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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亂中之局上 文 / 一語不語

    蘇彥坐在雅前殿內的一張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事情發展到他想像不到的地步。而小魚,則用好奇地目光看著他,想安慰,卻不知說什麼。

    今夜在旁伺候的宮女們哭哭啼啼的全部被召進雅前殿內,抹著眼淚蹲成一簇,連同曲寧也在旁坐著。御林軍侍衛將雅前殿圍的水洩不通。

    「怎麼就當上皇帝了?父皇真的覺得我變好了?可是封我個王我已經覺得挺好的,為何要讓我當皇帝?沒有其他人能勝任了嗎?」蘇彥自語著,本來他想問問劉愈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而此時他師傅劉愈沒工夫搭理他,正在跟右相袁博朗爭吵。

    「劉統領,你這是何意?為何不允許老夫出去發喪?」袁博朗言辭咄咄地質問道。

    劉愈厲聲道:「袁相,現下新皇尚未正式登基,長安局勢未穩,你現在發喪是想令朝局動亂,長安城不得安寧?」

    袁博朗注重的是禮法,尤其涉及天子登基這樣的國之禮。但他知道這小子是跟他耗上了,完全不採納他的意見,自己有他自己的一套。

    「那劉統領的意思是?」

    「本將看來,應一切等朝臣彙集,新皇登基,同時由皇上當中發喪!」

    袁博朗最後一咬牙道:「不行!」

    「那本將就對不住了!」劉愈一揮手,楊烈笑著走近袁博朗。

    袁博朗緊張道:「你們想作何?」

    劉愈側過身,而楊烈則一鞠躬道:「相國見諒,下官奉命行事。」

    袁博朗一邊出言恐嚇著楊烈。一邊被侍衛架到曲寧身旁的椅子上。被侍衛死死地按在椅子上。袁博朗最後妥協道:「老夫不爭了行不行?放開手。老夫會坐,不用你們幫忙!」楊烈這才讓侍衛鬆開手,但還是在旁警惕地盯著。

    雅前殿內很安靜,即便宮女們哭也不敢哭出聲音。劉愈站在殿門口,等待宮外傳來的消息。

    新皇登基,首先要控制的是長安城內外的軍權,另外還有將各皇子公子及文武大臣召集起來,以防他們藉機鬧事。

    大多數的皇子和公主都相繼入宮。而文武大臣劉愈並未急著去傳召,防止一些人嗅到風聲作亂。一切都表現的好像皇上要臨終囑咐後事。只要皇子和公主都被控制住,即便有人想鬧事,也沒有憑靠。至於最令他擔心的七皇子蘇彥,他也早前一步派御林軍的密探前去堵截,名義護送,實際押送進長安。

    四公主夫婦最先進宮,六皇子皇子等人也相繼進來,但唯獨缺了四皇子蘇壬。這個晉王可說是目前長安城中最有實力跟蘇彥爭奪皇位的皇子,劉愈怕會出變故。

    眼看四更天過。劉愈等的不耐煩,對身旁待命的瞿竹道:「你帶五衛御林軍去晉王府。就是綁也要將他綁來,遇到反抗格殺勿論!」

    劉愈估摸了一下徐軒築應該帶侍衛出了城,又對左統領張葉道:「你帶御令,前往各城門下詔,封鎖城門。只留玉南門一處開啟。這有份本統領的手書,你帶給玉南門防司李都尉!」

    瞿竹和張葉相繼領命而去。

    夜色逐漸消退,黎明時分,瞿竹匆忙帶人回報,說是晉王蘇壬帶家將拚死殺了一衛前去邀請沒有預先防備的御林軍,在長安城封閉城門之前,往城外長安北大營,也就是東水大營的方向而去。

    「混蛋!」劉愈怒罵一聲,也怪自己大意,沒有及早對先行而去的侍衛說明白,現在縱虎歸山,再想抓回來也難。本想引君入甕,沒想到獵物還沒進陷阱便聞風先遁。

    劉愈記起東水營正統領五威將軍劉呈錦是四皇子的舊部,若是被蘇壬勾搭上,以東水營一萬多的兵力雖然不至於會攻破長安城,但另立山頭也是有可能的。

    現在城門封閉,也沒必要對群臣隱瞞了。劉愈再下令去城內六防司衙門傳令,等一切都佈置的差不多,開始發朝會詔,令群臣入宮。

    久拖生變,劉愈本計劃在午朝上令蘇彥當眾登基,但現下局勢緊迫,已容不得劉愈再做其他的考慮。一方面要佈置城門換防的事,這是為防止城內有四皇子的親信開城門迎東水營大軍入城,另一方面要佔住權力和道德的制高點,將蘇彥的帝位給坐實。

