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永鴻中等身材,長得虎頭虎腦,見同啟超點到了自已,不由心中一陣狂喜。他彷彿從同啟超深邃的眼中看到了希冀:同啟超選中的代司令!就是他潘永鴻!潘永鴻意氣風發,奮然道:「同司令!弟兄們都聽你的,只要您拍板定案,還有啥話說的?」掃了大家一眼,頗為得意。同啟超沒搭理他,轉臉向龐星笑道:「龐星!你說誰幹代司令合適?」龐星長得短小精悍,細長的脖子上,頂著個碩大的腦袋。他察顏觀色,心中惴惴。他極想當這個代司令!這些年來,他一直和潘永鴻暗中較勁!宋朝民獨霸南陽,他早已心懷不滿,但他知道宋朝民來頭不小,連同啟超都避讓三分,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如今同啟超、宋朝民失和,宋朝民被迫離開南陽島,而同啟超本人也將離開治病!同啟超已病入膏肓,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個問題,如今要是能當上代司令!到那時就能名正言順地去掉「代」字,成為新的南陽王!龐星知道,老天給了他一個契機,但他不知道同啟超是不是看中了他,更何況還有一個強大的竟爭對手!但他有一個目的是不變的,那就是自已當不上代司令,也不能叫潘永鴻當上。潘永鴻要是當上代司令,那時寄人籬下,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生不如死。
龐星見潘永鴻一幅春風得意的樣子,不由暗暗冷笑,早已打定主意,見同啟超問他,便笑道:「同司令!依我說,俺們兄弟誰幹代司令都不合適。」潘永鴻一愣,詫異道:「龐星!同司令要去治病,正是咱兩肋插刀、赤心向前的時候,誰幹都不合適!你說這話是啥意思?」龐星胸有成竹,滿臉堆笑道:「同司令出湖治病,多說一年半載,少說倆月就回來了!依我說,代司令就叫倩靚大嫂來幹,最合適不過。」潘永鴻口無遮攔,譏諷道:「大嫂一個婦道人家,懂得啥呀?這領兵打仗的事,可馬虎不得。」方程營聽著不高興了,叫道:「潘大哥這是咋說的?領兵打仗有咱這些弟兄,咋能叫大嫂衝鋒陷陣?她蹲在家裡指揮就中。叫大嫂來當代司令,我最服氣!」方程明也道:「就是!同司令只是出湖治病,又不是不回來了,就叫大嫂來當代司令!」馬水法咳嗽一聲,道:「我也覺得侄媳婦來當代司令最合適不過。」他這一表態,梁水根也趕緊贊同:「是呀!是呀!還是侄媳婦來幹!這樣更好,省得咱們弟兄因為這事鬧起意見來,傷了和氣。」同啟超見火候已到,順水推舟道:「既然兩位大叔開口了,那就叫她來幹!不過,宋朝民走了,還得有個副司令!叫你們誰來當這副司令都不合適!副司令就叫馮劍干!」大家一陣驚疑。馬水法、梁水根和龐星、潘永鴻根本不知馮劍是誰。同啟超見大家疑惑不解,便笑道:「馮劍可不是外人!他是我的一個本家兄弟,還希望大家盡力扶助。」同啟超既然說了話,大家明知有私,旁人還真沒話說!只是心裡不服氣。大家都不解:同啟超姓同,馮劍姓馮,兩人咋成了本家?這時,孫倩靚進來道:「老鍾叔在外頭等燥了,問同司令啥時候走呢!」同啟超笑道:「倩靚!大家已選你當代司令了。」孫倩靚大吃一驚,連連搖手道:「不行,不行,我不是當司令的材料,幹不了這個差使。」方程營道:「大嫂!有誰生下來就會當司令的?只有不願意幹,還能幹不了嗎?」龐星笑道:「大嫂!咱們查遍南陽島,就你是個人才!你不當代司令,只能請湖中的大鯉魚來當了!」大家都笑了。
