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愛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喝道:「你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我這輩子就嫁給你姓池的了。」池輝嚇得渾身篩糠,有冤無處申,囁嚅道:「我……我……」卻不敢說不娶。王愛愛又喝道:「你」我「個**!姓池的,這輩子就嫁給你了。」池輝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默默無語。他既怕王國漢殺他的頭,又打不過力大無窮的王愛愛,如今落到這個母夜叉手裡,脫身無望。有道是:「好死不如賴活著」!都到這光景了,池輝打掉牙也得咽在肚子裡。池輝想想小娟說得是有道理!王愛愛雖說人長得醜,好歹是個女人,能給他老池家傳宗接代。「聽人勸,吃飽飯」!池輝思前思後,實在無法擺脫慾火正熾的王愛愛!自已搶劫在先,自知只有成了王國漢的女婿才能保住這條性命!他雖說極不情願,卻想不出別的好辦法來。
小娟見他還在猶豫不決,不屑道:「你還想弄啥呀?姓池的,你不想活了嗎?」池輝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啞口無言,欲哭無淚。小娟把小嘴一撇,嘲諷利誘道:「也知不道你祖宗積了啥陰德了,叫你娶上俺家小姐!當上了縣長的女婿,還能有你的虧吃嗎?別不識好歹!你知足。」池輝這時就是不想叫老祖宗積陰德也不管了,因為王愛愛淫聲浪語,還直拿**的身子在他身上蹭,把他褲襠裡的那玩藝蹭得硬如鋼槍!池輝渾身燥熱,顧不得醜俊、顧不得嫌好道歹了,把兩眼一閉,摟著王愛愛奮力交戰起來。王愛愛大喜,使出畢生精力極力配合。
等王國漢帶人找到徐州,池輝、王愛愛兩人已在床上大戰了一個回合,尚覺不過癮,又一次雙雙攜手進入洞房,在床上翻雲覆雨,演習那龍鳳配。池輝與王愛愛激戰正酣,累得氣喘吁吁,一身臭汗淋漓,哪裡顧不上接待老丈人?王國漢吃了個閉門羹,站在門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差點沒把肺氣炸!王愛愛、池輝已把生米做成了熟飯,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事已至此,王國漢也是無可奈何。剛過一年,王愛愛便抓緊時間給王國漢添了一個胖嘟嘟的小外孫,而且長得極像池輝,俊俏可愛!王國漢「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丑閨女和外孫的面子上,便默認了池輝這個女婿!王愛愛、池輝夫妻兩人從此一心一意地過起日子來。
日本人投降後,池輝、王愛愛在徐州街面上開了家醬菜店,生意興隆。解放後,兩人在文革中也曾遭受到批鬥,但無罪惡血債,雖吃盡苦頭,幸無大礙。池輝、王愛愛夫妻均活到十餘歲善終。
卻說馮劍冷不防一拳打倒魏立行,從木箱中竄出,鑽入高粱地裡,高一步低一腳,往遠處飛奔。跑了半個多小時,前方隱約出現一座城市。馮劍上了大路,遇上一個過路的老頭,上前問道:「大爺!前面是啥地方呀?」老頭瞇縫著眼道:「都走到眼皮子底下了,你還知不道到了哪兒?前面就到了徐州城了。」馮劍一振,失聲叫道:「這就是徐州呀!」辭別老頭,順著大路往徐州而去。
