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肩上的槍口已經癒合凝結了大半,幾乎看不出是子彈造成的創口,馮盈雖然只是實習護士,但也從沒看過人的傷勢能在一天之內好的這麼快。
「我以前也中過彈,身上大概習慣了。」周幽隨便說了一句。
他不說還好,一解釋,馮盈更是氣鼓鼓,這話說的中槍都是吃飯似的,女孩苦口婆心的說道:「你現在的年齡要好好學習,不要再做違法的事情了,你難道想一輩子就這樣過嗎?你爸媽會傷心的。」
「我沒從主動幹過違法的事。」一般來說都是別人惹他,有時自衛用了一些手段而已。
「被動的也不好啊。」馮盈語氣溫柔。
「……」周幽只能點點頭。
馮盈幫周幽塗著藥水換著紗布:「傷口還疼嗎?」女護士馬上覺得自己這句是白問了,連傷疤都快結好了,還會有什麼疼痛,不過馮盈手法還是相當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周幽。
約莫一會藥也換完。
馮盈囑咐了幾句正準備離開,突然這時,隔了兩個床位的一名病人在床上全身抽筋,吐著白沫。正在檢查的護士長連忙上前壓住那名患者對馮盈大叫道:「快,去把戴醫生叫來。」
馮盈慌忙的跑出了病房。
周幽看著四肢抽搐的病人,約莫十五六歲,是一名少年,他的母親正在旁邊一邊抽泣緊張按住自己的兒子,旁邊幾床的病人家屬對才讀初中就有羊癇風的少年也十分的同情,癲癇以目前醫療手段幾乎是不可能根除的,只能用藥物控制,發作時間都是突然爆發,有長有短。
周幽手指敲打著床面,一分鐘好像一年那麼漫長,看到那名少年發作的更加厲害,護士長也是越來越著急。
周幽坐不住,下了床,大步走到了該床前,「你們把他坐起來,讓我來試試。」
病房裡的人都驚詫看著周幽。
護士長本來對周幽調戲馮盈就沒好感,現在正忙的手忙腳亂看到他還來搗亂,心底氣憤無比,厲聲喝道:「不要添亂!!!」
那名少年雙目發白,口吐白沫,抽搐不安,發作的樣子有些恐怖,周幽沒有理會護士長,雙手虛空一捏,聚氣凝針,旋刺進了少年的鼻交穴,頓時抽搐的頻率稍微緩和了許多。接著周幽準備把少年正身,肩膀微微一疼,旁邊的母親見到周幽就急忙把兒子正坐在床上。
「你不要胡來!」護士長抓著周幽。
「不要亂動!!」周幽一喝,他救死扶傷也沒少幹過,這一喝帶著凜然正肅竟把護士長都喝愣住了。
癲癇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疾病,和患者神經絮亂密不可分,傳統治療癲癇是用電擊。中醫也有治療的穴位,是取督脈的風府和啞門兩個穴位。中醫常用「風」來形容突發性疾病,如老年人腦出血,稱為「中風」;新生兒破傷風叫「臍風」,兒童驚厥叫「驚風」或「抽風」。俗稱的「羊角風」即是指癲。《內經》中有關於癲癇的最早記載,認為驚風抽搐之類的疾病都屬於督脈失調,氣血不順。
旁邊的人目瞪口呆,眼見周幽手指一搓又一根細若毛髮的細針接著慢慢刺入少年的身體,少年抽風立刻就平靜了。不過周幽並不打算僅僅控制住,他的天醫之術神乎其技,既然出手就治好算了。
戴醫生十萬火急趕來時看到病床上情景也是嚇了一跳。
「快走開,是誰讓你亂動病人的,快走開。」戴醫生厲聲喝道,就要把周幽拉開。可是手還未接近就感到一陣刺痛,彷彿這少年身上長了仙人掌似的。「醫生,請等一下,他剛才幫我兒子穩住了病。」那名母親懇求道。
戴醫生臉色鐵青瞪著護士長:「你這個護士長怎麼當的,怎麼能讓一個學生亂來,出了事誰負責!!快點把他拉開。」
護士長恨死周幽了,這個少年耍流氓耍到她頭上了,女人心底怒火全部對準了實習的馮盈:「馮盈,你怎麼照顧你這個病人的,他剛中彈能亂跑嗎?」
「我……」馮盈有些委屈,不是你叫我去喊醫生的嗎?
