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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月港 文 / 風再起時

    戰場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蔡春至始至終保持沉默,拖著一條傷腿仔細地翻找著各處屍體,這一幕深深震撼了所有人,身在後方的黃辰也忍不住騎著馬來到近處。

    半晌,蔡春從死人堆裡拽出蔡以藩的身體,後者一臉血污,面色灰敗,早已是氣絕身亡,雖然早知道會是如此結果,蔡春依然悲痛不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淚如雨下。

    趙弘毅搖了搖頭,輕聲歎道:「果然是在找領兵之人,此人真是一個忠義之士。」

    黃辰同樣大受觸動,假設有一天他戰死沙場,有人能做到蔡春這樣嗎?答案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而是未知。

    「……」張刑默然。

    威廉一臉肅穆的評價道:「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他的勇氣與忠誠令人敬佩。」

    蔡春傷勢極重,他感到身體越來越虛弱,再耽擱片刻,恐怕連重新站起的力氣都將失去。他抬頭望了一眼周圍密密麻麻的敵人,吃力地爬起來,從馬背上取出一條繩索,將蔡以藩屍身牢牢系到背上,而後踩蹬上馬,拔出腰刀,似欲突圍。然而誰都知道,他突不出去。

    趙弘毅猶豫了一下,對黃辰說道:「大首領,此人是義士,殺之實在可惜。」

    威廉亦正色道:「baas,我們已經取得了一場全面的、徹底的,堪稱輝煌的勝利,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他的行為應該得到我們的尊重,這也是對我們自己的尊重。」

    「放他去。」黃辰開口說道。

    本已抱著必死之心的蔡春看到阻攔在面前的敵人向兩側散開,讓出一條通道,他不禁愣了一下。下意識扭頭看向黃辰的方位,兩人視線立刻碰撞到一起。

    黃辰揚聲說道:「原本你可以離開,可你卻選擇了回來,你是一個義士,我不殺你。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倘若你再與我作對,你背負之人的下場就是你的結局。」

    蔡春對此不置一詞,他沉默向黃辰抱拳一禮,策馬而去,飛快消失於眾人視野。

    黃辰良久收回目光。此人若是能為他所用,該有多好。

    趙弘毅此戰又為他奪來三匹戰馬及兩匹傷馬,尤其是蔡以藩的坐騎,一匹在紅日下愈曬愈鮮艷的棗紅色駿馬,它肩高比其他六匹馬都要高,約一米四左右。神態亦更為神駿,黃辰毫不猶豫拋棄了之前選定的黑馬,選此馬作為自己的新坐騎。遺憾的是,全部七匹戰馬皆已被閹割,無法生育後代。換句話說,死一匹就少一匹,可得好好珍惜。

    此戰趙弘毅、張刑、威廉功勞不小。還有擔任疑兵的莊默,黃辰打算每人賞賜一匹戰馬。趙弘毅欣然而笑,總是顯得很冷漠的張刑也難得露出笑臉,莊默若是知曉,定然會更加開心,他是山東馬匪出身,精於騎射,瞧不上福建矮小馱馬,只有戰馬才入得了他的眼。

    威廉則提出了反對意見,他認為把馬分給手下是一種極大的資源浪費。黃辰應該用繳獲的戰馬組建一支精良的斥候小隊。在歐洲,打仗如果沒有火炮,是不可想像的,更不可想像的是沒有騎兵。騎兵斥候能夠警戒、巡邏、偵查、報信、勾通……等等,作用非常、非常巨大。簡單來說。斥候是步兵的眼睛,沒有斥候,步兵就是瞎子。

    當然,在使用非正規騎兵,即輕騎兵方面,西歐基本沒什麼發言權,真正的專家是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韃靼人。中國北方有很多韃靼人,威廉相信黃辰對斥候的作用認識不比他淺。

    如果黃辰的志向只是當一名海盜,他完全可以把威廉的話當成耳旁風,但他不是,所以仔細考慮一下,覺得威廉說得有道理。然後問題來了,說出去的話,他自己再吃回去麼?

