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流,清晨起床,劉愈感覺精神奕奕,絲毫感覺不到睡眠不足的疲累。
人不風流只因貧,劉愈好色,而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在少數,對於一些女人,他能保持一種君子的風度,即便女人投懷送抱他也能隱忍,因為他不是為貪圖一夕之歡。比如說李遮兒。但對於一些女人,他本來就沒有長相廝守的耐心,圖了歡愉,只是為了享受一種雄性的征服感,比如說曹怡,再比如說凌秀兒。
劉愈沒打算把這兩個女人帶回長安城,結束也就結束了,以後互不相干,再也不用去想。其實這兩個女人也明白她們自己的處境,也知道跟劉愈之間有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那就是身份立場的不同。
劉愈回到行宮的正殿時,廖明升早早便在等候,他手上還拿著一份奏本。奏本是劉愈昨日讓他把案犯分門別類整理出來的,劉愈其實就想看看,哪些人需要去細查,那些人可以跳過不查。哪些人案子牽連不大可以不追究,而哪些人必須要法辦。
雖然讓廖明升來整理,會有偏私之嫌,而廖明升也會根據他自己的意願來強加給某些人罪行。但劉愈的確是沒時間在這方面上下工夫,只好先看廖明升的總結,然後再把名單交給後續過來的刑部的人調查。
「王爺,昨夜可是有不順心的地方?」
廖明升見劉愈表情淡然地在看奏本,不由含笑問了一句。
劉愈抬頭看了廖明升一眼。廖明升臉上的笑容有些曖昧,就好像在談論風月一樣。不需要去保持一種官員的氣度。劉愈重新低下頭,看了看奏本道:「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了。」
廖明升再諂媚道:「王爺,還有些犯官的女眷,想見見王爺,不知王爺能否抽空見見?」
劉愈稍稍皺眉,廖明升是覺得幫他跟那些女人牽線會顯得他「忠心」,一而再得表這種「忠心」。其實,劉愈對凌秀兒也完全是出自一種心理上的報復。至於對那些犯官之女,他斷不至於變態到強搶女人的地步。
劉愈沒回廖明升的話,直接道:「此案,查實與逆案有關的,轉交於刑部查實處置。而若無實證,僅憑證言的,先行放人。至於犯官的家眷。暫時先不做處置,只是交由地方上看管居住,若是證實家眷與此案有關的再行處置。」
廖明升聽劉愈說的話有些跟不上節奏,劉愈所說的處置犯人的方式,跟他所知的有些區別。在這個年代,人證物證並非需要齊全便可定罪。尤其是涉及到謀逆這樣的大案。而但凡涉及到謀逆,那都不是處置一家人的問題,而是處置一個家族,誅九族的罪每朝每代都不少,而為了穩定朝綱。執政者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但現在劉愈卻說要暫時放過那些只有人證而無物證的犯事者,那就等於是把大多數的犯人所施放。而劉愈所說的不處置家眷。在廖明升看來,也近乎是一種婦人之仁。
「王爺,此事是否……應再行計議?」廖明升怕劉愈是一時衝動,又或者是被凌秀兒所蠱惑作出的決定。畢竟,若是劉愈有這般仁慈的話,就不會讓他把案子擴大了來查,把淮北省鬧的滿城風雨。
但他不知,劉愈讓他查案,只是一種吸引外界注意的手段,警惕那些即將為亂的禍首。查案,並非是為查案而查案。
以廖明升對全局掌控的不足,尚未理解到劉愈的這層用心。
「照本王的意思去做。至於扣押起來的那些犯官家眷,也在這兩日先遣送回原籍,等候朝廷的進一步審理。」
廖明升先領命,然後試探問道:「那凌家小姐……」
劉愈想了想,凌秀兒在東寧府也沒什麼親戚了,把她放出去,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先暫時把她安置在僻靜的地方,以後有事,再另說。」
廖明升欣然領命,在他看來,這個凌秀兒應該是有本事能套住劉愈,讓劉愈不捨得放過她。但實際上,劉愈把凌秀兒安置起來,就是沒想好怎麼處置她,以後劉愈沒打算再與她再續昨夜的情緣。
劉愈等刑部的人來還需要兩天,他也沒著急動身北上,而是先等刑部的人到來,讓廖明升把案子先移交了,再去洛陽城跟家裡的女眷匯合。
很快,從長安城方向又傳來一些公文,算不上緊急,卻是大事。
是朝中各部衙門官員,一起上奏朝廷,希望朝廷改元的事。
