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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二章 島上 (三) 文 / 木又

    突然,有人厲聲喝道:「你抓宋副司令幹啥呀?」馮劍回頭一看,只見同啟超在孫倩靚的攙扶下,正扶著門框,顫微微地站在他的身後,蒼白的臉上怒容滿面,人雖消瘦,卻顯得威風凜凜。馮劍一愣,詫異道:「同司令!姓宋的傢伙就是這伙刺客的後台。」同啟超大聲怒斥道:「胡扯!宋副司令咋可能是這種人呀?他是南陽島上的副司令,叫你摁在地上,成何體統?快把他放開!」馮劍心中驚疑,百思不得其解,猶豫不決。同啟超不容置否,叫道:「放開宋副司令!」艾鳳玲放開肖雲松,翻眼白了同啟超一眼,沖馮劍冷笑道:「他叫放開,你就放開!我早就說了,人家是連襟,咋可能相信你的話呢!」馮劍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宋朝民放開了。同啟超喘息了一陣,陪笑道:「宋副司令!這是誤會,你可別往心裡去呀!」宋朝民狼狽極了,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哼」了一聲,悻悻道:「同司令!不愧縱橫江湖多年,宋某對你佩服極了!你對我還算仁義,事已至此,我啥也不說了。同司令!這筆帳你可要算準了,做買賣講究得是豐厚利潤,算計不好,是要虧本的。宋某在此告辭,咱們後會有期。」說罷,扭身就走。肖雲松和那伙蒙面人跟在他身後,一窩蜂地走了。

    馮劍望著他們走遠,奇道:「同司令!這人要殺你,你為啥不追究?還把他放走呢?」同啟超臉色煞白,兩腿打顫,輕聲道:「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請各位到屋裡說話!」在孫倩靚的攙扶下,同啟超哆哆嗦嗦回到屋內,來到床上躺下。馮劍怕宋朝民捲土重來,站在門口戒備,不肯進屋。同啟超道:「馮劍!你也進來!」馮劍道:「我還是在這裡守著!省得姓宋的殺個回馬槍。」同啟超臉上露出感激,安慰道:「你進來!把戲一旦揭穿,他就沒臉呆在南陽島上了。」

    須臾,果然外頭熙熙攘攘,月光下正是宋朝民帶著手下往碼頭而去。只見孫倩傑披頭散髮,邊追邊叫道:「宋朝民!你這是上哪兒去?為啥不把我帶上?」宋朝民回過頭來,衝她劈頭就是一個耳光,罵道:「你這個熊娘們,事情都壞在你的手裡,要不是你護著那個黑小子,咋叫我功虧一簣?半途而費?你管我上哪兒去幹啥呀?」孫倩傑捂著臉,驚恐失色,怒喝道:「姓宋的,你敢打我?」宋朝民冷笑道:「我打你又咋了?不知好歹的東西!你以為老子真怕你嗎?老子就怕娶你這個潑婦,才從南京躲到山東。沒想到費盡心機,還是沒能躲過你這個掃帚星。」孫倩傑怒目圓睜,惱羞成怒,咬牙切齒地撲上前去,伸出尖尖十指就抓。宋朝民猝不及防,被抓得一臉是血。宋朝民怒極,抬腿就是一腳,狠狠地踹在孫倩傑的肚子上。

    孫倩傑猝不及防,慘叫一聲,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孫倩靚骨肉情深,心痛地叫道:「姐姐!」奔出門去。馮劍、艾鳳玲念及孫倩傑的救命之恩,也跟著跑了出去。孫倩靚奔到姐姐身旁,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哭叫道:「姐姐!」宋朝民望著美艷絕倫的孫倩靚,戀戀不捨:「倩靚小妹!其實宋哥看中的是你呀,不是你姐姐這個瘋丫頭!前幾年為了籠絡同啟超,不得已把你嫁給了他,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好在同啟超重病在身,你倆只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你跟著同啟超,只能守活寡受罪!倩靚小妹!宋哥不嫌棄你,你跟我走!宋朝民用抬大轎明媒正娶,把你娶到宋家來。」孫倩靚氣得渾身哆嗦,臉色蒼白,半晌說不出話來。宋朝民以為她動心了,繼續道:「倩靚小妹!跟著你宋哥,將來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孫倩靚半天才崩出一句,罵道:「宋朝民!你真不是東西!」宋朝民一愣,仰天大笑道:「你這個臭丫頭!叫人涮過一茬了,還當你是黃花閨女?真是不知好歹!」馮劍見他無恥至極,怒髮衝冠,一個箭步撲向宋朝民!

