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宛一如往常般燈火輝煌,絲毫沒有因今晚丞相府裡驚天晚宴而冷清半分.
輕車熟路,莊書蘭推開了醉春宛西廂閣的房門:「姨,今晚怎麼突發奇想地召我來這裡了?不是說不准我來這裡了嗎?」
「你這孩子,還真跟我記仇啊」飄姨笑呵呵地從裡間轉了出來,關上了房門,用手輕截了一下莊書蘭的頭,抱怨著,「這兩個多月來你什麼消息也不給我,還有沒有把我當姨?」
「姨!別生氣啦!你也知道我是在備考嘛!」莊書蘭抱住飄姨的手,輕搖著撒著嬌,「這不,您今晚一召喚我,我連皇帝也不見了,直奔您的懷裡呢!」
「少來了!說話給我正經一點。」飄姨拉下了臉,但眼中的笑意卻是滿滿的,攜了莊書蘭的手就往裡間走,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驚呼了起來,「蘭兒,你剛才說什麼!什麼連皇帝也不見了?」
看來,皇朝的三巨頭到丞相府一事外面並無人知曉!而且莊書蘭也不想讓飄姨知道這事,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急著讓自己回去——她可不敢跟皇帝搶人呢!眼睛輕眨,不解地問:「姨,您問的是什麼啊!什麼皇帝也不見了?皇帝不是呆在他的皇宮裡嗎?我怎麼知道他見不見了?」在跟司徒明銳、莊書瑤扯不清時,見著她們放的青煙炮,就急急的趕了過來。
「少裝蒜!別給我扯到一邊兒去!我可沒耳聾!」飄姨瞪眼。
「呃……其實呢,我只是借皇帝老人家來打個比喻,說明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莊書蘭揚眼笑著,在轉過屏風時,眼角的笑就凝固了,因為酒桌旁,坐著花如玉和幻柏兩人——這一點,莊書蘭並不覺得奇怪,以及往他們也這樣出現過,只是今晚最與以往不同的一點是花如玉如同沒有骨頭的人一般靠在了幻柏的身上,一雙玉手纏著幻柏的肩、頸。**-
「呃……」微微愣了愣,莊書蘭見著花如玉甜蜜地一笑及幻柏那萬年不變的冰臉,似乎明白了什麼,頓時眼角的笑再次回到了原位,甚至整個臉上,都是淡淡的笑意,看來,這兩個月,似乎錯過了什麼好戲啦!
「花如玉!你給我收斂一點,別帶壞了蘭兒!」飄姨微微蹙眉,對花如玉的行為不是很滿意。
「姨,沒事的啦!在青樓裡混了多年我,會把她這點小兒科放在眼裡嗎?」莊書蘭笑呵呵地拉了飄姨坐到了花如玉的身旁,自己再走到另一邊,坐到了幻柏的身旁,同時用手頂了頂幻柏的手臂,「師傅,這才兩個月沒見,沒想到你已經給我找了位師娘了啊!」
對於莊書蘭的調笑,幻柏臉色一成不變,只是輕輕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坐好!」
花如玉收到命令,立即像乖寶寶一樣,端端地坐正了身子,臉色微紅地向莊書蘭笑了笑:「蘭兒,恭喜榮登皇榜!」
「哈哈!」莊書蘭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我也恭喜如玉姐姐守得雲開見太陽,終於得到冰美男的心啦!」
「呵呵!」花如玉眼眸微垂,輕笑了一聲,似乎有著千言萬語,又像是粉面羞澀。
飄姨只是微笑,同時拿起茶壺來替莊書蘭滿茶,卻被莊書蘭搶過茶壺:「姨,今晚我喝酒!」說著,拿起一旁的酒壺為自己斟滿一杯。轉載
飄姨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一幻柏先開口了:「不怕出疹子了?」
「怕,但是今晚是特殊情況,喝一小杯不會有事的。」莊書蘭無所謂地道,「而且呢,現在我得多多練習喝酒,讓自己習慣酒這個東西——哪天我一不小心嫁了人,洞房花燭夜的交杯酒總不能拒絕!」
莊書蘭的話,幻柏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沉默,只不過,眉峰動了動,卻猜不出他的思緒。
「嘻嘻,蘭兒,你不是不在思春了?」花如玉先是看了幻柏一眼,再笑得一臉曖昧地問,「哎,難道京城裡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你跟那傅貝子還真……」
「如玉,你的話是不是太多了點?」飄姨拉下了臉,同時也忘了今晚讓莊書蘭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了,板著聲,「蘭兒,這七大街大巷的流言飛語是怎麼回事?」
