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皺眉沉思良久,總覺得青華成言有所指,但不是特別明朗。想要回身詢問,探清究竟,卻見房門已關。陸陽愣了一下,最終放棄了詢問的念頭。青華成為人謹慎,智謀不凡,看他是有意點到為止,若他不說,只怕也問不出什麼。
陸陽停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暗暗搖了搖頭,緩步離開。
待陸陽走遠,青華成再打開房門,凝望著陸陽已然消失的背影,眉頭高高皺起,微覺失神。片刻後,輕聲沉吟道:「是哪幾個老怪物開啟了天噬——亂輪迴魂祭術,讓消失已久的赤龍一族再出現?修真界莫非已到了動盪不安的邊緣?是不是自己隱匿太久,早已閉目塞聽了。」青華成想到最後,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修真界的事,還管他作甚。」重新關了房門,走廊再陷入死寂一般的寧靜。
ri去西行落入山腹,夜色下人影蕭索。熙攘的人流早已散去七七,唯有一些商販,看著眼前積壓的物品,頭痛不已,現下仍不願收攤,奢望著上天能降下恩賜。
夜幕逐漸籠罩,持續一ri的光亮,被雲層遮掩。胡同深處,鶯歌燕語,漸漸響了起來,醉意朦朧的粉紅光暈,映的胡同一片迷醉。
陸陽在街道上慢走著,不知不覺,黑暗如清水一般,洗遍了整個街道。唯有闇弱星光撐起一點光芒。陸陽走著走著,突然有種秋寒葉落的感覺。仿若置身於無邊無際的紛亂棋局之中,唯有頭頂星光,映射著道路。
有涼風吹來,陸陽清晰了幾分。暗暗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的複雜思緒,轉身去了另一條街道。街道的盡頭,並排掛歷個燈籠,光芒似圓月,照亮了附近的道路。燈籠之後,十分醒目的醉仙樓三字,底蘊濃厚,大氣蔚然。陸陽放到門口,便有小廝出門迎上。「這位少爺,您裡面請!」
陸陽笑著微微示意,抬步進入。
剛剛踏入,陸陽便撞見一人,深青袍服,頭戴冠蓋,年約四十上下,斯斯文文,還有幾分儒雅。
陸陽與來折打一照面,感覺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是何人。那人也盯著陸陽打量了一遍,隨後臉上堆笑,抬手道:「客官是第一次來,小店酒水菜餚一應俱全,包客官滿意。」
陸陽笑了笑,算是回應。看來這位男子乃是醉仙樓的,只是自己從未來過,應該沒有見過才對,可是男子的樣貌總覺得熟悉。
陸陽又看了對方兩眼,看得那人頗有些疑惑,輕聲問道:「客官是等人,還是」
男子故意拖了一下聲音。陸陽恍然醒轉,哦了一聲,也不知雷洪前輩來了沒有,當即問道:「敢問老闆,可曾見過雷洪前輩?」
「雷洪?」男子念叨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的聳了聳肩,「沒聽到有叫雷洪的,如果客官不介意,可四下找找。」
陸陽一想不如坐下,等上片刻再說。於是煩請男子找了一處空位。陸陽方才剛坐下,便見一小廝模樣之人,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湊到男子身邊,小聲道:「掌櫃的,浮屠血祭使又來了。」
小廝說這話時,面上儘是痛苦之色。男子聽完也皺了皺眉,面上神色不佳,歎了一聲,低聲道:「小心伺候,切莫得罪了。」小廝躊躇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隨著一聲桀桀怪笑之音響起,一黑衣男子走進店內。臉色陰寒,一身冰冷氣息。方一進入店內,大廳中所坐之人,無不暗吸涼氣,小心翼翼的別過頭去。對於煉血宗如此的陰狠凶戾之人,赤陽城內多半之人都不敢招惹。陸家的前車之鑒,眾人清楚地緊,一個浮屠血祭使便將陸家折騰的幾乎家毀人亡,若然傾巢而出,便是一些名門宗派怕也招架不住。
似他們這些赤陽城中的這些凡人,心中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浮屠血祭使眼光掃過,看到大家都很駭然的樣子,很是滿意這樣的效果。單手一伸,「掌櫃的,本祭使今晚要宴請貴客,閒雜人等趕快清了出去。」
浮屠血祭使這話一出,早有膽小怕事者,放下飯錢想要溜走,可是浮屠血祭使剛好擋在門口,眾人出也不是,坐也不是。
掌櫃的暗暗叫苦,但煉血宗的手段,赤陽城之人莫不聞之變色,掌櫃的亦不敢得罪,忙走了過去,陪笑道:「呀,原來是浮屠血祭使大駕光臨,弊店可真是蓬蓽生輝。」
浮屠血祭使輕哼了一聲,「方纔本祭使之言,你可聽得清楚?」
掌櫃的暗暗咧嘴,「清楚清楚。」
「這個?浮屠血祭使,小店開門做生意,如若把他們趕了出去,終歸不好。」掌櫃的仍抱著一絲希望。
誰知浮屠血祭使聽完,呔了一聲,一雙血絲遍佈的雙眼冷冷的轉了過來,盯著掌櫃的,一字一頓道:「本祭使今日所請之人,甚為重要,你莫要擾了本祭使雅興。」
掌櫃的連道兩聲不敢,可是要讓他趕人,實在不妥。
浮屠血祭使見他猶豫,冷笑道:「林大掌櫃,莫說本祭使沒有提醒你,在赤陽城,本祭使要做什麼事,還沒人敢干涉。」浮屠血祭使說完,推開掌櫃的,直接走了進來。
「赤陽城乃是赤陽城民眾所屬,你一個外來之人,卻整日在赤陽城囂張跋扈,當真欺人太甚。」一個灰袍男子豁然站起,臉色憋得漲紅。
浮屠血祭使看著說話之人,神色微變,眼中盡顯狠戾光芒。「狂妄,本祭使所為,連你們城主都不干涉,你們這些跳樑小丑,卻跳出來聒噪。」
「城主?赤陽證道還未開始,何來的城主?」灰袍男子情緒十分激動,心中的膽怯也十去仈jiu。其他一些敢怒不敢言之人,也開始小聲附和。
浮屠血祭使冷冷一笑,「以歐陽家少主的神威,你們覺得赤陽證道開與不開有區別嗎?」
灰袍男子聞言哼了一聲,不過浮屠血祭使所說有理,現下的赤陽城,年輕一輩中,歐陽旭升乃是翹楚,無人能出其右。開與不開,真的沒有什麼區別。灰袍男子無言以對,漲紅著臉龐,憋了半晌,方才說道:「反正我就是見不得你這蠻橫行徑。」
掌櫃的一看事態要繼續擴大,忙站出來陪笑道:「各位,大家消消氣,今日酒水弊店免了,各位給個面子行嗎?」
浮屠血祭使伸手點了點掌櫃的,揮手讓他讓開,笑道:「這醉仙樓恐怕都快不是你的了,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掌櫃的微微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浮屠血祭使並未回答,前走幾步,直直看著灰袍男子,冷聲道:「你不是說你不願見到本祭使這蠻橫行徑嗎?我成全你。」
浮屠血祭使一語說完,呼的一下,猛然踏出,手握成拳,伸出兩指。看樣子,是要取了灰袍男子的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