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盧本來對劉愈的尊重只是出於對定國侯劉兆的尊敬,但在見劉愈當場擒拿了刺客卻也是如此泰然處事,便對劉愈的敬畏加深了幾分。
劉愈坐在那安然地品嚐著茶水,直到凌徽在得知行宮出事之後被請了過來。
「臨王爺,牛都尉,行宮發生何事要如此鄭重將本官傳來?」此時的凌徽依舊一副盛勢凌人的模樣,走進門未對劉愈施禮,便劈頭蓋臉問道。
牛盧早就等的惴惴然,見到凌徽,他立時站起大罵道:「好你個凌老兒,竟敢辜負皇恩,派刺客行刺於陛下,我牛某人要掐死你這逆臣!」
因為牛盧的武器在進行宮前已被收繳,他此時只能徒手去掐凌徽。而凌徽聽到牛盧的指責,心中驚駭同時卻也不明白為何牛盧會如此言之鑿鑿,面對牛盧這粗渾的武人,他一介文臣也只有閃避的份。
劉愈翹著二郎腿拿著茶杯,觀戲一般打量著面前掐架的二人,口中一訝道:「呦!兩位,何必如此置氣,有話好商量。」
牛盧本來是義憤填膺,聽到劉愈的話他也不由住手回身看著劉愈,不明白為何此時的劉愈依舊是這麼談笑風生,他心說,難道刺殺的事是劉愈信口開河子虛烏有的?
凌徽之前被牛盧掐著脖子按倒在地,此時得脫起身,口中還喘著粗氣,整理了一下衣冠道:「臨王爺,可是行宮內有刺客行刺?」
「嗯。」劉愈放下茶杯點了下頭。
「陛下可安好?」
「刺客行兇前已被發覺。得以被及時制止。」劉愈道。
凌徽慎重道:「大膽之人,竟敢在東寧府的地界行刺於陛下。本官看來幕後必有人指使,還請臨王爺將此人交於本官審訊,查出幕後指使之人。」
牛盧啐一口道:「好你個凌老兒,到現在還跟王爺打馬虎眼,你不知道那逆賊已招供是你指使他行刺?」
凌徽終於知道為何牛盧這麼激動,原來從開始他進了這門,就已經落進了套。
劉愈再點頭道:「刺客的供狀,的確是說。凌太守派人指使他如此做。」
凌徽嚴詞道:「本官絕無愧對陛下之事,臨王爺,你可不能信口誣陷!」
劉愈心說這個凌徽挺聰明的,還沒見過那刺客,他就一口咬定是劉愈「誣陷」而不是刺客「咬人」,這二者的分別很大,這也從本質上說明了凌徽心目中把劉愈擺在如何的位置上。出了事。他指責劉愈誣陷就已經說明他心裡有鬼。
劉愈笑著起身道:「凌太守也不必激動,那刺客現在仍舊在行宮中被盤訊,他一口說是凌太守指使,也是經不起推敲的,凌太守怎會在自己的地界行這大逆不道之事?再者那刺客說是凌太守派人指使他,那就更加不可信。無證無據的事本王不會拿來當真。」
凌徽心情平靜了一些,行禮道:「臨王爺所言極是。」
「雖然凌太守未必與此事有關,但既然那刺客說是你凌太守謀逆,未免他人猜忌,恐怕凌太守這幾日就要安心在府中不要出門了。東寧府的政務,暫時交由下面處置。」
凌徽先是一愣。隨即感覺到此事不簡單。本來他對劉愈的態度就不好,現在劉愈遇到刺客之事,且好像有了確鑿的證據,但劉愈仍舊放過他只是讓他暫時卸職,其中到底有什麼陰謀他還揣測不到。
「怎麼,凌太守有意見?」劉愈見凌徽不語,臉色不悅道。
「本官遵臨王爺令便是……」凌徽知道此時說什麼也無用,只好暫時妥協,告辭了先行回府。
本來他以為劉愈會派侍衛或者是守備營的人包圍太守府將他禁足,但沒想到劉愈連個隨行的侍衛都沒派過去,就好像全憑他自覺一樣。
等凌徽離開,牛盧有些驚訝地看著劉愈問道:「王爺,您就這麼放他走了?」
「不然怎樣?沒證沒據的,光憑一個刺客的幾句胡言就能定他罪?他凌道奇再怎麼說也是東寧府的地方官,不為朝廷著想也要為地方百姓的安定著想,牛都尉,本王說的可是實情?」
劉愈最後一句明顯是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語氣,牛盧心中一驚,難道是臨王懷疑起我來了?
「屬下認為……王爺所言有理。」
「有理就對了,你也先回去吧。陛下在東寧府也不過停留兩日,若是此事不能在兩日內查明,之後還要勞請牛都尉盡心調查。來人,送客。」
牛盧感覺被人給悶了一棍子,一腦袋的漿糊,他根本沒弄清楚劉愈叫他和凌徽來的目的。
如果真是劉愈栽贓陷害的話,那不會說發生了事,劉愈會如此輕易放過凌徽。那也只有一種解釋,刺客刺殺皇帝的事是確切發生的,而劉愈在沒找到真憑實據之前,只能暫時壓抑住怒火,準備細細調查。而叫他牛盧來,只是知道他與凌徽的矛盾,準備借力打力,靠他來幫忙細查此事。
送走了牛盧,劉愈還在那安心地喝茶,瞿竹走進來帶著不解問道:「將軍,這到底是怎生一回事?」
瞿竹的言外之意是,我們用假刺客來誣陷凌徽,還要這麼放他走?
劉愈冷冷一笑道:「老瞿你就沒發現,剛才牛盧那麼衝動是他裝出來的?」
「裝出來的?」瞿竹啞然失笑道,「牛盧不是跟姓凌的有宿怨?他需要裝?」
「什麼宿怨,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就說你還不稱職,這些事調查的尚不清楚。」劉愈歎道,「牛盧和凌徽明裡是不合,但其實背地裡可是默契的很,一進門兩個人救災演戲,凌徽的戲演的不錯,但那牛盧便不擅長偽裝。」
本來劉愈對牛盧和凌徽有嫌隙的事就將信將疑,今天見到牛盧與凌徽相遇時激動衝上去的模樣就明白個大概,他們根本就是一唱一和。牛盧上去不是為了掐凌徽,而是為告訴凌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之後他又告訴凌徽是刺客招供出來的,簡直是比劉愈還要熱心腸地讓凌徽小心防備。
瞿竹請示道:「那接下來當如何?」
劉愈笑道:「還能如何,既然坑已經都挖好了,就等他們跳便是,真以為我只是拿這個小小的凌徽來撒氣?我要的,是他背後那一串人,敢動歪心思,就讓你沒腦袋動心思!」(。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