    宋朝民手疾,掏槍對準了他,冷笑道:「姓馮的,別不識抬舉,我不想殺人,別逼我這麼做,宋某的這把槍可不是吃素的。」馮劍哪裡理他,伸手就要奪槍。宋朝民輕蔑一笑,抬手就是一槍,只聽樹上一聲悲鳴,一隻夜宿的水鳥從樹上掉了下來。馮劍大驚失色,遽然停步,不敢動手。宋朝民冷笑一聲,轉身登船。馮劍眼睜睜地望著宋朝民等人上船開拔,轉眼消失在茫茫的湖水之中。就在這時,只見無數艘小船如飛蝗般從四面方劃向南陽島。緊接著,紛沓的腳步聲響起,數百條大漢衝了進來,不一會兒,院中便站滿了手持武器黑壓壓的人群,當頭站著方程明、方程營弟兄,高聲問道:「哪兒打槍?同司令沒事?」同啟超在屋裡聽到,叫道:「是老方來了?」方程營、方程明連忙走進裡屋:「同司令!你沒事?」同啟超問道:「龐星、潘永鴻幹啥去了?」方程營道:「被宋副司令派到湖東歡城採買東西去了。」同啟超冷笑道:「宋朝民處心積慮,費盡心機,竟然把我最得力的兩個助手派出去採買東西,調虎離山,只是天不助他。」方程明詫異道:「同司令!姓宋的出啥症了?」同啟超淡淡一笑,道:「宋朝民勾結歹徒,想在今夜殺我。」方程營、方程明大驚,失聲叫道:「同司令!沒傷著你?」同啟超道:「我沒啥事!你們放心!也謝謝弟兄們!」方程營不放心,又問道:「同司令!您真的沒事?」同啟超道:「我說過了,沒有啥事!你們都回去。」方程營沉吟了一下,轉身出門,站在院中叫道:「弟兄們!今天夜裡誰也不准睡覺,三人一組駕船巡湖,查防奸細。」眾人紛紛響應,分頭駕船去了。

    目送宋朝民上船逃走,孫倩靚把姐姐救起,同馮劍一道把孫倩傑攙進她自已屋裡躺下。孫倩傑面如死灰,兩目無光,下身流血不止,懷胎三個月的嬰兒不幸流產了。馮劍怒罵道:「該死的宋朝民!真是豬狗不如!還有同司令!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明知刺客的後台是宋朝民,卻把他放走,我找他說理去。」氣昂昂地來找同啟超。孫倩靚哀哭道:「姐姐!」孫倩傑望著房梁呆呆地發愣,也不說話。孫倩靚知道她身痛心更痛,悲憤欲絕,勸也沒用,便再不勸解,而是坐在床上,陪著她暗暗垂淚。過了一陣,到底對同啟超不放心,心掛兩腸,吩咐道:「春紅、春梅,你倆好好看著我姐姐,別上哪兒去!我到同司令哪兒看看。」春紅、春梅道:「您先去!這裡有俺倆呢。」孫倩靚這才回去了。