同啟超安慰道:「你就放心!他們都是咱的長輩弟兄,大家都會支持的!大家還給你選了一個副司令,你猜是誰?」孫倩靚秀目一轉,明知故問:「是誰呀?」同啟超笑道:「是馮劍!」孫倩靚輕輕自語道:「是他呀?他行嗎?」潘永鴻象喝了一罈子老醋,悻悻道:「咋不行呀?同司令相中的人,肯定行啦!」馬水法站起身來道:「就按同司令說得來辦!從今天開始,在同司令看病回來之前,南陽島上孫司令說了算。」龐星、潘永鴻都道:「那是,那是!有大嫂掌舵,還有誰不服氣?」同啟超道:「就這樣定下了!你們先回去,我還有幾句話對馬叔和梁叔交待。」大家紛紛起身告辭,低頭出去了。
同啟超等他倆重新坐下,莊重道:「兩位大叔!倩靚年輕,就指望你們老弟兄倆了。」馬水法道:「不用你再囑咐,這是俺哥倆應該做的!有俺兩個老東西在,你就放心去看病!島上出不了亂子的。」梁水根也道:「既然卸了挑子,旁的事你就別再管了,放心地去看病。」同啟超突然笑道:「你們想知道我為啥叫馮劍來當這個副司令嗎?」馬水法道:「是呀!俺老弟兄倆也覺得奇怪,馮劍是啥來頭?」同啟超笑道:「馮劍在幾年前救過倩靚姐妹倆一命,是她們的大恩人!」馬水法、梁水根這才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同啟超語氣沉重,幽幽道:「這個代司令如果不是倩靚來幹,會是啥結果?我早就知道龐星、潘永鴻相互不服氣,但他倆對我同啟超忠心耿耿,只能是倩靚來干代司令!才能不出問題。同樣的道理,副司令也不能是龐星、潘永鴻其中的一個。」馬水法、梁水根連連點頭。同啟超接著說道:「馮劍在幾年前捨命救過倩靚、倩傑姐妹倆,她們對馮劍心存感激!馮劍這人挺仗義的,由他來當副司令,倩靚有個更好的助手!兩位老人家明白我的苦心嗎?」馬水法、梁水根雖說心中也有些不以為然,但誰也說不出啥道道來。再說,他們是同啟超的長輩,對同啟超同樣忠心耿耿,既然同啟超這樣安排了,都別無話說。
眾人把同啟超抬上小船,在大家的注視中離開了南陽島。
馮劍初當副司令,很不習慣,更不知道咋做。好在孫倩靚久居島上,見過同啟超料理島上事務,頗有心得!更因她頭腦活絡,機靈聰明,調動有方,再加上馬水法、梁水根等人盡心協助,十幾天過去了,倒也有板有眼,井井有條。這天一早,馮劍來到大廳,望著屏風上的一幅字呆呆地出神!孫倩靚悄然走了進來,見他望著屏風,蹙眉咀嚼,奇道:「你不是不識字嗎?在這裡看啥呢?」馮劍凝神注視,眼睛一眨不眨,正色道:「你說得不錯,我是不識字!但這幾個字我卻全都認得。」孫倩靚見他一幅認真的樣子,頓時感到好笑,問道:「你認得?這屏風上寫得是啥呀?」馮劍笑著說道:「還真難不倒我!這屏風上寫得是漢高祖劉邦的」大風歌「!頭一句是」大風起兮雲風揚「!對不對呀?」