馮劍進了徐州城,只見市景熱鬧異常,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頓時傻了眼:茫茫人海,又不知道確切地址,到哪兒去尋找孫倩靚姐妹倆呢?馮劍身無分文,白天靠打零工渡日,夜裡就露宿在街頭。馮劍見人就問,希冀能查出孫倩靚姐妹的下落來。無奈徐州太大,同名同姓的極多,僅靠打聽,無疑是大海撈針。馮劍在徐州呆了兩天,依然沒有二人的音信,不由心中暗暗焦急。馮劍心想:在閻陳莊的那個雪夜裡,那個告訴他孫倩靚姐妹解往徐州的人是誰呢?他肯定知道地址。想到此,馮劍便豁然開朗,尋思:在這裡瞎胡問,還不知問到驢年馬月呢,倒不如返回閻陳莊查找那個知情人,尋得確切地址再來尋找。馮劍更擔心景志剛、林之波二人此時的安危,他要趕到豐縣梁寨通知兩股會的弟兄前去蕭縣城裡救人,一會也不能耽擱。他知道王國漢心狠手辣,怕景志剛落入他手,凶多吉少。
馮劍打聽准了路,出了徐州城,經唐溝、黃集、何橋,一路往西,於第二天傍晚到達梁寨集。到了梁寨後,馮劍頓時傻了眼!原來,他雖說到過梁寨,卻是被護路隊捆著來的。夜裡被景志剛等人救走後被關進了屋裡,去黃口救人時又是夜晚行動。所以,他至今不知兩股會的駐地在哪兒。馮劍心中惦念著邱翠菊!匆匆趕到淹子大堤上邱翠菊的家,卻見哪兒早已是斷垣殘壁,哪裡有個人影?馮劍心情沉重,惆悵不已,感慨萬千!佇足許久,馮劍見天已擦黑,才戀戀不捨、孤寂地轉身慢慢離去。馮劍跑了一整天,早已疲憊不堪,見梁寨集南面有一條小河蜿蜒,河堤上綠蔭匝地,正好乘涼。他來了河堤上,尋了一處平坦地方,準備湊合著睡上一夜,第二天再說。馮劍剛剛坐下,就感到飢腸轆轆,才想起還沒吃飯。好在兜裡還有打零工掙來的零錢。於是,馮劍拖著疲憊的兩腿,往梁寨集踽踽而去,打算在街頭上買兩個燒餅充飢。
來到街頭上,只見街上極為冷清,雖是傍晚清涼,卻絕少行人!馮劍不知道,這幾日王國漢正帶領人馬征剿兩股會,鬧得雞犬不寧!白天街上尚且無人,傍晚誰還敢上街?街上無人,生意自然蕭條,店舖早早關門了。馮劍一直走到街北頭,才發現有一家賣燒餅的。馮劍買了三個燒餅,邊吃邊走,要回河堤上睡覺,卻見迎面走來一個女人!這女人風情萬種,秀目流波,正是關建節的騷媳婦沈桂花!馮劍大吃一驚,怕被她看見,趕緊扭過頭去。那女人似有心事,只顧自管自走路,卻沒發現馮劍。馮劍見她這時候在梁寨出現,準沒好事,不由得好奇心大起。馮劍顧不得勞累,先不忙返回河堤睡覺,悄悄跟在她的身後,看她要去幹什麼。
沈桂花鬼鬼祟祟地轉過幾個胡同,進了一家。馮劍緊走幾步,也悄無聲息地跟了進去。剛走進大門,只聽屋內有個沙啞的男聲驚喜地叫道:「桂花!你咋來了?」沈桂花嗔怪道:「我來了你不高興嗎?」那人涎著臉道:「你這是哪兒話?我巴不得你天天住在這裡呢!」沈桂花「格格」一笑道:「又耍貧嘴!姓賀的最近來了沒有?」那人小聲道:「自從景志剛回到兩股會,正在排查內奸,老賀的日子也不好過。今天倒是接頭的日子,還知不道他能不能來呢!」馮劍聽到這裡,心裡一鬆,暗道:「原來景志剛、林之波脫險了!」馮劍見窗下有一株雞冠花長勢正盛,正巧能隱住身形,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顧不得蚊子叮咬,蹲在窗下,從窗欞縫隙中往裡觀看。
屋內昏暗的油燈下,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坐在沈桂花對面。這人穿件白綢短褂,長得拳頭臉,骨朵嘴,跟瘦猴一樣。沈桂花吃了一驚,驚異道:「難道他們發現他了?」那人搖搖頭道:「這倒不準頭!老賀這人挺小心的,不一定能懷疑上他。」沈桂花道:「王縣長就怕他暴露!我來時王縣長說,前幾回都失手了,看來事情遠比原來想像得要複雜。既然此招不靈,只好另想他法了。我這裡有包砒霜,等老賀來了,叫他趁兩股會吃飯時拌在菜裡,殺他個乾乾淨淨。」那瘦猴悻悻道:「聽你話音,你不等他來了?」沈桂花道:「我還有別的事,就不在這裡停了。」那瘦猴冷笑道:「自從你傍上王國漢!