    黃辰臉上帶著些許尷尬詢問趙弘毅和張刑的意見,趙弘毅想了想說道:「威廉所言不無道理。以前我等也嘗試過用閩地土馬充當斥候坐騎,可惜土馬跑不快,效果不顯,如今斥候隊大多還是依靠雙腿趕路。若能把戰馬配給斥候隊,定可使陸營如虎添翼。」

    趙弘毅贊同威廉的提議,張刑更沒意見,無條件支持黃辰的決定。

    黃辰對兩人的「識大體」很是滿意,他本人需要留一匹馬代步,另外三匹馬有傷在身,目前只能交給斥候隊三匹馬,隨即斥候眾多成員為了這三匹馬吵得不可開交,且不提。

    黃辰派人打掃戰場的時候,莊默帶著二百餘人馬趕來會合,對於沒能參加此戰,他心裡還是多少帶了些怨氣。

    看到黃辰胯下駿馬,莊默兩眼直放光芒,圍著打轉幾圈,口吻充滿羨慕地道:「好馬、好馬啊!大首領,某家敢用項上人頭擔保,此馬絕非中國之馬,必是口外夷種。此馬在北方都屬稀少之物,誰如此大本事,把它帶到福建來,光路上花費,怕是比馬價還高。」

    「我是完全的外行人,你若不說,我還真看不出此馬的深淺。此馬原主人是海澄營把總,名叫蔡以藩,被趙大哥擊斃了。」黃辰笑得十分開心。這是通過審問俘虜得到的情報。

    「蔡以藩,好馬……」莊默雙眼半刻都捨不得離開馬身,想摸又怕惹黃辰心裡不快,一臉糾結。

    黃辰指著不遠處三匹接受治療的傷馬,對莊默道:「看到那三匹受傷之馬沒有,你可以領一匹走,作為對你的嘉獎。」莊默不比他人,是員騎將,賞他一匹馬旁人不會說什麼。

    莊默適才三魂七魄全被黃辰胯下駿馬勾走,眼裡再容不下他物,此時得後者提醒,才驚覺過來。那三馬固然比不上黃辰坐騎神駿,亦處於水準以上,他以前在山東當馬匪時,擁有的最好坐騎也就這種程。憑著多年的眼力,他輕易便挑選出最好的一匹。

    當俘虜、百姓將死者屍體一一掩埋完畢,黃辰麾下業已修整完畢,他當即下令全軍向北進發,直逼月港。同時傷亡統計也出來了。黃辰一方出戰人數兩千出頭,以戰死者不到百人,負傷二百餘的輕微代價幾乎全殲了三千餘官兵、鄉勇,僅俘虜就抓了一千多,就像威廉形容的那樣:這是一場全面的、徹底的,堪稱輝煌的勝利。

    威廉對一個人產生了濃厚興趣。並把他推薦給黃辰,此人名叫陳輝,是海澄本地鄉兵頭目,據威廉說,對方曾經給他的長矛方陣製造了一點點小麻煩,雖然僅是一點點。鑒於黃辰對人才的渴求。威廉覺得陳輝是一位人才,他有著冷靜的頭腦以及敏銳的洞察力。

    黃辰好奇打量著陳輝,他長得白白淨淨,容貌清秀,很難把他和鄉兵頭目聯繫在一起,更看不出他是威廉口中的人才。

    「小人見過六爺……」陳輝神情還算鎮定,恭恭敬敬向黃辰行了一禮。

    黃辰聞言不由黑臉。怎麼誰見到他都喊他六爺,看來「黃六」的名號他這輩子都難以甩掉了。黃辰有些不悅道:「別在我面前提「六」字,你可以叫我黃爺或者黃當家。」

    陳輝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對方的忌諱,匆忙改口稱呼「黃爺。」

    黃辰臉色稍霽,問道:「你可知道,月港而今還有多少官兵?」剛才他問了好些人,有說一千、有說三千、有說上萬,數目沒一個對得上。

    見陳輝一陣猶豫,黃辰知他心有顧忌,說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想必肯定瞭解我的作風,我黃辰吃著海上的飯不假,卻從不禍害百姓,你可曾聽聞一樁我做下的惡事?」

