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更走在前面,心裡不確定的「敲起鼓來」,想起一向隨和的堂巒竟然說出這樣惡狠狠的話:「他要是不答應,或者有一絲猶豫的表情,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動作一定要利落,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真的有這個必要嗎?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這樣想著,回頭看了看身後同樣緊張的堂天和望川北,說道:「真的要這樣做嗎?」
堂天做出鎮定的表情,拍了拍方更的肩膀,露出堅定的神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真像父親推測的那樣,我們手裡就必須要絕對擁有這支部隊,否則……!」
「為了阿秀,為了裸蘭,為了人類,就算是錯殺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望川北露出了政客們慣有的嘴臉,讓兩人心裡一愣,隨即釋然,畢竟,他們的命運已經這樣安排了──他們現在就是那些經常身不由己的政客啊!
留守的十萬帝國護衛軍,紮營在北城門,一旦有任何緊急情況,這支部隊將以最快的速接近裸蘭議事廳,保護帝國的元首們。
現在掌管這支部隊的是方成的老部下,統領雲光。而此刻,方更三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對此並不意外,他覺得他們來的太晚了──對於帝國留守的唯一一支精銳部隊,只有在迪斯羅利的大軍開進城才想起來籠絡,這不是太晚了嗎!
「雲統領該知道我們此來的目的,我想,不用我們再說了!」方更盯著雲光的眼睛,妄圖看到他心裡的想法。
但是雲光只是很謙恭的低下了頭,朗聲說道:「雲光是方成總統領一手提拔起來的,自應追隨統領遺志,誓死效忠清影家,捍衛裸蘭!」
方更一顆提著的心立刻放了下來,沒想到這樣容易就解決了,他與堂天和望川北互相對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雲統領能如此說,方更替先父感到欣慰。同時,小侄已接承父職,還望雲統領以後大力協助,不吝指點一二!」方更真誠的說道。
「總統領客氣了,雲光但有一日命,敢不克力效命!」雲光的態竟是出奇的恭敬和謙虛,幾個人忽然感覺有點彆扭。
「雲統領的忠心天人可鑒,就讓我們一起為帝國的明天而努力!」方更向他伸過手去,雲光有些誠惶誠恐的輕握了一下,兩人心裡都是一顫。
方更有些詫異的看著雲光,他訕訕的笑了一下,目光有些不確定的成分。
「那麼,雲統領是不是……」方更停了下來,拉長著聲音,猶豫的看著雲光,實際上,他忽然感覺到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眼前這個人,接管他的部隊──這個人太忠心了,反倒讓人有一點不安全的感覺。
而堂天和望川北也有著同樣的感覺,這是他們從父輩那裡繼承到的,政客的敏感,只是在他們掌權之初,少年人固有的軟弱和什麼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的心態,卻讓他們猶豫不決,等他們能熟練掌握住人與人之間的這種只靠感覺去判斷的方法,那已經是幾年以後的事情了!
「當然當然,這是調動軍隊的令牌,除了總統領的印信,就只有這塊令牌能指揮這十萬部隊了!」雲光毫不猶豫的交出了象徵軍權的令牌,終於讓幾個人心裡短暫的一絲猶豫消失的無影無蹤。三個年輕人臉上都現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那麼,方更先告辭了,以後這十萬帝國護衛軍還要靠統領在這裡打點訓練,有事情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統領!」方更興奮而客氣的說道。
「下官恭送總統領,隨時聽從總統領調遣!」雲光彎腰拱手,他已經快四十歲了,能做到這樣恭敬著實不易,語氣還有些柔和。
方更點了一下頭,三人轉身走出軍營。
「你覺得怎麼樣?」堂天問道。
「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方更高興的說道。
「好像太容易了!」望川北撇了撇嘴。
「我就說沒事的,不過這樣也好,其實我們早就應該去接收部隊了,我現在可是總統領了,哈哈哈!」方更有些興奮過頭。
