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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雀溝的鬼子是隸屬於三十三師團第74聯隊的,聯隊本部率主力圍剿一分區機關,雖然也接到了撤退的命令,目前還滯留在管頭、七峪一帶休整。執行救援任務的是留守銀坊的一個大隊加上從淶源配送補給的一個輜重中隊。
本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前進了十多里路,被八路折騰的人困馬乏的,但是夜裡他們收到了一份情報,說襲擾他們的八路並不是什麼主力部隊,都是些臨時拼湊的土八路而已。柴山中佐立刻決定全力猛攻,打通救援之路。
開始還算順利,果然是土八路,在猛烈的炮火和三路掩護行進的戰術打擊下,進展很快,按照地圖上的標示,拿下這臥雀溝,到走馬驛就再沒有險要的地勢阻礙了。
可偏偏準備最後全力一擊的時候,土八路居然有了炮,還有了重機槍!集結地被轟擊,毫無防範的皇軍士兵死傷慘重,強攻又被機槍的側射火力打退,柴山中佐氣急敗壞地把送來情報的支那人大罵了一通。
罵完了也就罵完了,要是平時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也得把這眼前的支那人活劈了才能出口惡氣,可這次柴山中佐還真沒敢拔刀,因為這個支那人的上司可是特高科的,軍銜比他還高!
惡氣出不了,山頭攻不上去,百十號的傷兵還要處理,柴山決定暫停攻擊,後撤一公里,佔領兩個山包,構築防禦工事,等待後援部隊和空軍的支援。
傷兵太多了,不能留在這裡,只能運回鎮子的據點,那有戰地包紮所,讓他們去處理吧。柴山派出了一個小隊護送拉著傷員的大車回銀坊鎮,另外列了個單子,告訴小隊長,順便拉些炮彈子彈吃的什麼回來。
這個小隊護送著裝滿傷兵的大車,順著公路小心翼翼地走了半晌,約摸走出來也得有十來里路了,帶隊的小隊長告訴牽騾子的偽軍,說歇會喝點水啥的。
他自己解開褲子站路邊剛要痛快一下,就瞧見大路上打東邊搖搖晃晃地過來了一群人!嚇得他一激靈就趴在了地上,吼了幾嗓子讓大車上的人都下來,鬼子和偽軍連滾帶爬地趴倒一片,嘩嘩地都把槍栓拉開了!
那伙子人走近了,小隊長這才看清了,也穿著皇協軍的衣服呢。那夥人領頭的也看見這邊停的大車了,馬上不知道喊了什麼,嘩啦一下,一幫人也全趴下了。
鬼子小隊長讓躲在大車底下的偽軍排長喊話,問問是哪部分的?兩下一搭了話,原來那邊來的是原先駐防川口鎮的三營弟兄,被八路打散了,鑽山溝子逃出來的,想去走馬驛找團部呢。
這小隊長還挺多疑的,讓多問點事,看能對上號不?大車下的偽軍翻了幾下白眼,心說小鬼子真他娘地事多。扯著嗓子又喊著問了川口鎮三營營長的一些破事,還有團長搞破鞋的傳聞,對方居然全知道,連團長肚子上長個帶毛的瘊子這秘密都喊出來了。
這下沒錯了,鬼子小隊長從地上爬了起來,提上褲子,讓那伙子人過來。
兩幫子人湊近了,一照面,剛才喊話的覺得有兩個還算面熟,剩下的都挺面生的,就問剛才搭話的王二憨,這人咋都看的面慌的呢。
王二憨說這20來個人有一多半都是川口鎮那邊幾個村才拉來的兵,當兵扛槍還沒幾天呢,就被八路攆出來了。這不都想回走馬驛那邊呢,聽見前面槍響的密,以為準有皇軍在,想去瞧瞧。
可拉倒吧,拉家常的偽軍小聲地說那邊皇軍讓八路打的鼻青臉腫的,走馬驛也讓人家圍了,可別去湊那熱鬧了,還不如相跟著回銀坊鎮去。
行啊,王二憨轉過頭和身後的的人小聲商量了下,回過身答應一起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去銀坊鎮等等,看能編到哪支部隊去再吃皇糧。
這個王二憨確實是川口鎮駐防的三營的皇協軍,老家是五台的,這都不假,和他對話的這個算半個老鄉,不在一個營,可都歸一個旅管,彼此認識但不是很熟。
可其他的就不是皇協軍嘍,那都是楊棒子領著的戰鬥分隊的!川口鎮俘虜了偽軍好幾百,一半發了路費放了,還有一半受了教育,地方政斧也答應把他們的家屬接出來安置到根據地,這就都參加了八路,王二憨就是第一批舉手參加八路的。
方才臥雀溝痛擊了鬼子後,楊棒子就判斷鬼子的銀坊鎮准空虛,應該趁著當面的鬼子後撤的時機,去鬼子的後方據點大鬧一場,這下就解了這路鬼子西進的心氣了。
這才換了皇協軍的衣服,讓王二憨和另一個投誠的偽軍帶路,想抄近道混進鎮子裡去呢,沒想到半路上瞧見這伙子送傷兵的鬼子了,楊棒子當機立斷讓王二憨和對方搭上話,混熟了,跟著他們進據點,准啥麻煩都沒有。
一路上楊棒子可熱情了,一會給鬼子小隊長敬煙,一會甩給王二憨的老鄉兩塊糖,話特多,問東問西的,那偽軍也是沒心眼子的主,被人一捧,知道點事都倒出來了。
這有人通風報信給鬼子,說堵截公路的都是土八路,沒有正規軍的事情,楊棒子聽了心裡「咯登」一下,這還真出了內殲了。心裡一驚,臉上還是堆著笑,嘴裡「排長!排長!」地叫的熱乎著呢。
幾句話又套明白了,送信的是兩個人,一個跟著柴山中佐在臥雀溝那邊呢,一個留在銀坊鎮說是還要回八路的根據地去,在鎮上吃香滴喝辣的美著呢!
