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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 買盡全城雪蛤珠,只為芳容露人間 文 / 貪杯戀色好殺人

    一時許九自在寧小茹案前坐定,請了酒品用,果是比前番別有一番滋味。他不及問,寧小茹已說道:「我又加了一味無根蘿果的汁。」

    許九微怔,想起無根蘿是一種生在水面的青蘿,類同浮萍無根無蒂,所結的果子只有一股淺淡的苦澀味道,但若用來入藥,卻是幾種靈丹的原材之一。他心思動了動,就笑著說道:「酒要既甘且苦,才算圓滿。小茹師姐用心了。」

    寧小茹笑著點頭,此時花二郎也已過來,就在許九一旁坐下,寧小茹也與他一盞,這廝面皮極厚,飲了之後便讚道:「我倒覺得只有甘甜。」

    許九是好朋友,因而道:「心甘如飴,自然唯有甜美。」

    寧小茹吃他打趣,倒並無羞澀,只搖頭笑道:「二郎,許九弟弟年紀尚小,卻已經跟著你學得沒個正經,你不覺得虧心麼?」

    花二郎嗤的一聲笑了:「笑話,他跟我學?二郎哥哥我倒是要跟他學,連物生門的大小姐都敢勾搭,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

    許九面色微白,反唇相譏:「我自是無知者無畏,抑或說是癡心妄想也罷,但在我想來,總好過一些人,對自家師妹也踟躇不前,吱吱唔唔,半點膽氣也無,豈不愧對這一世男兒昂藏之軀?」

    「你——」花二郎氣得咬牙切齒,忿然拂袖道,「你方才失戀,二郎哥哥我不與你計較。」

    朵朵扶著寧小茹手臂,惑然問道:「什麼是失戀?」

    花二郎略一思忖,便說道:「我聽聞赤煌師叔那個傻孫子,整天想找你去斗偶場玩,你每日拒絕他一次,他便算是失戀一次啦。」

    朵朵一臉苦思模樣:「這就是了?那也不算什麼嘛,許九許九,赤煌師叔那個傻孫子,我趕走他一次,他過幾日又來一次,你既然才失戀一次,那再去好了。咦,叫你失戀的是誰?難道是小茹師姐麼?」

    許九和花二郎,還有寧小茹皆哭笑不得,快速掠過此節不提,花二郎凝眉道:「許九,不是你二郎哥哥我不夠朋友,實是那位物生門的大小姐,在我們甲子區這一代子弟中,最是出了名的清冷,生人不近,尤其是她那老爹,物生門門主,更是一向以脾性乖張著稱,兇惡得很,我也沒有替你邀約到她的能耐。」

    許九擺手道:「這個不必勞煩你。」他一面說話,同時心頭一動,就從乾坤袋中取出網屏,進入元網,卻見網屏中空空如也,並無六雪的回應。他當下不由有些黯然,旋即又振作了精神,說道:「不談這些,終歸天長日久,事在人為。但這第一步,我很想要看一看這甲子區的風貌,免得下一次再見到她,總叫她笑話我土氣得很。」

    花二郎頷首道:「這個自然沒有問題,甲子區無非就是我們這五家的根基所在,新奇有趣的地方麼,倒也沒有多少。但總有一些是你不知道的,我叫你瞭解一些,你先融入這裡的氣氛,先把自己變成甲子區的修士,而不是外面的人,才好同物生門打交道。」

    「嗯,有勞你了。」

    許九此話很是真誠。

    花二郎是靈寶樓中人,靈寶樓和物生門表面上的和氣尚在,但私下裡鬥得死去活來是必然之事,他如今擺明了是要同物生門打交道,卻要花二郎帶他融入甲子區的氣氛中,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好在花二郎此人性情不羈,倒不是很在意這些。

