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這得說小偷這個職業的特點,小偷小偷,顧名思義就是小偷小摸,重點在個『小』字。一般偷的金額都不大,夠不上犯罪,最多也是個拘留。即使被警察逮到了,打死也只承認是初犯,所以警察還真不好拿他們怎麼樣。
還有一句話就是:官匪一家。這巴眼自從拉起了隊伍以後,就與這兩站的一些工作人員和警察打好了關係,時不時的有些孝敬。特別是一些關鍵人物,更是定期的給錢。所以兩站的一些工作人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有些有正義感的也是沒有辦法,最多也是在他們作案的時候,給被偷的人提個醒而已。
據說,就是有手下的扒手被抓進了警察分局,巴眼也有關係立馬把人給弄出來。可見巴眼團伙在兩站可是氣焰熏天。
年前剛一嚴打,他就提前得道了風聲,躲了出去,警察去捉他的時候,他已經到了省城。
上元節夜,手下被龍文等人打了,巴眼當時還火了,三年來混得挺順的,一時間得瑟的不行,當時就要召集人馬,準備第二天就道文昌高中來找龍文的好看。人還沒有召集齊,火車站警察分局的關鍵人物發話了:嚴打還沒完,悠著點。
「我這不是被人打了臉嗎,不出這口氣,以後還能混得下去?」巴眼不岔對方只是高中的學生,心道:「幾個小屁孩,要不治死你們,我還不被別人笑死。」
「等不了幾天,上面有消息,過幾天就完了。」
「那我聽您的,先忍幾天。」巴眼還是很聽勸的,「這幫小屁孩真反了天了,您說說看,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們打幾下出個氣就算了,誰想把小張滿口牙敲得一顆都不剩,您說這是個什麼事情,下手也太毒了。」巴眼今天很有些囉嗦,看來是氣得不行。
「等嚴打完了,隨便你。」
「行,我聽您的。」
巴眼根本就沒有把龍文等人放在眼裡,以前除了梅花黨,其餘人等在他巴眼的眼裡只算是泛泛之輩。雖然聽說文昌的學生最近硬是了得,很是打了幾場硬架,連那個很厲害的北海幫都被他們打慫了。但巴眼這幾年順風順水了幾年,還真把自己當了一回事,好不容易梅花黨一夜之間倒了,他巴眼又兵強馬壯的,將要橫掃文市無敵手之際,竟然有人敢打他的人,那還不拿他祭旗。
上元節也過了幾天了,巴眼等得也心煩了,就讓手下寫了封戰書送到了文昌。做小偷的大多讀書不多,不是怕苦貪玩不學習,就是命苦不能讀書,所以戰書寫得不甚通順,但意思還是說道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玩意?」龍文皺著眉頭看著戰書,『月末三十,月黑風高之夜,你我帶齊弟兄,決戰江畔,生死不計,好解我兄弟被你們打之仇。』
「狗屁不通。」龍文見這文言不文言,白話不是白話的戰書,搖頭道。
「是呀,文哥。」李浩城立馬附和道,「還什麼月末三十,這個月明明只有二十號,哪來的三十號?我看這巴眼就是傻逼一個,還決戰江畔,我說這小子是武俠小說看多了,怎麼不寫決戰紫禁城之巔。」
「對,就是一傻逼,小樣,還跟我們裝文化人。」姜輝這次可是寒假的與李浩城意見一致。
龍文見這兩也不是什麼飽讀詩書之輩,只好跟他們解釋:「他說的月末三十,是夏歷,剛好是在三天後。」
「呃」,兩人聽得龍文的解釋,先是一愣,而後是同時說道:「操,裝逼,現在誰還記夏歷。」這二人說得是實情,一般除了傳統節日,或是婚嫁,特別是年年青人,誰還曉得今天是夏歷初幾。
