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向舵主飛鴿傳書,證明了江喆確實回到了丹陽縣,他回來的理由說是有要事,舵主的師兄讓他馬上返回丹陽,舵主沒有強留,讓他提前返回;今天紅英會留在丹陽縣的暗探,無意中碰見江喆和安建煦的手下蕭楚在城郊碰面,至於他們聊了些什麼?為什麼要見面,無從得知。「孟直將前後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韓越想了想道:「此事不宜莽撞,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也不要有任何行動。」韓越囑咐道。江喆是江永圖的徒弟,一旦弄錯了,會讓一目道人和師伯的原本勢同水火的關係,更加無法調和。
「我明白.」孟直道,嫣然已將韓越當成了自己的「主公」。「那要不要通知一下,舵主的師兄江永圖,讓他早作防備。」孟直提醒道。
「不可,沒有證據,我師伯也不會信啊,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落個挑撥離間,居心叵測的罵名。」韓越也甚是矛盾,不過目前這只是猜測,或許情況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你倒是謹慎,可是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說話間,門外一人邊說邊走了進來。
韓越和孟直回頭,皆是小小的驚詫,說出的話收不回來,尷尬可想而知。
「師伯。」韓越恭敬的叫了聲。
「你師父已經飛鴿傳書了,想繼續瞞著我有用嗎?再說我也開始懷疑,我這個徒弟到底是不是叛徒。」江永圖沒等韓越讓座,便自己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師伯你知道了,我還以為你會······」韓越話沒有說完,便住了口。
「你覺得,你師伯就是個不分是非,只會護犢子的混蛋嗎?」江永圖神色俱厲,絲毫看不出來他是來登門拜客的樣子。
「這個······師侄沒有這個意思,再說目前只是猜測而已,沒有證據,豈能冤枉一個好人。」韓越解釋道。
「不用顧忌我,要不然到時候就晚了,我已經派出我徒弟寒落去調查了,是不是真的我馬上就會知道的。」江永圖淡淡的道。
這個師伯也沒有那麼難說話,倒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如果是這樣,師侄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韓越誠懇的道。
「不用顧慮我,如果他真的是叛徒,我自會清理門戶的,就這樣吧,有什麼消息,馬上通知我。」江永圖說完站了起來,逕直往外走,根本沒給韓越說話的機會。
「是。」韓越在江永圖走出去之後,恭敬的說出這個字。
紅英會留在丹陽縣的暗探,調查了三天也沒任何結果;至於寒落那邊不知道調查的如何,江喆回到江永圖的身邊,也沒有什麼異常,一切很是平靜,韓越和孟直甚至懷疑是不是弄錯了,不過他們知道不能急,必須沉得住氣,真正的狐狸是不會那麼輕易的露出尾巴的。
三天之內,安建煦沒有異動,除了鑄造神像,修繕三清觀之外,也按照那天「神的旨意」和范高舉再在神像前跪了三天三夜,一直到第三天方才結束。
三天之後,紅英會的暗探收到消息,安建煦在當天便已離開丹陽,這讓韓越和孟直長出口氣,這個瘟神總算走了,那個叛徒找不找也就沒有太大的必要了,於是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韓越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繼續「等死」,孟直則苦心經營者丹陽縣不多的紅英會力量,靜等著一目道人帶著大部隊歸來。
不過事情的變化完全出乎韓越的意料,江喆突然間失蹤了,從紅英會那些暗探的視線中完全消失,孟直派了紅英會丹陽縣剩下的幾乎所有的力量搜索了好幾天也一無所獲。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提前得到了風聲離開了丹陽?
事情陷入了僵局,看似無解平靜的表面下,韓越和孟直感受到了壓力,江喆的消失誰也不知道意味著什麼?會不會有一個更大的陰謀,沒有人能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這事很蹊蹺,我們必須提前做準備,如果江喆和官府聯手後果不堪設想。」韓越不無擔心的道。
「我也擔心啊,只不過丹陽縣紅英會目前只是空殼,就算朝廷不肯善罷甘休,它也找不到對他有用的東西。」孟直以他的經驗而言,他不認為朝廷會有大的動作,江喆的失蹤或許只是巧合。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要行動,何必等到現在,以前為何不動手?」韓越說出自己的疑問。
「那現在怎麼辦?要不然我們暫時先離開一下?」孟直想了想十分謹慎的道。
韓越思考了一下,說出自己的意見:「此時走反而引起懷疑,在事情沒有完全弄清楚的情況下不可貿然行動。」現在不是離開的時機,韓越壓根就沒想過要走。
孟直點了點頭,同意了韓越的看法:「只能繼續偵查了。」
丹陽縣城郊,一座破舊的茅屋外,一個中年男人負手而立,身後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都準備好了嗎?」那個中年男人問,沉穩不變的臉色在微微的月光下更顯淒然。
「大人,全準備好了。」那個年輕人恭敬的道。
「此事是暗中調查之事,凡事切不可張揚引人注意。」那人囑咐道,依然背對著那年輕人面朝前方。
「屬下明白。」那個身後的年輕人施了一禮,唯命是從的道。「不過,大人,那個人如何處置?」
「你要明白我此來有我的目的,有我要辦的事,而不是來殺人為樂,你自己看著辦吧。」那人面色冷峻,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樣子。
「是,屬下明白了。」那個年輕人再次恭敬的道。
「哎!」忽的,中年人對月長歎一聲。
「大人,為何歎氣?」
「時光荏苒,轉眼已是物是人非,沒有仇,不是友,二十年逃不掉的宿命,看來明天就要為自己的選擇的路給一個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結果。」
那人幾乎是自說自話,身後年輕人完全沒有聽明白,問又不好問,只能那麼站著。
「何必呢?何必呢?也算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啊!」那人說完又長歎兩聲:「也罷!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