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絮身上寬大的金色羅裙已經凌亂,衣擺被一路上鉤掛的撤出許多口子,臉上的面紗早就不知道丟到哪去了。請用訪問本站為了引開她們,蘇絮全力施展輕功圍著盛京轉了好幾圈,現在正向皇宮跑去,他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身後追蹤的腳步聲仍在不斷接近。咬緊牙關,恨恨的切了一聲,還真是下大本錢,怕是把所有的人都派出來刺殺她們了。
蘇絮躲在陰影裡,盡量減慢呼吸,驛館周圍都是她們的人,自己去了只是自投羅網,皇宮那裡,怕也是相同的情況?只要熬到天亮就好了。
雲溪一身黑衣,唰的一聲展開手裡的畫像:「看清楚畫像上的人,找到他後立刻發信號聯繫,如果天亮了依然沒有收穫,你們就先行回客棧,現在,分成兩隊!」
雲溪話音一落,面前四十人立刻分成兩隊,雲溪點點頭:「一隊跟我找人,二隊嚴密保護夫人。白靈,你負責夫人安全。」
「是。」
「出發!記住,絕對不可以洩露身份!」雲溪說完,率先離開了。一隊其他人看著雲溪眨眼間沒了身影,露出敬佩的神色,立刻也渾身抖擻精神,四散開去。
白靈不敢懈怠,立刻安排明崗暗哨,把小小的院落圍了個嚴嚴實實。
且不說其他,雲溪率先想到,蘇嵐和蘇絮離開皇宮後,遇到刺殺,蘇絮負責引開殺手,引開後呢?自然會到安全的地方去,安全又可以尋求幫手的地方,自然是驛館和皇宮,於是雲溪先到了驛館,還未接近,就發現四周竟然隱藏了許多高手,很專業的偽裝,怕是專門訓練出來的殺手,這麼多人等在這裡,蘇絮肯定是沒有回驛館,心裡想著,轉身向皇宮方向尋去,如果皇宮外也是這樣,那麼蘇絮肯定被堵在了半路上。
雲溪放開精神,眼觀六路耳聽方,輕巧無聲的腳步急速的在屋簷之間一沾即離,未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忽然,耳朵裡傳進一絲輕微的聲響,雲溪立刻停下腳步,循聲望去,漆黑的暗巷陰影裡,蜷縮著一個人影,雖然看不清相貌,雲溪卻肯定,那就是自己在找的人,放眼四望,幾條街外搜尋的黑衣人已經漸漸減少了包圍圈,慢慢靠近了這裡。
蘇絮扯開衣擺,紮緊不斷流血的傷口,疼痛令他倒吸了口氣,額頭冒出冷汗,握緊手中的彎刀,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他怕是熬不到天亮了,如果不是自己大意的把人手都散了出去,也不會這麼被動,最最令他沒想到的,卻是自己身份洩露的如此快,敵人的消息竟然這麼靈通。看來,肯定是那人得了消息了,倒也真下的去手,這是要趕盡殺絕呢。
蘇絮忽然一驚,看著面前突然出現地一雙靴子。這人地靠近。他竟然沒有一點察覺!
雲溪伸出手:「還好。」
蘇絮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著面前突然出現地人。他是快死了。這幻覺都出來了,這個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你傷了腦子了?不認識了?」雲溪好笑地看著蘇絮。這孩子不會傻了。
「雲溪?你……你怎麼會……」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你都知道了?!你怎麼知道地?!」蘇絮震驚地跳了起來,卻因為腿上地傷驚呼一聲。一個踉蹌又要摔倒。
雲溪一把拉住蘇絮的胳膊:「哪來那麼多話。」看了眼街道的盡頭,「她們應該聽到這邊的動靜了,我們先走!」說完一把拉過蘇絮背到自己的背上,輕身上了院牆,一路翻牆越屋頂,直線趕回了客棧。路上立刻發了信號,通知衛隊自己已經找到人,可以撤退。
蘇絮趴在雲溪背上,有些尷尬的僵直了身子,她是知道了,知道自己就是花如絮,知道自己其實是個男子,可是,她為什麼會知道?為什麼會剛好出現在那裡?既然她都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雲溪腳下不停,風聲從耳邊刮過,四周景物急速後退。似乎感覺到蘇絮混亂的思緒,輕聲道:「別亂想了。蘇嵐在我那裡。」
「皇姐?!皇姐沒事?」蘇絮一聽,立刻擔憂的問。
「受了點傷,已經處理過了。放心,沒你的嚴重。」
蘇絮鬆了口氣:「那就好。是皇姐讓你來救我的?」
