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琪小心地離開秦廣陵一個身子遠,並讓宮女太監扶著秦廣陵坐下
秦廣陵譏誚道:「你怕什麼?」
顧家琪坦誠地回道:「我就怕你沒了孩子,又怨我頭上這個,我割血賣肉都賠不起」她不無怨懟地說道,「早年你找我茬,還可以說偏聽偏信;後來,你已經知道有誤會,還一直揪著我不放,我到底怎麼你了我?你要搶卞衡安,我也讓給你了,因為你,我顏面盡失,聲名掃地,你還想我怎麼給你賠罪?」
秦廣陵想不到有一天,顧家琪也會有這麼多話要跟她說
她神情白了白,道:「過去的都不提它,只要一件事,一件事,我以後再不纏你還把你的鋪子作坊都還你」
顧家琪不免好奇,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能耐能幫上這位秦大小姐,便問道:「是個什麼事?看在你父親份上,能幫我便幫了」
「秦璧,你把他還給我」秦廣陵直直盯著她,「只要你答應,我們既往不咎」
顧家琪頓了頓,緩緩神,道:「沒有這個人」
「你胡說」秦廣陵突然激動起來,大喊大叫,憤怒地要撲過來,顧家琪不怕她抓到自己,倒怕她摔到她自己,弄出人命事來,太監宮女連忙攔住她,秦廣陵不顧不管地喊道,「他是你的人,他給你做事,他兩個親信都在你帳下聽命你,你敢再說一遍,你不認識他」
「去請卞司薄」顧家琪吩咐道,有人快跑去找人
顧家琪低勸道:「你已經成親了,孩子也有了,好好地和他過日子,別鬧了」
秦廣陵跺著腳大聲哭泣喊道:「你以為我不想,你以為我為什麼來求你,你知道我跟他過的什麼日子,」她手指趕過來的卞衡安叫罵道,「一個心裡有別的女人的男人,一天到晚想著怎麼讓那個女人幸福開心地笑,就連她托付的丫環,他都全心全意地體貼照顧,你要我怎麼跟他過日子」
顧家琪安撫道:「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我知道這是我的報應,我不該跟你搶,我不該跟自己堵氣,我現在把他還給你」秦廣陵認真地說道,「你知道他很好,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聽我爹的話答應嫁他了」
顧家琪臉色一變,秦廣陵微笑道:「我爹什麼都幫你想好了,我就是氣不過,才跟你搶的我知道錯了,你就當回報我爹好了,可憐可憐他女兒,把秦璧還給我,好不好?啊?」
「在逼我動你之前,給我滾」顧家琪咬著牙喝道
卞衡安上前困住秦廣陵,制住她的吵鬧,橫抱著她往宮外走顧家琪對著他的後腦勺,冷嗖嗖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男人,雖然迂腐,至少知道負責任你心裡既然沒有她,做什麼要娶她?娶了她,又不好好對待,你想讓你的感情噁心死誰?」
「——我只希望,你過得好一點」卞衡安背對著她,沉默地歉疚地低語
「我過得很好」「我和世子感情很好,不需要你多事」
「那,我就放心了」
卞衡安身子一傾,抱著他的妻子,大踏步地離開
顧家琪單手撫著額頭,她得找個地方歇歇,二皇子妃路彩雲扶住她,揮散了看熱鬧的人群,對她輕聲道:「到我那邊坐坐」
「嘮叨」
東宮太子妃見政敵那邊把人接手,急得直扭手絹,恨看,對旁邊人低語,宮人匆匆跑離
路彩雲倒了杯茶,顧家琪接過,並不喝路彩雲輕笑道:「眼下,這宮裡可不敢讓你出事你再病倒,外面啊,都能把這皇宮都踩平了」
「路皇子妃說笑」顧家琪隨意應道
路彩雲從來是個平平淡淡的女人,不出彩,不低落,眼下她家裡勢弱,她也是輕輕淡淡的她道:「這事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二皇子的事,他從來也不跟我說的難得托我一回,也是因為我是正妃,這樣慎重,配你身份我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二皇子說啊,你那些鋪子什麼時候要回去,跟他說聲就行了」
顧家琪笑道:「那就多謝二皇子了」
「我可以叫你阿南嗎?」
「請」
「有空到我園子逛逛,」路彩雲邀請道,「我那個園子特別用溫泉養的,花開得盛,京裡都有名」