「嗯,就是那麼回事唄!」莊書蘭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甚至開始調笑起飄姨來,「姨,你可是當老鴇的,這市井裡的流言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您還分不清嗎?」
微微一陣沉默,飄姨輕歎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唉,你娘死得早,你又常在醉春宛走動,我怕你哪天真誤入歧途了。」
莊書蘭也沉默了,知道飄姨的心思,也感激她對自己的關心,想要解釋這件事情,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不想讓飄姨知道自己這樣做的真實目的。「姨,您別擔心我。我在做什麼事,我知道。」
「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這一生的名聲就這麼毀了,這麼下去,誰還敢娶你?」飄姨說出了心中最為擔心的話。
就是為了讓別人不敢娶自己啊!莊書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唔……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說,我不用喝那什麼交杯酒了,更不會因喝酒出疹子了!」
「你……」
「飄姨,蘭兒好不容易來這裡,您就別生氣啦!兒女自有兒女福!您瞧像我這樣的人,不也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嗎?」花如玉見飄姨對莊書蘭避重就輕的話生氣,趕緊出聲,做著和事老。
莊書蘭向花如玉感激一笑,又不自覺地看了旁邊一直沉默的幻柏,再將視線重新調回到花如玉的身上:「花姐姐,你已經贖身了嗎?」如果是在以前,只要醉春宛的姑娘不想做這行,想從良了,只要跟飄姨說一聲就好,飄姨不會為難她們;但是現在,醉春宛已經簽給了冷爺,她們想要從這裡脫身,還有以前那麼容易嗎?
「沒有!冷爺不肯收贖金,因為我的賣身契上寫的是十五年。他說要我按著契約上所寫的做滿剩下的五年。」花如玉一臉鬱悶地回答。
十五年?嗯……好像花如玉來醉春宛也有十年了!也就是說,幻柏還得等五年才能真正攜她雙飛啊!「師傅,您能等如玉姐姐!」莊書蘭笑著問。
幻柏扭頭,與莊書蘭對視著,半晌才問:「蘭兒認為呢?」
「我?」莊書蘭先是一愣,這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她認為如何不如何又怎麼樣?可看著幻柏認真的眼神,莊書蘭只得尷尬地回答,「呵呵,要我說嘛,師傅就該等了。如玉姐姐追了你五年,現在你等她五年,唔……一人五年,很公平……很公平!」公平?有什麼公平的?一個人,就幾個五年可以等?莊書蘭心中暗罵著冷爺的不近人情。
「是嗎?」幻柏低吟一聲,又不再言語,也不再看莊書蘭一眼。頓時,整個氣場都陷入冰原。
莊書蘭不解幻柏為何有這麼一問,又漢有直問,只好用眼神尋問著花如玉和飄姨,可她們倆都搖著頭,以示不知。場面還是這麼尷尬著,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了。
「哈!來來來!喝酒!」莊書蘭端起酒杯倏地站起身,嘟著臉,帶著抱怨地說,「你們今晚把我召來,不就是想慶祝我這陀扶不上牆的爛泥能一舉考中探花嗎?怎麼你們都不向敬我酒呢?這算哪門子的慶祝啊!」
「對對對!」飄姨端起了酒杯,站起了身,笑道,「蘭兒高中,是一件高興的事,所以我們要慶賀啊!來,幻柏,你是蘭兒的師傅,也相當於是半個爹了,怎麼不帶頭表示表示?還有如玉,自你到這裡後,就跟蘭兒是好姐妹,妹妹高中,姐姐更應該意思意思了!」
花如玉笑著起身,端著酒,語速微微有些急促:「提起這個,我還真得好好敬蘭兒一杯,這些年來,能跟蘭兒做姐妹我很開心,現在蘭兒終於可以出人投地了,我這做姐姐面上也有光啦!」
……
一個時辰後,莊書蘭帶著九分醉意偏偏倒倒地從酒桌上起身,笑看著已經醉倒在酒桌上的三人,已經沒有力氣來收拾這樣的殘局,推開窗,跳窗離去,同時也在思量著今晚幻柏的異常行為——幻柏是個自律的人,可他今晚居然把酒當水喝,還喝得酩酊大醉,這可是認識他五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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