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時間長了,誓言更濃了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對於全中國十幾億的人民來說,今晚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在每年的這個夜晚,家家戶戶吃團年飯已經成為了雷打不動的習慣,一晃,這個習俗也傳承了千百代炎黃子孫。
「今天又是年三十晚了,時間這個狗娘養的東西,跑得真是快,老子還沒把她上夠,她就提起褲子走人了。」鄭國忠站在澳門科技大學醫院的頂樓天台上,今晚他是陪著宋風來醫院拆縫合線的,經過這些天的靜養,宋風的傷勢恢復很快,連鄭國忠這種變態的人也不得不佩服宋風是打不死的小強命,這才幾天,他的傷口癒合速之快大大超出了鄭國忠的預計,以目前這種速下去,要不了幾天,宋風又可以活崩亂跳的出來砍人了。
遙望著遠處那到處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洋洋迎新年的景象,不由感歎這時間過得真的很快。
「是啊,又是一年到盡了,一年?呵呵,又一年了!」吳修揚像似喃喃自語的說道,那雙冰冷銳利的的眼睛此時變得很空洞,遙望那遙不可及的夜空,有種想極力的看清很遠很遠的地方的渴望。
「今年是我讓你失約了。」鄭國忠轉頭看了一眼有點失魂落魄的吳修揚,他知道,每年的這個夜晚,無論吳修揚有多忙,或者身在何處,他都會趕回中國,然後去一個地方,跟一個人靜靜地過一個晚上,這麼多年他始終如一日從來沒有失約過,每次他都會很準時的到達,然後在第二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默默地離開。
「不會的,我相信她會理解我的。」吳修揚嘴角泛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眼光也在霎那間柔和了下來,這天底下也只有她一個女人有資格擁有他這個最深情的笑容,這個看上去很單純不含任何雜質的笑容,令吳修揚平時那看上去很古板,很冷酷的臉容霎時線條變得很柔和。
原來,不苟言笑的男人一旦笑起來真的有迷死人的魅力,尤其對女人有超乎尋常的殺傷力。
「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沒能忘了她?」鄭國忠看著吳修揚臉上那抹柔得可以融化千層厚冰的的笑容,心裡對這個男人的執著感到可敬,也為他的癡情感到可惜。這麼多年了,如果他願意,有千百個比那個女孩還要好的女人願意做他的女人,但是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哪怕露出一點點的好意,沒有。
男人,都有自己那苦澀的故事,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執著到可以為了一個承諾而放棄一切的時候,那麼這份感情也就變成了一瓶陳年老醋,越久越香。
「她在的時候,我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她走了,我同樣可以為她放棄一切,任何人也別想跟她分享。」吳修揚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很溫暖,很深情,但語氣很堅定。
「其實比她好的女人還有很多。」鄭國忠還想再勸一勸吳修揚,畢竟讓他看著自己的兄弟為了一個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女人而孤獨一生,他為他感到惋惜。
「男人花心的時候,身邊可以有許多女人,當男人看似忠誠的時候,身邊還是有女人,只有當一個男人死了心的時候,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身邊有女人。」吳修揚走到天台的邊沿女兒牆邊,手扶著女兒牆,看著下面馬路上到處披紅帶彩的新年景觀,還有那衣著光鮮靚麗,人來人往的各色行人。
鄭國忠摸摸鼻子,對吳修揚的觀點並不認可,他曾經也有過非卿不娶的海誓山盟,但是愛一個人,不是在他離開後,終日鬱鬱寡歡,孤獨一生。而是要帶著對她離去的思念重新快樂地生活,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鄭國忠的觀點就是這樣,用他的話說就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
氣氛一時沉默了下來,他們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並肩站在天台邊上,任寒風刮過他們的身邊,撩起他們的衣服。看著下面的情景,漸漸地,吳修揚的眼睛濕潤了起來,他的思緒一下被拉回了很久以前,他曾經也不是像今天這樣冷酷無情,他曾經也像許多人一樣,是一個充滿活力,對生活充滿期望的男人,但是生活這個狗娘養的婊子,竟然活生生的把她從他的身邊帶走,讓他的世界一下子失去光彩,讓他在對她的深深思念中一年過了又一年。
眼睛有種晶亮的東西在閃動,吳修揚輕輕地抹了一下眼角,再多的思念,也換不回她一個淡淡的笑臉,他對她思念越深,他就越痛恨這個骯髒的世界,他恨不得用自己手中的刀,用那些渣滓的鮮血,來沖洗這個世界,所以他漸漸地喜歡上了殺人。
「下去,小風也應該差不多好了,今天我帶你們去看一下澳門的花街。」鄭國忠拍拍吳修揚的肩膀,率先走下了天台。
吳修揚跟在他後面,摸摸鼻子,聳聳肩,說實話,他對去看這種狗屁花街浪費時間,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寧可多花點時間,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靜靜地去想她,但老大說要去,為了老大的人身安全,他只得捨命陪君子。
花街,其實離這裡並不遠,就在仁福路那裡,現在是晚上十點多,正是觀賞花街人數的高峰期。
在人山人海的賞花人潮中,有一對青年男女顯得很突出,儘管他們的穿著都顯得很普通,但是普通的衣著並不能掩蓋這兩人的出色容貌,男的高大英俊,女的絕美秀麗,出塵得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這一路走來,引來路人的頻頻側目。
「每年的這個時候,這裡都是最熱鬧的,不管是真的愛花懂花或是只是純粹的來湊熱鬧的,每年的這個時間,來賞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那個長得很英俊的男子一臉笑容地對著身旁的那絕色女子道,希望用自己的博學多才來博采身邊美人的一笑,但是看效果似乎微乎其微。
那個絕色美女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緊繃著一張臉,現在聽這個男子說完這些,臉上卻是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看也不看身邊男子一眼,勁直向前走去。
男子並不生氣,相反臉上露出一抹溫情的笑容,像是一個心胸曠達的丈夫,對自己妻子的發小脾氣予以理解與寬容。
「水靈,你看這一盆白菊漂亮。」男子追上幾步,跑到女人身邊,指著他們面前的那盆白菊笑笑地問道,他知道女人對好看的東西都有一種近乎盲目的好奇心。
「本來是很好看,但是經過某些人那骯髒的手指指過後,漂亮也變得臭氣熏天了。」那個絕色美女一臉冷笑,看似淡淡的說道,但是語氣裡有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男子摸摸鼻子,不以為意,也不生氣,而是繼續呵呵笑道:「水靈,你這麼不配合,我心情一差,回氣之後要如何向秋叔叔交代好呢,唉,真是傷腦筋啊。」
「唐宇謙,你好卑鄙,你真讓人噁心,你不是個男人。」絕色美女轉過身橫著身子,對著唐宇謙咆哮道。
有人說,美女就算罵人也顯得仙音裊裊,恐龍就算能學著林黛玉說話,也是會讓人一陣惡寒。
不錯,這兩個人,男的就是唐宇謙,而女的卻是秋水靈,他們怎麼也會到了澳門看這花街來了?
