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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口碉堡裡的鬼子們,留下一個班的兵力作掩護,中隊長帶隊,順著交通壕向南撤退,才爬上一道山坡,眼前一花!咋的了?東邊山下的河灘地裡居然點燃了大堆大堆的篝火,對面山上也是火把火堆的繁若群星,山上山下那是亮如白晝。
這白天還是人影皆無,鳥都不飛的地方,這打哪冒來這些人啊!還公然點著篝火打著火把的,敲著鑼鼓的向皇軍進攻!這些**人瘋了不成!
瘋不瘋的是沒時間研究了,因為山坡上這股鬼子被山下的發現了,子彈呼啦啦地就潑了過來,朵朵白煙升起,大抬桿和土炮噴出的鐵砂子,和下雨一樣落了過來,掉到脖領子和鞋殼婁裡,燙的鬼子齜牙咧嘴的直叫喚!
跑吧!這再不跑就能被攆上來的土八路生吞活剝嘍!後面擔任掩護的那一個班就不用**心了,楊棒子替鬼子中隊長都給料理好了,一顆炮彈在碉堡正中央爆炸,半拉碉堡塌陷下來,一個班的鬼子一個沒跑了,都給捂裡面了。
解決了峽谷口的鬼子,楊棒子馬上讓人向天空打了三發紅色信號彈,這是行動前約定好的,得手後打三發紅色信號彈,是給老五子那邊報個信,也是給對面的靈滿專區的人報個信。
問了下時間,二禿龍說二點四十了,老五子那邊該發信號了啊,怎麼還沒見信號彈升起呢?
不多想了,馬上下令留下兩個班的戰士留守峽谷口,等著靈滿專區的人過來,其他人跟他一起抬著小炮去支援柴劈嶺去。
柴劈嶺上打的那是熱火朝天的,不過這會還真不是老五子他們和鬼子對射呢,他們貓在山坎下,看著頭頂上來回飛的曳光彈和吱吱響的彈丸,正賭氣呢!
本來計劃進行的挺順利的,從鷂子河河谷順著條羊腸小道,老五子這一連的人,在當地幹部的帶領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摸到了柴劈嶺西側的山崖下,按照楊棒子給畫的草圖,這山崖頂上是柴劈嶺鬼子防線的最西邊,有鬼子石頭壘的工事。
戰士們用搭人梯的辦法把幾個身手好的送到半山腰,底下的人接了綁腿接成繩子傳了上去,幾個戰士手把腳蹬地,沒一會就悄悄地摸到了山頂上。
伸頭一瞅,山頂上的平地上是用石頭壘了個小碉堡,還修了一圈的石頭圍牆,匍匐過去一偵察,除了一個抱著槍坐在快要熄滅的篝火前打瞌睡的鬼子外,其他的鬼子看不見人,估計都躲在碉堡裡睡覺呢。
這種活,警衛團的戰士們以前都經手的多了,壓根就都不用再請示崖下的領導,幾個人一商量就分了工,摸過去抹小鬼子脖子的,手榴彈掛上弦堵碉堡門的,壓好子彈拉開槍栓瞄準的,找電話線去剪斷的,看看,都成標準化作業了!
所以等老五子他們都從崖下順著綁腿繩子爬上來的時候,連碉堡裡的鬼子也都解決完了,一共八個鬼子,都沒吭氣呢就光榮地死在崗位上了。
一連串地又摸掉了三個小據點,柴劈嶺西側山梁都被控制了,再把主嶺上的那個兩層的炮樓子拿下來,這活就算完工,可偏偏就在這最後一個炮樓子,出了問題了。
楊棒子下午來偵察的時候,這柴劈嶺上還是一大四小共五個鬼子的駐守點,大炮樓子控制著山谷和從嶺上通過的土路,其他四個是建在斜伸出去的山樑上,為了保護側翼的。
沒想到晚飯的時候,旅團部來電話,說土八路活動的厲害,讓炮樓子裡的鬼子去土路東邊的斷崖上,再修個機槍點,防備有八路從這裡摸上來。
就是這個機槍點給老五子他們帶來了麻煩!本來就比楊棒子他們要繞遠路,加上攀爬山崖和解決鬼子的小據點,等準備要爆破這最後的大炮樓子的時候,老五子的懷表上時針和分針就指向了一點四十五分了!
鐵絲網也剪開了,據馬樁也繞過了,不太深的壕溝也爬過去了,再匍匐過最後的二十米空地,就能把**包送到炮樓子的下面,五公斤重的黃色**紮成的**包,不能把整個炮樓子掀翻,也基本上能廢了裡面的鬼子。
就在突擊隊員抱著**包悄悄地摸上壕溝邊,開始向炮樓子匍匐前進的時候,楊棒子這個二貨提前兩分鐘拉響了大炮,東南方的炮聲一響,鬼子的照明彈就升了空,突擊隊員抱起**包就想衝過去呢,側面土崖上新修建的鬼子機槍火力點開火了!
