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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若無奈,奈若何 文 / 乳酸

    遊客再次暴*了,但這次來得快,去的更快,面對亂成一團,不少遊客已經衝出臨時醫療室的慌亂場景,陳興峰咧嘴冷笑,採取了最直接的方法,拔出手槍,對準跑在最前方的兩名男子。

    「啪」「啪」

    在轟鳴的炮聲中,這兩聲槍聲微不足道,但卻有兩條生命倒下,陳興峰吹了吹冒著熱氣的槍口:「嗯,很久沒開槍了,槍法稍稍退步些許啊,不然應該都命中頭部的,他們也不需要死的這麼痛苦了」

    似是很惋惜的歎了一口氣,陳興峰搖搖頭,詛咒似地囁嚅哦了一下嘴唇,收起了心愛的手槍,自被選拔訓練起,除了在記憶力方面較為出眾外,唯有槍法最是讓自己滿意,只是自成為影組成員後,還是第一次開槍殺人,似乎……也沒什麼感覺。

    在他第一次觸摸到槍的霎那間,熱血上湧,開槍的**刺激兩眼血紅,他曾激動的撫摸擦拭泛著黑芒的手槍,幻想第一個死在自己槍下的會是誰呢,這份期待在心中醞釀許久,以至於有些急不可耐,好在,如今終於知曉了。

    沒有人注意到,陳興峰收起手槍後,右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啊」

    沒有絲毫徵兆,陳興峰被人從後方狠狠的拽了一腳,登時慘叫一聲,一頭栽倒向地面,因為還處於回味殺人的迷茫中,一點本能的自我保護反應也沒有,臉面直接磕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卡」的鼻骨碎裂聲震的他兩眼冒星星,鼻酸的苦楚刺激的眼淚飆灑。

    「陳興峰,你搞什麼,為什麼開槍殺人?誰給的權力?」

    茅錦一腳踏在陳興峰的脊背上,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唾沫,剛才飛身躍起的一腳,踢的還不夠解氣,這次牟足了勁狠狠的踩踏他的脊樑骨。

    「你找死啊,臭婆,信不信我斃了你」

    陳興峰匍匐在地,偏過頭,登時可見血水從鼻孔內咕咕外溢,一塌糊塗的鼻樑甚是糟糕,咬牙切齒的憤恨茅錦,要不是掙脫不了茅錦的踩踏,估計真會如他所言,斃了茅錦,因為他的右手已經伸向懷裡了。

    「啊」

    吳不為雙目寒芒外露,面色陰沉的生人勿近,劇烈起伏的胸口告訴所有人此時他很憤怒,見陳興峰試圖在掏槍,一腳拽去,這含怒一腳直接將陳興峰從茅錦的腳底踢飛,後者重重的撞擊在迴廊的牆壁之上,登時又是一聲淒慘的嚎叫吼出,夾雜些許憤恨的驚恐,看樣子就是肋骨不斷,也要內出血了。

    「住手」

    背後一人一聲冷喝,赫然是影子前來,不過他是佝僂著身子,坐在輪椅上飄來的,臉上還罩著氧氣罩,手臂上還吊著點滴。

    「命令是我下的」

    淡淡的餘音帶著些許的超然,似乎這是一件不足道哉的小事,自始至終,他瞟都沒瞟一眼那兩名遭槍殺的遊客。

    「為什麼?」

    吳不為雙眼寒芒更甚,緊攥的拳頭卡卡作響,顫動不休,無辜者,在他心中一直堅信,神婆的祈禱不會牽連到無辜者,他拚命的參與這些詭異的事件,也只是自己心中的存有一份念想,大家來時同乘一車,開懷同樂,那也本該一同散去,留下一份相識的緣分,人生又能有幾次這樣的歡愉可供回憶?

    可萬萬沒想到,神婆放過了無辜者,而本該保護無辜者的當權者,卻扼殺了他們的記憶,他們的呼吸,他們的憧憬。

    「為什麼?」似乎覺得這是一個恨可笑的問題,影子甚至沒有抬眼對視吳不為駭人的凶目:「我們再三告知這些遊客,今天他們便會撤離,而且會絕對保證他們的安全,可他們卻暗中搞鬼,劫持了醫生,迫使守衛放行,某些極個別的慫恿者造謠生事,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散播謠言,我們只是不得已才鎮壓了他們而已,若不是處理的及時,恐怕連老夫也會有生命危險嘍。」

