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書友110114081248254、大豆二豆的打賞~.~)
……
劉良安所說的宗家正是京都李家——李氏宗家。
老太爺也就是李孝竹與李孝言父親李智善的父親,兩位哥兒的祖父,他若過身,五服以內子孫輩均要披麻戴孝,兩位哥兒必當是要回去的。而紅菊作為李家的妾室,也是脫不了身的。
古人重因果輪迴,認為七天是一個轉世輪迴期,只有歷經七個輪迴的超度才將轉世投生,進入來世。故而,老太爺過身入殮李家長子李智勇便請了道士唸經七七四十九天,方可下葬。
因大雪封路劉良安從京都到吳鎮已用去了二十三日,還有二十六日便是老太爺下葬的日子,若是再遇大雪,只怕他們就趕不上歸期了。
事態當真是比紅菊想的還要緊急與嚴重,幾人當下就收拾起東西準備啟程入京。
臨到出行前,劉張氏想起了青梅,青梅的租期還有兩日,但眼下卻又是等不得的,若是留她而去,幾人都說不准這一入京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紅菊便提議去龐家提前把青梅給帶走。
青梅為上等奴,月租一千文,李家提前把青梅帶走算是毀約,要以十倍銀錢賠償給龐家,合算下來也就是白銀十兩。
當這個數字出來後,李孝竹皺眉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才抬眼問向劉良安,「劉阿翁此次回來可是有帶足夠銀錢?」
劉良安搖頭苦笑,「老奴回來時老夫人臥病在床,大老爺忙於老太爺的身後事,大夫人道眼下家中正是用錢的時刻,只給了老奴五十兩現銀。如今這個光景,老奴和得發加上那匹馬在這路上便是用了二十兩,若是再拿出十兩來,咱這一路怕是就回不去了……」
李孝竹聞言沉默下來,兩個人與七個人的區別,餘下的二十兩怎麼也是不夠用的。更重要的是,只怕有錢也買不來吃食。
站在一旁的紅菊一直在從他們的話裡收取信息,聽劉良安的意思李氏宗家在老太爺過身後是大老爺當家,大夫人主管著內宅。雖然紅菊認為五十兩白銀算是很大的一筆錢財了,但那個「只」字卻是說明了李家很是富裕不缺銀錢,而且變相的再說大夫人與自己家並不是很友好。
接下來劉張氏的話,也證明了紅菊的猜測是對的。
「沒想到老夫人這一病還真讓那賤人當了家,要不是那賤人,夫人能年紀輕輕的就去了嗎?那大老爺也是,串和著三老爺變著法的排擠老爺,使著那些個陰謀詭計讓老太爺懷疑老爺把老爺給遣出了家,連還沒長大正在讀私塾的兩位哥兒都給遣出家門……」劉張氏氣憤的說到這裡已老淚縱橫。
紅菊聞言不禁抬起了頭,沒想到兩位哥兒在這荒蕪之地還有這樣的隱情。若真是如此,這大老爺與大夫人她不得不防上一防啊。
劉良安此時卻是插嘴道:「此番是老夫人讓老奴把兩位哥兒接回去的。」
李孝竹聞言十指緊握,咬著發白的唇未發一言。
劉張氏哼了一聲,又接著道:「等老爺去了,他們竟還阻止竹哥兒回宗家,連老太爺的話都敢拂,在老太爺老夫人面前是一套,背後又是一套的,老太爺和老夫人就被他們給騙得團團轉。幸得竹哥兒爭氣考上了進士,他們便話裡拐著彎兒的想著竹哥兒回去為他們添一羽翼。哼,也不想想他們當初是怎麼對待老爺和兩位哥兒的,用著竹哥兒了才想起請竹哥兒來,竹哥兒為著一口骨氣就是不回宗家,這下可真是響噹噹的打在了他們臉上。」
說到這裡,劉張氏頓了頓,冷哼道:「眼下老太爺去了,八成是大老爺缺人探路,在老夫人面前又說了什麼花言巧語,老夫人才提著讓兩位哥兒回去。可那賤人明知道從京都到吳鎮甚是遙遠,路上花銷甚多,卻還是只支出了五十兩,明擺著就是怕兩位哥兒及時的趕了回去分老太爺的家產,多佔了他那份!」
說到最後,劉張氏竟是忿忿罵了起來,「不過就是個太史的庶女罷了,真當自己有多高貴!野鴨子永遠都成不了金鳳凰。」
聽到這裡,紅菊算是明白這劉張氏對大夫人趙氏的怨恨明顯是大過大老爺的,想是這也跟她害了兩位哥兒的母親有關。
此番李孝竹卻是閉了閉眼,道:「劉奶奶莫再說了,父親在世時一直儒慕祖父,對祖父更多的是敬崇之情,父親過身前還一直悔恨沒有在祖父身前伺候過他老人家。如今祖父也已過身,孝竹與言弟定是要代父盡其孝道,服喪之事斷是不可拖延的。」
紅菊聞言不禁多看了李孝竹一眼,重情重義重孝道,算是很不可多得的了。
劉張氏不禁歎了口氣,「奴婢實在是為竹哥兒言哥兒感到委屈啊,熬了這麼些年,這一回去定是還要在再去受他們的氣,被他們當槍使,奴婢為兩位哥兒不值啊。」
劉良安聽到這話暗自拉了劉張氏一把,而後對李孝竹說道:「此番回去除了老太爺的喪事,老夫人話裡也有讓兩位哥兒留京的意思。老夫人說老太爺過身前一直念叨著老爺的名字,這些年虧對了老爺,老太爺的心願就是望兩位哥兒能返回宗家,好彌補他這些年對老爺對兩位哥兒的虧待。」
李孝竹聞言有些激動,「祖父當真說他覺得虧對了父親?」
這時坐在一旁的李孝言嘲諷道:「都死了才說彌補,這些年都白活了。」
李孝竹不禁變了臉色,對李孝言斥道:「放肆!誰教你說的這些混帳話,那是你祖父,怎的如此無禮!」
李孝言撇了撇嘴別開臉,不再作言。
劉良安忙是打著圓場,道:「這話確實是老太爺所說,當時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是老太爺想讓兩位哥兒回宗家。」
李孝竹聞言面色緩了緩,道:「不管祖父如何對待我們,他始終是我們的祖父,百善孝為先,父親取之善,我輩取之孝,孝道我們定會做到。稍後便啟程吧,早些趕回宗府。」
劉張氏此番不禁問道:「那青梅?」
李孝竹皺眉道:「祖父雖說留孝竹與言弟於宗府,但真回了宗府會如何,誰也不知道,青梅她……」
劉張氏便是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那要不就把青梅再與龐家續上一個月?等咱到了宗府穩定下來再翅青梅接回去。」
一直不作聲的紅菊聞言不禁皺眉道:「再續一月?上次龐得海欺咱李家蘭田不成,敢把劉媽媽打成那般模樣,若是青梅在龐家再待上一月,咱李家又無人在此,一個月下來青梅可還有命在?」
劉張氏聞言想起在龐家那兩日的遭遇,不禁打了個哆嗦。
而李孝竹也有了驚容,想著這兩日紅菊不時在他面前的提點,不禁顫抖著手道:「萬不可把青梅留下,劉阿翁你且與孝竹一起去龐家將青梅贖回來吧。」
……
(被瓢潑大雨堵到十點多才從公司出來,天上地上都是水,濕了整整一身,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