秋水靈怒目瞪著唐宇謙,對眼前這個看上去道貌岸然,斯文帥氣的男人,秋水靈心裡有說不出的噁心。前不久,她還以為唐宇謙變好了,打算原諒他以前試圖強姦自己的事,但是從這件事上,她徹底的看透了這個偽君子,這個人渣,這個敗類,新仇舊恨,她現在是恨不得剝這個男人的皮,撕這個男人的肉,喝這個男人的血,抽這個男人的筋。
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可以為了這個男人奮不顧身,犧牲一切;可是當一個女人恨起一個男人的時候,也同樣可以奮不顧身,犧牲一切。只不過前者是捨己為他,而後者是同歸於盡,兩者差別之大,真是令人膽寒。
「就這麼恨我?我只不過要你陪我過來澳門看個花街而已,用得著嗎?」唐宇謙還是一臉謙恭的笑容,絲毫看不出他有任何不悅的神色,攤攤手,很是無辜地看著秋水靈。
「哼,說你無恥你還不承認,你明知道我已經心有所屬,你還跑去向我爸爸提親,現在他們都答應了,你滿意了!」秋水靈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為家族的利益,她父親竟不顧她的極力反對,硬是把這門親事訂了下來,還想擇日舉行隆重的訂婚儀式。還很嚴厲地批評了她一頓,勒令她為了家族的所有人,要她無論如何也得答應這門親事,不然她將成為全個秋氏家族的罪人。
這麼大一頂貌子一下扣下來,把秋水靈給扣懵了,就算用再多無聲的淚水,也洗刷不掉她內心的悲傷,她想到了給鄭國忠打電話,但是她又怕鄭國忠不是唐家的對手,畢竟唐家在中國的背景不是那麼簡單,她怕連累了鄭國忠。
「嫁給我不好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性格都很瞭解,從小到大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也清楚,所以你的下半生由我來照顧你,我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唐宇謙臉上的笑容笑得很燦爛,一點也沒有不悅的樣子,要是換作以前,秋水靈如此罵他,說不定他早就發火了,但是現在,他的脾氣好得讓人難以接受,就像一個不知道生氣為何物的木偶人一般。
「哼,我對你可沒好感,你別自作多情了。」秋水靈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唐宇謙,繼續向前走,唐宇謙還是笑笑的在後面跟了上去,一副你對我沒好感,我對你有好感就行了。
是他?在前面行走的秋水靈突然發現遠處有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背影一閃而逝,淹沒在滾滾人潮中。那道偉岸拔挺的背影,她就是作夢的時候,夢裡也經常出現。
秋水靈激動得眼眶有點發熱,忙推開擋在前面的人群,拚命地往前擠去,但由於人實在太多,她一個弱女子根本擠不過過去,那個背影就這樣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了。
秋水靈在心裡吶喊:「忠,別走啊,等等我,我在這裡!」
唐宇謙不明白秋水靈為什麼突然好好的像發狂一樣往前面直擠過去,怕她有個閃失,忙走到她身邊護著她,奇怪的是當唐宇謙一走近的時候,那些本來擋在秋水靈身邊的人,竟像突然自覺了一般自動向兩邊退了開去,讓出中間那條道路給秋水靈。
有了唐宇謙的保駕護航,秋水靈一路暢通無阻,順利的來到了她剛才疑似發現鄭國忠的那個地方,但是令她失望的是,這裡根本就沒有鄭國忠的影子,難道是自己太想他,導致出現了幻覺不成?
「水靈,你看到什麼了,跑得那麼快?」唐宇謙站在一旁看到秋水靈那一臉失落的表情,不由打破局面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秋水靈那雙晶亮的秀眸四處張望著,表情焦急難耐,似在尋找什麼失落的東西。
「在找他?」唐宇謙在一旁突然語氣有點玩味地問道,他的眼睛卻淡淡地看著某個方向。
「不用你管。」秋水靈的眼睛還在四處張望著,唯獨遺漏了身後的方向,或許是因為唐宇謙就站在她的身後,她不屑轉身面對他。
「小姐,這花不錯,送給你!」就在秋水靈四處張望,內心煩燥到極點的時候,突然一個低沉,但卻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滾一邊。」秋水靈現在正滿心焦急煩燥,聽到如此一個挑逗自己的聲音,她想也不想的就脫口怒道,但是話一說完的時候,她就發現不對,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她霍的一下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