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章四角月台—祭祀的鼓
四角月台上的閣樓是靠山而建的,就像是把一座閣樓鑲嵌進山壁裡一般,而此時,天游就發現自己就是在月台的一處閣樓的大堂裡,大堂很大,三十幾人在這裡不過事佔去了四份一的地方。大堂裡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只是四朵蒲團,窗台儼然,壁上還懸掛著一些書畫,幽幽的檀香味在房間裡飄蕩。
只是此時天游的面色實在不合襯這地方。
「祭師,那是什麼?」天游沉聲問,三番兩次被人如此戲耍,讓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了。
「祭師是靈魂巫師的旁系,他們負責禱告天地,凝聚萬民的願力,維護祭壇,他們是大巫的口舌,是神明的地上行走者。」秦辰緩緩的把記憶力關於祭師的說明念了出來,隨即又補充道:「所謂神明的地上行走者,在洪荒蒙昧時期,圖騰崇拜的產物,巫門的神也就是十二祖巫,之前我給你們看的那個苟芒就是其中一個,苟芒主木,是豐收之神。」
「那這個祭師是那個祖巫的地上行走者,苟芒麼?」天游也起了興趣,不過他還是對靜溪子等人的安危更關心一些,他抬腳就要進去,把靜溪子等人也引出來,卻被秦辰拉住。
秦辰說道:「沒用的,你進去了自己都出不來,你還想救他們啊?」
「那你呢?」天遊目光灼灼的盯著秦辰。「你為什麼不救他們?」
秦辰聳聳肩,說道:「因為我不想上去。」
「上去?」
「出了這個陣,應該就沒有別的阻滯了,我們可以直到上面的祭壇,然後,被人幹掉!」秦辰瞟了眼天游惱怒的臉,解釋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四個巫師在這裡苦心經營了不知道多少年,這裡留下這個陣勢,根本就不是為了阻攔我們,而是拖延時間,他們的佈置現在恐怕已經完成了,就等著我們鳥入囚籠,魚上砧板了。」
「別責罵我,說我貪生怕死。」秦辰揮手制止了天游衝到嘴邊的說話,秦辰揉了揉眉心,苦著臉說道:「我還沒活夠呢,能活著沒幾個人願意死。唉——反正你考慮考慮,如果還是死要上去,我就進去把這些人都拉出來。不過事先聲明,我不會陪你們一起送死。」說罷,秦辰就走到一邊,盤腿坐下,靜靜地等面色陰晴不定的天游給出答案。
「通!通!通……」寧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了沉悶的鼓聲,悠悠蕩滌,彷彿從四面方而來,又彷彿從人的心底裡響起。
哀歎一聲,秦辰站起身來,沖天游苦笑道:「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通!」又一聲鼓響,靜溪子等人所在的位置突然騰起一股濃稠的白煙,片刻就被吸入了地裡,而靜溪子等人也在這時停止了亂轉,眼神一清,急急走到秦辰和天游身邊。
靜溪子問道:「是秦道友破去了這陣勢麼?」飛鳶豎著耳朵聽了聽,也問道:「這鼓聲又是怎麼回事?」
秦辰聳聳肩,凝神去聽那鼓點。天游解釋道:「是那佈陣之人自己撤去了陣勢的。」接著,天游又把秦辰之前分析的說了一遍,徵求眾人的意見。
眾人聽了俱都是皺眉不語,好一會,隱在人群中的言東萊禁不住這般壓抑,聲音低沉的說道:「既然都來了這裡,言某沒道理,也沒辦法不看個究竟就回去了。」
「嗯,的確如此。」
「那就上去?」
一眾人議論紛紛這會,鼓聲卻驟然停了。秦辰回頭苦笑道:「好了,自覺點,上去。」
「怎麼了?」天游問道。
「不上去,人家也有辦法讓你上去,何必呢?」說罷秦辰就離地而起,出了閣樓,直向上飛去。
一眾修真面面相覷,無量琊最先走了出來,縱起身形,就跟了上去。然後是哲琴,**,飛鳶,天游等人,剩下的修真考慮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無量琊掠到秦辰身邊,嬉笑著問道:「小鬼,沒有什麼要提醒的麼?」
「沒有。」秦辰苦著臉道:「這一上去,生死未卜,你就不能嚴肅點麼?」
無量琊也不回答,只是嘻嘻笑著看著秦辰,不一會,秦辰就舉白旗投降了。
「好啦,好啦。」秦辰撇撇嘴,嘟囔:「某家又著相了。」
一眾修真飛掠上峰頂的祭壇,那峰頂的景象就如之前在四角月台中了攝魂術時所見的一般無二,白煙飄渺,周邊的頂天石柱若隱若現。
「桀桀,我說過,我要你們來得,去不得。」紅袍詭笑著從迷眼的白煙中走了出來,與他一起的還有黑炮,青袍,白袍三名巫師。