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沈桂花俏臉一寒,叱罵道:「你想放啥屁就放啥屁!當初還不是你把我介紹給王國漢的?」那瘦猴語塞,心裡酸溜溜的,囁嚅道:「你跟老賀也有一手。」沈桂花冷冷一笑,睥睨道:「我舍下身子,給你套住了那姓賀的,倒落了個埋怨,我圖啥呀?」瘦猴悻悻道:「我怕你只顧攀高枝,把我忘了。」沈桂花搶白道:「我把你忘了?你是俺啥人呀?關建節都不管我,你是哪家的雞,倒管起我來了。」瘦猴無奈道:「咱倆這是弄啥呀?見面就吵架?就算你攀上了高枝,咱不也是老味不倒嗎?關建節不管你,他熬值了,混上了副隊長!我算啥呀?咱倆還是老相好呢!你在王縣長跟前添句好言,也給我謀個肥差。」沈桂花喝道:「仝可訓!我可明著對你說,王縣長說了,上回抓住蔣風起不光是老賀的功勞,也有你的份。這回抓住景志剛,可是人家老賀自已的功勞,王縣長可都給你倆記在功勞薄上了。這包藥我可放在這裡了,你倆這回要是把這事給辦成了,蕭縣保安團裡可給你倆留下好位子了。兩股會不滅,你倆休想撈到肥差。」
話音才落,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屋內突然出現一人!那人進門就問:「此話當真?」仝可訓驚奇道:「哎呀!是老賀呀?本來覺得你來不了,沒想到你還真到了。」老賀道:「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出來一趟。」沈桂花問道:「他們看得你挺緊?」老賀叫苦道:「唉!別提了,自從景志剛從蕭縣逃回來後,成天排查內奸,嚇得我天天捏出一把冷汗。」沈桂花問道:「懷疑到你沒有呀?」老賀搖搖頭,心悸道:「暫時還沒有!我倒不怕景志剛他們,好歹跟他們是一起打天下的弟兄。就是那個在蕭縣劫法場的,長得賊眉鼠眼,叫章老三的,盯著我不放。」自從老賀一說話,馮劍就心裡頭一振。他聽著這聲音耳熟,好像在關建節家摟沈桂花睡覺的正是此人!這人進門正好背對著他,看不清面目。
仝可訓道:「王縣長機關算盡,也沒能把兩股會一網打盡,反而把抓到手的景志剛放跑了。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景志剛命不該絕。」老賀道:「一計不成,再想辦法,總得把這一幫子土匪消滅乾淨。」沈桂花道:「王縣長早就想好了,臨來時給了我一包砒霜,叫你趁他們吃飯時下在鍋裡。」老賀歡喜道:「早就該這麼做了,也省得我在他們哪兒再受窩囊氣,提心掉膽。」說著,上前接過砒霜揣在懷裡。就在這時,馮劍也看清了老賀的面孔。只見這人二十多歲,長得圓臉短脖,正是兩股會的賀志巖!沈桂花道:「你倆慢慢商議,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賀志巖問道:「你還有啥事呢?都快半夜了,你一個女人家不害怕嗎?你和仝可訓也好長時間不見了,今夜還不好好慰勞慰勞他呀?有事不能趕明去辦嗎?」沈桂花道:「我得回娘家一趟,今晚正好有去魯南縣的車,我搭便車去!等俺從娘家回來,我在仝可訓這裡住上兩天,好好叫他過癮,省得他報怨了!」仝可訓笑了,問道:「聽你口音不同,還沒問過你,你娘家是哪兒的?」沈桂花道:「娘家是魯南縣城北沈塘的,離這裡有七十里地呢!」賀志巖詫異道:「離這裡有七十里地?你爹咋把你嫁這麼遠呀?」沈桂花反問道:「嫁在當地,咋認得你倆呢?」賀志巖、仝可訓都點頭笑道:「這倒也是!」說笑了一陣,兩人摟著沈桂花又摸又親,輕薄了一陣,才放沈桂花走了。兩人怕有人看見,沒敢送她。
