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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七章張雲龍 文 / 風再起時

    「小和尚?」楊東瞇起狹長雙眼,上上下下打量這個突然突然闖入眼界的黃衣光頭少年,嘴角含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張雲龍見周圍不下三十名海盜,且人人手持大槍、鳥銃,器械精良,形容彪悍,不像尋常海盜,面上不露聲色,心中暗暗叫苦。他原來走的是另一條相對寬敞的大路,耳聞前方有海盜沿路追殺官兵,臨時更改路線,鑽入山林走小路,就是為避開海盜。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說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海盜返程時放著好好地大路不走,也走山間小路,他千躲萬躲還是和海盜撞上了。

    楊東笑瞇瞇說道:「看你這身行頭當是和尚,怎地頭上沒有香疤,莫非是個假和尚不成?」

    張雲龍雙手合十鞠躬道:「回施主的話,我尚未受戒,是以無戒疤。」

    楊東又笑道:「原來如此。小和尚,有無興趣入伙?日後大碗酒、大塊肉,整套穿衣,論秤分金,那是何等的逍遙快活。」海上男兒什麼都信,又什麼都不信,敬鬼神而遠之,老祖宗留下來的話深深扎根於世人心田,不過信不信是一回事,需不需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張雲龍鞠躬回道:「多謝施主看重,小人感激涕零,只是我雖未受戒,卻寄身緇流,心向大道,佛門戒律有五,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飲酒……」

    楊東微微撇嘴,嗤之以鼻,當今世道僭禮亂樂,人心不古,莫說世人,出家人也一個德性,有幾人還能呆在廟宇安心修持,守戒祖風?僧道飲酒食肉,娶妻生子習以為常,與世俗百姓無異,有些僧道闖寡門、**妓,淫毒足以令尋常人望塵莫及,色中餓鬼、花裡魔王可不是白叫的。坊間不是有那麼句話麼,和尚是「光頭」、道士是「嫖頭」,反正都不是什麼好鳥就對了。

    馮國春站在楊東身側,他亦是當年欺負黃辰的幾個少年之一,他虎著臉罵道:「小禿驢,我們頭領看上你,邀你入伙,是你八輩子皆修不來的福氣,賽你老母!別不識抬舉。」

    楊東樂得在一旁看熱鬧。

    張雲龍一心向佛不假,可他到底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吃了馮國春一通罵,氣得臉色漲紅,目光如炬。

    馮國春獰笑道:「怎麼,小禿驢,不服氣?」

    張雲龍咬牙切齒,心中反覆默念道:「忍辱樂禪定,不瞋不惡口……」

    馮國春緩緩抽出腰刀,步步逼向張雲龍,獰笑道:「小禿驢,爺問你,你是不是不服氣?」

    張雲龍垂眉低首道:「若毀恨罵辱,乃至加惡言;護持正法故,我等皆當忍。或戲調輕蔑,誹謗不稱讚;護持正法故,一切皆當忍……」

    馮國春以刀背不輕不重拍打著張雲龍臉頰,笑道:「小禿驢佛法背得倒是爽利。」

    對方一口一個小禿驢,張雲龍心頭怒火中燒,合十的雙手微微顫抖。馮國春以為他怕了,再以刀背敲擊他的臉,冷哼道:「小禿驢,這回知道怕了?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你細皮嫩肉的,可曾試過金槍……」

    「當直除滅,勿擾其心!」張雲龍忍無可忍,大喝一聲,拳勢勁如崩弓,發若炸雷,猛烈轟在馮國春胸膛,打得後者噴血倒飛出一丈來遠,旋即幾個箭步鑽入山林,隱去身形。

    包括楊東在內,諸人皆是一愣,未料到張雲龍孤身一人居然敢向他們出手。

    楊東率先反應過來,暴跳如雷道:「你們還傻愣著作甚?給我追!」

    「砰砰……」

    張雲龍以極快的速度穿梭於林中,背後火銃密集響起,擊得周圍樹幹木屑翻飛,張雲龍強壓下心驚,借用諸樹為屏障,閃轉騰挪,加速奔逃。

    山林間不只有楊東一夥和張雲龍,阮進亦在,他聽到槍聲由遠及近,朝著自己這邊而來,示意麾下封鎖路線,不意竟攔下一個光頭少年,雙方同時怔住。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張雲龍無路可逃,一臉絕望。

    阮進暫時沒弄清楚狀況,一言不發,待楊東氣喘吁吁的從後趕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你不是追殺潰兵麼,怎麼轉而追起一個少年來?難道你忘了大首領定下的規矩?」

    楊東臉色陰晴不定,阮進雖是去年才入伙,卻很受黃辰看重,上升勢頭極快,尤其入閩以來,風頭一時無兩,如今下轄三船,堪稱趙弘毅、陳四外第三人,地位更在他之上。而且其人素來以英雄自詡,恐怕不會讓他輕易殺掉小和尚。

    馮國春手捂胸口,面色蒼白地道:「阮首領,是他先動的手。」

    阮進看看馮國春,又看看張雲龍,面露訝色,問後者道:「你先動的手?」

    張雲龍本已絕望,聽阮進言語似有轉機,急忙解釋一番,沒添油也沒加醋,將事情原本如實道出。

    阮進蹙起劍眉,沉吟不語。

    馮國春說道:「阮首領,我可是被這小禿驢打得吐血,你不會偏幫外人吧?」

    楊東雙手環胸,不發一言,但不發言本身就代表一種態度。

    阮進說道:「我等海上男兒,要殺的是官兵、是不平,何必和一個少年一般見識,平白落了下乘。楊兄弟,你說呢?」

    馮國春剛要開口,楊東狠狠瞪了他一眼,牽扯著嘴角對阮進笑道:「阮兄弟誤會了,我沒打算殺掉小和尚,我是打算邀其入伙,咱們海上男兒整日刀頭舐血,指不定哪天就會一命嗚呼,有個和尚在身旁為咱們超度總是一件好事。」

    楊東這麼一說,阮進就不好再插手了,楊東是黃辰的心腹,再爭持下去不免給人咄咄逼人之感。問張雲龍道:「這位小兄弟,你意下如何?」

    張雲龍面色變幻,他若不依,阮進或許會放過他,楊東會放過他麼?咬牙說道:「我願入伙。」

    「小兄弟既然同意,再好不過。」阮進點點頭道。「小兄弟姓甚名誰,可有法號?」

    張雲龍回道:「我姓張,名雲龍,暫無法號。」

    「我姓阮名進,福州人,那人喚作楊東。」阮進說道:「咱們大首領姓黃名辰,出自名門……我等和其他只知燒殺淫掠的寇盜不同,濫殺無辜、奸/淫婦女者一律殺無赦……」

    卻說黃辰擊敗官兵後,為避免潰兵和後面的炮兵、甲兵合流,再來與自己為難,帶領半數人馬緊緊咬住潰兵窮追猛打,並在接近炮兵、甲兵時驅趕潰兵衝陣。除開始遭到幾次炮擊死傷一些人,其他幾乎沒什麼損失,等到奪了官兵火炮,調轉炮口對準甲兵,戰事很快結束了。

    此戰最讓黃辰高興的不是那十幾二十門陸戰火炮,更不是數以百計的官兵俘虜,而是六十餘副紫花布鐵甲,畢竟火炮易得,鐵甲難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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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龍(1613∼1701年),法號釋道宗,萬姓集團骨幹、軍師,又稱萬五和尚,傳聞是天地會創始人。題外話:有人認識他堂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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