不過他們卻是說對了,巴眼就是一個喜歡裝逼的人物,當初寫下這戰書後,他拿起來皺著眉頭改了半天,最得意的就是那『月末三十,月黑風高之夜……』之句,不時搖頭晃腦猶如教書先生一般開口道:「決戰江畔,好,好,好。你們看我改得怎麼樣?」
「老大好文采呀。」底下眾扒手一陣馬屁,他們也分不出好賴,但馬屁還是要拍的。
「那是。」巴眼硬是沒有像別人吃了馬屁後哈哈大笑的模樣,而是理所當然的點著頭,面上古井不波。
裝逼的人都是這樣,臉上古井不波,心裡要麼樂開了花,要不就是問號一肚子。
「文哥,咱們現在就找到他,打死丫挺的。」李浩城早就要去找巴眼了,他的唯一理由是:他一個皮匠,還以為自己真是個人物了,敢跟我們叫板。
偷在混混的世界裡,根本就是不入流的角色。
龍文沉吟了一會,抬頭說道:「他不是下戰書了嗎,好,我們就等三天,免得他們不服氣,說我們不講規矩,搞突然襲擊,到時候叫他們心服口服。」
「我也是這意思。」塗飛立即表態贊同,他剛才就阻止李浩城吹哨子叫人。
既然兩大巨頭都表了態,李浩城和姜輝只有偃旗息鼓,回去上課了。
「對了,龍文,兵哥剛才來你找你,見你不在,就要我跟你說,放學後到他那裡去,有事和我們商量。」塗飛見龍文轉身要去上課,突地想起李紅兵來找過他們。
「他沒有說有什麼事?」
「正要問,就看見肥城在召集人,也就沒有問了。」
「哦,那好,我們放學後在他遊戲室裡碰頭。」龍文說著就想教室走去。
這幾天江凡的脾氣有些暴躁,昨天中午一個同學遲到,江凡先是罰站,後來還動了手,把那個同學的腦袋一下按到了窗戶的鐵護欄上,撞得那個同學眼淚嘩嘩,驚得所有的學生立刻目不斜視低頭看書了。
龍文進教室的時候,江凡也剛好進教室,兩人對視了一眼。江凡眼中頓有怒火閃現,但只是閃現了一會,馬上就像被水澆熄了一般,立時熄滅。與一個問題學生產生對抗是一見危險的事情,而且對面的是全校孫勇問題學生的頭頭,那就不是一般的危險,那是相當的危險,所以江凡直接裝著沒有看到,馬上無視了。
龍文和江凡略一對視,就轉身朝自己的座位走去,那裡有個人正對著他溫柔的笑著。
下午放學後。兵哥的遊戲室內。
「龍文呀,學校周邊的工程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知道了?」李紅兵今天正兒經的坐在桌子邊對龍文說道。
自從梅花黨打這工程的主意後,龍文就沒有注意學校周邊的工程了,學習一緊加上嚴打,龍文還真把這事情給忘了。龍文轉頭看了看塗飛幾人每件這幾位也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的,心知他們也是才聽說。
「今天拆遷的通知已經發到各家了,聽說早就有人上門談過了,只是這些拆遷戶都沒有透露出來,今天下通知我才知道。」兵哥見這些人都不知道,直接說了起來。
這也怪不得龍文這些人,他們早就對這工程死了心,以前有梅花黨,他們搞不了,後來一嚴打就把這事情給拋在了腦後。就是想打這工程的主意,可這幾位都是學生,不知道找誰洽談,摸門都摸不到。
龍文沉吟了一下,對李紅兵說道:「兵哥有話就直,我們自家兄弟,不用繞彎子。」
「哈哈,龍文是個直爽人。」李紅兵笑道,並未因龍文看破其小心思而尷尬,「那我就直說了。」
李紅兵說完後停頓了一下,看了一下龍文等人的反應後,說道:「這片馬上就要拆遷了,兄弟們就沒有什麼想法?」
「當然有想法,直接做呀,這可是賺錢的買賣呀。」李浩城最先叫道,立即就宣告了工程的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