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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屎盆子(上) 文 / 一語不語

    重平縣主昭迎曦被侍衛帶下去,她即將成為階下囚。倒不是蜀王和新皇不想幫她,還是因為她本身就是犯了罪,劉愈沒說要體罰於她,只說讓她坐牢,卻沒說時限,可能等她牢底都坐穿,也不會重得自由。

    蜀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與他一個戰壕的戰友蒙難,其他人就很難再相信他。

    劉愈也是在逐步蠶食蜀王的陣營。

    回到牢房,昭迎曦再不見任何剛進來時的倔強和傲慢,她所信任的蜀王和皇帝都沒法從這個惡魔手上要人,天下間也就沒人能把她從牢裡救出去,想到自己未來悲苦的牢獄生活,小妮子蹲在牢房的牆角,哭起來就沒完。

    劉愈沒去理會她,讓昭迎曦在牢房裡吃了第一碗牢飯,住了第一晚的草蓆。

    回到家,劉愈一掃一天的不愉快,這次的科考一考就是三天,四月十七結束,四月十九他就要迎娶琪兒過門,這幾天也難得閒暇。剛入夜,宮裡面就來人,行「問禮」之事。

    「問禮」說的好像是詢問禮法,其實就是詢問跟皇家成婚的男子或者女子有沒有隱疾之類,來詢問的是吳公公,本來這等事輪不到他這個太監總管來,但因為劉愈身份特殊,禮部那邊不敢怠慢,特地向皇上請旨,讓吳公公帶人前來,還因為吳公公跟劉愈熟悉,問禮上不會出現尷尬之事。

    「應該……」面對吳公公的詢問還有徐軒築好奇的目光,劉愈想了想道。「身體還算是好吧,是不是。夫人?」

    劉愈把問題拋給了徐軒築。徐軒築稍稍尷尬,本來她在旁邊旁聽就不符合規矩,但以往即便公主要嫁駙馬,駙馬也絕對不會還有個夫人在旁偷聽,古無先例,再加上徐軒築跟劉愈是先皇配下的婚事,吳公公不敢趕人。

    吳公公沒糾纏這麼細枝末葉的事情,笑道:「武義侯成婚日久。若說禮上不成,那說不過去。只是有些事,還是要循例告知於武義侯您,這次老身來,無非是查一下未來駙馬的身家和身體,問問禮,還有是否娶妻等等。」

    劉愈點頭道:「吳公公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

    「沒了。沒了。武義侯身家清白,雖然……」吳公公看了眼徐軒築,好像在說雖然娶妻納妾。

    「……但武義侯身為大順朝棟樑,又得公主垂青,老身來不過走個過場,該問的問了。這就回。」

    按照規矩,主家要送給問禮的人「禮金」,等一切都按照禮節打發走,前鋒將軍府才開飯,外面的女侍衛等晚飯早就望眼欲穿。

    第二天劉愈還是沒去考場那邊。直接去了軍部的牢房,再見到昭迎曦。昨日的「俠女」現下整個人都處在瑟瑟發抖之中,衣服和頭髮也有幾分散亂,顯然這一夜沒睡好。

    好在這裡是閒置的軍部牢房,除了昭迎曦沒別的犯人,再加上守衛全是紀律嚴明的御林軍,犯不上跟她一個小女子為難,換做一般的女牢,昭迎曦可能就要清白不保。

    劉愈見她在發抖,立在牢門口問道:「你這是凍得發抖?」

    昭迎曦充耳不聞,不回答。

    劉愈沒再充好人,心說,這些刁蠻的皇家女眷,平日裡是囂張跋扈,但敢過來得罪身為軍人的他,那就無異於以卵擊石,還沒動真手段就已將她嚇的半死不活。

    劉愈出了牢房,楊烈來報:「將軍,早前來過一名婦人,說是犯人的母親,想見女兒,沒獲准一直跪在外面。」

    劉愈驚訝道:「進來時怎沒瞧見?」

    「是在後院,她是從後門進來的。」

    劉愈心說這昭迎曦的母親有點意思,來走「後門」也就真走後門,不過軍部牢房的後門在哪連他都不知道,昭迎曦的母親是如何知曉?

    劉愈在楊烈陪同下到了衙門的後院,只見一名穿著素衣的婦人正跪在石階上低著頭不停抹著眼淚,對女兒的關切是溢於言表的。聽到腳步聲,婦人微微抬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既柔且淑的面龐,倒也不算是很美,卻帶著雍容婦人的氣度,就好像一貴婦般令人高不可攀。

    穿著素衣就有這樣的氣度,劉愈不敢想像這女人穿上一身華服會是如何光景,是不是令男人都不敢直視那種?