    瞥了一眼地上蜷縮的陳興峰,痛楚緊捂肚腩的慘樣,影子滿意的點點頭,旋即冷笑的瞪著吳不為:「吳先生,我是看你很有價值才對你一在寬容,可這次你公然襲擊國家公務人員,我……會像以前一樣寬容你,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

    恍若無盡的黑暗咆哮的升騰,恰如外面黑煙滾滾,遮天蔽日,影子的寒音不光恫嚇吳不為,也震懾了周圍所有含怒而發的目光。

    「放屁」

    在吳不為決定動手前,茅錦犀利的雙眸閃過一道湛藍的靈光,恍若宇宙之星海,最純淨的珊瑚海,讓人為之呆然。

    「就算這些遊客鬧事,就算他們成功的逃出醉仙居,那又能怎樣呢,外面有重兵把守,他們一個也逃不掉,我們只要費點功夫把他們抓住便是了,為什麼要槍殺他們呢?還有,只要打他們的腿或臂膀,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直接射擊致命部位?」

    「錦毛鼠」影子斷然冷喝,拔下臉上的氧氣罩,呲牙咧嘴的一指茅錦:「你屢次以下犯上,我體諒你年輕無知,還需要組織培養,多次與你不計較,可你卻絲毫不知悔改,得寸進尺,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膽敢質疑老夫的判斷,好,今天我便好好指點一下你的無知,沒有經歷過暴*的你根本無法理解暴*的恐怖,老夫親身經歷過新中國曾有過最混亂大躍進時代,一個小小的流言便能釀成世間最恐怖的禍水,將所有人活生生的吞噬,我剛剛得知江遮天親手打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何他會如此瘋狂,因為他懷疑自己的女兒殺死了自己的寵物,可我問你們,如果江則美不是殺人兇手,那麼促使他瘋狂殺人的罪責該由誰來承擔?是他,還是無能的你們?」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影子無端暴喝,聽似稀鬆平常,卻將話鋒悄然一轉,一瞬間便把眾人的注意力從草率殺人轉移到謀殺案的罪責問題上來,不愧是官場上的人精,你覺得我的做法欠妥,我還覺得你們無能呢?那麼多人辦案,卻讓命案接連出現,我這邊不過是搞死了兩個人,你們大驚小怪個屁,也不想想你們那邊已經喪去了整整十條人命了。

    「無恥」

    吳不為心中大罵一聲,掃了一眼狼藉的迴廊,大概只有七人成功擠出了臨時醫療室,不過在陳興峰開槍殺人的那一刻已經全嚇傻了,抱著頭,靠在牆邊,顫慄不休,也許基於之前的經驗,他們相信警方不會開槍殺人,邁步進入病房,裡面果然更加狼藉,病床掀翻,滿地床單被褥,荷槍實彈的步兵已然完美的控制了現場,遊客全部雙手抱頭,或趴伏於地,或蹲在地上,將頭垂在兩膝之間,偷偷的從蜷曲的手臂間驚恐的掃視外面的情況。

    「大爺,我不是告訴你們,今晚前一定能離開寂靜嶺了嗎,為什麼你們突然……?」

    吳不為扶起一位年長者,讓他坐在病床上,這位老者正是來時在客運大巴上,講述寂靜嶺紫霧詭異的那位往返寂靜嶺年的老人,他的臉浮腫嚴重,青紫交加,有些地方已是皮破肉綻,看傷口是被士兵用槍柄狠狠杵打的。

    「小伙子,不怪我們啊,是他們……」老人一指那些黑衣人:「我們本來好好的等著,可他們突然沒收了我們的電話,還不解釋是什麼原因,後來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說醉仙居又出人命案了,殺人狂魔還在遊蕩,還有人說,我們捲入了靈異事件,什麼外星人侵佔地球了,2012要從這爆發了,搞不好我們會被滅口,我們害怕啊,就去問這些黑衣人到底是啥情況,誰知他們如此蠻橫,不但不給我解釋,還臭罵我們,呵斥我們閉嘴,我們自然不服和他們理論,爭吵中,其中一人一激動,怒氣沖沖的說我們這輩子休想在回家了,一輩子都要被關押,我們……」

    老人講不下去了,吳不為也明瞭一切了,他們不是蠢貨,早就嗅出了一絲異樣,知道自己恐怕已經捲進了了不得的大事件,一時半刻休想回家了,可萬萬沒想到是永遠也回不了家,甚至比這還要嚴重,說不定真要被滅口,這等恐慌如火上澆油,不暴*才怪。