楊棒子和化裝成伙夫的老五子丟了個眼色,老五子也聽見偽軍排長的白活了,微微地沖楊棒子點點頭。
一個多時辰後,曰薄西山紅霞滿天,這十多輛大車就到了銀坊鎮的西口。守口子路卡的一看見是鬼子小隊長帶的隊,問都沒問,全都放了行。
楊棒子和王二憨請那排長去鎮上的酒館喝了一場,灌得那小子五迷三道的。拍的胸脯子山響,吹牛說讓逃出來的人都和他混,拉著楊棒子的手,臉紅脖子粗的就把這些人領進了皇協軍的駐地大院。
銀坊鎮因為靠近淶源縣城,地勢又比較的平坦,四周圍沒啥大山深溝的,所以被鬼子佔據了三年多,工事據點修的完備的很,還建有大型的糧倉和倉庫,作為向南圍剿八路的一個重要補給基地。
皇協軍的駐地緊挨著儲存糧食的倉庫,平時足足有一個營的人員駐守,現在空了不少,大部分都跟著鬼子進山了,剩下的也就一個多連,看守倉庫運送補給啥的。
偽軍排長把楊棒子他們領到駐地,問門口站崗的衛兵,連長哪去了?衛兵小聲地說,天沒黑就去鎮南頭了。那排長嘴裡「嘿嘿」笑了幾聲,和楊棒子小聲地問,連長一準是去南邊的粉頭家裡快活去了!
說完這排長就快站不住了,用手隨便指了指院裡的營房,那意思找地隨便住,比劃完,身子一軟,醉死了!
老五子和王二憨趕緊把這排長架起來,奔著一間黑燈瞎火的空房子就過去了,楊棒子一腳踹開門,果然沒人。把自己帶來的人全都招呼進來,悄悄地開上會了。
定下了計策,楊棒子、老五子等幾個人,分成幾路,裝成酒鬼,去鎮子裡四下轉轉,摸清鬼子和偽軍的情況,還有倉庫什麼的都找準位置,回來碰頭,其餘人留下不要亂跑,有人過來,進來一個按倒捆上一個,千萬不能打槍!
原先有千把戶的大鎮子,讓鬼子和漢殲霍霍的就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了,天黑後,街上除了幾家酒館和大煙館啥的還開著門亮著燈,尋常百姓和商戶都早早就關了板上了閂了。
和川口鎮、走馬驛是一樣的佈局,鎮子北頭是鬼子的據點和環形工事,偽軍的駐地都在鎮子裡,物資倉庫和糧倉在鬼子據點旁邊,有鬼子把守。街上有一個班的鬼子來回的巡邏著,楊棒子他們裝成酒鬼,事先從偽軍排長那知道口令,被盤查了也沒露餡。
基本情況都摸清了,幾個人回到了營房,碰了下彼此偵察到的情況,商量了一會,楊棒子決定,下半夜動手,把人分成兩路,一路解決街上巡邏的鬼子,一路去摸掉倉庫和糧倉前站崗的鬼子。兩路得手後,炸倉庫燒糧倉,大鬧一通後,從鎮子東頭撤走。
只是有一個問題楊棒子他們沒偵察到,就是偽軍排長說的那個來報信的傢伙,剛才轉了一圈沒發現蹤跡,老五子自告奮勇說出去再找找看,楊棒子沒同意,說現在天晚了,那王八蛋貓起來,偌大的鎮子不好找,一會打起來見機行事吧。
偽軍那排長睡的和死豬一樣,踹了幾腳除了哼哼了兩聲,咋鼓搗都不醒。楊棒子心說這才半斤酒就喝成這揍姓,老子一斤才漱口!二斤才打底!
子時一過,楊棒子他們悄悄地出了營房,大院門口站崗的兩偽軍,抱著槍早就腦袋和小雞啄米一樣了,沒費啥事,一下一個,脖子都被擰斷了甩沙包後面了。
換上了自己人假裝站上崗,兩路人馬就出了院,楊棒子這一路負責去解決巡邏的鬼子,老五子領人去對付看倉庫的哨兵。
銀坊鎮的大道呈十字形,南北長,東西短。鬼子的巡邏隊沿著大道,按著由北到南,由西到東這麼個走法,在四個口子上巡邏,點固定崗哨的卯。帶隊的是一個軍曹,領著6名士兵。
今夜裡天上起了烏雲,沒了月亮和星光,地皮上還嗖嗖地刮著小涼風,後半夜了,烏漆嘛黑的,剛從被窩裡鑽出來換崗的鬼子困意還沒消呢,走的七扭八斜的。
就算再精神點也沒用,剛轉到東頭往回走的鬼子們,還都縮著脖子瞇著眼睛癔了八症的呢,7個人,同時見了閻王!三個是被捂著嘴一攮子捅個透心涼的,四個是被擰斷脖子的,收拾他們的人挺夠意思的,知道他們是一起的,死了也給他們堆到一個茅房裡去了。
楊棒子他們這邊乾淨利落地收拾了巡邏隊,老五子那邊不算太順利。老五子和王二憨還是用老辦法,勾肩搭背地唱著小曲,提溜著酒瓶子,腳下浮飄飄地衝著守倉庫的崗哨就過去了。
小鬼子和偽軍就是不一樣,沒等靠近呢,嘩啦一下就把槍栓拉上了,嘴裡生硬地警告,再靠近就摟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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