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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一靈寶樓 文 / 貪杯戀色好殺人

    青年修士神情更為古怪,未料到許九盛怒之下,竟敢如此罵他。然則他神情中倒並無多少怒色,反而顯得饒有興致。

    許九收了自家飛劍,放心之餘,不由頓生悔意。這廝是朵朵的哥哥,定然也出身不凡,修為更勝他少說也有十倍,若是一時惱了,豈不是要壞事?

    然而他隨即去看對方,卻見其並無怒意,目光微微閃爍,似有玩味之色,更隱隱顯露出幾許驚奇、歡喜之情。許九駭了一跳,忽地心中升起一股奇怪念頭,暗忖此人莫不是因身份地位緣故,向來無人這般斥罵過他,自己羞惱之下這一通亂罵,反是對了這廝脾性胃口?

    若當真如此,那真是……賤啊!

    此時,少女朵朵已從地上爬起,輕拍小手,抖落身上冰雪,皺起秀氣眉頭,快步走向許九,一臉認真說道:「哥哥,這個修士是個好修士呢,你不准欺負他,不然我就告訴娘親,你……你偷看小茹師姐沐浴的事情!」

    青年修士臉色疾變,惱道:「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朵朵你還要要挾你哥哥到什麼時候——」他忽覺口誤,居然當著許九這外人的面承認了,不由更是羞惱尷尬,慌忙岔開此節,「朵朵,這個修士是好修士,嗯,沒錯,是好修士,哥哥不會欺負他。你乖乖跟哥哥回去,你再不回去,父親和娘親該要殺人了。」

    許九愕然不已,半天說不出話來。少女朵朵卻毫無覺悟,半點也無走漏了哥哥大秘密的意識,笑顏綻放:「唔,那就好呢。」

    當此之際,青年修士也走了過來,整肅了神色,鎮定自若道:「我是靈寶樓花二郎,小道友怎麼稱呼?」

    「靈寶樓?」許九更是訝然。

    此人是靈寶樓中人,少女朵朵則是他妹妹,那她自然也是靈寶樓的人,觀這兄妹二人言行舉止,可知二人來頭不小,其父母必是非比尋常的修士高手。

    而靈寶樓……許九當即渾身激靈靈的一顫,不是他膽小,而是他出身低微,確實沒見過什麼世面。他身在河洛城,多年以來,對河洛城的各條路數多少瞭解一些,「靈寶樓」這三個字可謂如雷貫耳。

    河洛城中,大大小小的勢力不知凡幾,但真正稱得上可以執一方牛耳,不但雄踞一方,更能將影響力輻射全城的,不過一掌之數。這一掌之數的大勢力中,「夜幕」組織算一個,靈寶樓也算一個。

    夜幕組織的強勢在於其人員眾多,內中更是邪門歪道不在少數,專幹非為作歹勾當的也不少,狠辣凶險。

    而這靈寶樓,則完全可謂是正道路數,乃是一個專以製器煉寶為根基的勢力,也可算得上是一個小門派。

    不過,當今之際,真正可以算得上開宗立派,建立門流道統的,可謂極少,河洛城雖是一方大城,但內中勢力繁雜,各自割據,都不能稱得上宗門派別。偌大北地玄州,開宗立派的也沒有多少,若是正經的宗門,麾下少則也統御有一二個河洛城這等規模的大城,才有資格掛起門號,宣揚道統。

    至若如極北之地,為天下劍道魁首的「天河劍派」那等大宗名門,更是屈指可數。

    但縱然如此,靈寶樓也是河洛城位居前五的龐然大物,豈能不叫許九心驚?他心下頗有些顫慄,自然而然的便生出幾許牴觸,淡淡道:「一介散修而已,名號何須掛齒?就此別過吧。」

    他轉身便要離開,飛劍卻捏在指尖,仍是心懷警惕。至於他冰原巨獅的屍體,當知道對方是靈寶樓中人後,他已經沒了念想。靈寶樓專門煉製法寶,向河洛城所有修士出售,需要大量精怪妖獸身上的材料、各種礦藏,冰原巨獅是精怪中的上品,雖未臻妖獸行列,但身上也不乏有煉製不俗法寶飛劍的材料。朵朵年少懵懂,可能不在乎,但這青年修士花二郎,卻想必不會無視。

    但他剛要走人,那花二郎卻沉聲道:「小道友,這冰原巨獅舍妹已經答允了給你,自然就是你的。你以為我花二郎要搶奪不成?」

    許九心中急跳,暗忖這些大人物真真是他娘的麻煩,脾氣古怪,稍有不慎就要得罪人,道爺我罵你你不惱,將精怪屍身相讓,你反倒是不高興了,你說你是不是骨頭賤?