孫倩靚咂咂稱奇,驚訝道:「真沒想到,你倒是真認得!」馮劍得意地笑道:「你們被抓走的那座小廟的牆上,就寫著這幾行字!有個燒木炭姓何的大爺和俺爺幾個一同在小廟裡避雪,他念給我聽的。因為是劉邦的《大風歌》!所以記得非常清楚。」孫倩靚更是奇怪,問道:「誰跑到破廟裡寫上這一行字呢?」馮劍搖搖頭,蹙眉道:「我也知不道呀!而且是俺們進來之前剛剛寫上去的,墨汁還沒干……更奇怪的還在後頭呢:那天夜裡,我和你們姐妹在邵盼頭家地洞裡相遇,他家地洞的入口處,同樣掛著寫有這一行字的條幅。」孫倩靚「哦」了一聲,微蹙秀眉,自語道:「那兒也寫有《大風歌》?難道這裡頭有啥聯繫?」馮劍也道:「是呀!我也是這麼想的,兩個洞口都有這幾個字,難道這裡真有瓜葛?」孫倩靚歪著腦袋,苦思冥想,百思不得不解,猜測道:「土地廟和邵盼頭家有《大風歌》的地方都是地洞入口,這倒不奇怪!問題是同司令為啥也在這裡掛上一幅《大風歌》!難道這僅僅是江湖人士對劉邦的崇拜?還是巧合呢?不是巧合,肯定是另有所指!如果是另有所指,同司令臨走時把啥事都交待清楚、安排妥當了,為啥偏偏沒提這幅《大風歌》條幅的事?」馮劍猜測道:「會不會與同司令所說的國寶有關?」孫倩靚道:「同司令說國寶藏在邵盼頭家的地洞裡,與這幅《大風歌》也扯不上呀!」兩人琢磨了許久,弄不懂這裡頭是不是有啥聯繫。
馮劍突然板著臉道:「倩靚!你為啥哄我?」孫倩靚一愣,驚詫道:「噫!我啥時候哄你了?」馮劍氣呼呼地埋怨道:「還說沒哄我!你不是說你家住在豐縣華山的尼姑庵裡嗎?我上華山去了,那座山只是個石頭疙瘩,山上別說尼姑庵了,連個像樣的雞窩也沒有呀!你家到底是哪兒的?」孫倩靚「嘻嘻」一笑,扮了個鬼臉,淘氣道:「你倒是當真了?我這都是在戲文裡聽到的,戲文裡不是常說老尼姑愛收養個父母遺棄的小女孩嗎?」馮劍悻悻道:「那你也不能哄人呀!」孫倩靚嬌嗔道:「都怪我還不中嗎?對不起哥哥你了,小妹在這裡給你賠禮了!」馮劍見她嬌憨可愛,心底蕩漾起一波甜美的漣漪。須臾,他漲紅著臉,吃吃道:「同司令!同司令說……」孫倩靚瞅著他,詫異道:「咋吞吞吐吐的?同司令說啥了?」馮劍更是忸怩,瞅著她只是傻笑。孫倩靚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早已會意,迷眼望著遠處,幽幽道:「同司令是病中說胡話,你也別當真事!」馮劍頓時大驚失色,瞪大了兩眼,脫口道:「我可是答應了同司令的!」
孫倩靚兩眼火辣辣地望著他,故意問道:「你答應同司令啥事了?」馮劍垂下頭去,不敢看她,囁嚅道:「他說的那事呀!」孫倩靚不依不饒,又追問道:「他說得啥事?」馮劍羞得連脖子根都紅了,手搔頭皮,「嘿嘿」地訕笑,也不說話。須臾,孫倩靚長歎一口氣,瞇著俊俏的雙眼,冷笑道:「我一個纖弱女人!咋可能當代司令呢?其實是同司令怕龐星、潘永鴻爭奪代司令的位置,怕島上出現內訌,才不得已叫我當代司令的!又怕龐星、潘永鴻爭當副司令,才叫你當這個副司令!我雖說是個女人,他們做事還瞞不過我的眼去。這幾年同司令患重病,不能理事,島上凡事都是宋朝民說了算!同司令雖說是江洋大盜,可以說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但他到底是中國人,在民族大義跟前,卻不糊塗,這也是我一直敬仰的!宋朝民暗中搞小動作,排擠同啟超,想獨霸南陽島;他還勾結邵盼頭,和日本人眉來眼去,更叫同司令深惡痛絕,只是嘴上不說罷了!就因他在病中,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朝民作惡。其實他早就想出湖治病,但怕一旦走了,結果更是無法收拾。如今宋朝民走了,好歹了卻他一件心病,偏偏他又得出湖治病!他是怕我落單,又怕你不肯留下來幫我,才說那些話的,是想用這法子拴住你的心呀!你也別當真事!我一個嫁過人的女人,哪裡配得上你呀?我有自知自明,不會粘上你的,你就放心地娶你那位艾小姐!」