沈桂花走後,兩人回到屋裡。仝可訓笑道:「老賀,這回可看你的了。沈桂花剛才可說了,王縣長在蕭縣保安團裡給咱倆留了兩個肥缺。」賀志巖道:「你就擎好!這包砒霜管叫兩股會全部報銷,景志剛挺相信我的,這回不會失手。」突然屋內一聲低吼道:「我是相信你!我瞎了眼,沒看準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兩人大驚失色,抬頭一看,只見屋內眨眼間多了三個人!這三人怒目橫眉,威風凜凜,正是景志剛、章老三和秦朋。
賀志巖渾身顫慄,望著景志剛鐵青的臉,哀求道:「三哥!你聽我說……」景志剛怒斥道:「你這條瘋狗!你還想說啥?你們剛才說的陰謀,我都聽到了。我跟你拜為交,喝血酒祭天地,同生死共患難。你卻幫助王國漢殘害自已的弟兄,你還是人嗎?」說著,和秦朋一起,雙雙撲向賀志巖!賀志巖驚慌失措,嘴裡哀求道:「三哥!三哥!你饒了我,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景志剛罵道:「你這條披著人皮的狼,你還想有下一回嗎?」賀志巖慌忙道:「三哥!三哥!兄弟我說錯了,說錯了……」說著手腕一翻,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賀志巖眼露凶光,操起匕首猛得向景志剛刺來。景志剛大驚,急忙佇足後撤,但還是晚了,被匕首刺入右臂,鮮血噴射而出。
景志剛本來傷勢初癒,力不從心,這時猝不及防,又遭暗算。景志剛「哎呀」驚叫一聲,身如泰天,往後便倒,秦朋趕忙把他扶住。賀志巖一著得手,大喜過望,也不管仝可訓的死活,撒腿就往外跑。剛跑到門口,突然間屋裡又出現一人,擋住了他的去路,賀志巖差點撞在那人身上。
那人手疾,側過身子,右手搭住了賀志巖的左肩,趁勢一拉,這叫做順手牽羊。賀志巖收腳不住,身往前衝。那人早把右腳勾住他的左腳跟,賀志巖踉蹌了幾步,一頭栽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擋住賀志巖去路的,正是艾鳳玲!景志剛見一位黑衣少女站在屋當中,俏眼含煞,威風凜凜,正操起短劍向賀志巖當胸刺去。景志剛又驚又怒:「住手!你……你為啥殺他?」艾鳳玲劍指賀志巖,奇道:「這人出賣你們,害得蔣風起命喪黃泉,害得你差點丟了性命,還不該殺嗎?」景志剛鐵青著臉,喝道:「這是俺們弟兄的事,用不著你來管!」艾鳳玲一聽,微微冷笑,收起短劍,也不答話,扭身飛出門去,轉眼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景志剛一推秦朋,吩咐道:「把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殺了,為蔣大哥報仇!」秦朋放下景志剛,拾起匕首,去殺賀志巖!這當兒,賀志巖轉過臉來,已是跌得血肉模糊。賀志巖見秦朋拿著匕首,桀桀怪笑道:「秦朋兄弟!你拿著匕首,是想殺我嗎?在兩股會裡咱弟兄倆最能說到一塊去,今日死在你手,也是我賀志巖罪有應得。」秦朋猶豫了一下,躊躇道:「你勾結王國漢殘害自已的弟兄,死有餘辜。」景志剛大叫道:「秦朋!你還磨蹭個啥呀?別中了他的奸計。」話音剛落,賀志巖身體早已暴起,撲向秦朋!秦朋「啊」了一聲,猝不及防,被賀志巖一腳踢中手腕。秦朋手中匕首脫手,飛向角落。賀志巖抓住這個時機,一個箭步搶出門去,霎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景志剛、秦朋動手的當兒,章老三也跟仝可訓打成一團,兩人都是以死相拼,正是棋逢對手,打個平手。仝可訓見賀志巖被黑衣少女打倒,心裡一慌,破綻百出,差點被章老三拿住,一時險象環生。秦朋被賀志巖踢中手腕,一聲驚叫。章老三吃驚回望,略一分神,便被仝可訓雙手上抄,分開他兩條胳臂,當胸一個和尚撞鐘,把他撞翻在地上。仝可訓趁勢也竄出屋子,跟在賀志巖身後,消失在漆黑的夜幕裡。