    「黃爺仁義。」傳言真真假假,陳輝豈敢輕信。

    黃辰又說道:「我只在乎月港內的寶貨。不會多造殺戮。何況你就算不說,又能如何?月港一樣不保。」

    「回黃爺的話,月港還有兩千兵勇。」陳輝沉聲回道。至於月港商人家丁人數,附近漳州府龍溪兵力,則半點沒提。

    黃辰沒在意,不管是商人私兵還是漳州官兵,多說三五千之數,這點人馬還不夠他一個人殺的。老氣橫秋的問陳輝道:「小兄弟,我看你是個人才,可有興趣入我伙?」

    陳輝臉色就像吃了大便一樣難看,抱拳道:「回黃爺,非小人不識抬舉,拂您好意,實在是家有老母需要奉養,離開不得。」

    「推托之言,不識抬舉。」黃辰斜睨陳輝一眼,喝道:「來人,將他拖出去斬了。」

    陳輝頓時面如土色,急忙說道:「黃爺且慢。」

    「嗯?」黃辰冷著臉,心裡暗笑,人真是賤骨頭,好話不聽,非要來硬的才肯聽話。

    陳輝歎道:「我願入伙,拜見大首領。」

    「好。我麾下又添一員大將。

    沒行出多遠,陳鵬帶人從後追上,雖說戰場經過了一番清理,可大戰的痕跡卻不會輕易抹去,眼見黃辰人馬損失輕微,陳鵬心中暗暗吃驚,連帶著一肚子怨氣也不敢表露分毫。

    黃辰樂得清靜,反正他已經沒了利用價值,到了月港,兩人便會自動散伙。全軍不久抵達一個月牙形狀的內海,遙遙可見海中一座小小島嶼,不及浯嶼之大,與烈嶼更是天壤之別,至於中左、金門,同它相比簡直就是陸地,月港建在此島,此島即為月港。這裡江面平緩、潮汐吞吐、外通大海、內接山澗,其形如偃月,故名「月港」。

    大明惟一的出口港竟是一塊海中飛地,黃辰剛知曉的時候連連感慨。其實也不難理解,月港在正式成為大明出口港前,一直是福建最主要的走私港之一,走私港的特點便是不怕麻煩,只怕官府找麻煩。

    此時中左海域已徹底成為聯盟內湖,月港遭到了眾多海盜戰船嚴密封鎖,黃辰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人馬,詢問後得知不久前阮進、楊東等人於月港內海北部溪尾登陸,正準備南下同他會合。如今黃辰到來,自然不需要了。他們選擇的落腳點在內海的北端,而黃辰則沿著南端而行,逼得他不得不掉頭而返,圍著內海繞了大半圈才來到溪尾。

    夜宿溪尾,第二天上午,黃辰組織旗下兵船,登陸月港小島。由於黃辰之前走陸路,算是聯盟之中比較晚到達的,不過他來得還算及時,月港仍在官兵手裡,鄭芝龍正在同月港內的大明官員談判,試圖以和平方式解決,黃辰陸地上的大勝大大增強了他說話的底氣。

    黃辰徑直來到月港城下,月港幾十年來幾經擴建,最近一次,連周長五百餘丈的城市都容不下所有人居住,再展開大規模擴建,並於附近建立三座月城,店肆蜂房櫛蓖,商賈雲集,商民無慮數萬家,富庶為福建之冠。

    月港城雖大,可城高只有區區兩丈餘,隨便弄些梯子就能爬上去,這也是為何城內大明官員肯和鄭芝龍談判的原因。當然,他們絕不會獻城投降,他們肯,城內商人可不肯,他們才是月港真正的主人。官員們這麼做,僅是拖延之計,為漳州府援兵爭取時間。

    鄭芝龍顯然對月港官員的盤算心知肚明,待黃辰人馬到後,立刻向月港下達通牒:明日天明之前,月港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次日月港四座城門依舊緊緊關閉,不言而喻,對方拒不投降。

    諸位首領經過一番磋商,決定不去理會三座月城,全力圍攻月港,屆時月港一下,它們自然會乖乖投降。具體是:鄭芝龍率眾攻月港東清波門、黃辰率眾攻西環橋門、李魁奇率眾攻南揚威門、週三老率眾攻北拱極門。

    黃辰陸兵正面擊潰數千官兵,擊斃海澄營把總蔡以藩,消息傳到月港,差點把諸位首領集體嚇尿褲子。因此攻城之戰,鍾彬、李梅宇、陳盛宇、陳衷紀、白毛老等大豪都被分到鄭芝龍、李魁奇、週三老手裡,黃辰只分得一些歪瓜裂棗、小魚小蝦。不過這樣一來更好,他不需要強援,只怕別人同他爭搶利益,和他一起行動的「小海盜」,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個個拍著胸脯說「黃爺吃肉,我喝湯。」

    黃辰對幾人「義舉」大加讚賞,虛偽的說著「有福同享。」——

    已滿四千,又一位歷史人物加入了黃辰的團隊。陳輝,字燦珠;海澄人。崇禎年間以將材為石美營哨官。先後從鄭芝龍、鄭成功父子,有大將之才。其為將不恃勇,以智取勝。溫恭下士;士有酗酒罵坐者,也不計較,以此稱長者。不過他最後投降了滿清,私德稍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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