    這廝和老鬼一樣,是個話癆,未等許九開口,復又繼續傲然道:「我靈寶樓可是正道,恃強凌弱的勾當向來是不幹的。你也不必擔心,這冰原巨獅你自帶走,我花二郎只是很欣賞你,想和你交個道友,你怕個甚?」

    許九看了看朵朵,朵朵天真爛漫,雖然懵懂了些,但顯然是個善良姑娘,想必她哥哥花二郎也不會壞到哪裡去,唔,頂多就是偷看師姐沐浴罷了。他當下心中放心不少,這才無奈道:「在下許九,多謝花道兄方才賜教了。」

    花二郎這才滿意,哈哈一笑:「許九,你這小子脾性真是彆扭!看在你甚得我妹子歡心,我也很是欣賞你的份上,我便賠你的火雷子。來,將你的神念烙印給我,你我日後多多聯絡,回城之後,我再命人將賠償送你。」

    許九心中頗為意動,但直覺這廝大概是做慣了人上人,說話甚是彆扭,他自己又是自尊要強的性子,當即便道:「網屏太貴,我並無此物。」

    花二郎驚詫,瞪眼道:「你居然沒有網屏?真是……」見許九神色不虞,他立刻止住,「罷了,朵朵,跟哥哥回去。」

    朵朵倒也乖巧:「哦。」

    花二郎知道許九戒心甚重,當下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捉住朵朵小手,忽地捏住指印,往空一點,腰間便飛出一條虹光,晶燦燦,卻是一口足有三尺長的飛劍,劍光如冰,瀲灩其華,劍柄是玄墨一般的晶石所製,顯然是一口上乘的飛劍。

    花二郎拉著朵朵,輕盈一躍,那飛劍捲起一片光華,當即裹住二人,逕直投身無邊風雪之中,眨眼間消失不見。

    許九立在原地,暗讚不已。

    人家的飛劍,不但劍身更長,劍光犀利,顯然品質極好,更是以他根本不認識的某種材質晶石作劍柄,可知至少也是靈器。

    須知一般而言,飛劍與法寶原則上雖是同源之物,但無論煉製還是運用,都有較大迥異之處。法寶千變萬化,有防禦性法寶,有攻擊性法寶,有儲物類法寶,還有構建法陣,或是用以煉丹、畫符、製器等等,不一而足,法寶中鐫刻的法陣,各種密文禁制,各不相同。

    而飛劍無非就是攻殺所用,劍體力求強硬鋒銳,易於灌輸真氣,可以鐫刻法陣禁制有限,故而惟有一些品級上等的飛劍,才會加裝劍柄,在劍柄中作花樣,刻陣、鑲嵌各種寶物,增強飛劍威能。

    許九的飛劍,就是一口沒有劍柄,只有劍體,除了灌輸真氣以神念催動,用來劈砍刺削之外再無他用的下下等貨色。

    而花二郎的飛劍,顯然非比尋常,至少也是靈器。因為,飛劍至少也要靈器級別,才會有劍柄。

    許九怔了片刻,便收了心思。他與對方分明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偶爾相遇之後,也難以再有交集。他看著躺在冰原上的冰原巨獅,又想起剛才用掉的十幾粒火雷子,心下雖然肉疼,但總體而言還是收穫不小,心情便愉悅起來。

    他趕忙跑了過去,祭出飛劍前後左右試了幾次,直覺棘手不已。他的飛劍,連冰原巨獅尾巴也難以一擊而斷,何況是這麼大的屍體了。無奈之下,他只好一拍藏虛囊,終於將老鬼召喚出來。

    老鬼這話癆一出現,立刻開始狂噴,幸好他不是真人,沒有口水:「憋死道爺了!許九,你真他娘的是個廢柴啊,若是有道爺在,那小子豈敢如此猖狂?道爺我必定活吞了他!嘖嘖,這對兄妹身上的好東西可不少,別說吃了他們,縱然只吃了他們的飛劍法寶,也可以大補一頓……」

    許九沒在意老鬼對他的公然鄙夷,而是吃驚道:「老鬼,你在藏虛囊中,也能知曉外界情形?」

    老鬼面孔上眉眼口鼻扭曲起來,大約是在得意賤笑:「那是自然,只不過是要損耗道爺不少元神精氣而已。道爺這還不是擔心你被人弄死?平常時候,道爺我才不會如此無聊浪費!」

    許九暗道老鬼到底還算有點良心,便不與他計較,道:「老鬼,這冰原巨獅歸你了,你只將其脊骨,及心頭精血留給我即可。」

    老鬼大喜歡呼一聲,早忍耐不住,逕直撲了上去,開始瘋狂吞吃,竟連皮毛也不放過。

    許九則連忙取出一隻玉瓶,緊跟老鬼狂吞猛吃的步伐,搜集冰原巨獅子最重要的一部分收集起來。

    不超過一刻鐘時間,老鬼已將冰原巨獅吃得乾淨,只剩下一條丈長脊骨,呈現淡淡冰藍色晶體形態,這是煉製飛劍法寶的好材料,還有其心頭的精血也被許九收集起來,是煉丹和畫符,還有鐫刻一些厲害陣法的好東西,自己用不到也可以賣出大價錢。

    許九將脊骨收進朐山道人的藏虛囊,他自己的藏虛囊空間有限,盛不下這脊骨,老鬼則心滿意足地在他肩頭上下飛舞。

    許九望一眼遠方冰原,擰眉道:「老鬼,我的實力還是太弱,你雖然能吞吃許多東西,但也弱得厲害,恐怕達到頂級的精怪,你也對付不了,更莫說是妖獸了。我看,我們還是先行回去,想辦法煉製洗脈丹,我運用那《寒血刺脈法》,提升了修為之後,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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