虞巧織走過來,嬌艷的臉上有點子淒厲,有點子戾意,笑道:「姐姐和阿南說什麼呢,這麼投緣,我也聽聽好不好呀?」
顧家琪看著她身邊帶著的丫環和人,再看看自己這邊就兩個,小心翼翼地換了個位置虞巧織不客氣地坐下,抓著路彩雲的胳膊就跟要吃了她似的
路彩雲神色溫淡,道:「請海世子妃到我那牡丹園子裡走走」
「不對,前面」虞巧織霸道地嬌喝,「我看你們說很久了」
路彩雲好脾氣,道:「不過是殿下托我跟阿南傳個話,沒什麼大緊的」
虞巧織很不痛快地說道:「什麼話要你來傳,你又不管事,懂也不懂,他為什麼不跟我說?」
路彩雲淺笑道:「尋常兩句話,我也難得在殿下面前湊個趣,你也別吃味了殿下啊,離了誰,也離不得你」
虞巧織哼笑,正要和海世子妃說話,顧家琪今天碰上一個神經質的秦廣陵,已經頭痛不舒服,自然不願和一個有虐待癖的女人費神她只和路彩雲點個頭,告辭走人
鴛鴦珠玉見她神有倦意,道:「主子,不如這就回去,既然太后都不管您了,咱們也少受點罪」
顧家琪微笑道:「好,把你們爺叫來,一起回去」
鴛鴦珠玉一笑,顧家琪反奇道:「笑什麼?」
「沒,沒什麼,婢子去請爺了」鴛鴦匆匆跑開去,珠玉避著主子的眼神,四下裡看時,正見到驚人一幕,失聲叫道:「主子,主子」
顧家琪順著她的視線瞧過去,虞巧織挽著吳雨婷有說有笑,走到看台前的低闌干前,一把將人推了下去
波斯菊花盆下,吳雨婷側臥,血從她的肚子下面汩汩溢流,觸目驚心
太后震驚大怒,揮著白玉指套,氣得都發不出聲來太監們七手八腳地扭抓行兇者,虞巧織力氣足,瘋地和人抓打,還叫道:「顧念慈眉善目,我給你辦事了,我給你辦事了,你快說我好呀」
「她、她瘋了嗎?」珠玉護在主子前面,神情緊張,只怕御馬監的太監要來拿人
李太后緩過勁,喝道:「楊林逋還不給哀家拿下人」
虞巧織給踢折了腳,幾個太監製壓住她,她顛狂地喊著話,一口咬死就是顧家琪暗示她幹的誰不知道吳雨婷肚子裡出來的孩子,就是海世子的嫡長子,嚴重威脅顧家琪世子妃的地位,當然要剷除除禍根
顧家姑娘名聲好,自然不會自己動手,卻藉著自身勢力影響的便利,暗示別人做這事,實在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了
然而,這卻是在把所有人都當成跟她一樣的傻子瘋子
哪家主母做這種事,是在要兇手眾目睽睽之下行兇;就算顧家琪確實暗示了虞巧織除掉孩子,那總要給二皇子好處,虞巧織這樣喊出來,到底是在自己罵自己沒腦子,還是在毀二皇子?
況且,以顧家琪今時今日身份地位影響力,犯得著除掉吳家姑娘肚子的孩子嗎?
驚嚇到的命婦們心裡低罵,這不成氣候的虞家姑娘,要有虞貴妃當年的手段,哼,能讓程家商女爬到她頭上要自己生出這麼個蠢東西毀自家,不如早掐死了算
「不是海世子妃,」虞巧織身邊的丫環群裡有人忽然喊道,「海世子妃跟巧夫人連眼神都沒對過,別提說話了海世子妃一見到巧夫人靠近,就退開了」
「台下何人?」楊林逋代問道
一個模樣清秀的低等丫環爬滾出來,道:「奴婢白芝,巧夫人房裡伺候的三等丫環」
「若不老實,勾了你的肚腸子」楊林逋站在上頭髮威,「今日何等場何,虞氏會帶你這低等僕役赴宮宴,還不從實招來」
白芝是報著不成功就死的念頭衝出來背主的,她忍著哆嗦,掀起胳膊,露出上面的青黑棍色,咬牙道:「巧夫人隨時要人侍候,奴婢就有機會踏進皇宮了」
「焉知你不是因為挨了主子的打,反誣主子?背主的下場,你可知道?」
「公公,你問巧夫人的其他丫環,路皇子妃,及當時的宮女太監便知,海世子妃從頭到尾都沒與巧夫人接觸過奴婢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讓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白芝頭磕到底,「奴婢知背主要誅刑,可奴婢若不這麼做,奴婢就要被活活打死奴婢是給騙進皇子府的,奴婢就算死,也要給自己討個公道望公公、貴人們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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