    且說馮劍見孫倩傑傷成那樣,禁不住火冒三丈,怒氣沖沖地闖進同啟超屋裡,沖同啟超吼道:「同司令!我就是不明白,你明明知道姓宋的要殺你,為啥還放他走呢?」鍾元保也滿腹疑問,問道:「啟超侄子!我也沒看明白,姓宋的明明是這伙刺客的後台,你為何不抓住他,反而放他走呢?」同啟超苦笑道:「老鍾叔!你知道宋朝民是誰的人嗎?」鍾元保詫異道:「是誰的人呀?」同啟超道:「他是重慶蔣先生派來的人!」鍾元保一愣,奇道:「蔣介石派他來殺你?」同啟超搖搖頭,笑道:「那倒不是!蔣先生兵敗徐州,給了一張『委任狀』,把我收編了,委任我為南四湖抗日救**少將司令!還把宋朝民派到南陽島上,給我當副司令!」鍾元保恍然大悟:「北洋政府掌權時,你父親同志虎就想投靠招安,但曹輥、馮國璋、黎元紅等軍閥卻把你父親當土匪征剿,抓住處以極刑;後來你也想投靠老蔣,蔣介石同樣把你視作是眼中釘,肉中刺!為啥又收編你呢!」同啟超苦笑道:「俗話說:『狗不咬屙屎的!』老蔣見中原大勢而去,把我收編,還不是叫我去當炮灰,跟日本人斗嗎?」馮劍不解地問道:「既然蔣介石把你收編了,又把這姓宋的派來給你當副司令!姓宋的咋又想殺你呢?」同啟超笑道:「我是蔣介石肚子裡的蛔蟲呀!他雖說把我收編了,只是權宜之計,一旦蔣介石重新得勢,我同樣還是土匪,宋江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我不能不小心。宋朝民察覺到我另有所圖,便想把我殺掉,獨攬大權。我久病在床,湖中兵力近年來都是宋朝民著手調遣,我怕人心已變,才派人把老鍾叔他們請來幫忙除奸。至於你兄妹倆捨身相救,卻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馮劍皺眉問道:「既然是除奸,為啥還把宋朝民放了?不把他除掉呢?」

    同啟超憂心忡忡道:「他是重慶方面派來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我不能把這扇門關死!再說,這兩年宋朝民帶領弟兄們打日本鬼子,做了不少好事,是民族英雄,頗有人緣,我不能以個人恩怨就胡亂殺人,落個千古罵名!」馮劍知他投鼠忌器,又覺他說得有理,這才不語。過了一陣,鍾元保轉個話題,問道:「啟超侄子!這麼多年了,出賣你爹的兇手找到沒有?」同啟超搖搖頭,惆悵道:「十幾年來我多方打聽,也沒有查到。近年來得病在床,我更沒心查了,這事就眈擱到這會。」鍾元保極是失望,歎息道:「蘋果就怕從裡頭爛呀,出賣你爹的這個傢伙!肯定是內部知道底細的人!」同啟超愁眉不展:「當年我爹帶著兩個衛兵去閻陳莊給納妾的邵盼頭賀喜,回來的路上在魯南縣城被抓住,連衛兵也一塊殺了,找不到頭緒,沒法子查呀!」鍾元保意味深長地笑道:「當年我和你父親同志虎、邵和坤三人學劉備、關公、張飛桃園三結義,發誓『不願同年同月生,但願同年同日死!』你爹早就死了,邵和坤已半死不活,只有你老叔我鍾元保一人還活得逍遙自在。」渠振五道:「邵和坤不是害死我師娘……」鍾元保慌忙把眼一瞪,罵道:「放屁!你扯到哪兒去了?沒摸清頭緒,就亂插話,多嘴多舌!我說得不是一個人!」渠振五滿臉通紅,偷瞥了艾鳳玲一眼,退到一旁。

