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德懿先是被莊書蘭揚起的手嚇了一跳,以為莊書蘭會真打下去,但見她又緩緩地把手放下,也順了口氣,緩緩地轉過身,賠笑著向其他大臣道:「本官有要事在身,就不與諸位大人一起其飲了。轉載」然後再轉身,對著莊書蘭怒目厲聲,「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夠嫌丟人現眼嗎?還不快滾回去!」
莊書蘭不語,也不動,只是默默地站著,垂著眸,恍若未聞莊德懿的話;司徒明銳如同無事之人一樣,也是默默地站著;而莊書瑤看著莊書蘭卻心念一動,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之事,便開了口:「爹!您……您先不要指責二妹,凡事總有個原因,您可以聽聽二妹是怎麼說的啊!再怎麼著,二妹也入朝為官了,如果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給了二妹一個莫須有的一罪名,以後二妹怎麼在同僚的面前抬起頭來?」
司徒明銳微斜目,訝於莊書瑤怎麼會向莊書蘭說情,必定她們兩姐妹的陽和陰斗前些日子可是見過的!
莊德懿聽著莊書瑤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萬事總得有個原因,而且這莊書蘭的名聲就夠糟了,現在又當著眾多大臣的面……先不是她以後嫁得出去嫁不出去的問題,單單是自己的老臉又要往哪裡擱?如此一想,莊德懿也緩和了臉色,可聲音依舊很嚴厲,甚至帶了幾絲恫嚇:「好,那你說說,剛才是怎麼回事?」
原本莊書瑤開口求情時,莊書蘭就已經很驚訝了,沒料著這位『姐姐』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有幾絲姐妹之愛!莊德懿的意思,莊書蘭很明白,剛才的行為已經讓莊德懿的顏面掃地,按著他以往的脾氣,他一定會罰自己禁足一個月,可現在自己有了官爵,禁足是不可能的了,那他會用什麼法子來罰自己?抄『女兒經』、『女訓』、『女誡』還是跪祖宗牌位?或者是驅逐出門——他剛剛不是說了當作沒有生過自己這個女兒嗎?
忽然間,莊書蘭腦子裡懵地一聲,想起了他說的一句野生的滋味,然後就製造了那番假象,緊隨著,莊德懿及其他大臣來了,後來莊德懿怒了——這樣的事態對於愛面子的莊德懿來說,就是一件奇恥大辱,只要再刺激刺激他,他肯定會把這個丟臉的女兒趕出家門!
所以,司徒明銳這麼做的目的難道是想讓自己被逐出家門嗎?也是他報復自己說了『野生』兩個字嗎?如果是,那自己現在解釋又有什麼用?司徒明銳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手的人,就算今晚安全了,只怕從明天開始,他會加倍奉還過來!
莊書蘭在那邊深思時,莊書瑤心下急了,今晚的事,如果只是一場意外或是真是莊書蘭巴著司徒明銳不放就好了,可如果是司徒明銳故意……想到這裡,莊書瑤又忍不住偷偷了覷了司徒明銳一眼——雖然這男人行事乖張,但他也算是京城裡未嫁女子的理想對像,無家室、有錢、有權、有貌、更有才!莊書瑤在隨莊德懿在官場上行走的這幾年,對他可是另眼相看,也打算著在入朝為官後,可藉機與他多多接觸……但沒想到,一直無聞的二妹居然會搶先一步與他熟練起來!
「二妹,別發愣,有話你就直說啊!你也是知道的,爹現在是在給你機會澄清事實,如果你真做了不可饒恕的事、讓爹折損了顏面,那可真不好了!」莊書瑤靠近莊書蘭的耳邊輕聲地警告著,「而且以後我們都得同朝為官,你名聲爛了倒沒有什麼,但累及家人,就不該了。w-w-wco-m。轉載」
累及家人?莊書蘭低低哧鼻一笑,眼角浮上幾絲蒼涼,在莊府裡生活了十年,莊府裡的哪個人把自己當成家人了?當著外人的面,看上去的確很溫暖,但實際裡,冷暖只有嘗過的人才知道!