劉愈把蘇彥趕下台,是在新年年後的事,本來劉愈想著把啟昌的年號用到年尾,或者是找到蘇彥,給天下人一個交待以後再行改元。但因為朝廷先平突厥,再平南疆,事做的轟轟烈烈,朝廷的人也就著急給新天子正名,也等於是一種變相的拍馬屁。
在奏請改元的奏本剛送過來後,刑部的人也就到來,這次來的是刑部侍郎一級的官員,加上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官,一下子有上百人。這些人過來查案,不會像廖明升那麼激進,劉愈相信這些為官的人懂得如何把大事化小。
劉愈先讓廖明升把小事化大,給天下人看他的態度,再通過這些刑部的官員把大事化小,達到一種仁慈治國的目的,劉愈在這方面也是早就有定計。而廖明升到後來,才體會到劉愈的用心,同時他也更加小心,本來他自認為事事盡在掌握,可在劉愈面前,他還是感覺到自己認知上的不足,因而在之後很長時間裡,他為官還是比較謹慎。
劉愈正要動身出發,朝廷的一封密奏呈交到劉愈手上。
是韓升通過瞿竹的軍方秘密渠道送過來的。
密奏分為兩個部分,前部分沒什麼太緊急的事,只是韓升提醒劉愈改元的重要性。韓升總結了一下現在朝廷的局勢,總體來講,就是劉愈一人隻手遮天,若是能為新天子正名,再施行一連串的改革,必然能讓朝廷上下感覺到一種信心。
劉愈看完這部分便感覺到韓升其實是個保皇黨,韓升對蘇家的基業還是有種近乎偏執的支持,劉愈也是無奈搖搖頭,雖然他沒想過要篡位自立,但還是對韓升這種態度有稍許的失望。
而密奏的後半部分,話說的比較含蓄,大概說的是京城有部分人打算跟朝廷「交惡」。而這批人,韓升也是很含糊地說是曾經的封疆之臣。
順朝朝廷,對於封疆大吏的任免上是比較慎重的,而這批人大體都很老實,因為封疆大吏軍政是分開的,而此時劉愈又把軍權掌控的很牢固,他一時想不出是誰要造反。
劉愈本來想回到長安城再行處置,但再想,若是不是太緊急,且是「查無實證」的事,那韓升不至於要通過秘密渠道來給他遞密奏。那就是確有其事。
劉愈感覺到問題的緊迫性,若是蘇哲跟這些所謂的「封疆之臣」勾連,來造反,而且他還不在長安城坐鎮,那很可能長安城的龍椅上也會易主。劉愈馬上讓廖明升收拾行囊,跟他動身北上。
廖明升雖然已經知道要跟劉愈回長安城,但他也沒想到劉愈會走的這麼急,而且還要拉著他,畢竟他的家眷和家當都在淮北省,若是要遠行為官,那也需要準備。但劉愈顯然不會給他準備的時間。
不過廖明升也懂得輕重,趕緊把查案的事移交給刑部的人,便隨著劉愈北上。等劉愈快到洛陽城時,他從柳麗娘的渠道得到消息,說是長安城「將有事發生」。
與此同時,柳麗娘也放下嶺南的事,往北方趕來。
在柳麗娘的信中,劉愈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韓升所說的封疆之臣,其實便是曾經被劉愈打壓下去的那一批藩王和藩主。因為當時在劉愈主張下,蘇彥只處置了蜀王這一隻大老虎,而使得其他的藩王雖然失去藩地和軍隊,但還是能留在長安城繼續享受他們的奢華生活,之後他們跟領地裡的人再勾結,要謀逆也並非難事。
而劉愈不在長安城,更方便了他們的聯絡,他們的主要目的,也是早些回藩地繼續當他們的土皇帝。而劉愈跟他們有仇怨,他們自然不會支持劉愈和新皇,若是蘇哲從中搞什麼鬼,這些人也很可能會投入到楚王蘇哲的陣營。
劉愈感覺到事態的嚴重,現在他身在潼關之外,尚且不知長安城中那些藩王和藩主聯絡到什麼程度,準備以何種方式來起事。而韓升和柳麗娘畢竟是通過一些非常規渠道所獲得的消息,並非刺探到確切的內情,因而在情報上也有確實。
這對劉愈是很不利的。
劉愈進了洛陽城,直接去洛陽行宮裡去見家裡的女眷,把長安城將要發生的事大致說了。徐軒築沒想到丈夫剛回來,馬上又要動身走,便表示要同行。
「夫人,此去長安城雖然沒什麼危險,但還是要小心為上。你還是先跟琪兒她們留在洛陽,等那邊的事平息了,為夫再接你們回去。」
劉愈說是沒什麼危險,但徐軒築也知道他只是出言安慰。那些藩王和藩主,雖然現在好像是沒牙的老虎,但他們畢竟也曾是兇猛的野獸。此番劉愈回去,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通常內部的變亂要比外部的敵國更具有威脅。(。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