    同啟超見鍾元保動怒,就知內中必有隱情,心中狐疑,卻不好明問。這時,丫鬟春燕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道:「同司令!該喝人參湯了。」要喂同啟超。鍾元保問道:「啟超侄子!你得的是啥病?找大夫看了嗎?」同啟超道:「叫大夫看過了,有說是傷寒,有說是肺癆的。」鍾元保驚疑道:「你這麼虛弱的身體,咋喝人參湯呀!」同啟超詫異道:「人參湯不是補藥嗎?」鍾元保笑道:「你說得不錯,人參是大補之藥,但身虛之人不能進補,因為『虛不受補,越補越虛』!身體虛弱之人喝人參湯不但對身體無益,反而有害。」同啟超呆若木雞,憤然道:「怪不得宋朝民勸我連日喝人參湯進補,我原以為是番好意,誰知他狼子野心,另有企圖。」孫倩靚氣得胸脯起伏,從春燕手中劈頭奪過參湯,潑到院中。鍾元保道:「我也略懂醫道,你這病是肺癆,西醫叫『肺結核』!吃藥沒有?」同啟超道:「見天的煎幾付湯藥吃,就是不見好。」鍾元保責備道:「得了這種病,咋只在鄉間找野郎中診治?得到大醫院裡去治才對。」同啟超苦笑道:「島上有心腹大患,登岸有人買我的人頭,我咋去呀?」鍾元保勸道:「啟超侄子!你氣色不對,這病不能再拖了!我一個朋友在徐州一家醫院當大夫,趕明我就帶你去徐州治病。」馮劍急道:「徐州被日本人佔領了,同司令是日本人懸賞捉拿的人,這時去徐州治病,危險忒大了。」鍾元保不屑一顧,笑道:「只要不走露風聲,有啥危險?人家不是說嘛:『越危險的地方越保險』!」同啟超無氣無力道:「我只剩下半條命了,還怕啥呀!好在已除去心腹大患,趕明我就跟老鍾叔去徐州治病。」鍾元保見同啟超神色疲憊,委靡不振,一臉倦容,起身道:「啟超侄子!是不是叫振五、好山給你守夜?」同啟超笑道:「不用了!宋朝民已走,他的死黨也已帶走,島上剩下的全是俺的弟兄,有他們在,就是隻鳥也飛不到島上來。」馮劍暗道:「這樣的話宋朝民也吹噓過!」鍾元保見他拒絕,也不堅持,帶著鍾好山、渠振五等人歇息去了。馮劍、艾鳳玲見已無事,也轉身回去了。孫倩靚見他們都走了,又去了姐姐屋裡,見她還昏昏沉沉地睡著,對春紅、春梅道:「今夜不要睡覺,小心侍候!」兩人應道:「同夫人!您就放心去!俺們自然不敢兒戲!」孫倩靚這才回來。

    馮劍、艾鳳玲回到住處。馮劍一推門,就感到不對頭,問道:「走時你鎖門了嗎?」艾鳳玲詫異道:「鎖好走的。」馮劍失聲叫道:「不好!」趕緊推門進來。艾鳳玲把門關上,問道:「馮劍!出啥事了?」馮劍也不言語,摸索著點上油燈,往床下一照,兩人不禁目瞪口呆:床上空空如也,周世昕不知去向。許久,馮劍惴惴道:「他傷成那樣,會到哪兒去呢?」艾鳳玲警覺地環顧四周,感到神秘莫測、撲朔迷離、殺機四伏,也忐忑道:「肯定是別人趁咱倆不在屋裡,把他逮走了?」馮劍愣愣道:「不會呀!咱們就在同啟超的屋裡,而宋朝民、肖雲松早已走了,誰來逮他?」兩人呆在屋內,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因對島上路途不熟,兩人也不敢輕易出門尋找,怕貿然尋找,遇上巡邏的湖兵嘍囉,被誤認為是宋朝民的同黨,反而不妙。就在兩人不知所措時,突然聽到有人敲門,馮劍霍地一驚,問道:「是誰呀?」外頭孫倩靚笑答道:「馮劍!是我!」馮劍一聽是她,不禁大喜,趕緊打開門,孫倩靚悄無聲息地閃身進來。馮劍問道:「倩靚!你來有啥事不?」孫倩靚偷偷看了艾鳳玲一眼,低眉垂目,輕聲道:「同司令叫你去呢!」說罷,返身款款而去。馮劍不敢怠慢,和艾鳳玲一起,匆匆又來到同啟超的住處。