「不過,堂伯伯的分析我們可不能忘記了!」望川北謹慎的說道。
「大不了再把他殺了嘛,我現在有令牌在手,還怕指揮不了軍隊!」方更笑道。
「你以為那麼容易?機會只有一次,雲光要不想見我們,你能在千軍萬馬中殺掉他?如果他活著,你這塊令牌還不是個廢物,那些將領們誰會聽你的,記住,我們可從來沒在帝國護衛軍裡有過什麼影響,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只是外人!」堂天仔細的分析著,給方更澆了一頭涼水。
「剛才我還真想把他殺了,那樣就一了百了了!」方更歎道。
「是啊,可是,那只是萬不得已時才使用的辦法,更容易造成軍隊的動亂。眼下他既然宣誓效忠我們,姑且信之!」望川北樂天的說道。
三人對看一眼,聳聳肩──其實這樣的結果還是讓他們很滿意的。而堂巒得知這種情況卻也不好再分析出什麼了,只能和大家一樣往好的方面去想。
※※※
迪斯羅利的二十萬大軍分散著駐紮在東西南三處城門,而他自己,自從進城以後就閉門不出,只放軍隊的將領和士兵們在城裡自由活動。
在前線戰鬥了很久的士兵回到繁華的城市後自然很活躍,三三五五的在城裡的酒館飯莊出入,各種娛樂活動場所也充斥著他們的身影。更有一些有演講欲的士兵就在裸蘭的大街小巷說起了自己的英雄故事──當然,所謂「自己的」大部分還是從別人那裡借鑒來的。
比如,一個士兵口沫橫飛的說道:天使軍團厲害,攻城時從天空中衝下來,擎著巨劍就劈在了我的肩胛骨上,我用骨頭把他的劍夾住,抬手就是一刀,削掉了他的腦袋。呵呵,那可是天使啊,打了這麼多場仗還只有神弓營的兄弟能射幾個天使下來呢!」有人大驚失色的問他:「那一劍竟然沒砍死你,聽說天使都是力大無窮,殺敵都是一刀斃命啊!」只見士兵神秘兮兮的從胸口掏出一個鐵製酒壺來,已經是砍掉半個的了:「多虧它替我擋了一下!」。於是眾人在慨歎過後開始大聲的讚揚起這位英雄來,更有許多純真少女向他暗送秋波,他只假裝沒看到,其實心裡樂開了花。
與此同時,在大街的另一頭,另一個士兵也在唾液橫飛的敘述著「骨頭夾劍斬殺天使」和「忠勇鐵壺捨身救主」的「自己的」英雄事跡。
其實真正斬殺天使的那個士兵早就重傷不治死掉了,而裸蘭城在近一段日子裡,鐵壺倒成了暢銷貨。
另一些士兵宣揚的卻是另外一些事情:
「他們也有父母,也有等著他們的心愛的姑娘,憑什麼就因為他一個人的錯誤讓這麼多人喪命,一百多萬人啊,他們背後有多少的親人在痛哭流涕,又有多少可憐的老人孩子和寡婦因為他們的逝去而孤苦無依!
清影家,為什麼要派那一個窩囊廢上戰場,指揮我們這些熱血男兒去送命,我們也來自老百姓,難道我們就不是人嗎?難道那些盼望著親人從戰場上回來的父母妻兒就低人一等嗎?」
台下,很多在戰爭中喪失了親人的百姓,聽了這些士兵的演講,剛開始有人小聲啜泣,然後是許多人的哭聲漸漸響亮,最後幾乎所有人都痛哭流涕了,尤其是那些現在生活沒有依靠的窮人們。
事情的變化是在兩天之後,當這些士兵們在鼓舞激昂得民情激憤的時候,某一時辰,一個士兵忽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為什麼清影家現在又派出了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丫頭來統治我們,難道還想讓我們用幾百萬人的生命去嘗試這個錯誤嗎?
台下剎時靜了下來,這是一條比較偏僻的街道,在士兵忽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之後,單純的人們立時覺得這麼議論很不好。很多人嚇得趕緊走開了,除了遠處隱隱傳來朦朧的人聲外,全場簡直落針可聞。而那個士兵,狡猾的盯著台下的人群,看著他們面上的表情,露出得意的笑容──人群開始議論起來,都覺得這個士兵說得很有道理,有人又證明似的說道:「何止總領是個十九歲的女孩兒,就連掌管法律、民生、後勤甚至連帝國護衛軍的總統領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少年,這些人能帶給我們安全嗎?他們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治理好這個國家?」
這個疑問很快在全城傳開了。街頭巷尾、茶肆酒館以及所有公開和不公開的場合,每時每刻,人們幾乎都在重複著這個疑問。裸蘭市民們的臉上漸漸在凝重的神色上又多了一種強烈的憂慮,甚至是憤然不平。尤其是那些在各個部門任二把手的官員及其家屬,更是表現出一種受了極大委屈的姿態,到處宣揚該由他們繼承議事廳的位置,而絕對不會是那些既沒資歷又沒戰功的小鬼!