    「走,我們出去。」花二郎擺手,示意許九不必言謝,當即起身。

    朵朵立刻也蹦了起來:「哥哥你們要去哪裡?我也想去。」

    花二郎為難道:「叫娘親知道了,又要怪罪我。」

    許九心思轉動,忽而笑道:「我聽說元味齋美味冠絕河洛城,當然尤其甲子區的元味齋最好。我們先去元味齋吧,朵朵想去,不妨請小茹師姐同行,想必就沒有問題了。」

    花二郎面色一喜,看向許九的目光便更和善了幾分,大有立刻同許九把盞痛飲,感慨得遇良友的意思。須知此前他漫說是邀請寧小茹去元味齋用餐,就算是請寧小茹下了此樓,同他在這湖畔漫步片刻,也是難上加難。

    若是按他方才對朵朵所言,被拒絕一次便是失戀一次,那他花二郎早失戀了不知多少次了。

    接下來不必許九和花二郎多言,朵朵纏人的功夫不是一般得厲害,不消片刻光景,寧小茹便被她纏磨得無奈,撫額歎息:「二郎,這麼多年,你終於交了一個稱你心意的好朋友。」

    花二郎這廝恬不知恥頷首微笑,許九則謙遜點頭:「小茹師姐過譽了。」

    當下四人離了此樓,一徑離開靈寶樓,很快進入甲子區真正的繁華所在。甲子區的街道,更為富麗堂皇,兩側高樓嚴嚴,雕樑畫棟,與甲子區以外相比,有雲泥之別,街道上過往的,竟有半數以上是修士,攝氣境修士遍地皆是,道胎境高手也入目可見……

    這才是真正的修行氣象!

    四人沿長街漫步而行,朵朵雖生長於此,但她一向少被允許出來,倒比許九更覺得新奇,見了什麼都要看上兩眼,任一間店舖都想要進去。但所幸的是,朵朵愛看,卻並不總吵著要買這個買那個,不過是見了一些注重華美的一般法器飾物,如珠花釵環,才會要一兩件。

    這些倒不值幾個白元丹,許九索性替她買了,便把小姑娘哄得分外開心,一手拉著寧小茹,一手拉著許九,卻將她正經的哥哥扔到一邊孑然一身,十分可憐。

    花二郎也要為寧小茹買一兩件華美飾物,卻都被寧小茹婉拒。許九見狀,不由失笑,花二郎這廝看似心思活泛,實則連他都不如。好在他已臻攝氣境五層,已有神念傳音的手段,便傳音給花二郎,略微提點。

    待再進入一間店舖,見得一枚極漂亮的青鸞飛釵時,花二郎得了許九指點,立刻二話不說,購入手中。寧小茹以為他是為朵朵購買,因而並未在意,但隨即就見花二郎竟從不曾有的壯起膽氣,將青鸞飛釵捏在指尖,竟連音調都微顫了,乾澀說道:「小茹師妹,這個,送你的。」

    「啊……」

    寧小茹吃了一驚,未料他進步飛速,竟知道先買再送,下意識便要拒絕。

    許九在旁見狀不妙,立刻暗暗運神念,傳音給朵朵。朵朵年弱,心思單純,方才許九哥哥十分豪氣,自家要什麼便買什麼,此時對許九哥哥可比自家親哥哥還要親近,立刻聽從許九暗暗吩咐,就大聲說道:「啊,哥哥你送給小茹師姐的玉釵好漂亮呀。」

    頓時間,這間店舖裡所有人皆側目過來,畢竟即便是修士,活得歲月久了,心性磨礪得非比凡人,但些許好奇之心終不能免。

    寧小茹頓入窘境,她性子較為溫婉,即便屢次婉拒花二郎,但實則對花二郎一向仍舊很是親和,此時見人人矚目,一時便心頭有些失措,又暗忖此間不比靈寶樓中自己樓下,若公然拒絕了花二郎,豈不是叫花二郎大失顏面?

