事,獄警就是都得過他的好處,沒忘了舊交情的人。
這道上的人還有一個特點,他要是看你對眼了呢,不僅不為難你,沒準還送你銀錢交你這個朋友,要是看不上你呢,你就是八抬大轎金山銀山的去交往,他也不正眼勒你。
在這點上這管家就犯了一個忌諱,不管是過去和現在,監獄裡兩種犯人呢最挨獄警和同監牢犯人的欺負,吃軟飯詐人財色的,雞姦犯或者是強姦犯。
管家就正好犯了這頭條的忌諱,是個爺們都瞧不起這種沒骨氣的爺們,他還上桿子的去求人獄警幫他,那不正好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嗎。
管家這齷齪事辦的人神共憤的,道上的朋友也就忌憚他背後的鬼子,才沒弄他的,還能依著他在監牢裡弄死趙家大公子嗎?所以錢是收了,可轉臉還是和趙家大公子喝酒吃肉的。
瞧見了吧,這道不平有人鏟,人不地道有人管!
他這正心煩呢,事了不上,還老挨皇軍的罵。所以呢朱老先生他們一說賽社火的事情呢。這傢伙覺得是個好機會能讓皇軍高興下呢。就滿口的答應了。
漢奸就去和鬼子的隊長說了,說這是讓北平來的高官們,看看保定這得民眾是多麼的歡迎皇軍,真心實意地要給皇軍展示下中國的傳統民俗啥啥的,沒想到呢憲兵隊長榆木腦瓜子還是不同意!
可是正好呢天皇特使在駐軍司令的陪同下呢,來憲兵隊這視察,聽說了此事,他們兩反而特感興趣。當下就和駐軍司令和華北方面軍的參謀長建議,可以讓老百姓搞一下活動嘛,這也是能宣揚大日本帝國王道樂土的好機會嗎。
還是特使的面子大,此言一出,憲兵隊隊長也不好說什麼了,當下就同意了賽社火的事情,讓商會出面呢去張羅,憲兵隊和警察局的負責維持治安。
朱老先生回來讓老僕人按照早先約好的聯絡方式,去棺材鋪子給張書記送了張條子,簡單說社火的事情辦妥了。張書記接到信大喜,開始佈置初八晚上轉移的事情。
話分兩頭。還得說下軍統那邊,跤會上和楊棒子、水車王一起和鬼子鬥了一傢伙呢,麻克敵沒摔過癮,就鬥敗的蒙古跤手,他還和鬼子交手呢,風頭呢也都楊棒子搶走了,還想拿鬼子出出氣呢,沒想到槍響了,他被人群裹走了。
和楊棒子一樣,他回去也被軍統華北區的書記劉文修狠狠批評了一通,倒沒關禁閉啥的,嚴令他帶領行動組和情報組,開始圍繞刺殺天皇特使部署隊員們的行動。
我黨呢是把所有能動員的力量呢都調動了起來,城裡的負責監視鬼子的動向,城外的分成幾個組,有去火車站上接站的,有負責安置轉移來的學生們的,有在鬼子和偽軍的據點外負責監視的,有在堡壘戶家裡準備武裝護送的。
軍統這邊呢,情報組和行動組的也圍繞著總督府的周邊地形呢,布控了十多個點,組員們化裝成提籃小販,乞討者,掌鞋的,搖鈴算卦的,劉文修呢坐鎮年前盤下來的一個小鋪子裡,做起了小老闆。
情報組的負責查明總督府周邊所有鬼子的駐軍和機關的位置和大約人數,辦公時間和進出人的規律,包括街上的巡邏隊的人數和巡邏的路線和時間,巡警閣子裡的警察們的交接班時間和人數等等。
行動組呢就盯著出來遛馬的鬼子,騎馬走完整條路線的時間,分段所用的時間,有沒有特別停留的地段,隨行的護兵人數和裝備啥的。
我黨和軍統這都忙活起來了,這城裡的老百姓們也被豁弄起來了!
朱老先生那邊呢說通了鬼子們同意了賽社火以後呢,也像換了個人一樣,腰也不彎了,腿也利索了,把保定城裡相熟的商人、地面上的名士、四城的德老望重的都召集到他的府裡,開了五桌酒席,把要大辦社火的事情說了。
這好幾年了保定城裡都是死氣沉沉萬馬齊喑的了,這一有人挑了頭說要辦社火呢,都是喜出望外呢,有那膽大的就問了,是鬼子讓辦的吧?朱老先生呢就拿自己的人格擔保說是他張羅的,鬼子是同意了,這是咱中國人自己的社火。
這就成了,自己人張羅自己人辦,還是中國的老百姓呢來看,鬼子也點了頭不干涉,這心裡的火苗子就點著了!
南城的苦力多,那下了力氣的重頭戲就交給車行和貨行了,北城的買賣家多,出彩的玩巧活的就交給他們,東城的呢過去道上的多,這就說了,舞獅舞龍這類他們包了!西城的大戶多,告訴朱會長甭管了,頭上戴的身上披的腰裡圍得手上用的,他們都包了!
至於城外的十里八鄉離的近的呢,分頭派人去通知,一個村一個隊,幾個村合夥出一個隊也成,都約好了正月初八這天一大早總督府門前集合,這倒不是討鬼子的好呢,這麼多的社火隊伍,也就總督府門前那塊廣場能放下。
你說滿城的都動起來了,這動靜可不小啊,這就算是三撥人,還有一撥人也在暗中忙活著。
別以為鬼子那邊天皇特使一發話,就等著看那熱騰騰的社火了,憲兵隊和駐軍加上警察、特務機關、治安聯防大隊等等所有的部門也開了會了,指定了一系列的措施,要求保定城全城賽社火的時候,全體出動,分片分區地維持治安和嚴查搗亂分子。
這還只是表面上要動用幾千的人力做的安排,陪同天皇特使來的隸屬北平茂川總部的那一組人也開始活動了,實際上這夥人本來是要去腰山鎮查特工小組被滅的案子的,但是因為特使到保定的頭一天就出了旗桿子上人頭的事情呢,就臨時決定不去腰山鎮了,先留下來等天皇特使離開保定去濟南後再說。
這兩天他們也沒閒著,已經從兩名隊長什麼時間離開的總督府查起,一路追蹤到聚福班了,那個裴級三的嗅覺是最靈敏的,再去了一趟聚福班後,就覺得老鴇說的話裡水分蠻大的。
老鴇子說呢兩位隊長來了後呢,嫌戲唱了一半了,又沒有包間和姑娘了,鬧了一氣子就走了,看似合情合理平淡無奇的話呢,可要是裴級三一聽呢,疑點就來了!
為啥呢?這個英雄識英雄,流氓懂流氓!那兩聯防隊長是個什麼貨色,裴級三雖說沒見過本人,可一猜就知道是比流氓地痞無賴還要壞的主!
都壞的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主,說戲演了一半沒看全,那就是故意來找事的,要按照流氓的出牌呢,起碼找個包間白吃白喝白嫖一場,臨走再卡要一筆錢,這才算正常合理的做法呢。
老鴇說勸了一通就走了,那絕不可能!真要出這種結果,只有兩個原因,一是在場有能震得住兩隊長的人,二呢臨時有事走了。
去聚福班是當地的警察局出的人帶著裴級三去的,他沒露出身份,只是讓負責訊問的警察按照他說的話去問的老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