    「誰告訴你們醉仙居又出人命案了?」

    「這……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時候,大家好像都知道了」老人自然無法回答。

    吳不為面色冷峻的起身,大聲對所有人道:「大家都仔細回想一下,你們是從誰那聽到這些謠言的,最先傳播的人是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長的靜默後,竟沒有一人回憶起是暴*前的情形。

    「別問了,人在不確定的因素中,只會關心自己的安危,下意識中會把謠言,以及傳播謠言的人當成是保護自己的壁壘,只會毫無保留的接受它們,至於是誰,是真是假,他們一時半刻是想不起來,除非眼下的危機過去,他們心靈創傷回復後,才會回過神來,算算自己在這場暴*中是不是吃虧了,那時才能找出第一個散播謠言的人」

    「心靈捕手」桂彤雙手交叉於胸前,惋惜的掃了一眼眾人,若是只有一人在此,不會暴*,若是有十人在此,會有一兩個吵鬧罷了,但若是一群人擁擠在一起時,他們加起來的智商,比他們之中最弱智的還要弱智,一個小事件便能釀成偌大的恐怖事件。

    「如果殺手真的存在的話,看來休想找出來了」

    兩具屍體很快被移走,只是臨時醫療室一片死寂,荷槍實彈的兵士來回巡走,有人尿急了,生生憋住,連屁也不敢放,有人雙目無神,恍若癡呆,有人眼神空洞,好像神智已經崩潰。

    顧敬天、茅錦等人開始收集資料,核實每一個人的身份,從酒店的工作人員,到每一位遊客的來歷,一一盤查,其中幾位有前科全被帶走突審,影子駕著輪椅親臨前線,指揮戰鬥,從更加悶響密閉的炮聲來看,似乎又採用了新型的武器,比之剛才強猛不是一丁半點。

    吳不為頹廢的坐在一條長椅上,茫然的望著這一切的雲煙在眼前繚繞,一時間不知所措,甚是茫然,陳興峰腹部裹了一層繃帶,雙眼血紅的瞪了他一眼,又見他根本沒察覺,臉色霎時鐵青,冷哼一聲朝外走去,真是輕傷不下火線,影子帶病勞作,與翔龍等人都守在了前線,自己怎麼能休息呢。

    「哎,真是無比糟糕的一天啊」一歎一頓,吳不為雙眼更加迷離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早晨的時候一切還是好好的,翻手間風雲變幻,范家村遭炮擊,受烈火焚,無盡的黑煙籠罩寂靜嶺,朗朗乾坤,陽光卻無法照進人心,造孽兮。

    人心卑詐,猶如下水道的污水,黑乎乎,臭烘烘,還冒著白裊裊的霧氣,本以為胡婉兒身亡後,兇手便會作罷,可冥冥中,那污水中伸出帶刺的籐蔓,噬人而動,條條的荊刺從虛空躍然,將這醉仙居裹得嚴嚴實實,它不再滿足於下水道的污水,它要飲血噬肉,它要吞噬一切。

    恍惚間,吳不為走出醉仙居,溜躂到破敗不堪的桃林,抬眼望,刺眼的陽光偶爾會從黑煙下透射出一絲,不知不覺,時間從指間溜走,竟是午時已到,徐徐凝望山下,卻見徐國濤和茅一生駕車而來,從他們的喜形於色來看,似乎今天的第一個好消息終於降臨了。

    「可以實施轉移了」

    徐國濤頗有些自得,曾經的自信再次回歸,給人一種豪氣萬千,縱橫捭闔的氣概。

    「雖然很簡陋,但作為臨時隔離區卻是足夠了,這全是茅叔叔的功勞,要是沒他,絕不可能中午前完工的」

    不忘謙虛,不忘給人臉上貼金,眾人雙目閃過一絲驚異,看起來這位崩潰的公子哥,終於恢復如常了。

    「好了,停下手裡的工作,現在還是先轉移,不然又不知要惹出多少混蛋事來」

    一聽徐國濤的吹捧,茅一生連連擺手,謙遜不傲,又聽茅錦描述那血腥的一幕,茅一生面色一沉,當機立斷。

    「好」眾人神情一振,似乎醉仙居的命案真的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你們忙,我要去想想案子,要是破不了的話,影子一定會借此整你們的」吳不為訕訕哂笑,雖然話是對大家說的,卻一直凝望著茅錦。

    見狀,茅錦罕見的羞赧一回,旋即開心一笑,振臂一揮:「好,我們離開寂靜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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