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越,這個人沒有聽說過,你說說此人到底有何長處?」縣衙內廳安建煦向范高舉詢問著有關韓越的事情。
范高舉當然不會說韓越說服了自己,救出衛靖,那樣豈不是自掘墳墓。「據下官看來,此人很有才華,是個難得青年才俊,上次衛近遠的獨子衛靖被冤一案,就是韓越在最後關頭,找到新的證據,據理力爭將衛靖從死門關前拉了回來,才不至於釀成冤案。」
「衛靖,你是說衛近遠之子?」突然間安建煦對這個衛靖很有興趣。
「正是。」范高舉答道。
「衛靖現在在何處?難道在丹陽縣?」范高舉剛回答完畢,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孫乾忠驀的站了起來問道。
雖有點意外,但范高舉還是立馬回答:「據說因為有事,去了京師,只留妹妹仍在丹陽。」
孫乾忠聽范高舉說完,又恢復了原樣,繼續坐了下去。
「孫將軍,本官知道衛近遠對你有知遇之恩,你是他的老部下,但也用不著如此的真情流露吧,畢竟衛近遠是犯了重罪被處死,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孫將軍是衛近遠同黨餘孽呢!」錦衣衛作為明朝的特務機構,對朝廷上下所有官員的大小事情都知之甚清;孫乾忠之所以如此對待安建煦,就是因為朝中傳言,衛近遠的死就是萬通一手策劃。
「你······」孫乾忠怒目而視,但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況且他即已知道衛靖兄妹兩下落也是一大收穫;正如安建煦所言,衛近遠對孫乾忠有知遇之恩,他一直在尋找衛近遠後人,並想方設法暗中保護,怎奈衛將軍死後兩兄妹下落不明,他也只好將此事延後。「縱然衛將軍是犯了重罪,但是他的後人沒罪吧,我想找到他們是不是也要株連九族啊。」孫乾忠針鋒相對的道。
「孫將軍,此事不宜再做討論,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安建煦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多費腦筋,衛近遠已死,他的後人羽翼未豐不足為懼。
「安大人輕便,我聽著就是。」孫慶忠面朝一邊,冷冷的道。
「馬上把他找來。」安建煦並不理會有點怒氣的孫乾忠,轉過臉對范高舉道。
「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了,馬上就到。」范高舉自以為辦了一件得力的事,很是得意的道。
韓越跟著衙差,一路上走的很快,並沒有碰見幾個行人,就算很遠也能聽得見縣衙那個方向,巨大的嘈雜聲。
衙差帶著他和孟直從後門進了縣衙,還好後門比較隱蔽,也沒有那些憤怒的人群。
「大人,韓越帶到。」韓越跟著衙差進了縣衙內廳,那個衙差向在座的幾位大人行了一禮然後引著韓越走了進去。
「你是韓越?」安建煦看見進來個十五六歲的娃娃,很不屑的問。
「回大人,小民正是韓越。」韓越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道;雖然他和安建煦已經鬥了幾個回合,要不是那天在茶樓上見過一次,他還不知道此人正是安建煦。
雖然安建煦不太相信眼前這個毛頭小子能解他此時的困境,也不相信范高舉那草包會隨便弄一個人忽悠他,他沒那個膽,為今之計只能姑且一試了。「你可看到了外面那些刁民在縣衙鬧事?」
「對,小民看見了,小民在外邊也瞭解了一些情況。」韓越更加確信,找他來是幫他們解決問題來了,他們壓根沒有時間與精力去找那些被救的紅英會反賊了。
「你在外邊都聽說了些什麼事?」安建煦繼續問。
「三清神像被毀,三清觀面目全非,激起了眾怒;而後大人手下蕭楚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一人,更是火上澆油;再加上下午時分,突降天火,丹陽縣數十座房屋自燃,外邊之人便將這一切都歸結為是大人毀了三清神像,觸怒了神明,從而降下天火,懲罰人間。」韓越用最簡略的詞語將外面的情況說了一遍。
安建煦甚是不悅,雖然他說的可能是事實,毀了神像又如何,他不信神也不會向一群普通刁民低頭。「你可有應對之策?」安建煦強壓著不快問道。
「此事較為複雜,小民一時也無計可施。」這件事確實複雜,雖然這是他一手策劃,如今又要讓他解決此事,一時間他還沒有想好。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安建煦明顯有點失望,到底是個毛頭小子沒有范高舉這草包說的那麼神。
「韓越你別不知好歹,這是安大人給你機會,你怎麼能不抓住,也太不識抬舉了。」范高舉狐假虎威,對韓越喝道。
「大人,不是小民沒有辦法,只是此事確實複雜,而且在下不過是一介草民,不便介入官府與民間之事,萬不敢越俎代庖,還望大人體諒。」沒有辦法那是不可能的,他是此事的創造者,如今要將此事拉回來,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嘿嘿,也不錯,雙面間諜啊!
「你且說來聽聽,你只是說出自己的意見,並沒有真正參與此事,所以不妨事的;而且本官理解你的顧慮,今日你為本官獻策之事絕不會洩露出去半句,你大可放心便是。」一聽有辦法,安建煦來了精神,馬上從方方面面給韓越吃定心丸。
「是,小民謹遵大人吩咐。」韓越說完繼續道。「以暴制暴處置此事,想必大人已經心中有數這樣做的後果,所以才會找小民前來;小民自知才疏學淺,如果小民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大人海涵,至於能不能圓滿的解決此事,小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姑且一試,還望大人體諒。」韓越這是有言在先,醜話說在前頭,為自己留足夠的餘地。
安建煦有點不耐煩了,讀書人就是麻煩,滿嘴臭屁,酸腐之氣讓他作嘔。「說吧,本官不是不講理之人,就算沒有辦成此事,本官也不會怪罪於你。」為了解決此事,安建煦只能先滿足韓越的要求,給他一顆定心丸。
這就是韓越的目的,就算最後沒有辦成,安建煦事先有此話為證,到時候想怪罪自己,那不是打自己臉嗎?「武力行不通,常規之道也未必能讓門外那些人消除怒氣,但是不妨試一下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你是說?」安建煦沒有聽明白韓越所言,但是他是不會將自己的「無知」表露的那麼明顯。
「如果神能說話,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救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攀上錦衣衛,說不定能為將來鋪路。
「神能說話?」安建煦一頭霧水,這小子在賣什麼關子。
「對,神能說話。」韓越肯定的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