    近些日子長安城一直不太平,三皇子作亂剛平息,緊接著是五皇子,這幾日宮內又發聲投毒案,本來就人心惶惶,現在長安城的內城和外城城門又封閉了,更是引起不少人的揣測。雖然眾臣有憂慮,但畢竟宮中的消息被捂得很嚴實,尤其是御林軍的一系列舉動,更是令隻言片語都傳不到宮外。

    晨詔剛下,諸臣也只能奉命入朝。

    這次雖然一反常態的是早朝,但也並非是滿城風雨的大朝會,僅僅是一次普通朝會的規格。規格不大,但所召的大臣,都是長安城的實權派,連本身不參與議政的兵部大臣,也在傳召之列。

    眼看太陽升起老高,臣子基本都已經匯聚到峰翠宮,劉愈一邊下令關閉皇宮的正南門。一邊準備陪同蘇彥前往。就在此時,侍衛來報,說是國師在院外求見。

    劉愈不解為何吳悠會在這節骨眼上找他。但吳悠的一些預測準確,本身也老謀深算,劉愈心想先見見也無妨。

    吳悠正在院門口等候,見到劉愈,迎過來,當頭便問:「皇上賓天了?」

    劉愈看了他一眼,沒答話,吳悠續道:「有些事你也不用講的明白,小老兒就問你,禮部尚書你可找來?」

    「應該來了。」劉愈道。

    「何為應該來了?」吳悠沒好氣道,「小老兒要提醒你,禮部尚書錢回這個人不簡單,你小心被他鑽了空子,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劉愈就怕在一些關節上出錯,現在也先不問情由,直接對瞿竹道:「你帶著一名小太監,去峰翠宮將禮部尚書召來,就說皇上召見!」

    瞿竹去了,劉愈才問緣由,吳悠卻好似沒聽到,就是不說。

    「皇帝賓天,遺詔傳位的禮節你知多少?」沉默了半晌,吳悠問道。

    劉愈犯了難,這事他確實不清楚。不過他還是不覺得這期間有大的問題。

    「有右相袁博朗在,他以前做過禮部尚書,總該不會出問題?」

    吳悠冷笑道:「你聽他的了?」

    劉愈登時語塞,想想從昨晚開始一直都是他在唱獨角戲,別說袁博朗,連新皇蘇彥的意見他都一句沒問。

    「自以為面面俱到,卻不時犯下錯誤。說到底,主持國喪的就不該是你,一個御林軍的統領。你現在悔悟還來得及!」

    劉愈雖然不太明白由他主持或是由右相主持的差別在哪,但他本能的意識到吳悠的提醒有道理。

    劉愈正要帶吳悠進雅前殿向袁博朗請罪,這時瞿竹匆忙過來,在劉愈耳邊道:「禮部尚書錢回失蹤了。」

    「失蹤?」劉愈大驚,「何時的事?」

    「在宮門口還有人看見,但沒人見過他進宮,可能是在城內藏匿了起來。」瞿竹道。

    劉愈終於明白吳悠的擔心,先不論一個禮部尚書能掀起多大的波浪,但就新皇登基這件事上,就枝節橫生。他也的確感慨了一下,要說玩手段,他還的確有些鬼點子。但說到國之重器的相傳之禮,他根本是門外漢。

    「知道出問題了?」吳悠冷笑道,「你不覺得你還少請了一個人?」

    「誰?」劉愈問道。

    「你說呢?平日裡你跟那個韓先生進來出去的,為何在這時候不問問他?」

    劉愈終於恍然,他一直覺得不安,找不出緣由,原來是韓升的問題。如果說其他的大臣根本就不知道嗣位人是誰,韓升可是比他知道的都早。而這對老友平日裡進出近乎都是同步,本身也是親家,偏偏在這關鍵的時候沒有請他過來。

    雖然是親家,若是被韓升知道自己篡改詔書,韓老頭會不會大義滅親他也不知道。

    「現在請是否來得及?」劉愈緊忙問。

    吳悠一笑道:「小老兒掐指一算,他應該會不請自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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