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在往東將將走到我說的一公里的時候,吳月兒已經看到了從胡同中跑出的張心蘭。沒有多遲疑,立刻示意停車,搖下窗子向張心蘭擺手示意,招呼道:「張老師,這裡。」
張心蘭從胡同中出來,正在四處張望,恰好看到吳月兒招手,立刻向這裡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神情有些緊張,好像後面有什麼人在追趕她。吳月兒也發現了張心蘭的異狀,連忙打開車門,張心蘭趕緊鑽了進來。就在張心蘭剛剛鑽進來的時候,剛才她出來的胡同已經追出了四五個人,看起來凶神惡煞一般,氣勢洶洶,距離張心蘭出來不到半分鐘,如此看來,張心蘭還是很幸運的。
從車外是看不到車內的情況的,但張心蘭剛才進來的時候對方明顯已經看到了她的身影,所以幾雙眼睛都瞄向了我們這兩輛車。
吳月兒冷哼一聲,打算讓車內的保鏢下去狠狠修理那些混混一番,可沒想到那些混混居然在看了兩眼之後立刻掉頭逃走,讓吳月兒有些弄不明白。
等吳月兒換過神來打算問一下張心蘭的時候,卻發現車內略顯擁擠。本來後座坐三個人也不算什麼,可問題是我的身材比較臃腫,吳月兒夾在我和張心蘭中間只有向我這邊擠,給張心蘭多留出一些地方。
感受著我的體溫,吳月兒小臉有些發燒,尤其是在老師面前。可這時候的我卻仍然不合時宜的迷迷糊糊,一點也沒有察覺身邊的情況,和睡著了也差不多。
「張老師,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吳月兒害怕張心蘭發現她和我的關係,趕忙找話題轉移視線,可她的神態也太不自然了一些,有欲蓋彌彰之嫌,卻不知道張心蘭早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關係。
「唉,別提了,」張心蘭蹙眉微皺,一幅心有餘悸的樣子,「我本來好好在校門口等著你們,沒想到突然出來幾個人,說邀請我去做客,我本來是不想答應的,可……可他們居然說如果我不答應,就對學校的學生下手,所以……」
「卑鄙!」吳月兒極為憤怒,「居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真是一群人渣!要知道我剛才就不放他們走了,將他們的狗腿全部打折。」
張心蘭眼中的笑意一閃即沒,佯裝驚訝道:「月兒可不要輕舉妄動,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混混,好像是一個什麼組織的人。」
「組織?難道……」吳月兒幾乎立刻回想起了曾經在教師宿舍見到過李公子出現。「難道是李公子?」吳月兒俊俏的笑臉沉了下來,櫻唇微微嘟著,卻是一幅可愛的模樣。
如果真的是李公子,事情肯定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那個領頭的人好像是姓李。」張心蘭回憶說,「而且他身邊總跟著幾個人。」
「他總糾纏老師?」吳月兒問道。
「也不是經常。」張心蘭抿嘴一笑,「不過我總是在學校裡面待著,他們想抓到我也沒有機會。」
「這麼說李公子一直在威脅您?」吳月兒追問。
「也不全是威脅。」張心蘭想了想,「那個姓李的人原來還總是彬彬有禮,被我拒絕也不怎麼在意,想法設法討我的歡心,雖然我一直對他不感興趣。」中心蘭看了看閉著眼睛,好像在假寐的我,「今天不知為什麼,突然要對我使用暴力。」
「張老師能確定這些人就是李公子的人?」
「確定,雖然李公子沒有露面,但找我的幾個人中有曾經和那個李公子在一起的人。」
「垃圾!」吳月兒暗暗罵了一句,這個李公子居然色心不死,又對張老師糾纏不休,是該狠狠教訓他一頓。
「張老師,我看您今天受了驚,還是我將您送回去早些休息。吃飯的事情改天再說。」吳月兒想了想對張心蘭說。其實她這麼說也有很大程是因為自己兩個人也很疲勞了。今天不知是不是不宜請客。張心蘭被強行擄走,差點落入魔爪,自己和胖子又不知道被什麼人算計,全都筋疲力盡,還吃什麼飯哪!根本沒心情。
「對了,張老師,您是怎麼跑出來的?」吳月兒忽然問道。要知道,李公子身邊不乏實力高強的人,在幾個身手不凡的人手中能夠逃出來,那可是相當不容易的。
「這個……」張心蘭微微一頓,「我被他們強行帶走,我假意順從讓他們鬆懈,然後找個機會逃走,不過幸虧有一個奇怪的青年人相救,我才找到機會擺脫他們逃走的。」
「奇怪的年輕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吳月兒好奇地問。
「哦……月兒對英雄救美的年輕人很感興趣嗎?就不怕胖子嫉妒?」張心蘭戲謔地看著吳月兒,一點也沒有做老師的覺悟,讓吳月兒有些尷尬,心中不禁想起了我曾經有過的、直接導致她和北宮雪一起**的那次「英雄救美」,臉龐發起燒來。
看吳月兒低頭不語,罕見地露出小女孩兒的姿態,張心蘭有心再逗逗眼前的小女孩兒,但還沒有開口,一直沒有說話的我卻接口道:「那個青年人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乍聽我說話,吳月兒和張心蘭都不由自主地嚇了一跳,不過都很快恢復了過來,張心蘭衝我不露痕跡地拋了幾個媚眼:「難道不僅僅是小女孩兒對帥哥感興趣,端木同學也對帥哥感興趣?太令老師傷心了。」說完一幅心碎的表情。
「這是老師應該說的話嗎?」我淡淡地問道。其實我雖然有些甚至模糊,但張新蘭一上車,我就醒了過來,只不過懶得睜眼罷了。
雖然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但我可以肯定,張心蘭絕對沒有說實話。
本來這裡應該是吳月兒做主,但看我們老師沒有老師的樣子,學生沒有學生的樣子,吳月兒有些哭笑不得,也樂得在一旁看好戲。
「端木同學,怎麼一幅很疲勞的樣子,如果不舒服的話可要趕緊去醫院看看,生病可不是小事情。」張心蘭關心地問,一幅慈祥的樣子,神情莊重端莊,轉變之快讓吳月兒不禁瞠目結舌,心想怪不得胖子一直說張老師不是一般人,果然如此!
「也沒什麼,只不過聽到張老師請客的消息,心情比較激動,精神恍惚、不能自已,所以偶感風寒。」
「撲哧……」吳月兒聽我信口胡說不禁笑得肚子疼,實在有些按捺不住。幸虧車裡有專門的隔音裝置,已經和前面的人隔開,聽不到後面的聲音,否則真要讓前面的保鏢在驚訝萬分的同時笑掉大牙!
「哦,老師在你的心中地位那麼重要嗎?」張心蘭笑語盈盈地問。
「當然,張老師在我的心中一向是很『崇高』的。」
……
在送她回學校的短短路程中,車內充斥了我和張心蘭針鋒相對、語帶雙關的話語,雙方都明智地沒有問對方可以隱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