第五天的時候,第一張「打倒清影家,從新分配權利」的大字報在裸蘭廣場上貼出。接下來,人們瘋狂的用各種形式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憤慨,然而主旋律卻是:議事廳現有的統治層,最主要的是清影秀,要交出權利,退出議事廳!
而這個時候,堂巒則剛剛拜訪完迪斯羅利回到自己的府中,他反覆的思考著和迪斯羅利的一番對話:
「迪斯兄怎麼在這個時候撤軍啊,如果兄覺得不堪鞍馬勞頓,弟可以代兄出征!」直性子的堂巒馬上道出了自己的不滿想法。
「內憂外患,羅利當以內憂為重,為防掣肘,只得率軍回征。況且,明西院長深通謀略,又帶去三十萬部隊,只守不攻,堅持個把月還是沒問題的!」迪斯羅利振振有辭的說道。
「兄所說的『回征』似乎用詞不准哦,我裸蘭城內並無敵人,何來回征?」
「誰說沒有敵人,羅利不帶這二十萬軍隊也不好辦事啊!」迪斯羅利歎了口氣。
「敵人?辦事?」堂巒雖然主管城市治理,並不善於謀略,但聽著迪斯羅利的話語和看著他的表情,知道離自己的猜測已經不遠了,只是他沒想到,這老狐狸竟然毫不忌憚自己,公開的說了出來。
「改朝換代總是會遇到敵人的,辦這種事情二十萬軍隊還是太少啊,如果不是怕黃湖失守,怎麼也得統領五十萬大軍才能旗開得勝!」迪斯羅利「哈哈」大笑起來。
面色鐵青得堂巒沈默了好一會兒,冷笑道「憑迪斯兄的個性,即使辦這種事情似乎也是太張揚了!」
「我之所以不喜歡張揚,是因為我沒有把握。如今我手中有二十萬精銳部隊,整個裸蘭城誰還是我的對手,我難道還怕張揚嗎?」
「迪斯兄,你不覺得對不起遠瞻大人嗎?」
「遠瞻大人會覺得他對得起那一百多萬的戰場冤魂,和他們身後上千萬的悲痛的親人嗎?當初我等上言,讓大人放棄林殿下,守住黃湖──就因為他的一意孤行,百多萬的生命已化作塵土矣!」
堂巒歎了一口氣,知道迪斯羅利說的是實情,卻也不好反駁他。
「所以,我希望堂兄能和我一起做這件事情,憑我們兩個人的威望,清影家族雖然很大,但直系裡也只有清影秀那個小丫頭,蘭家的人更是白癡一個,不足為慮,我們是手到擒來。到那時候,我們也不用立什麼統領,只要在議會裡分派一些主管各個部門議員就可以了,只有這樣才能團結裸蘭市民,打退神族的進攻。堂兄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此時此刻,這樣做才是最明智的!」迪斯羅利陰險的看著堂巒。
「那有什麼區別,議員分管各部門,最後還是要聽你這個議長的,只不過是換了個名稱而已!」心裡這樣想著,朗聲問道:「迪斯兄不再考慮一下了嗎?」
「堂兄不該再問這麼幼稚的問題了!」迪斯羅利冷笑道。
「堂巒世代效忠清影家,問心無愧。此次失敗是全體統治層的錯誤,是我們沒有輔佐好大人,與清影家的統治並不矛盾,況且,歷史上的清影家對人類付出過很多,也有過巨大貢獻,堂巒絕不忍心叛之!」
堂巒鏗鏘有力的回答,完全在迪斯羅利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並沒有意外:「那麼,堂兄,我們將會是敵人了!」
堂巒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忽然回過頭來:「迪斯兄辦這件事情的過程當中,堂巒將是最大的障礙!」
「好說好說,我將盡力祛除這個障礙!」迪斯羅利站起身一拱手,冷冰冰的說道。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的對視了一下,堂巒知道,他已經成了裸蘭城裡最不安全的人物。
城裡亂成了一團,各種「打倒清影家」的口號隨處可見,人們的話語裡已經對清影家族深深的絕望,只希望他們快點下台。
