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衡安深知拿下夏侯雍的要決就是快,趕在他的軍隊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人直接押走,進京就成定局,不怕夏侯雍和他的追隨者造反
因此,他一到宣同就以三十六條大罪名震住宣同官員,再命錦衣衛鎖住夏侯雍
卞衡安及錦衣衛等人都以為這將是一場苦戰,要知道,夏侯雍有魔刀有魔功在身,這兩樣利器成就了他大將軍的殺名然而,五個錦衣衛千騎剛出了兩個大招,就察覺到夏侯雍的刀,沒力氣
夏侯雍本人神色的變化也證實了這一點,想來,他自己也不能相信,有一天,魔刀不聽使喚,魔功反噬,或者,是有人在搗鬼
眾錦衣衛全撲上去,壓住他,捆綁
夏侯雍胳膊被制身後,倒在地下劇烈掙扎,臉上血筋直突,衝著南方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顧小南,顧小南」那咬牙切齒、痛徹入骨的仇恨表情,讓人心驚
卞衡安注意到圍觀官員中有不少人神情變幻難測,為防夜長夢多,卞衡安宣佈即刻押解夏侯雍入京至於誰來主持宣同的亂局,那是內閣首輔鮑文同要頭疼及心喜的事
同一時刻,京中倒夏侯雍的人得到消息,卞衡安成功拿下夏侯雍,並沒有引起兵方反感或者有嘩變的現象眾官員慶幸,呦喝著晚上喝酒齊慶祝來到京中千秋堂,布席眾人笑著向鮑文同抱拳道賀:「首輔大人,恭喜,恭喜」
鮑文同呵呵笑反問:「這喜從何來啊?」
「首輔大人,這就見外了嘛」眾官員臉上堆著燦爛的笑,有人很機靈地提前恭賀道:「下官先敬國丈大人一杯」
「對,對,對,日後,咱們的首輔就是國丈大人了」眾官齊拍馬
鮑文同捋著鬍鬚,謙虛地推脫:「不要胡說,這事陛下自有決斷老夫可不敢在李老太爺前面獻美」他轉了個話鋒,「說來奇怪,那位年輕的忠肅公府爵爺,怎麼這麼安分?」
眾官連連應是,臉上同時浮現疑惑,納悶夏侯雍簡單伏法,虧得他們先前緊張得半死,生怕夏侯雍一個發瘋,把宣同大軍開進京城殺皇帝哩
另有小官道:聽說這是因為海世子妃酈山公主設局在前,夏侯雍根本無從防備
鮑文同恍然大悟狀,捋鬍須的動作加急,暗裡不知在盤算什麼其他官員唏噓驚歎,還有什麼是那位姑娘算不到的事
「那她何必讓?」有人不小心嘀咕出心聲,幼帝亡商議儲君時,海世子夫婦的態度並不積極,相當於把皇位拱手讓與李家人,程昭完全就是在李家人與程家人的聯合扶持下上位的
但這個問題太敏感,現在程昭不計較,誰能肯定他日程昭不追究
大魏的廠衛可是無所不在的
其他官員紛紛舉起酒杯,掩飾性地喊道:「莫談國事,來,來,喝酒,喝酒」
眾文官擺出只管喝酒的姿態,鮑文同喝了幾杯後,佯醉,提前退場這位首輔大人一離開千秋堂,就叫自家的轎夫把轎子抬進宮裡,他要拜見順帝
轎夫知道這位老爺的脾氣,個個使出賣力的勁,把轎子抬得又快又穩
猛然地,橫裡飛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金針,針針直扎轎夫的喉脖,讓人當場斃命
鮑文同只覺得轎子一斜,重重落地,還沒等他喊出聲,一把刀劈開二品大員的厚重官轎,鮑首輔看著劈到額前的閃白大刀,心神頓失
就在剎那,只聽得「呀」地一聲嬌媚,另有一把金劍以四兩撥千斤之勢,揮開了殺人的刀
