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終於整裝待發了,數十輛馬車上載滿了天狼的貨物,甚至比來的時候還多。手機下載請到
這一日,南宮靜蓮送來了請帖,邀請商裕華母女和雲溪去她府上做客,算是送行了。因南宮靜蓮剿匪有功,已經調回了盛京,現任左騎營羽林中郎將,正四品的官職,雖說不如她在邊城時將軍的稱謂好聽,但卻是京官,天狼六品以上官員就可上朝議事,只要有立功的機會,升職會很快。
南宮靜蓮立此大功,天狼女皇當朝嘉獎,因此這次的宴會,邀請不不止商家名流,來祝賀的朝廷官員也如過江之鯽。
雲溪挑了個相對安靜的位子,靜靜的坐著,把周圍的繁雜隔絕在外。對別人投射過來好奇,打量等諸多眼神視而不見。而商墨,被商裕華拉著去應酬了。
楚昭南坐在廳中首位,兀自喝著茶,心下卻留意著這大堂之上來往的眾人,她身後站立著兩位少女,年齡不過二十左右,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筆直的身形即使已經站立了幾個時辰也沒有一絲移動。
楚昭南自然也注意到了雲溪,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裡,那裡獨樹一幟的安靜,令人想不注意都難。同樣的,也為了雲溪那副好相貌讚歎:「世間竟有如此女子,天資絕色。知道她是誰嗎?」
「雲溪,21歲,商家衛隊首領。」身後左面的少女立刻報出了雲溪的來歷。
「哦?商家衛隊中也不乏好手,這雲溪有什麼本事?」楚昭南對雲溪更加的好奇了幾分,那副孱弱的身子,可不像習武的樣子。
「這個就不知道了,從她加入商隊根本就沒有出過手。不過,商裕華獨獨請了她來押隊,想必也有些本事。」少女雖這樣說了,語氣中卻難掩不以為然。
楚昭南笑而不答,而這時,宴會開始了。
商裕華與商墨回了雲溪身邊的座位,與她們同桌的是幾位一起從雲雀來的商人,倒是熟人,不會遇上什麼尷尬。
南宮靜蓮端起酒杯,起身向四方舉杯示意:「感謝各位地到來,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先乾為敬!」說完一揚脖子喝乾了酒。「各位隨意,不醉不歸!」
眾人一片叫好聲中,南宮靜蓮拍了幾下手,堂外魚貫而來十幾個男子翩翩起舞。
商墨邊看舞蹈,邊雖著音樂打著拍子:「雲溪,你怎麼不喝酒?喝茶有什麼意思?」
雲溪笑道:「我從不喝酒,喝酒亂性。」
「呵……你要是亂了性,我可就大開眼界了!」商墨笑了起來,「我就看你這副不溫不火地樣子來氣!」
商裕華一聽這話,板起臉來呵斥了一聲:「墨兒!」
商墨偷偷撇了嘴,小聲咕噥:「本來就是嘛!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真令人不舒服。」
商裕華聽不清商墨小聲的說話,不代表雲溪聽不見,抬眼看了商墨一眼,微微一笑,倒了杯酒:「就陪你喝一杯,不過,只此一杯。我還是清醒的好,省的你醉了,沒人抗你回去。」
商墨舉杯與雲溪的酒杯碰在了一起:「那可真是我的榮幸。不過,這麼幾杯酒,可醉不了我。」
兩人各自一飲而盡。
這時,忽然堂外通報聲響起:「三王爺到!」
大廳裡頓時鴉雀無聲,眾人與鄰近的人小聲議論了起來,楚昭南眉頭一皺,與南宮靜蓮相視一眼:她怎麼會來?