    正想著,劉愈已經到了婦人身前不遠,婦人並未起身,盈盈問道:「這位可是武義侯爺?」

    「在下正是。」劉愈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河間郡主,在下只是侯爵,當不起此禮。」

    劉愈這麼說,也不敢上前去扶,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劉愈不想無端招惹事端。

    「妾身昭蘇氏並無封爵,侯爺在上,妾身有禮了!」說著竟然一跪伏地,連頭都緊貼著地面,這禮數也算是給足了,「還請侯爺看在妾身丈夫早亡,父親又意外受傷生死未卜的份上,放過不懂事的曦兒一次,妾身願意當牛做馬來報答侯爺的恩德。」

    昭蘇氏泣聲不止,聽的劉愈心裡發慎。

    被這麼一個美婦人迎面叩首,還說什麼「當牛做馬」,是男人有點異樣的情緒也不怪,怪就怪劉愈扣押昭迎曦也是為洩私憤,現在人家母親來求放人,不答應似乎不行。

    不過劉愈想想,這麼放了豈不是很虧?

    「哎呀,昭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話。」劉愈作勢去扶,卻又沒碰她身體,「你女兒行刺,也並非本將軍非要與她作對,只是這關乎國法,話說大順朝法度森嚴,就是本將軍也要依法辦事,不能徇私。昭夫人請起,這禮,本將軍受不起。」

    「侯爺您受得起,受得起。」昭蘇氏說道,「小女只是一頑童,以她的本事斷然傷不到侯爺您分毫,求侯爺您大人大量,放過她這一次!」

    說著昭蘇氏把頭往石階上磕,頭都快磕破了。

    劉愈心說不能再讓她繼續下去,否則他肯定會心軟,對旁邊的侍衛擺擺手道:「快扶昭夫人起來,送昭夫人回府,昭夫人不妨就先回府,等軍部衙門判案消息。」

    劉愈這麼說,也等於給了昭蘇氏一點希望,畢竟,如果昭迎曦只是被關押而不判案,那她就等於是永無自由之日,但判了案,有了定罪,至少會有個盼頭,雖然在大多數人看來,劉愈心腸歹毒,一定會把刑期判的很長。

    說什麼軍部衙門判案,就是劉愈一張嘴,他說刑期是多久就是多久。

    昭蘇氏被侍衛架著,昭蘇氏腿都不想挪動,一路是被人架出門。等昭蘇氏走後,劉愈才長舒口氣,心想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不過轉念又一想,若是行刺時他奪慢一點,現在就輪不到他來想這事了!

    「對犯人嚴加看管。」劉愈道,「不管何人再來,一律不許進內!」

    楊烈先是領命,又匯報道:「將軍,從昨晚開始,有幾個人一直在盯著牢房這面,似乎想行劫獄之事。」

    劉愈一愣,問道:「查清楚是什麼人沒?」

    「因為這些人行事詭秘,屬下怕打草驚蛇,只是將軍部衙門的侍衛增加。將軍,是否將這些人捉拿來,嚴加拷問?」

    劉愈心中琢磨了一下,要說這軍部衙門大多數事後都是閒置,普通賊人不會喜歡光顧這等軍方要所。從昨晚開始,那就說明給昭迎曦被關押進牢房有關,難道是蜀王準備救人出去?

    又一想,蜀王應該不會這麼沉不住氣。畢竟被關押的不是他孫子,只是他名義上一個未來的孫媳婦,現在河間郡王已經是無牙的老虎,失去了利用的價值,蜀王犯不上為了昭迎曦犯險。

    劉愈不由聯想到之前的回紇使節被刺殺一案,但現在還是個懸案。

    「把人秘密轉移走!」劉愈吩咐道,「順帶將這裡大多數侍衛撤換掉,我倒是想看看是誰趕在長安城鬧事!」

    昭迎曦被秘密押送到戲園子那邊的秘密牢房關押,待遇也有了提升,有屋子有床,而且乾乾淨淨,只是屋子只有一扇小通氣窗和一扇鐵門,她只能看見外面巴掌大的一片天。

    劉愈將昭迎曦轉移走,就是想看看誰敢對軍部的衙門出手。結果當天下午,劉愈還在考場那邊百無聊賴翹著二郎腿嗑瓜子看評書本子,侍衛匆忙來報,說是軍部衙門被人洗劫,死了幾個御林軍侍衛。

    劉愈心中一驚,這大白天就敢出手,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不過這也正中了劉愈的下懷。

    劉愈緊忙過去查探過,楊烈也在,還有京兆府的隋乂和一些衙差捕快。幾個御林軍的侍衛都是被一刀斃命,不過也並非所有的御林軍都被殺,這些神秘人直接進的也是牢房,因而牢房那邊是一個活口沒留,相反在衙門這邊的侍衛都不知道牢房那邊發生何事。

    隋乂見到劉愈,罵罵咧咧道:「這些狗膽包天的刺客,敢來軍部下手,活膩了!」

    劉愈心中卻在冷笑,現在他不關心是誰來劫獄殺的御林軍侍衛,他只知道這件事能往蜀王身上推就行了!

    「派兵包圍蜀王別館和河間郡王別館!等本將軍進宮面聖請旨,直接拿人!」

    劉愈當即帶著隋乂進宮去面見蘇彥。(。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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