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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風雪亭中謀天下 文 / 天淨沙秋思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喧賓奪主,雖然,李澤民不大在乎這些事情,但李牧卻不得不想到這些。

    畢竟,李澤民是一個皇族,一個將來君臨天下的帝王,不管他是文盲還是流氓,一旦他做在龍椅上,那必須是文韜武略,既往來開的千古一帝。

    意識到這些後,李牧笑著拱手與眾人謙讓一番,然後將李澤民推上了台。

    面對著雪片一般飛來的詩詞,李澤民急得滿頭大汗,轉過頭來,恨恨的瞪了李牧一眼。但心裡卻很是溫暖。

    的確,他可以不在乎這些虛名。

    不過,既然上來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接下來這些。

    而李牧,終於能夠喘息一口。跟房玄老頭聊了幾句後,李牧笑著朝胖三等人走去。

    「見過長史大人!」鄭屠和褚大仁等人,笑嘻嘻的向李牧行禮。

    一邊胖三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鄭屠夫沒好氣的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胖三這才回過神來,嘿嘿笑著,向李牧行禮:「恭喜大哥高昇!」

    臉上洋溢著笑容,正邁步走來的李牧,看到這群賤人這般摸樣後,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片刻後,李牧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再說一百句,我喜歡聽!」

    「……」

    「德行!」看到這些老傢伙們,一臉的錯愕。李牧瞪了他們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見李牧一如往常般平易近人,鄭屠夫他們也不在做作,笑嘻嘻的圍了過來。

    「真是羨慕啊!」褚大仁看著李牧年輕的臉龐,輕歎著說道。

    李牧年紀輕輕,便已是親王府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如今,雖然看似只是個長史。但秦王殿下此舉,無異於向眾人透露了一個消息。

    如今的長史,便是將來的權傾朝野的宰相啊。

    李牧哭笑不得的看著,故作酸氣的褚大仁,笑罵道:「要不,我跟殿下說說,你來當這個長史?」

    褚大仁無語的看著李牧,哭笑不得的擺手道:「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做個知府就已經夠吃力了,長史這種高級貨,玩不起啊!」

    「對,主要是他長得太難看!」一旁,鄭屠夫認真點頭,然後看著褚大仁道:「我都不敢直視!」

    褚大仁頓時面黑如炭。

    「你長得好看?」褚大仁瞪眼,口水亂飛,指著鄭屠夫的鼻子道:「難道你沒發現,你長得像頭牛嗎?」

    鄭屠夫一臉得意之色消失不見,瞬間暴怒。

    「我日!」

    鄭屠夫一把彈出,揪住了褚大仁的胸口,惡狠狠道:「誰長的像頭牛了,你給老子把話說清楚!」

    褚大仁抬手,慢悠悠的擦去臉上的唾沫星子,轉過頭,無奈的看著李牧道:「看見沒,說不過就動手,啥人啊!」

    看著這倆年紀已過不惑的老傢伙,還在像個孩子一樣鬥嘴,李牧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旁,胖三捂著額頭,哀傷歎氣。

    「慕白!」

    就在李牧準備跟胖三說一下,進入秦王府後,胖三的職位的時候,剛剛從人群中脫身出來,正在和房玄聊天的李澤民,轉過頭來,對李牧招了招手。

    「待會說!」李牧拍了拍胖三的肩膀,朝著亭子走去。

    「啥事啊?」走進人群中,李牧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臉陰險笑容的房玄,轉過頭來,看著李澤民,不解的問道。

    「閒著沒事兒,咱們聊聊!」李澤民起身,笑著說道。隨後,他指了指一旁的鋪著棉墊子的石凳子道:「坐1」

    坐下後,李澤民拿起酒盞,滿上了三杯溫酒、

    自己拿起一杯後,道:「這一個月來,我的兩位兄長,不斷給我下絆子。父皇也不知怎麼了,老是縱容我的那兩個好兄長。哎,處境很不妙啊!」

    李澤民輕歎一聲,搖頭苦笑道。

    「什麼絆子?」李牧端起酒盞,抿了一口甘冽的酒水,不解問道。

    李澤民猶豫了一下,輕歎一聲,不知該如何說。

    「還是我來說!」房玄一口飲盡黃酒,長出一口氣,淡淡說道。

    「半個月前,北漢發生政變。當時,殿下就建議陛下,趁著北漢局勢動亂,舉兵伐之。不過,太子和二皇子以江南鹽運之事未平為由,極力阻撓,陛下竟然同意了他們的觀點。讓殿下攜皇命南下,平息江南私鹽禍事!」

    一旁,李澤民再次拿起酒壺,給李牧和房玄滿上。

    房玄謝了一聲後,端起酒盞,苦笑道:「如今,長安局勢對殿下很不利,若是殿下在這個時候,南下的話。想必太子和三皇子一派,肯定會在這個時候,清剿殿下的勢力。到時候,我們多年打拼的東西,就會付之東流了!」