「紅袍啊。」秦辰打了個呵欠,道:「貌似你到現在為止說過的話都沒有兌現啊。」紅袍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他哇哇怪叫著:「小鬼,莫要逞那口舌之利,一會落在老祖手裡,必叫你生死兩難,永世不得超生!」
未等秦辰回答,那白袍就開聲說話了,他說道:「老二,你去準備,這裡有我。」話語很平淡,卻透著濃濃的威嚴。紅袍冷哼一聲,怨毒的瞪了秦辰一眼,帶著青袍和黑袍隱入了白煙中。
一陣騷動,幾個修真按捺不住,衝了出來,沒進白煙中去。要去尋那三名巫師的蹤跡,任誰都不希望敵人隱在暗處暗算自己。白袍也不阻止,任這幾人從他身邊掠過,倒是白費了那些個修真緊扣在手中,隨時準備砸出去的心思。
「呼呼——」又是幾聲衣袂破空的聲響,方才跳將出去的幾名修真又倒飛回來,面如重棗,尷尬不已。他們剛追了過去,就發現自己陷入了茫茫白霧中,哪裡還有三個巫師的蹤影?想起之前在月台下的經歷,心中驚懼,趕緊就退了回來。
「何必驚慌呢?」白袍呵呵笑著,臉上表情和祥,一派氣倒是更像一個隱居山村的智者。
「要打便打,憑的廢話!」飛鳶開口冷然道,這句話跟之前幻境中白袍說的何其相似。只是飛鳶不知道,那幻境憑施術者意識所生,跟白袍卻是沒啥關係,這一下不過對牛彈琴爾。
白袍只是瞟了他一眼,就略了過去,盯著秦辰問道:「你也是巫門中人?」
「什麼?」一眾修真嘩然,一直引領他們來這裡的人居然也是巫門中人?不是說是天一門的弟子麼?這是一個圈套?聯想到方才秦辰與天游當先離開了幻境,好一會才由施術者撤了幻境,自己這些人才出了來,諸多不利於秦辰的設想在一眾修真的腦海裡開始成形。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設想呢?」秦辰撇了撇嘴,瞟了眼那些望著自己,或驚詫,或戒備的修真,悠然說道。
白袍閉口不語,仔細打量了秦辰一會,突然開口道:「你是手機閱讀請登陸靈魂巫師一脈?」白袍這句話問得很小心,似乎在忌諱什麼,有似乎有些欣喜夾雜其中。
「我是!」秦辰肯定了白袍的猜測,修真們又是一陣驚呼——雖然他們大都不明白靈魂大巫是怎麼回事。
「秦道友,你……」靜溪子面色有些驚疑不定,他恰恰是這些人中知曉些許靈魂巫師的。
聽聞秦辰承認了,幾個修真不禁後退了一步,看著秦辰的目光滿是戒備。言東萊冷笑著道:「天游前輩可看清了,這正是天一門的弟子麼?」
秦辰使勁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嘿嘿怪笑,他瞇著眼看了看面色沉靜的白袍,突然聳聳肩,對天遊子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師叔祖,弟子先行離開了。」說罷,秦辰也不給天游阻攔的機會,化成一道遁光就向外掠去。
白光一閃,言東萊攔在了秦辰面前,他陰笑道:「不解釋清楚就想離開,這真是你們天一門的後院麼?」
在秦辰看來,這言東萊純粹就是有腦瓜,卻不用的傢伙,自以為這一句能夠激起群憤,卻不想天一門偌大的名聲又不是三兩天建立起來的,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惹的,他這般,不過是把天一門徹底推到了靈旗門的對立面而已。
秦辰也不跟他廢話,翻手就抖出了兩桿陣旗,兜頭就是一道風捲蓋向言東萊。言東萊大喝一聲:「來得好!」手中翻出一塊人頭大的卵狀法寶,猛然就向秦辰砸了過來。
言東萊最厲害的法寶是他的黑棘蟲,可他實在擔心,不知道黑棘蟲在秦辰面前能發揮多少效用。不過現在他用的這法寶也是不凡,離了言東萊的手,頓時迎風見漲,化作一隻似人非人,似螳螂又非螳螂的怪獸,兩隻前臂巨刃一刀斬在風柱上,卡卡的爆出一蓬的火星。
「中!」伴著秦辰的一聲暴喝,億萬牛毫細針從風捲中飆出,剎間就釘滿了怪獸全身上下,遠處望去,那怪獸彷彿成了一毛絨娃娃。那怪獸定定的杵在那裡,開合的嘴爆出吼聲連連,卻一下也動彈不得。
「旋!」秦辰猛然握緊拳頭,那億萬牛毫細針頓時彷彿裝了發動機的鑽頭,死命鑽進怪獸體內。待細針完全進入怪獸體內,秦辰把手掌一鬆,無聲無息的,那怪獸就化成了一灘血水,順著懸浮在空中,回復了原型的葵花神針流淌到地上,慢慢浸潤開來。
「噗——」言東萊一口鮮血嘔出,萎頓在地上。秦辰看都不再看一眼,掠過他就駕起遁光,向下去了。
「天游前輩,這……」
「哼!自尋的,干卿何事?」天游冷哼一聲,拂袖不理。
無量琊與白衣對視一眼,呵呵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