楚昭南示意南宮靜蓮出門迎接,自己也起身迎了出去,滿廳的來客沒有人的官職高過楚昭南,自然不可能坐著等王爺進來,很快就都出去迎接這位天狼國的三王爺了。
雲溪不知道這三王爺是誰,但看商裕華的神色,想必是個難纏的人物,於是,她們也混在了人群中,迎接這位王爺去了。
遠遠的見一女子走來,金冠束髮,身著天青藍的錦袍,錦袍的衣領袖口皆是一色雪白的皮毛,腰纏明黃色玉帶,腰掛鳳紋羊脂白玉壓衣角,手中一把玉骨扇,這樣冷的天氣裡,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皮膚略黑,劍眉入鬢,眼睛不大,卻狹長,眼角微微有些上挑,鼻樑挺拔,薄薄的嘴唇顯得這人有些無情。總的來說,這三王爺有一幅令男子一見傾心的好相貌。
眾人一致跪倒:「參見王爺。」
「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王爺贖罪。」南宮靜蓮作為東道主,自然率先請罪。
安之素笑著攙扶起楚昭南和南宮靜蓮:「不必多禮,本王不請自來,是本王的不是。想不到楚將軍也在,正好可以陪本王喝兩杯。靜蓮也是,這次可是為你慶功,來人,把本王的賀禮送上來,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靜蓮不要嫌棄。」
南宮靜蓮立刻恭敬的接過禮盒:「謝王爺。」
「別在這站著了,都進去。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不要因為本王拘束。」安之素笑著揚聲道,率先走了進去。
楚昭南與南宮靜蓮與眾人隨後也進了屋,但氣氛卻大不相同了,眾人都小聲的說話,動作間有了拘謹,與剛才的熱鬧想必,冷清了許多。
商墨壓低聲音對雲溪說:「這個三王爺安之素,是唯一留在盛京沒有封地的王爺,也是天狼年齡最小的王爺,只是這個王爺脾氣不好。而且,聽說女皇並不喜歡這個王爺,放在身邊看管才放心,所以她沒有什麼實權。」
雲溪打量了安之素一眼,那張臉雖然是笑著的,眼神卻極冷。
一頓宴席吃的無比憋屈,於是在安之素離開後,也就早早的解散了,各自回去。
雲溪她們回到客棧時,已經到了亥時,快要十點的樣子。今天是初四,天氣又有些陰,沒有一點星光,四周黑漆漆的。
雲溪剛要推門,手在門前卻停了一下,隨即推門進了屋,點燃桌上的油燈,還未轉身,一把冰冷的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雲溪沒有回頭,看了眼劍尖:「閣下是什麼人?」
「別出聲!不然殺了你!」沙啞的聲音低吼了一聲,壓在雲溪肩上的劍向下重壓了幾分,「坐下!」
雲溪依言坐下,倒了杯茶:「閣下傷的不輕。」濃重的血腥味,她在門外就聞到了。
那人似乎相信了雲溪不會亂來,也或者是相信自己可以制得住雲溪,收回了劍,放在手邊順手可取的位置,在雲溪對面坐下,抬眼看到雲溪時,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神色:「這裡住的都是什麼人?」
雲溪倒了杯茶給對面的女人:「雲雀商家。」
那女子一聽,彷彿完全放心一般身子一鬆:「你是商家的人?我沒有見過你。」
雲溪打量了女子一眼,剛毅的臉龐因失血有些蒼白:「我只是商家的工人罷了。聽小姐之意,和商家是相熟的?」
「商裕華可在?」那女子沒有回答,卻直接問道。
「就在隔壁。」
「你去叫她來,切忌不可聲張!」那女子鬆了口氣,隨即吩咐道,「有金瘡藥嗎?」
雲溪還真沒有準備金瘡藥這種東西,搖搖頭:「我這裡沒有,不過,商姨那裡應該會有,你等著。」說完起身出了屋門,向旁邊商裕華的房間走去。
不一會,雲溪帶著商裕華和金瘡藥回來,商裕華在見到女子後大驚失色,逕直拜了下去:「參見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那女子猶疑的看了眼雲溪,商裕華會意:「放心,雲溪可以相信。」
那女子聽罷,對雲溪點點頭:「剛才冒犯了。」
雲溪本也沒有在意,如果不是自己願意配合,她哪裡可能有機會近了她的身?
商裕華小心翼翼的給那女子上了藥,這才對雲溪道:「這是大殿下,雲雀太女。」
那女子卻道:「我是蘇嵐。在外面別那麼見外。雲溪既然是商掌櫃可以信任的,我自然是放心的。」
商裕華皺著眉看著蘇嵐蒼白的臉,問道:「大殿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有需要商某的地方,請直接吩咐。」
蘇嵐沉思了片刻,說道:「這事說來話長,首要的任務是,尋找三皇子蘇絮。這次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切,等有了蘇絮的消息,再說。」
商裕華點點頭:「雲溪,這件事,你去辦。別人我不放心。把衛隊都派出去。」
雲溪點點頭:「請問你們是在哪裡走散的?」
蘇嵐看向商裕華,商裕華會意的立刻去自己的臥室拿來盛京的地圖,蘇嵐在皇宮外圍一處一點:「大概就是這裡,絮兒向西走的。她們人數很多,你要小心。我把絮兒的畫像給你。」
說完,蘇嵐取過商裕華的紙筆,受傷的右手難以握筆,於是左手執筆略一沉吟,當下下筆神速,竟幾下勾勒出一個男子的形象,雲溪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微微一愣,那帥氣的樣子,明明就是花如絮的臉,心下雖然疑惑,卻彷彿想到了答案。
「請務必安全帶他回來。拜託了。」蘇嵐鄭重的看著雲溪,神情懇切,她弟弟雖多,最看重也最心疼的就是蘇絮,何況,蘇絮為了她引開的殺手,擔憂自然更多了一分。
如果蘇絮就是花如絮,那麼他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雲溪點點頭,收起畫像和地圖:「放心。」
商裕華看著雲溪大步離開,安慰蘇嵐道:「有雲溪在,不用擔心。」
蘇嵐點點頭,她現在就算擔心,也只能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