    「而且還有可能淪為砧板上的肉,是?」李牧抿了一口酒,淡淡說道。

    「是啊!」房玄輕歎道:「可是皇命難違,殿下若是拒不接受的話,惹怒陛下,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李牧思索了片刻,抬起頭看著李澤民道:「剛剛房老您說,你們在朝廷中經營了很多年?」

    「是啊!怎麼了?」房玄不解道。

    「經營到了什麼程?」李牧皺眉問道。

    「三省六部皆有我們的人在!」房玄眉宇間有一絲得意之色閃過。

    這些人的存在,他可是下了大工夫的。

    「陛下知道他們的存在嗎?」李牧皺了皺眉,淡淡問道。

    「慕白,你是什麼意思?」李澤民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急切問道。

    「我覺得陛下應該知道!」李牧輕聲歎道:「帝王心術啊!」

    「這怎麼可能?」房玄失聲道。

    李牧搖頭不語。

    房玄是學者,做學問可以。但論起宮廷爭鬥,還是少了一些火候啊!。

    「怎麼不可能?」李牧笑問道:「你們覺得當今皇帝,是個昏君嗎?」

    「不是!」李澤民臉色更白,低聲喃喃道。

    「你是說,父皇已經察覺到了我的動作,所以才答應皇兄他們的提議?」李澤民嘴唇囁喏,失落的問道。

    「應該是這樣的!」李牧點了點頭,輕聲道:「當今皇帝,從白手起家,打下偌大的江山,定然是手眼通天的一代明君。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們這些皇子私底下的動作。」

    「我覺得,之所以以前陛下沒有警告你,那是因為,你的實力還不夠他看的。也或許是因為,陛下是想讓你做一塊磨刀石,用來磨礪太子的心性!」李牧搖了搖酒盞,抿了一口後,輕聲道:「但是,你的實力發展的太快了,連陛下都感覺到了不安。」

    「父皇……」李澤民臉色發白,失魂落魄道。

    「不過,殿下你也不必沮喪,畢竟,這樣的事情,也正常不過了!」見李澤民失望的摸樣,李牧輕聲安慰道:「古往今來,嫡傳長子繼承皇位,已經是約定成俗的事情。之所以,有這個規定,也是為了江山穩固!若是皇子之間,爭鬥不休,必然會影響社稷穩固!」

    「可是……」李澤民握緊拳頭,不甘心的吼道:「可是,想要江山穩固,君王必須賢名。太子雖然是嫡子,但能力卻差強人意。而且,他心胸狹窄,無容人之量……」

    「所以啊!」李牧呵呵一笑,看著一臉不甘的李澤民,擠了擠眼睛笑道:「你才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給皇帝看,也給大臣們看!」

    「我聽說,左右僕射從來不參加你們皇子的宴請,這說明什麼?」李牧放下酒盞,指尖在桌子上輕輕磕了磕,笑道:「這說明他們在觀望!」

    「不要小看那三個大臣,在某些時候,他們的一句話,足以扭轉乾坤!」李牧盯著李澤民的眼睛,認真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李澤民如醍醐灌頂,抬起頭,眼中滿是期望之色,看著李牧道。

    「這種事情急不得!」李牧想到了,飛鷹,鄭屠夫等人的戰鬥力和規模,深知他們的能力,所以也暫時放棄了強攻的念頭。

    「現在最緊要的是,辦好你的差事,至少,要讓那三位手握重拳的大臣,不反感你的行為!」李牧端起酒盞,見酒杯已空,便想著再倒一杯。

    李澤民眼疾手快,連忙拿起酒壺,幫李牧滿上。

    李牧謝了一聲後,端起酒盞,抿了一口道:「他們不是讓你去江南嗎?那就去唄。江南鹽運,事關涉及民生。辦好這件事,受益無窮啊!」

    「至於說,你走後,長安的事情嘛!」。李牧呵呵一笑,聳肩道:「只要你把江南的差事辦好了,那三位心懷天下的老臣,會替你說話的。再有,難道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真的就是鐵板一塊嗎?」

    看著李牧舉杯微笑的摸樣,李澤民頓時眼睛一亮。

    而一旁,房玄則不斷的抬手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暗嘀咕:「這,這,這小子,太可怕了!」

    寒風吹過,亭子頂角上,風鈴叮叮作響。

    陷入沉思良久的李澤民終於回過神來,他一臉肅容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王袍後,拱手對李牧行了一個大禮:「我得慕白相助,如漢高祖得張良也!」

    李牧苦笑,放下酒盞,站起來,連忙扶住了李澤民。

    風雪卷滿,亭子裡,君臣和諧。

    不遠處,正在飲酒作樂的秦王門客們,看到這一幕,驚訝的嘴都合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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