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眾人埋好屍骨王謝二人決意回宣州殺池越溪,給顧照光陪葬
顧家琪苦勸無果,眾人遂潛回宣府此時,富麗堂皇的總督府只剩焦土瓦礫,眾人圍觀,王謝驚疑,遂抓人問話
路人道,前日聖旨到,顧照光之妻,池太師之女,聽聞其夫通敵,當夜自殘,以示絕不與賣國賊同流合污
衙門忤作已驗屍證明,總督府裡那具女屍,腹中有五月胎兒,當為顧夫人
眾人說,池越溪生前雖然可恨可恥,但在國家民族大是大非前,尚能知道堅貞守節,確為忠良之後
王雪娥怒遏不止,罵池越溪為賤人死了還要搏名聲潑大人髒水她要鞭她的屍,將之挫骨揚灰
顧家琪道:「她絕不會為爹爹自殺姑姑小心,這是個陷阱」
「難道就看她沽名釣譽,陷害大人?」王雪娥眼裡揉不得沙子,她拼卻性命也要殺了那毒婦
謝天放贊同顧家琪的看法,勸阻師妹,謹慎行事不管真假,池越溪身邊都有錦衣衛高手,她既敢下手害大哥,必然做好萬全的防備,等王謝二人去報仇
「你們是什麼人啊?」路人忽而驚奇,一打量問話人,夫婦二人帶倆孩子,可不就是通緝單上的標準四人組麼,他頓時叫道,「來人,來人啊,賣國賊的女兒在這兒」
王雪娥一掌拍死這人,抱起顧家琪隱入人群,廠衛早已埋伏此地,專候四人,豈容他們逃脫就在這時,幾個壯漢從巷子口推板車竄出,車上是滿滿糞桶,他們故意推翻,阻撓窮講究的東廠太監們
前方另有婦人領著諸人逃避,擺脫錦衣衛後這人褪去假髮,一個跪倒,抱住小姐的腿腳便哭顧家琪已然壓下情緒,不會再做無謂傷心,她手置丫環肩背,道:「青菽莫哭,青蘋呢?」
「青蘋,青蘋她給那女人燒死了」
青菽心中怨毒重愈千斤萬斤,她與青蘋同侍總督大人,青蘋有幸,先得喜信,卻畏懼王雪娥不敢相告於人豈料,此事為池越溪所知,昨夜顧府大亂,池越溪遣人命青蘋整理物什,青菽疑她要害人,勸青蘋為大人留下子息
「青蘋卻道,她去纏住夫人,讓我到大人書房挑些緊要物,留給小姐做個念想」青菽邊哭邊說,青蘋一去不回已是注定,卻成了池越溪的替身,給大火活活燒死,成全那毒婦名節,她恨不能將人千刀萬剮
顧家琪微歎,道:「我們皆知那是個禍害,卻都沒有下狠手,得此報應,不枉然」
「小姐,她做得那般真,那般真」青菽痛哭悔恨,她與青蘋原來將信將疑,誰個知,池越溪為達目的,真正與大人同床共枕,那是皇帝的女人,懷中骨肉也為皇嗣,池越溪為皇帝忍辱負重若斯,當真讓諸多仍有疑心之人放下戒心
顧家琪不想再談這個錯誤,她根本就不該顧忌顧照光,留池越溪賤命
「爹爹書房留有何物?」
青菽搖頭,她去時,發現池越溪早派錦衣衛搜刮府中要地,所有密室暗格之物皆入廠衛之手她起身到屋角取來一具琴,低語道:「青菽無能,只救得此琴」
顧家琪手撫琴具,道:「甚好,爹爹便用此物教阿南彈琴」
她收回手,把琴放入青菽手中青菽大不解,顧家琪道:「如今逃難,帶著此物甚為不便,此琴便托給青菽」
青菽搖頭不已,道:「小姐,大人僅餘此物,婢子如何能收大人天縱,說不得,說不得其中有話留給小姐」
「青菽山海志看得多了」顧家琪輕笑道,「琴身挖置暗格,那便是毀了這把名琴爹爹不會如此暴殄天物」
王雪娥卻覺得青菽所言甚有道理,顧照光臨死前,與女兒說的話,還沒和她謝天寶謝天放仨人多,這不尋常,想來顧照光必留下東西給女兒,保她一生無憂
她取金簪細具劃琴具,又拿火烤指尖輕敲側耳細聽,琴就是琴,沒有其他
王雪娥失望,放下琴顧家琪道,走,遲恐生變
「小姐你不帶青菽嗎?」
「青菽,識得你的人不多,你隱姓埋名,找好人家自己過日子,忘掉侯府,忘掉總督府」
「小姐——」青菽癡纏,這時,謝天放輕叫:不好,追兵來了
王雪娥一把抱起阿南,火竄出謝天放帶子緊隨其後,那琴便被遺忘了
跑出兩條街王雪娥止步,道:「師哥,你怎可誆人?」她想了想,要回去拿那把琴,顧照光唯一留下的東西
謝天放語噎,解釋不能
顧家琪道:「青菽有問題」
王雪娥不明,青菽並未用易容術,且她自幼為侯府收養,不可能背叛顧照光
顧家琪又道:「青蘋心細如髮,她有孕,既能瞞過姑姑,怎會瞞不過池越溪?只怕不是青菽,就是她們身邊侯府的人告密;其二,那琴在我房中,桌上書畫寶玉物事無數,逃難之際,青菽棄財物不顧,僅攜此物,甚為怪異;其三,廠衛不是吃素的,那些調離追兵的人,身手未免太好」
「那些衛兵,說不定是大人留給阿南的」王雪娥怎麼也不能相信青菽背叛她忽然明悟,「難、難道,阿南是想——」犧牲青菽這幫人轉移追兵視線
顧家琪靜靜地望著她,沒有否認她的狠絕,道:「如今這宣府已被廠衛圍箍如鐵桶,插翅難飛」
「阿南想得對,」謝天放幫忙勸道,人越少越不會引起朝庭懷疑
「這,」王雪娥想起來時顧家琪所勸,一咬銀牙,「姑姑拼卻性命不顧,也能送阿南出宣同」
「那倒不必,」顧家琪道她自有辦法脫身,「姑姑與謝叔叔先去城外等阿南若阿南今夜子時未出宣府,你們便當阿南死了」
王雪娥豈肯放她獨行顧家琪又不願說出辦法,王雪娥立斷,謝天放父子先出城,她護阿南在城裡謝天放也不肯,卻難擋王雪娥相逼,無奈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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