    馮劍、艾鳳玲一進裡屋,見幾個丫鬟正手腳忙亂地清掃地上的一灘血跡。再看同啟超,斜躺在床上,臉色臘黃,眼窩深陷,兩眼緊閉,面容枯槁、憔悴。馮劍大吃一驚,趕緊問道:「同司令這是咋了?」孫倩靚附在同啟超耳旁,輕聲道:「同司令!馮劍來了。」同啟超微微睜開眼睛,望著馮劍,有氣無力道:「過來坐下。」馮劍早已聽到,趕緊坐在床頭上,把耳朵附在同啟超嘴邊聆聽。同啟超緊抓住馮劍的手,喘息了一陣,才輕輕叫道:「馮劍!我的好兄弟!我怕是不行了!」馮劍安慰道:「同司令!你不會有事的,千萬別往壞處想呀。」同啟超苦笑道:「不是不想,是躲不了呀!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有兩件心事沒了,死不瞑目呀!我思前思後,這兩件事只有拜託給你去辦了。」馮劍至此,也是肝腸寸斷,緊緊攥住他的手,動情道:「同司令!只要您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力去辦,萬死不辭。」同啟超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知道你能辦的,才托付給你!你好好聽我說:在南四湖專吃京杭運河、專幹劫掠商船,殺人越貨這刀刃上的勾當,俺同家到我這裡,已經有三代了。」馮劍點頭道:「這我知道!在南四湖兩岸,一提起同啟超來,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同啟超自豪道:「是呀!近幾十年來,只要提起俺南陽島同家,微山湖兩岸沒有知不道的!不管是好名聲,還是壞名聲,也算是赫赫有名,威震方了。可是,俺同家為這名聲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我爺爺同重魁在一次劫掠商船時被敵人擊中要害,死於非命;我父親同志虎當年被人出賣,叫北洋政府拿住,活活釘在魯南縣城門樓子上,數天後才嚥氣,死狀甚慘,都不得善終。我接過父親衣缽,立志想洗清土匪罪名,像梁山泊好漢宋江一樣,接受政府招安,在亂世中報效國家,就是死,也死得其所。我早就想投靠南京政府,誰知蔣介石不把我放在眼裡,數征剿計伐,殺死我不少弟兄,叫我傷透了心!日本人佔領徐州後,蔣介石卻莫名其妙地把我收編了。蔣介石雖說把我收編了,到底對我不放心,把宋朝民這棵釘子安在我的身旁,叫我食不甘味,夜不安寐。不過數年時間,宋朝民趁我患病身倦,懶於理事,把我架空,獨攬大權;又處心積慮,害我性命。幸虧我手下六大金鋼忠心耿耿,早就把他的陰謀告訴了我。我思前思後,老蔣忒不可靠,不能叫人相信。**的一一五師在山東沂蒙山區發展極快,官兵一致,專打日本人!令人佩服至極。一年多來,一一五師代師長兼政治委員羅榮垣將軍數派人來到南陽島!對我曉之以禮,動之以情!我打定主意了,死心塌地跟**合作,共同抗日。」馮劍越聽越疑,尋思道:「他這樣推心置腹,給我說這些幹啥呢?」同啟超喘息了一陣,又說道:「宋朝民發現我另起爐灶,感到事不宜遲,決心動手了。我察覺到事情不妙,派人到豐縣宋樓把我父親的把兄弟老鍾叔請來相幫!果然不出我所料,宋朝民把我的心腹支派出去,趁島上空虛,今夜便動了手!宋朝民本打算把我殺掉,又裝模作樣做出一幅救我的樣子,為的是在我死之前再撈一些資本,好駕馭我手下的湖兵嘍囉。他雖料到我必請救兵,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你兄妹倆兩個程咬金,識破了他的奸計,偏偏把他拿下了,打亂了他的如意算盤,這是他所始料不及的,也是天意。」馮劍恍然大悟:「原來你早就知道宋朝民要害你呀!只是不願撕破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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