景志剛見賀志巖擒而復失,胳膊又被刺傷,不由得怒氣衝天,忍痛拔腿就追。章老三從地上爬起來,慌忙上前攔住,勸道:「景三哥!別再追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為虎作倀,甘當賣國賊,早晚有栽在咱手裡的哪一天。」秦朋眼睛不敢看景志剛,惶恐道:「沒想到這狗日的心這麼毒。」章老三恨恨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景志剛痛苦不堪,好半天才道:「老章哥!幸虧了你呀!要不是你,還發現不了這個內賊,俺們還知不道又得吃多大的虧呢!」章老三道:「景三哥!你越獄回來,揚言要查內奸,旁人只是驚訝憤怒,相互猜測。只有這人上躥小跳,含沙影射,在內部製造混亂,鬧得人人自危,明顯是在做作,混水摸魚,自然叫人懷疑。再說,我問他一些細節,他眼神卻又躲躲閃閃,我就猜到他心中有鬼,可能是欲蓋彌彰,賊喊捉賊。」
景志剛佩服道:「老章哥一肚子計謀,比兄弟我強多了!俺哥幾個都是大老粗,幹事只憑一腔子熱血,吃了不少虧。老章哥,從今天起,你就當俺們的軍師!」章老三望著他熱切的目光,搖搖頭道:「景三哥!不是俺自貶名頭,我算個啥呀?我只是說書出身,雖說也識得幾個字,只是個半拉醋,說書靠得是死記硬背。你們別聽我說得頭頭是道,那都是些書上的典故,這是俺說書人吃飯的門道!對眼下時局評點,也是在街頭聽人閒聊的,俺又添油加醋,當不得真的。」景志剛大失所望。章老三見他一臉頹唐,心中不忍,便道:「我倒是知道一個人,據說他學問不小。」景志剛精神一振,急切地問道:「是誰?他家是哪兒的?」章老三道:「說起這個人來,離得倒也不遠!他是魯南縣城北蘇莊人!去年春天,我在山東巨野說書謀生,聽幾個販糧食的人說,在魯南縣城北面有個蘇莊,這莊上有個姓石的先生,會算卦看陰宅批字,學問不淺。那幾個販糧食的在姜家集小酒館裡請他算過一卦,算得挺準,佩服得五體投地。要是能把這個人請來,給兩股會出謀劃策,豈不是天大的喜事嗎?」景志剛躊躇道:「咱幹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營生,就怕人家不來!」章老三道:「不來好辦,咱不能想想辦法嗎?不怕他不來。」景志剛問道:「有啥好辦法?」章老三附在他耳邊如此如此,景志剛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景志剛幽幽道:「秦朋!這事還得你去辦理!」秦朋見景志剛眼神中含有另外的東西,不由得心中惶恐不安,慌忙點頭。景志剛心靈也承受著巨大的打擊,甕聲甕氣地道:「秦朋!咱們是拜把子弟兄,越是在這種時候,越得抱成團呀!」秦朋心裡頭一熱,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哽咽著叫道:「景三哥!我錯了。」景志剛阻住他的話頭,寬容道:「這也不能怨你!到底是在一起滾打了幾年的弟兄,我不也是磨不過彎來嗎?」秦朋差點掉下淚來。
景志剛道:「咱們只顧說話,快把馮劍叫進來。」秦朋感到奇怪,蹙眉道:「咱在屋裡打成這樣,他相好的都闖進來了,他咋沒進來幫忙呢?」三人來到院中一看,哪裡還有馮劍的蹤影?秦朋詫異道:「咱仨進來的時候馮劍就蹲在這窗戶下面,這陣子跑到哪兒去了?」章老三道:「馮劍挺有心機的,說不準攆賀志巖去了。」景志剛嚇了一跳,忙道:「不好!防止姓賀的狗急跳牆,對馮劍暗下毒手。」秦朋的心也一下子懸了起來。章老三安慰道:「他那個相好的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就別替他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