馮劍急切道:「你說得這是啥話?我可是當了真的!艾鳳玲脾氣暴躁,心狠手辣,我並不喜歡她!我說得都是實話!自從在邵盼頭家的地道裡見到你,我……我就把你當成我的媳婦了!」孫倩靚兩眼定定地望著他,看得馮劍心裡發慌。孫倩靚突然粲然一笑,認真道:「我也給你吃棵定心丸:只要你不嫌棄我,等日本人投降了,我就嫁給你!咋樣?」馮劍心裡一陣激動,連連點頭:「中!中!就按你說的辦!」孫倩靚鄭重道:「眼下咱們得趕緊和沂蒙山的**取得聯繫。」馮劍道:「同司令臨走時曾這樣囑咐過。」孫倩靚歎息道:「我知道同司令的心事!他父子早就厭倦了當強盜的日子,早就想接受收編,報效國家。從北洋政府到南京政府,同司令父子費盡心機,想洗清」強盜「的名聲!同志虎甚至為此掉了腦袋。正因為他是強盜,更多了一分擔心,時刻提心掉膽,生怕被別人吞掉,更怕歸順後秋後算帳。蔣介石臨撤退時算把他收編了,卻對他不放心,派來一個宋朝民監督他!其實這些年他和宋朝民也是明爭暗鬥,只是宋朝民誠府極深,對外有一絲兒光輝都遮在同啟超的身上,對內卻做出一幅懼怕老婆的樣子,叫人費解!其實他這是」扮豬吃虎「!但他這一套陰謀詭計卻瞞不了老奸巨滑的同啟超,只是同啟超病中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只能忍辱負重,伺機而動。直到你們被捉那天,同啟超覺察到宋朝民要動手除掉他,才先下手為強。他放宋朝民走,並不是宋朝民打日本人留下的好名聲,而是留下後手,怕蔣介石將來揪他的小辮子!宋朝民雖是重慶方面的人,暗地裡卻和日本人勾結,腳踏兩條船。」馮劍見她分析得頭頭是道,根本不像妙齡少婦,而是一個穩坐中軍帳,運籌帷幄、指揮若定的軍師!不由得咂咂稱奇,油然敬畏。
孫倩靚根本沒注意到馮劍臉上的變化,繼續道:「說實話,同啟超骨子裡是看不起**的!他說**和他一樣,是被蔣介石稱為」土匪「的組織,與他最多平起平坐,投靠**忒掉價了!再說,**眼下雖說紅火,只是趁日本人戰線拉得過長,自顧不暇,藉機在窮山溝裡發展起來的。武器簡陋不說,後援更是接濟不上,生存空間狹隘,怎麼能和有英美等國提供強大支援的蔣介石的百萬雄師相比?蔣介石才是」正統「!是真命天子!」馮劍奇道:「後來同司令咋變卦了呢?」孫倩靚歎道:「同啟超病重,自已知道痊癒不易,心灰意懶,也是想給手下弟兄尋條出路!眼看著南陽島就要被宋朝民領向歧途,他能不心痛嗎?他思前思後,覺得蔣介石並不相信他,南京的汪精衛是斷斷不能投靠的!如果是當了漢汗,遭到人人唾罵,還不如在南陽島上當土匪呢!他苦思半年,覺得只有**可信!是誠心待人,不搞陰謀詭計。」馮劍問道:「以前和**有過接觸嗎?」孫倩靚詫異道:「同司令不是向你交待了嗎?**早就派人聯繫,言之鑿鑿,非常誠懇,只是同司令拿不定主意。同司令已安排人與**接洽,恐怕這兩天就會來人的。」
孫倩靚正和馮劍談論,一個嘍囉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道:「孫司令!馮副司令!有兩個人來到島上,說是從沂蒙山來的,求見孫司令!」孫倩靚知是羅榮垣司令派來的人到了,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吩咐道:「快把他們請到客房裡喝茶!」那嘍囉走後,孫倩靚又吩咐道:「快去請六大金鋼到大廳裡議事!」幾個嘍囉急忙分頭去了。須臾,六大金鋼急匆匆地來到大廳。