一連組織了三次突擊,都因為鬼子的交叉火力太猛,上去的隊員暴露在照明彈下的空地裡,不管是匍匐還是迂迴,都犧牲了。
壕溝裡的老五子他們也被鬼子發現了,子彈和擲彈筒一個勁地往這招呼,壓得戰士們抬不起頭來,坡下的其他戰士也是乾著急沒辦法,這地形太不利了!鬼子真會挑地方!
饅頭型的山頭,四面是斜坡,都拉著鐵絲網挖了壕溝,從壕溝邊到炮樓子,四面八方那邊上去都得過空蕩蕩的坡地,一點遮擋都沒有,直接就暴露在鬼子的槍口下,想從土路那邊迂迴過去也不成,土崖上的那個火力點還完全把側面給封死了!
遠遠近近地都打響了,北面和南面青黑色的山尖上都被火光照亮了,崩現的閃光和如悶雷一般隱隱傳來的聲音都告訴老五子,一場大仗開打了!而他,還憋屈地躲在壕溝裡看著腦袋頂上一串串地曳光彈飛來飛去的呢。
東南方峽谷上空,三顆紅色信號彈升了起來,紅艷艷地煞是顯眼,也讓老五子更憋氣了!楊棒子那邊這是得手了!
不能再等了,眼看就到了老鄉們要從山谷轉移突圍的時間了,這個炮樓子拿不下來,鬼子的重機槍和迫擊炮火力就能封閉住多半個山谷,會出現什麼後果,簡直不敢設想!
老五子馬上給躲在壕溝裡的十多個戰士開了個臨時會,不廢話,就一句,黨員帶頭,分成三個小組,從三個方向上同時發起突擊,只要有一個人能活著把**包送到炮樓那,咱就算完成任務了!
挨個把話傳遞過去,這會也沒人還吵吵自己是不是黨員的了,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不是的就能舔個臉說自己是群眾,我看著你們上?是的那就不用說,宣誓入黨那天就都知道,有困難黨員不上哪個上?
老五子說了,一會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得把這裡拿下來!三個一組,三個一組,交替掩護,向土崖上的鬼子火力點發起衝鋒,死一個,後面的補上,傷一個,能動彈的自己管自己,不能動彈地躺著,這會沒空管!
坡下的同志們也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瞧見峽谷口那升起的三發信號彈,都知道人家那邊完事了,咱這還被卡著呢,紅彤彤地信號彈那就是嘲笑咱呢!
還等啥啊!都不會打仗了是咋的!只有把側射的鬼子火力點拿下來,炮樓那邊的同志們才能有機會衝上去!班排長們帶頭做側向機動,向土崖下方靠近。
鬼子炮樓裡的指揮官也發現山坡下有敵人向土路邊的火力點迂迴攻擊呢,馬上下令兩挺重機槍和一門小炮封鎖土崖下方。
土崖上的鬼子也發現山坡下的八路衝著自己個來了,三挺機槍有兩挺轉過了槍口,開始向山坡下掃射。
這**養地土坡子,一點能隱蔽的地界都沒有,近百名八路軍戰士,就在這光禿禿的山坡上,承受著兩面的火力夾擊,一米一米地向上攻擊著。
傷亡在不斷地增加,可沒有一個人退下來,負責打著那面印滿了血手印子的紅旗的,已經都換成第三個旗手了,突然,一顆鬼子的手雷在這名旗手的腳下爆炸了,旗桿子和犧牲的戰士身體都被炸成了兩截子,紅旗呼啦一下子歪倒在了地上。
十幾條身影從四面八方躍起去扶歪倒的紅旗,十幾雙流著鮮血的沾滿硝煙和泥土的手,爭先恐後地去夠帶著紅旗的旗桿子!
一個叫羅啟功的戰士最先抓到了旗桿子,他的腿上挨了鬼子一槍,膝蓋那被打斷了,舉著紅旗掙扎著沖了兩步,實在是沖不動了,乾脆把步槍刺刀向下,使勁地戳到泥土裡,身子倚住槍身站直了,把旗桿子緊緊地摟在懷裡。
回過身向同志們喊了句:「同志們!衝上去!明年給老子多燒點紙錢啊!」話音剛落,羅啟功就被幾顆子彈打中了,身子晃了幾晃,憑著牢牢戳進泥土裡的步槍,沒有倒下,他和懷裡的紅旗依然穩穩地屹立在山坡上!
微微的山風中,這面印滿了鮮血的紅旗,這面在戰火和硝煙中被烈士用身體豎起的紅旗,瞬間就映紅了所有八路軍戰士的眼眶!
「衝啊!殺啊!**你姥姥地小鬼子!」幾乎所有剛剛被兩面火力夾擊,壓制在山坡上的戰士們,都爆發出了怒吼!坡上的鬼子被這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嚇得手指頭都不好使了,機槍和步槍停了那麼幾秒鐘,有這幾秒鐘就夠了!
趁著鬼子機槍停了下的機會,戰士們衝到離坡頂還有二三十米距離的地方,一口氣甩出去四五十顆手榴彈,土崖上那巴掌大的地方,一下子被丟上來這麼多,滿地亂滾的,鬼子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一片火光迸現後,鬼子和他們的機槍陣地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