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一天都處在焦頭爛額之中,以為蜀王走了能清靜一下,誰知蜀王又折返回來,哭訴待他孫媳婦如何。在大問題上,蘇彥能分清敵我,至少他知道蜀王現在是跟他處在對立面上的。
敵人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蜀王的腿真是挺長!」
劉愈半諷刺說著,上前給蘇彥行禮,蘇彥分別給劉愈和蜀王賜座,劉愈大大方方坐下,蜀王卻不肯坐。蘇彥也不勉強,讓人給劉愈和蜀王奉茶。
「皇上,您再不幫忙救人,臣未來的孫媳婦就被武義侯給糟蹋了!」
劉愈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蜀王真是怕事情鬧不大,被「糟蹋」?說的好像他是個衣冠禽獸一般。
「蜀王殿下,咱可把話說明白了,誰糟蹋你未來孫媳婦?」
蘇彥也詫異地看著蜀王,今天蜀王一來就痛陳劉愈的不是,他到底也沒聽明白,劉愈到底做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令蜀王這般氣憤。給劉愈扣的各種大帽子,跟平日裡朝臣給劉愈扣的如出一轍,蘇彥不認為這是蜀王今天來找他的理由。
蘇彥附和劉愈道:「皇叔,你倒是給朕說說,武義侯……他如何得罪了您?」
蜀王大袖一揮,指著劉愈道:「他將老臣未來的兒媳婦給抓了!關押在牢房之中刑訊逼供!」
「啊?」蘇彥驚訝地看著劉愈,料想劉愈不會這麼公然跟王公作對,「師傅。可有其事?」
劉愈斜眼看著蜀王,冷笑道:「蜀王說話真是喜歡避重就輕。本將軍今日只是捉了一個行刺的女刺客,當街刺殺,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本將軍豈有輕放之理?」
蘇彥更加費解,道:「皇叔,師傅,你們說的,朕怎麼有些聽不明白。」
劉愈解釋道:「皇上。是這樣,今日臣從皇宮出來,正準備到考場那邊監督本次的科舉,誰知路上遇上一名刺客出來行刺。當即臣便讓侍衛將刺客拿下,帶回軍部衙門審過才知,原來這刺客是蜀王未來的孫媳婦,蜀王來要人。本將軍沒準,於是蜀王才來向皇上請旨要人!」
「皇叔,您的……未來孫媳婦,怎會是刺客?」蘇彥驚訝看著蜀王。
蜀王薄怒道:「胡言,這武義侯胡說八道。本王那孫媳婦,秀外慧中知書達理。乃是不可多得的名門閨秀,怎會如武義侯說的那般,作出當街行刺之事?分明是武義侯路上劫持良家民女,意圖不軌,被老臣撞破居然胡亂定罪。請皇上明鑒!」
蜀王跟劉愈爭辯幾句。都是有意避忌提「女刺客」的真實身份,到最後蘇彥忍不住問道:「皇叔。師傅,你們說的女刺客,現在何處?」
蜀王搶白道:「回皇上,臣那苦命的孫媳婦還被關押在軍部牢房之中,料想已經受到武義侯的暴虐對待,嗚嗚,老臣連孫媳婦都保不住,老臣無面目苟活於世!」
劉愈當即從懷裡取出一份「認罪狀」,遞到蘇彥面前道:「皇上,您看,這是那女刺客的認罪書,上面可有女刺客的親筆畫押!」
「假的,假的!」
蜀王連看都不看就開始嚷嚷。
蘇彥看過認罪狀,大驚道:「師傅,這個……女刺客竟是……」
「沒錯,她是河間郡王的外孫女,重平縣主昭迎曦,是她自己交待,今日有人告知她們母子,說是臣刺傷了河間郡王,於是她一怒之下作出行刺之事。白紙黑字認罪狀,蜀王無話可說了吧?」
蜀王悲笑道:「臣那未來孫媳婦,知書達理溫文爾雅,何時動過刀劍?肯定是屈打成招,還請皇上將武義侯拿下,將此事細細定罪,否則讓臣等王侯寒心,也令天下臣民以為皇上要除掉臣等本家老臣!臣請皇上做主!」說著跪倒在地,哭泣不止。
蘇彥頭都大了,這蜀王糾纏不止,令他絲毫辦法都沒有。只好求助於劉愈道:「師傅,不如……您就把這個重平縣主給放了!」
「皇上,行刺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就算是王公貴族被人挑撥,其不查行刺也不成,那也不能逃脫干係,若是將她放走,恐怕令天下臣民不服。」
蜀王嚷嚷道:「我那孫媳婦是無辜的!」
「是否無辜,拉來問問不就知道?」劉愈冷聲對蜀王道。
蜀王一愣,在他看來,以昭迎曦那絕強脾氣,知道外公被人刺傷又知道兇手的行蹤,收不住性子肯定會去刺殺,而被捉住,如果沒有動大刑也不會招供。蜀王膽氣十足道:「你敢嗎?」
「怎麼不敢?」劉愈道,「請皇上下旨,這就將女刺客帶進宮中,詳細詢問一下事情緣由,若是臣所言有虛或是屈打成招,皇上治罪便可。但若不是……」
劉愈望了蜀王一眼,蜀王冷笑道:「若然不是,臣這人也不要了!」
「那好!」
劉愈馬上叫侍衛將昭迎曦蒙上眼運到了皇宮裡,因為事前楊烈告知昭迎曦是要將他運到法場砍頭,昭迎曦早就嚇的三魂不見七魄。等到了雅前殿,蒙著眼的她還以為即將要挨刀子。
「我錯了,我不該去行刺前鋒將軍,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嗚嗚嗚……」昭迎曦哭的稀里嘩啦。
「曦兒,你這是什麼話?」蜀王大驚道,「莫非那武義侯給你吃了**湯?」
等被拿下眼罩,昭迎曦才知道自己身處在宮中,不過她現在已經被嚇的徹底失去法度,哀求道:「王爺爺,您快點向劉將軍求求情,就說曦兒以後不敢了,曦兒以後一定聽話,不舞刀弄槍的,一定學好刺繡女紅,安心等嫁人!」
蜀王老臉一紅,差點想找個地縫去鑽,看了看現在的昭迎曦,除了頭髮散亂了一點,身上乾乾淨淨,說是被人動過刑也沒人相信。他沒想到這丫頭平日裡看起來囂張跋扈任性妄為,卻是這麼沒骨氣,被人嚇唬幾下就什麼都和盤托出。
劉愈笑道:「蜀王還有何話說?」
蜀王歎口氣,甩袖轉過身不理會,蘇彥道:「既然如此,刺客就由師傅處置,不過……還請師傅看在她是重平縣主的份上,輕饒於她,也好讓病榻上的河間郡王安心。」
劉愈道:「既然皇上替她求情,臣知道怎麼做。臣不會傷害她分毫,只是要囚禁她一些日子,讓她以後收斂一下性子,也好讓臣民知道,皇上對任何罪犯都一視同仁!」
蘇彥點頭,道:「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