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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回等閒哪識東風面倒霉催的下 文 / 月攬香

    再說夏侯雍本人回府後,抓起那群無用的跟班抱揍,他父親夏侯遜從城裡聽到消息,趕回府叫兒子前來問話,夏侯雍不耐又火大,他既失愛犬又丟臉面,那小丫頭片子屁事都沒有,還要他上門道歉,這是什麼道理,想都不要想。

    他母親也憤憤不平:「老爺,你也不看看雍兒脖子上的傷,只差半分,雍兒的命就沒了。」

    夏侯遜喝罵一句,道:「就是叫顧小姐捅死了,也是他的福分!」按住兒子的腦袋,直接拎著人到顧照光前頭賠罪去了。

    「老四,雍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沒事兒。」顧照光失笑,不過小孩家玩玩鬧鬧,用不著擺酒賠禮這麼慎重。

    夏侯遜踢了幾腳自家兒子,罵了句臭小子,還不快謝過你顧大伯。兩家正說著話,傳令官來報,程老爺來了。

    「哦,這熱鬧了,」顧照光起身招呼,「財老虎,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程大勝指著躺在擔架上的小兒子,道:「還不是為這小子,個不頂事的,虧阿南小姐相救,保了條賤命,我這是道謝來了。」

    他拍拍手掌,外頭僕人抬進十六擔厚重謝禮。

    顧照光打哈哈推禮:「財老虎,這可太過了哈,不過小孩子玩玩麼。」

    程大勝笑回道:「遠山老弟,你是不知道你這女兒的能耐,真正虎父無犬女,這禮當得!」

    顧照光微笑,夏侯遜臉色多少有點不好看,程大勝又指著旁邊的鐵籠說道:「正好夏侯將爺也在,都是我這小子不懂事,傷了雍少愛物。這只藏地獒犬當是我兒賠給雍少。」

    「財老虎,這臭小子隨你打殺,」夏侯遜把兒子踢到前頭,叫他給程家父子道歉,程大勝淡淡地推卻,顧照光打圓場,叫夏侯雍給程大勝敬酒賠罪。

    「我做東,清都樓,大家好好聚一聚。」

    顧照光拍拍兩個父親的肩,笑道,別傷了和氣。

    「爹,阿南,問阿南。」程昭在坦架上忍不住小聲提醒,程大勝失笑,對顧照光抱拳,道:「讓總督爺見笑,我這傻兒子掂記令嬡安危,催不下十回,叫他老子定要來看看。」

    顧照光哈哈笑道:「阿南回來就睡下了,要不,改天?」

    「阿南沒傷著吧?」程昭急巴巴地插口問道。

    「呃,手腕腫了,沒大礙。」顧照光似笑非笑,看向夏侯雍誇道,「雍兒準頭不錯。」

    夏侯遜面露難堪色,再次壓著兒子給眾位長輩道歉。

    最後,還是由程大勝在清都樓擺下酒席,延請相關人,夏侯雍當眾敬酒致歉後,這件事成為宣州城街頭一樁談資。

    且不說顧家琪救程昭小兒出惡犬毒口一事如何讓人津津樂道,顧夫人池越溪卻是非常不高興的,好好一個總督府的千金小姐,當朝太師的親外孫女,身份如何尊貴,竟給個鄉野小民教成這般粗俗不堪,當街和男人打架?還要不要名聲,還要不要找婆家?!

    還把事情傳到街頭巷尾鬧得婦孺皆知,生怕大家不知道總督府有個沒教養沒門風沒規矩的小姐是不是?簡直就是在斷送女兒終身!

    顧夫人的憤怒多麼地在理,她的考量是多麼地周到,她是如此全心全意地為親女將來考慮,以至於這樣的真情表達說得些許難聽也是可以理解的。想這位顧夫人乃出身大家,賢良淑德,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不精通,這愛女的確應該是教給正統名門閨秀教養才是正理。

    因顧夫人訓辭字字點到要害,顧照光有心有意,王雪娥無言以對,顧家琪的教養權就此轉移給親母。

    顧夫人成功要回乳娘韋婆子,主僕倆抱頭痛哭。韋婆子怕她哭久傷身,問道:「小姐,太師如何未接你回京?」

    池越溪草草說了兩句賬冊不翼而飛功虧一簣的事,韋婆子不覺撫住耳朵被切的左側,氣恨道:「定是那騷蹄子從中作祟。」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把這孽種要過來。」她頓了頓,眼瞟牆角的幼女,詭笑道,「給奶母出氣。」

    「只怕那賤貨會找總督爺告狀。」

    池越溪笑得很痛快,道:「奶母,這孽種愚頑不服教化,玉不琢不成器,我們才不得不打她。」

    韋婆子笑應道:「瞧我糊塗的,老婆子竟給忘了這茬,小姐,不如等總督爺出兵後?」

    北夷常年進犯邊境,宣同魏軍在秋末時阻擋,這是北地慣例。

    池越溪細思量後,道好,屆時王雪娥告狀也無用。韋婆子叫小姐放心,太師府裡如何懲治下人,她就怎麼招呼那孽種,定叫人瞧不出痕跡,等顧照光回城,沒有證據誰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

    主僕倆笑得快意,一口惡氣終將出。

    次日,池越溪取來琴,自彈一曲再傳教,小孩用心學,掌心挨幾下戒尺倒也顯得理所當然。母女教學融融,顧照光先放下心來。

    不日,北夷兵犯,顧照光急刻率兵離城。

    韋婆子將小孩衣物飾品除去,只餘一件單衣,讓她睡牆角。隔日,小孩受風寒,頭暈腦花的根本聽不清教語,韋婆子手持戒尺,辟哩叭啦地抽打孩子的背臀。池越溪捂唇輕笑,別提多開心。

    顧家琪勾唇輕蔑地冷笑,微微昂下巴,瞇眼嘲弄。

    池越溪瞧得心頭怒火起,喝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韋婆子在張德先、王雪娥那兒飽受折磨,只要想到自己沒了左耳,這怒意就如油井般噴湧,手下越抽越急,抽得小背直見血。

    顧家琪身姿坐得筆挺,蔑笑依然,眼神直視,不退不縮,像只高傲的鷹,桀然不馴。

    池越溪見狀,更是恨。她心中有多少恨,就有多少怒,她的胸脯清晰可見得劇烈起伏,她搶過韋婆子手裡的戒尺,劈頭蓋臉地抽打小孩。

    此刻,在她眼中,這個孽種就是顧照光,就是王雪娥,就是她池越溪一生被毀的直接罪證。

    她早該殺死這孽種!

    池越溪抽斷了戒尺,她操起琴具,舉起重砸,打死這孽種,打死她,打死她……好像把人活活地打死,心裡那團仇恨之火就能熄滅一樣。

    砰聲,顧照光踹開房門,踩著沉重的步子走向池越溪,抓住那仍要行兇的手腕,將她重重推倒在地,瞪著她扭曲的面容,喝道:「池越溪!你好,你真好!」

    池越溪倒地,仰看這個男人,忽地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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