兩道黑影就在首輔的破轎子前上演生死大戰,多的黑影加入戰局,刀光劍影中,鮑文同驚恐地抱著腦袋,瑟縮在牆角
不知過了多久,現場已聽不到刀劍相撞的金屬擊打聲,鮑文同憂懼地探出腦袋,只來得及看到數道曼妙的身影拎著死屍隱入深夜的離影
在瀰漫血腥與殺氣的酒巷胡同裡,一股寒意從背上升起
鮑首輔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背叛,惹惱了李家、海陵王以及一眾利益派系人馬現在後悔沒用,收手也已經來不及,唯有拿到自己要的東西,才能抵擋死劫鮑文同在魂驚魄散中下定決心,重叫來轎子,趕進宮
這時候,程昭以除掉心頭惡為由,正在宴請自己「過去的」家人,程夫人、程四娘、程思玄、程蕾、程宓等圍一桌,程大勝牽手原宣同布政司錢長官、苗長官及其他們的家眷,厚著臉皮子來蹭御膳
雖然這群人貌合心離,弄得席間氣氛也是不冷不熱的,但是,程昭本人很興奮很高興很開懷,他拎著酒壺,不停地高喊喝,干,偶爾還會冒出句粗話,幹那個奶奶的
鮑首輔求見的時候,程昭已經醉上頭,見到立大功的老首輔來了,拿著個金碗盛了美酒,很熱乎地勾住鮑文同的脖子,要大功臣乾掉這碗酒
就眼下這形如家宴的情形,鮑文同是不該講正事的,而且,順帝本人也已經醉了,那就不能講了鮑文同看到了錢月如,坐在順帝的左手位
這位由程大勝親自推薦的鳳後備選,此刻褪去所有的嬌蠻與傲氣,溫馴地賢淑地羞怯地給順帝斟酒,給他布菜,勸他少進酒,柔情萬千的哪個男人見了都要化作繞指柔
要命的,程夫人忽然來了句:「昭兒啊,為娘只認阿如一個媳婦的」
程昭大著舌頭笑呵呵地傻應:「娘,我都聽你的」
鮑首輔急了,拽著順帝的袖子,提醒道:「陛下,陛下,可別忘了您答應老臣的」
程昭醉兮兮地反問:「我有答應過你嗎?什麼東西?」
鮑文同直接暴料:「陛下,您可以親口向老臣保證,只要去了心頭大敵,就立小女為後」
「胡說」錢月如本性狂露,她怒拍桌子站起來,沖鮑首輔吼道,「哪來的老狗,敢跟姑奶奶搶男人」
鮑文同又驚又悚,給這丫頭火暴粗俗給嚇呆了
咚一聲,這位首輔眼白一翻,暈倒
程昭頓時酒醒,這唯一一個向他靠攏的三朝元老可不能出事小杜急急召太醫,混亂後,鮑文同被確診沒事,只是受刺激過度
程大勝、宣同的錢苗官員從鮑文同官袍上沾的酒氣、血泥裡看出些什麼,他們各自使個眼色,退出景陽宮,暗暗嘀咕
其他程家人也依次離開,錢月如不想留程昭和那個老臣一室,跟程夫人連連使嗔求散嬌的神色程夫人瞭然地拍拍她的手,示意放心,一切有她
鮑文同甦醒後,再提女兒為後的事,態度先硬後軟,告訴順帝,為了幫助他,他是冒著被人摘去腦袋的生命危險,並以殘破的官袍為據
程昭大怒喝道:「他們竟然這般猖狂當街殺朝庭重臣,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可惡,不可容忍」
鮑文同老淚縱橫,如果順帝反誨不立他女兒為後,那他一家三十多口人就全完了
程昭本質上是個好孩子,怎麼能看著一個老人在自己面前哭得這般傷心,他應付似地說道:「鮑大人,你放心,朕說過的話一定會踐諾的」
「君無戲言」鮑文同喜喊道,病都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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