「你什麼,出了事你負責嗎?」護士長大聲說道。
其他醫生和護士都聞聲趕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馮盈兩眼通紅,周幽對護士長喝道:「安靜點,出了事我負責,現在閉嘴。」
「你!!」護士長和戴醫生都快氣瘋了。
「怎麼回事啊?老戴。」
「發生什麼事了?可不要和病人吵啊。」
醫生護士連忙勸說。
少年的母親也是急忙賠罪,解釋清楚。
「你們給我作證,這少年隨意亂動病人,出了事和我沒關係。」戴醫生急忙撇清。
果然,看見周幽居然在治療病者,那些醫生,護士都錯愕和憤怒不已。
不過隨著周幽行針手法相當專業,眾人驚恐也變成了驚疑,就是戴醫生都認真看起來。
周幽現在行針到了關鍵時刻,他用百藏五行針法「靈龜過洛」正在梳理少年的神經,重新將身體恢復到最初的平衡慢慢根除癲癇發作的隱患。細若髮絲的氣針閃爍出淺綠色的光芒,宛若一根小小的水草,周幽刺完了脊背五穴最後轉到了少年後頸穴位。
捻轉著氣針,周幽慢慢刺入了穴位中。
「快住手,那個啞門穴不能深刺會有危險!」戴醫生也是稍微知道中醫一些東西,現在周幽刺的啞門穴,對於癲癇有一定的刺激治療,但是這個穴位是不能深刺的會給患者帶來極的危險,醫家將其視為禁地,一般中醫都會選擇副啞門的穴位,副啞門穴位比啞門穴遠了一個頸椎,深刺很容易對大腦皮層和中樞神經產生刺激,同時由於避開了延腦,安全係數大,效果僅次於啞門穴。
作為一名醫生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錯誤的治療手段在他面前發生,戴醫生急忙叫道:「快點住手,聽到了沒有,不能深刺!!」
「會出人命的。」戴醫生不好幹擾周幽行針怕引起更大的副作用,只能乾嚎。
看到醫生這樣著急,其他人也是心急如焚,那名年輕的母親瑟瑟伸手想要抓住周幽的手。
周幽置若罔聞,捻轉氣針的手法很堅決。
戴醫生眼睛冒火,對護士長和馮盈兩個護士喝道。「你你你……你們兩個等著被開除。」
兩人都急的快哭了。
馮盈都差點想說快放開那名少年,想耍流氓還是讓我來。
幾秒鐘後,周幽的那枚氣針完全刺入了穴位中,直到消失。
戴醫生面如死灰。「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愚蠢,學了一點中醫就自以為是,那個穴位是不能深刺的。」
「我知道,但是我的針沒問題。」周幽冷冷說。
「你說什麼?」
其他中醫的針灸自然有禁忌,可是對於以氣凝針的針灸來說,中醫上針灸的禁忌都能忽略,那縷氣好比靈丹妙藥同時輔佐行針,一舉兩得。周幽現在累的要死,他好不容易才稍微恢復的平衡又再打破,腳步已經虛浮。
所以他很討厭來醫院。
有時他實在有些心軟。
其他醫生對擅自胡來的周幽深惡痛絕,護士長更是恨不得把周幽給扔出醫院大門,看到周幽虛弱的樣子也是無動於衷。馮盈心軟,連忙上前,周幽中了彈,剛才又在衝擊星穴,現在又耗費大量的氣去根除不可能根除的癲癇證,現在真是骨頭都快散了。
剛一碰到馮盈,周幽就像碰到了柔軟的床,軟趴趴的正面就把女孩柔軟豐滿的雙峰當做了枕頭,在眾人注視下,女孩臉紅的像個蘋果。
「這個男人太無恥了。」護士長氣憤的道。
「戴醫生……你幫我看看我兒子到底有沒有事啊。」少年的母親也是被嚇住,驚惶不安的問。
「你剛才怎麼能讓一個學生亂動,出了事你去找他,我是不會負責的。」戴醫生訓斥了一句,還是拿著聽診器檢查了一遍,表情微微一愣,接著又翻開少年的眼皮,查看瞳孔。
「他沒事?」護士長也是怕,現在病人都惹不起,出了事都找她們。
馮盈把周幽抱到了床上,這個少年實在是重,剛才明明還生龍活虎的一下子就睡得和死豬似的,馮盈感覺到自己的胸脯都快被壓成餅了。女護士咬著嘴唇,其他護士看不下去就過來幫她把周幽抬上了床,順便問起了周幽的事情。
那一邊,眾人都在緊張看著戴醫生的檢查。
戴醫生眉頭緊皺:「外表沒什麼大礙,不過剛才那深刺穴位太亂來了,等會安排到ct掃瞄才能知道。」
想到這,戴醫生對護士說道:「和院上面申報這次醫療事故,責任人,原因全部寫清楚。在全面檢查沒有完成前,看好那名學生,不能讓他再胡來。」
「是是是。」護士長說,又看著馮盈。
「知道了嗎?」
「是。」馮盈委屈的點頭,看著睡在床上酣然的周幽真想踹上一腳,這個該死的傢伙不但輕薄了自己兩次,現在害的她連工作都要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