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愈到了洛陽城,很快便又帶著一批親隨出發,從潼關進入關中之地。
劉愈此行算是秘密行動,沒有向外界透露他回長安城的行蹤,別人只以為他到了洛陽暫時在休整,卻不知他已經往長安城。
劉愈身邊帶的人不多,一個是瞿竹,一個是霍病,一文一武。而廖明升則被留在洛陽城,幫劉愈接待一些來訪的官員。通常天子鑾駕走到哪,總有地方官會去拜見,若是他長久不出現,會引起旁人懷疑,而廖明升算是那種圓滑世故的人,劉愈覺得他暫時能夠應付。
此時的長安城,一切看起來平靜如常。南方的戰事也沒有牽累到關中之地,加上一年的風調雨順,南洋甘高產,百姓過的也算富足。小有餘慶,百姓便會出來買賣貨物,置辦些家用,因而長安城也比往常年顯得熱鬧。
便是在這樣的平靜下,這座大順朝的帝王之都,正有一場暴風雨一樣的陰謀在醞釀著,而當中有些跳出來的跳樑小丑,正被人利用也不知。
劉愈到了長安城外,並未著急進城,也未朝見城中一些部將,便是留守長安城的隋乂和李糜,也不知劉愈回長安的消息。也就在劉愈回到長安城外的當天,城中從東門出來一輛馬車,馬車直接行到城東一座普通的軍營裡,而馬車裡的人從車上走下,也不會有人去多看一眼。此人用布將頭包裹著,就好像得病見不得風一樣。
但此人進了營帳之後。馬上把頭上的布摘了下來,面對前面坐著的男人。她恭敬地跪地磕頭。
「妾身見過將軍。」
劉愈淡淡一笑,道:「夫人太客氣了,請起身。」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河間郡王的獨女,也是河間郡王的法定繼承人昭蘇氏。
昭蘇氏出城,一切都顯得很小心,而對河間郡王府的人也只是說出來掃墓,誰都知道河間郡王新喪。此時昭蘇氏的心情不好,她出城掃墓,也沒多少人會去留意。畢竟河間郡王已經死了,而她又是一介女流,且是寡居上不得檯面,很多人也猜想劉愈一回到長安城,河間郡王的封號便會被剔除。而河道郡的封地也會被朝廷所收回。
劉愈對昭蘇氏也算客氣,他暗地裡也獲悉,昭蘇氏來到長安城後也算老實,之前一直在照顧河間郡王的傷,而河間郡王故去之後,她也在盡心打理著家業。畢竟她還有個女兒要養。
「夫人近來,可是與那些郡王藩主見過面?」
與昭蘇氏說了幾句,劉愈也直入主題問道。
劉愈的想法也很簡單,既然對那些藩王和藩主的陰謀不甚詳細,就不如找個突破口。從昭蘇氏身上下手。
昭蘇氏坐在劉愈賜坐的椅子上,顯得略有侷促。低著頭回道:「家父剛過世,喪禮時,郡王和藩主們也曾來拜過,但都未有言語。不知將軍召妾身前來,可是有事要問?」
劉愈稍稍皺眉,臉色有些不悅。而劉愈這臉色一變,昭蘇氏馬上感覺到一種危機。
在蘇彥當政時,劉愈便已經是權勢滔天,到現在劉愈更是一手遮天,連帝王廢立都是他一人所包辦。昭蘇氏現在更加不敢有任何拂逆劉愈的意思,她甚至會為劉愈臉色的些微變化而驚秫。
「本王聽說那些郡王和藩主,最近很不老實,似乎要商量跟朝廷對著幹,這種時候,他們怎會不跟夫人你聯絡呢?」
昭蘇氏一聽大驚,從椅子上滑落,盈盈跪倒在地,道:「將軍明鑒,妾身確未有與這些人有任何往來……」
劉愈笑著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昭蘇氏,笑道:「夫人何必擔心,本王不是說夫人你與他們勾結,只是說,你應該去跟他們熟絡一下,畢竟令尊……跟本王有那麼多過節嘛,夫人怎麼會不恨本王呢?」
昭蘇氏被劉愈扶起,手臂被劉愈的手拿著,正有些羞怯,聽到劉愈的話,吃驚中帶著稍微的不解,很快她便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將軍是讓妾身……」
「哎!本王可沒讓夫人做什麼事,是夫人你,對本王心中懷有忌恨,所以才跟他們走在一起,跟他們一同謀劃。若是成事,夫人豈不就成了我大順朝第一位女子郡王?」
昭蘇氏一直低著頭,顯得很懼怕劉愈,以她的聰明,也不難理解劉愈話中的意思。劉愈是想讓她去加入到那些藩王和藩主的一夥,去刺探一些情報,以讓劉愈能掌握到第一手的消息。
「將軍恩重,妾身怎敢對將軍所有怨恨?只是將軍有任何差遣,妾身自當效犬馬之勞……」
昭蘇氏再拜倒,身體恭敬伏在地面上,額頭觸碰在劉愈的馬靴背上。這種恭敬的姿態,分明還是想誘惑劉愈,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對劉愈出招。
那時候,是蘇彥當政,劉愈身邊有蘇碧和袁博朗兩個政敵,因而事事小心不會輕易去招惹她。但現在時移世易,劉愈不需要再去避忌什麼,若非劉愈想趕緊讓她去把事辦成,非當場遂了她願不可。
劉愈這次用手扶著昭蘇氏的下巴,抬起她的頭,讓她跟自己四目相對,而昭蘇氏的目光也含羞帶騷,略微迴避著。
「夫人真是清減了許多。」劉愈說出了一句很溫馨的話,這話令昭蘇氏感覺到劉愈是想給她機會。就在她想起身投懷送抱之時,劉愈又道,「夫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待夫人事成之後,本將軍自會親自去看望夫人……」
昭蘇氏臉上露出個怕而略帶期待的微笑,似乎想迎合上劉愈扶著她下巴的手,劉愈卻適時把手放了下來。不過劉愈卻很懂得如何去讓這婦人心中的火燒起來,他的手下落時,還不經意從她身上拂過,讓她感覺到一種輕佻和刺激的感覺。
劉愈沒有進一步行動,直接下令道:「來人,送夫人回府!」
昭蘇氏知道馬上要有人進來,神色便有所收斂,恭敬對劉愈行禮,出門而去。
劉愈親自送出門口,一邊的瞿竹過來,帶著警惕道:「將軍,此女,乃是河間郡王的女人,未必可信!」
劉愈明白瞿竹的意思,當初是劉愈槍擊河間郡王,令河間郡王拖著半死的身子多活了一年多。說到底,河間郡王的死是劉愈一手造成。而昭蘇氏便應該為此事來怨恨劉愈。
看著昭蘇氏的背影,一笑道:「老瞿你小看了這女人,這時候,她懂得該依附誰,知道該如何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