「嗯。」說話間,雲溪停了下來,沖聽到動靜出來的白靈點了下頭,「一隊回來後,你安排一下,輪流值夜,打起精神來,一隻蒼蠅也不能放進來。」
「是。」白靈垂首領命。
雲溪徑直推門進了屋,蘇嵐和商裕華商墨聞聲立刻起身,齊刷刷的看向門口,待看到雲溪和她背上的人,慌忙迎了上來,小心翼翼的扶了蘇絮到床上躺好。
蘇絮撐著精神,忍著滿身的傷痛,直到看到蘇嵐,見她已經收拾乾淨,精神很好的樣子,立刻安心了,霎時間所有的疲憊湧了上來,只來得及喊了聲皇姐,就暈了過去。
蘇嵐擔憂的看著蘇絮蒼白的臉,破爛的衣服上亂七糟的血跡看上去很慘很嚴重:「商掌櫃,快請大夫!」
商裕華立刻就要出去請大夫,雲溪制止道:「現在出去目標太明顯了,怕是會引人注意。蘇絮身上的傷並不是很重,清洗一下上了藥撐到天亮去請大夫問題不大。」
「你沒看見他身上這麼多血嗎?這還叫不嚴重,如果三皇子有什麼不測,你但當的起嗎?!」蘇嵐怒視著雲溪,呵斥道。
雲溪也不在意,姐弟情深,看到這種情況難免會過激,走到床邊,伸手在蘇絮身上摸了一遍,蘇嵐一見,一把拉開雲溪的手:「你幹什麼?!」
雲溪站起身,直直的看著蘇嵐:「放心,身上的骨頭都沒事,他只是內力用盡才會暈倒。那些血跡是敵人的,不全是他的。」
商墨暗自為雲溪捏了把冷汗,這可是皇子,哪能隨便就下手呢?還有就是,她們怎麼說也是太女皇子殿下,說話不要那麼隨意啦。
商裕華站出來,小心的道:「殿下,這麼晚去找大夫卻是太過明顯,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我們這有傷患,敵人就算不會懷疑是殿下在這裡,也會派人注意,恐怕會暴漏身份。」
蘇嵐也知道這話沒錯,卻是自己關心則亂,但這個雲溪也太沒有尊卑了一點,原還沒有注意,這才發現,她不但沒對自己行禮,說話竟連個敬稱也沒有!
蘇嵐自然不會承認自己錯誤,只是冷哼一聲:「商掌櫃,你這下人也太不知分寸了,還好是本殿下,如果換了別人,怕是要制你個大不敬之罪!」
雲溪微皺了眉,看了蘇嵐一眼,自己卻是做不來卑微的事,要她自稱為奴,那是辦不到的。但也沒有和蘇嵐理論,選擇無視了她:「商姨,去叫白靈來,她會些醫術,身邊也有藥。」
「好。」商裕華立刻示意,商墨領會的出去做準備。
雲溪看了眼蘇絮,聽著他平穩下的呼吸,看來沒什麼大礙,那她也別在這招人不待見:「看來沒我什麼事,商姨,我先回屋了。」
商裕華無視蘇嵐憤怒的臉,點點頭,雲溪那脾氣倔起來也是沒法,還是離開下好,不然真被治罪可就麻煩大了。
雲溪眼角都沒往蘇嵐那邊瞧一眼,逕直離開。
蘇嵐顫抖的指著雲溪離開的背影:「商掌櫃,你從哪找來的這麼個人!她就不怕本殿下治她個死罪。」
商裕華慌忙賠禮:「殿下息怒,雲溪對人情世故並不精通,失禮處並不是故意,殿下寬恕則個。草民代她請罪。」
蘇嵐雖面上氣呼呼的,但那也只是因為雲溪落了她的面子,其實,心裡還是很欣賞雲溪這種臨危不亂,不阿諛奉承的表現的。
「算了,看在她救駕有功的份上。」蘇嵐歎了口氣,坐在床邊,心疼的看著蘇絮昏迷中依然緊皺的眉頭。拿起一旁的絲巾擦拭著他額頭上的汗珠。
這時商墨帶著白靈和一個小廝進來,白靈行了禮,上前給蘇絮把脈:「只是力竭昏迷,失血過多,沒其他大礙。小人那就有藥,煎了給三皇子餵下,只要今夜不發燒,明天醒了修養上幾個月就沒事了。」
蘇嵐這才鬆口氣:「商掌櫃,真是多虧了你。不然這次,本殿下和皇弟怕是要交代在天狼國了。」
商裕華雖然好奇蘇嵐究竟為什麼遇上行刺,但深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問,只是笑笑不敢鞠躬,命小廝上前照顧蘇絮處理傷口,與蘇嵐,商墨,白靈出了房間:「殿下想必也累了,這裡有草民在,殿下去休息。」
蘇嵐覺得自己確實疲憊至極,男女有別,自己也插不上手照顧蘇絮,於是點點頭,雖著商裕華來到剛為她準備的房間休息。
待一切安排好,商裕華一臉凝重:「墨兒,恐怕回國這條路,要不太平了。」
商墨也看出其中必有貓膩:「加強戒備。讓雲溪多注意一點。」
一聽商墨提起雲溪,商裕華又頭痛了:「雲溪……哎,你也提醒她別太過了,最起碼面子上讓一讓蘇嵐,她畢竟是未來的雲雀皇帝。」
商墨也一撇嘴,要雲溪那個驕傲的人放低身段?好為難哦,自己可怎麼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