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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VIP卷陳令長 文 / 乳酸

    陳令長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至少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上一次合眼是在什麼時候,屍體解剖非常順利,死者死因已經確定,只是他的報告必將引來了無數的爭端和質疑,對此他毫不在意,唯一讓他感興趣的只有屍體,至於死者為什麼會那樣死去並不是他的職責,更沒有半點個人興趣,在他眼裡世界上最神秘最美麗的只有屍體。

    凡是瞭解陳令長的人都知道這一點,如果有人說他對哪個活人感興趣的話,他們是斷然不信的,即便陳令長真的對某個活人感興趣,那個人也一定要倒大霉了,因為陳令長會先殺死他,然後開心的解剖了他,正因此長久以來大家紛紛猜測陳令長可能有戀屍癖,但這種事是沒有人敢問出口的。

    據說陳令長出身於一個屠戶家庭,父親繼承了祖輩傳下來的手藝靠殺豬宰牛為生,從小在血腥味中長大的陳令長異於常人,一般人見到屍體多多少少會有些驚恐,但他從未害怕過屍體,彷彿生來就不怕,甚至他不理解人們為什麼要怕,一個人活著你熱情的和他打招呼,某一天看到他的屍體你卻嚇得要死,為什麼,他不明白,明明是同一個熟人,活或死,大家的反應居然會有如此大的反差。

    直到很久之後的一天,他看到自己的頭髮白了,牙齒掉了,皮膚褶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突然出現,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大家害怕的不是死屍,而是死亡。

    最近的陳令長很是反常,一有時間他便會研究一個人的資料,一個活人的資料,腦中不斷幻想如果能解剖了這人那該多好啊,瞭解他的人一看到他心癢難耐,如同毒癮發作的瘋狂眼神,個個如遇虎狼一般躲避不及。

    昨夜至今陳令長第一次走出了臨時工作室,他肚子餓了要去食堂補充點能量,事實上他都不記得上一次吃飯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暮然他瞳孔一縮心跳加速,原來那個活人也在食堂內,現在早就過了早餐的時間了,空曠的食堂內卻有一人在狼吞虎嚥,他端著餐盤坐到了活人的對面,而活人也停止了咀嚼,一雙冰冷的黑瞳靜靜的打量著他:「看到我很讓你興奮嗎?」

    活人的問話讓他更加興奮:「很興奮,我想解剖了你。」

    他直言不諱,活人面部表情愣了一會,繼而低頭繼續狼吞虎嚥,好似對他的話一點也不介意:「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們之前一定有過交集,而且我對你瞭解不少。」

    活人再次正視他:「說說」

    「第一,你的大腦活動遠高於常人,我說的遠高於指的是遠遠高於,第二,你的身體很詭異,居然在不斷強健,即便你從不鍛煉,若干年後你也會比天才級的運動員還要健壯,想必你多少也察覺到這一點了,第三,也是我最大的好奇,也是目前為之我遇到的最詭異的情況,你居然可以感受到別人的情緒,這絕對是本世紀最大的發現,我認為這是人類下一步進化的一個方向,想必你的好奇不比我少,怎麼樣,讓我解剖你?」