「沒什麼好解釋的!」莊書蘭猛然抬頭,滿臉的漠然,清冷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裡顯得很孤傲,「事實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我對司徒大人一見傾心、二見鍾情,然後不顧女子的矜持纏著司徒大人不放,順便有了一些不純正的接觸——關於這一點,在場的章大人可以作證,今天早上,我還纏著司徒大人一個早晨呢。順便再報料一點,我前兩天瞞著『家人』私混到司徒大人的府上死纏爛打了司徒兩天兩夜……」
今天早上回房後問過四兒,才知道莊德懿那不冷不淡的語氣的意思了——莊德懿壓根兒就不知道她幾天幾夜未歸府的事。那晚四兒發現莊書蘭一夜未歸,本來是打算告訴莊德懿的,可還未踏出門,司徒明銳那邊就打發人過來,讓四兒把這事隱瞞下來,還令四兒戴上面紗替自己遊街。也不知怎麼的,四兒也就同意了,還做得天衣無縫,讓老奸巨猾的莊德懿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
所以,現在,莊書蘭決定把這事也『抖』出來,讓莊丞相的顏面更難堪一些!
而如莊書蘭所願,莊德懿的臉黑得跟這夜晚差不多了,冷冷地瞪著莊書蘭,卻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章大人,今天早上的事,你可是親眼所見?」
「這……」章大人被莊書蘭點名時,心裡就大叫不妙了,莊書蘭怎麼可以這樣,敲了他的銀子不說,還把無辜的他扯入他們的家務事當中!現在該怎麼回答?一邊站著的是丞相大人,另一邊著的是首輔大人——首輔大人一言不發,但嘴角的那抹法詭異的笑也夠讓人頭皮發麻了!
「這什麼這!叫你回答是或不是有那麼難嗎?」莊德懿冷冷哼了一聲,「別以為你那侄兒的事已經擺平了,就算已經擺平,本官也可以讓它翻轉過來!」
章大人腦門子上的冷汗直流啊,這本來就不關他的哪門子事,為何偏偏他要跟著受罪啊!現在可是朝中的兩大派都在等自己的一句話啊,該怎麼回答才算是妙答,能在這夾縫中求一點點生存的空間嗎?再環視一眼全場,看著全體官員的目光都集中到他這裡來了,章大人扣心錘足啊——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重要了啊!早知道會有這一番劫,就不跟著其他官員瞎起哄看熱鬧了!
章大的人猶豫,莊書蘭也明白幾分,微微勾了個笑,很是安然:「章大人,沒關係,有話直說,沒人會對你怎麼樣——丞相大人及司徒大人都是明理的人,不會讓無辜的人受累的。」
莊書蘭的話讓章大人一愣,要知道他和回答關係著莊書蘭的名聲,名聲對一個女兒家是很重要的,就算她為官。可莊書蘭這樣自然地、大方地讓他做出回應——就算莊書蘭敲了他的竹槓,他還真沒辦法安著『良心』把話說出來!
「下官……下官早上時未睡醒,看不大真實,所以,下官也不是很清楚。」量一番後,章大人躬身回答。
章大人的話一說完,眾人相互間給了一個明瞭的眼神——越是躲閃的話這裡面越是有文章!
莊德懿算是明白了,前後想了想這幾日莊書蘭都未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遊行時行為也怪異,原來是這等原因!「莊書蘭,我莊德懿沒有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兒!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會有什麼樣的女兒,偷人都偷到府外去了,真是丟盡了莊家列祖列宗的顏面!」不知莊德懿想起了什麼,憤慨的雙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似乎將要在下一秒將莊書蘭撕碎,「從今天起,你就給我滾出家門,別再踏入莊家一步髒了我莊家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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