梁水根進門問道:「侄媳婦!猛丁地把俺們喊來,有啥急事不?」馬水法也問道:「侄媳婦!是同司令有消息了?」還沒等孫倩靚開口,方程營責備道:「老馬加上個老梁,頭髮鬍子都白了,卻知不道規矩!一句一個侄媳婦,你當這是你家堂屋呀?叫旁人聽見不笑話嗎?」梁水根一愣,半晌才風趣道:「你說得對,還不是平常喊習慣了,這會脫口而出,忘了侄媳婦已升了代司令!」話剛出口,方程營又笑道:「還說是」侄媳婦「!」梁水根愣了一陣,拍了拍腦門,無奈道:「喊順嘴了,一時改不過口來。」大家見他認真,都止不住笑了。孫倩靚抿嘴一笑:「本來就是侄媳婦,還能錯了?」龐星止住笑,道:「孫司令!你說正事!」
孫倩靚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遞到他的手中,道:「你先看看!」龐星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抬頭驚問道:「字跡倒是同司令的,他咋事先不透些風聲?」孫倩靚搪塞道:「還不是怕宋朝民從中作梗!看病時又走得忒急慌,忘了交待。」馬水法探頭問道:「紙條上寫得是啥呀?」龐星道:「同司令信中交待,他已和**協商好了,接受**收編!」方程明喜道:「聽說**在沂蒙山區混得不錯,連日本人都怕他們,跟他們聯合,以後咱就啥也不怕了。」潘永鴻嗤之以鼻,睥睨道:「你才瞎屁不懂呢!**幫助窮人,打土豪斗地主,殺流寇滅土匪!在這方面,他們和蔣介石穿一條褲腿;是」老鴰落到豬身上,一個比一個黑「!咱們見天殺人越貨,搶劫商船,幹得是刀刃上的勾當!除了孫司令,咱們那個人身上沒有幾條人命?是**專政的對象呀!接受他們的收編,眼下他們用得著咱們,要天許給半個,誰能保管將來**不翻臉呢?」叫他這麼一說,大家身上不由得起滿雞皮疙瘩,無不為之色變。
馮劍道:「既然同司令已和他們協商好了,肯定會把條件講清楚的。」馮劍一開口說話,龐星、潘永鴻聽了,身如針刺,心裡極不舒服。方程營、方程明兩弟兄望著這個昨日階下囚、今日副司令的馮劍,心中也不禁悻悻。馬水法咳嗽一聲,道:「要說投靠政府,原是同司令定下的調子,只是這些年蔣介石眼中不夾咱們,臨到徐州叫日本人佔領時才把咱收編,雖說收編了,還派來宋朝民這棵釘子!如今宋朝民一走,老蔣那頭肯定得罪了!汪精衛是個國人唾罵的漢奸,餓死咱也不能投靠,要是能攀上**這棵大樹,倒是件好事!就是有一件,**殺富濟貧,咱那個人身上都有人命,誰也不能保管將來他們不秋後算帳,我心裡也把握不準!孫司令!你拿個主意。」孫倩靚道:「他們的談判代表已經來了,就在客房裡,乾脆把他們叫來,你們和他們當面談談。」馬水法道:「既然人家已來了,就把他們請上來見見面!」孫倩靚叫進嘍囉,吩咐道:「去把客房的那兩個客人請到大廳裡來。」那嘍囉應聲而去。不一會,從外頭走進兩個人來,當頭一人有二十多歲,長得牛目短嘴,氣宇軒昂,英氣勃勃,一隻肥碩的大耳朵更是乍眼,奇怪得是:另一隻耳朵卻不見了,只剩一個嚇人的窟窿眼;後面是一個年近四旬的中年漢子,顯得穩重沉著,氣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