    活人沒有回答他,繼續問道:「政府知道我的事?」

    他點頭算是回答。

    「那我出現在寂靜嶺也是你們有意引導的?」

    他微微一笑:「不錯」

    「那這裡的殺人案也是你們特意安排的?」

    他嘴角一翹,濃眉微揚:「完全是意外,我們也沒料到這裡會發生命案,安排你到此另有目的。」

    「與寂靜嶺有關,這裡到底有什麼值得政府關注的?」

    他笑得更神秘:「烏鬼」

    活人雙目精芒一閃,似乎烏鬼一詞對他而言並不陌生,可腦中沒有半分印象,想必是自己失憶的一部分:「烏鬼是什麼?」

    他聽到活人這次的提問搖頭大笑,似乎聽到了極有趣的事:「有趣,我們刻意引導你至此就是希望你解開烏鬼的秘密,現在你反倒來問我烏鬼是什麼,該知道答案的人是你啊。」

    「那你們知道什麼?」

    「我們只知道關於烏鬼的秘密都在寂靜嶺上,但我們調集諸多各行各業的專家學者調查數月一無所獲,萬般無奈之下我們將希望壓在了你的身上。」

    活人渾身一震,雙目圓睜,有些怒氣爆發的徵兆:「為什麼選我?」

    「雖然你現在失憶了,但你曾經的睿智令人眼前一亮,而且你和那個七絕傳人有莫大的關聯,這一切都讓你成為了不二人選。」

    活人眉頭一皺疑惑的問道:「七絕傳人又是什麼東西?」

    他聳聳肩,事不關己無關痛癢的回答:「就是那個一身黑袍,帶著銀色骷髏面具的傢伙,我是沒見過,不過你一定見過,而且你們似乎很熟的樣子。」

    活人恍然大悟:「你們對他瞭解多少?」

    他撇撇嘴,喝了一口湯:「一無所知,這傢伙比烏鬼還神秘,來無影去無蹤,說實話我最想解剖的就是他,你還只能排第二。」

    活人苦笑:「你告訴我這些一定違反命令了,一路上跟來的很多人都是政府的人,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對我透漏過半個字,而且也不知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事,至少今早遇到的三個刑警就不知道,你不怕他們懲處你嗎?」

    他無趣的耷拉一下眼皮:「只要可以解剖你,讓我死都願意。」

    活人先是傻笑,繼而好似想起什麼似地,神情突然嚴肅的說:「若是我真死了,你就解剖我,不過你要照顧我家裡人,不要亂許諾,你知道我可以感覺的到。」

    他聽後兩眼放光,一拍桌子興沖沖的嚎道:「成交」

    二人閒聊時,忽來一陣暗香,抬頭一看卻是茅錦不知何時站在他們旁邊,她手裡也端著餐盤,坐到活人身旁臉紅著說:「吳不為,我找你有事。」

    吳不為也是臉一紅:「我想起你了,你叫茅錦,以前你用過肩摔狠狠摔過我。」

    茅錦眼珠子一轉,臉更紅了,強作鎮定的說:「有嗎?我怎麼不記得……哦~那個人是你啊,好久不見,看樣子過得不錯嘛,屁股還疼不~」

    吳不為沒有和她糾結下去:「找我什麼事?」

    茅錦頓時正色道:「第一件事是關於孫重山的,其妻任愛惜最終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確係死於過敏引起的休克型死亡。」

    陳令長輕咳一聲:「還是我來說,任愛惜屍檢結果發現她全身沒有任何外傷和內傷,也沒有檢測到中毒物質,也沒有你猜測的因為做*過於亢奮而出現的腦溢血,她身上的紅疹和水泡與她以前的病例報告完全吻合,脖子異常臃腫,這些都可以確定是由過敏反應引起的。」

    吳不為當即問道:「有沒有查出是什麼引起過敏反應的?」

    陳令長搖頭歎息:「怪就怪在這裡,我們化驗了她的血液,沒有找到能引起她過敏反應的物質,可以斷定不是由藥物引起的,所以目前只能推斷是由桃花花粉引起的。」

    吳不為眉頭一皺:「她的死亡非常突然,而且經歷的時間非常短暫,連過敏藥都沒來得及吃,一定是很厲害的過敏反應,最有可能就是由她最敏感的青黴素引起的,你們真的沒查到?」

    陳令長搖搖頭:「我知道你懷疑任愛惜的死亡是他殺,與那個孫重山有關,是,但我向來是以事實來分析死因的。」

    這時吳不為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有沒有可能時孫重山發現任愛惜產生過敏反應後,故意不給她過敏藥,時間拖久了造成其死亡呢?也就是說孫重山對我們撒謊了其中一部分案情。」

    陳令長依舊搖搖頭:「如果是這樣,那麼任愛惜的發作應該就沒那麼嚴重,至少那時她還是能動的,孫重山要想阻止任愛惜拿藥或是逃跑,必然要使用蠻力,而且人死亡那一刻爆發的力量很驚人,孫重山不可能在不傷及任愛惜的前提下阻止她,至少也會在其身上造成青紫類的痕跡,但任愛惜的身上沒有,孫重山的身上也沒有,也就是說任愛惜確實死的極為突然快速,換句話說孫重山沒有撒謊,這一點可利用你的能力確認一下。」