    況且她又念及花二郎身份,便斷斷不可在外面失了他的面皮,一時無奈,又見花二郎面色發赤,竟是從不曾有的模樣,心間不由又微微柔軟了些許,想起花二郎這師兄雖時常呱噪,令她有些惱意,但花二郎至少守禮知節——她不可知花二郎這廝五年前窺視她沐浴之事,向來對她也是極好的,於是她終究輕聲道:「那就謝謝二郎啦。」

    此時花二郎已再次得了許九神念傳音指點,聽寧小茹應許接受,心頭直如開了花兒一般,快活得要瘋,連忙說道:「我替師妹你戴上。」

    不待寧小茹反應,這廝一旦動手,便極為麻利,伸手拈住青鸞飛釵,便斜斜戴在寧小茹發間。這枚青鸞飛釵姿態輕揚,鸞鳥翩翩,襯著寧小茹的柔美容顏,果然相得益彰,十分入眼。

    寧小茹連忙側身讓開,說道:「我們走吧。」

    「好。」

    花二郎呵呵笑著,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寧小茹拉著朵朵走在前面,後面花二郎和許九同行,他立刻神念傳音對許九說道:「好小子!二郎哥哥真個要佩服你了,你才是此道高手啊!」

    許九輕輕地點頭,並不說話,耳中卻又立刻響起老鬼的神念傳音:「呸!道爺我本來只要教你一個蠢材兜搭姑娘,現在要教兩個!命也……」

    四人正欲要離去,就見外面忽衝進來一群人,為首一人錦衣華貴,面如冠玉,十分俊逸瀟灑,但此刻行止卻頗為不雅觀,幾乎就是橫衝直闖進來,剛入門便大聲喝道:「店家!將你家的圓雪湖雪蛤珍珠全部取來,我全部買了!」

    許九聽得「雪蛤珍珠」四字,頓時眉眼疾跳,心頭不自禁得顫了一顫,詫然開口問道:「這位道友,為何要買盡所有雪蛤珍珠?」

    那年輕修士只瞥他一眼,即冷聲喝道:「干你何事?店家,店家!快拿雪蛤珍珠來!」說罷,他又衝身後一干顯然是他親隨的修士喝道:「你們這些廢人,跟著我幹什麼?去別家啊,只要是雪蛤珍珠,全部給公子我買來!公子我要買盡全城雪蛤珠!」

    買盡全城雪蛤珠!

    許九心間陡地如同紮了一根刺般,忽地凌厲喝道:「是不是和物生門有關?!」

    「物生門?」

    花二郎見這些人莽撞進來,已不大愉快,他自家就是囂狂不羈的性子,但最見不得旁人比他還囂張,又見許九如此怪狀,聽得他怒喝「物生門」,立刻詫異道,「蘭六雪?」

    許九卻不答他,只直盯著那錦衣年輕修士,面現獰se:「說!」

    那錦衣年輕修士被許九瞪得竟一時嚇住,旋即反應過來,登時狂怒,殛指喝道:「你是哪路鳥毛,竟敢嚇唬你家海公子!不知死活,給公子我拿下!」

    那一干親隨修士聞言,頓時紛紛呵斥,就要動手,卻不妨花二郎猛一聲厲喝:「什麼臭屁海公子!莫非是夜幕海丘山那一脈的小角色?就敢如此猖狂!」花二郎話音未落,已劈手怒抓,五指勾攝,竟快似雷電,一把扼住了那海公子的脖子,拖將過來,反手扔在地上,一腳就踏在他臉上,狠踩了幾下:「你家二郎爺爺在甲子區招搖過市欺男霸女時,你還不知在哪裡爬呢!說,為什麼要買盡雪蛤珍珠?」

    海公子早嚇得魂魄皆飛,一干親隨亦投鼠忌器,不敢立刻動作,就聽海公子險些哭出來,慘聲道:「道友饒恕,道友饒恕啊!是……是是物生門那位名頭極大的大小姐,據聞要揭開面紗,顯露真容啦!說是在河洛城不知何處失落了一顆雪蛤珍珠,因漏出來消息,誰能獻上一枚叫她滿意的雪蛤珍珠,便可以第一個得見她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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