    茅錦臉色微變,她沒想到陳令長會和吳不為談論能力,也就說吳不為除了恢復了一些記憶外,身體的那些古怪之處也隨之湧現了,她插話道:「我查過這個孫重山,公司同事反應他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鄰里反應夫妻二人恩愛的很,孫重山更是人人稱讚的模範丈夫,二人生活很如意,有房有車,沒有什麼外債,二人都是普通人,也沒仇家,找不出孫重山殺妻的動機,起初我懷疑孫重山故意想造成任愛惜意外死亡假象是想詐騙巨額保險金的,但我查了一下,任愛惜雖然有過敏症,但一直小心翼翼,平時也沒出什麼意外,所以也沒買過人身保險什麼的,也就是說任愛惜死後孫重山不會得到任何好處,除非他是個變態,喜歡殺妻玩……」

    吳不為知道這段對話意味著警方已經認定任愛惜的死亡是一場意外了,他也找不出別的想法,只好悶頭繼續吃飯。

    茅錦還有話說,她倒也不急,邊吃邊聊:「第二件事,江則慶身亡案,因為牽扯太大,加上醉仙居這些遊客不能這麼長久限制他們的行動,所以高層已經派出了重案組前來,今天下午便會到達,到時會邀請你做特別嘉賓,你去嗎?」

    警方的顧慮的確太多,一來他們真的不能長期限制遊客的行動,不合理也不合法,遊客也不是吃素的,哪個沒有幾個親戚朋友的,這些關係網一動起來,警方立刻就會面對各方面的壓力,要是哪個領導出面要求先釋放他的某某人,警方是放還是不放?再者有人到網上發幾貼警方無辜羈押遊客的言辭,警方立刻被網民的口水淹沒,一定會有人借此大討論警方暴力執法的現象,那時警方就百口莫辯了。

    吳不為想了一會,歎口氣:「似乎我也沒別的選擇啊」

    三人吃好後各自離開,陳令長意味深長的看著活人的背影,美美的舔了一下嘴唇:「如果任愛惜真是孫重山殺的,那將是我的失敗了。」……

    江遮天閉目沉思,他的手指在書桌上輕輕彈動,腦中回想起自己最風光的時候,那時他是人人畏懼的隻手遮天,曾在一次宴會上,他笑談可以讓某位市委書記像狗一樣爬來,在座的諸位均不相信,因為那時已是深夜,你江遮天在黑道上確實是隻手遮天,但人家是一位身居要職的公務員,你也想隻手遮天,這牛皮吹大了,可江遮天微微一笑撥通了一個電話,半個小時後,那位市委書記真的像狗一樣爬來了,滿臉是汗滿手是泥滿堂皆驚,從此以後隻手遮天真正笑傲江湖。

    那時他手底下有五位大將,人稱五虎,五人各有所長,或擅長經營生意,或擅長人際關係,或擅長黑道砍殺,或擅長白道法紀,或擅長管理幫眾,在五人的幫助下江遮天穩坐黑道第一把交椅,無人能及,可歲月不饒人,如今五虎中已有二虎先他老去,剩下的三虎也早已失去了虎牙,苟延殘喘的呼吸今日污濁的氣息,靠往昔崢嶸來慰藉老去的心,自己如今的局面根本指望不上他們三個了。

    「看來只有靠那個人」

    他悠悠的歎了口氣,能夠對付吳不為的只有那個人,雖然他有種感覺,吳不為與他兒子的死沒有半點關係,但寂靜嶺的局面非常詭異,詭異之地必有詭異之事,詭異之事必有詭異之人,而要想對付詭異之人只能依靠更詭異之人,那人無疑是最佳人選。

    思量再三,江遮天終於決定撥通一個號碼,一段醞釀已久的對白仔細交代後,他長舒一口氣,要想請動那人,必須在嘴皮子上下點功夫,他派去的人一向在嘴皮子很有功夫,希望簡短的幾句對白應該能打動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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