就在堂巒思考著怎麼對付迪斯羅利的時候,清影秀一干人躲在議事廳裡商量著對策,而迪斯番在父親帶軍回城之後,突然就從議事廳裡消失了,這更證實了堂巒的猜測是正確的。
民眾的動亂,叛軍的壓境,每個人都愁眉不展──只有蘭若雲在那裡埋頭寫著什麼。
「若雲,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寫詩嗎?」堂天不滿意的埋怨道,清影秀也嗔怪的看著他。
「哎呀,我哪是那麼沒心沒肺的人,還是老辦法!」蘭若雲把手上寫完的單子傳給幾個人看。
只見上面寫著:
「79年,「平民暴動」,清影家立國,於凌蒙大陸開創統一自由之人類國。推翻了「橫天王朝」殘暴統治的清影家給了人類一個安居樂業的幸福生活環境。
198年,神族第四次入侵,清影家帶領人類反抗,喪失子弟兵七千人,家族人口損失過半,為保護人們安全撤退,清影家十七名大將陣亡,人類安全撤退到清風大陸。
375年,獸族攻入荒蕪大陸,清影家組織「自衛反擊戰」,同年,神族第九次入侵,清影家兩線作戰,曾經輝煌一時的大家族於是役凋零,子弟兵部隊全部喪生,僅餘下老弱病殘三十人,帶領人類退入望天大陸。
687年,神族第十六次入侵,獸族從荒蕪大陸上在格丹高地夾擊,剛剛中興起來的清影家族再次陷入幾被滅族的境地,優秀將領二十四人陣亡,這也是歷史上「二十四勇士「的故事,至今仍在民間流傳。
1009年,神族發動第三十六次進攻,佔領了裸蘭大陸的獸族從後方夾襲,清影家族奮力抵抗,重用偉大的戰神格麗絲。蘭,打退神族的進攻,把獸族趕出裸蘭大陸,人類放棄望天大陸,進入裸蘭大陸,迫使神族簽訂《人神互不侵犯條約》,帶給人類二百多年的和平時光。而直系的清影家族僅餘下二人,香火欲滅。
1182年,神族第三十七次進攻,清影林殿下率軍抵抗,被圍於昌橋城,斷糧達十七日,寧死不降。總領清影遠瞻御駕親征,大將軍清影遠征從西線千里迢迢趕回助戰。「昌橋之變」,清影家三名主要男性成員全部遇難,僅餘下弱女清影秀。
本應是花季年華承歡父母膝下的她,不禁要忍受喪父滅族之痛,還要堅強的抗起拯救人類的重擔。而最讓人心寒的是,千年來一直被清影家護佑的人類,不但不支持她,竟要親手毀掉這清影家唯一的繼承人,嗚乎哀哉,於心何忍啊!
以上,僅列出具體的千年來人神戰爭的轉折性戰役,而清影家帶領人類與神族獸族所進行的戰爭又何止這幾次而已,難道人們就這麼容易忘記他們的功勞?!難道人類就這樣的絕情!?
吾等身為人類,為此等行為所極端不齒矣,愧為人類,愧對清影啊!
總軍師:蘭若雲」
清影秀看著這張單子,早已經哭成了淚人,雖然一直堅強的她在戰場上可以無情的面對敵人,可是當清影家只剩下自己一個,她是那麼的孤獨無依,而一直信仰「清影精神」的
人類又在這個時候叛變,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祖先為人類付出了多少生命和鮮血。
這不禁是一個年輕女人的委屈,也是一種被歷史遺忘的不甘──再堅強的女人,難道她不應該以哭泣來發洩一下自己心中的委屈嗎?
「我們也來簽名,讓那些愚民知道我們是與清影家共存的,要推翻清影家,對不起,先殺了堂天!」堂天虎目含淚,激動的在單子上寫下自己和父親的名字。
方更幾個也一一簽名,斯菲淺靖羽更是陪著清影秀落淚,一邊顫抖著手寫下自己的名字。
其實何止是清影家,他們的祖先為了人類也付出了多少代人的熱血青春啊,而蘭家,更是在人類滅種之際出了一個戰神,相信再健忘的人也不會忽略這個家族的功勞。
「我準備派杜老爹把這個單子背下來,在城裡演講,與那些唱反調的士兵爭奪民心,他一個人不夠,我們還要找一些忠於清影家的人類進行這項舉動!」蘭若雲冷靜的說道,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激動──他已經漸漸有乃父之風了,在動亂的年代裡,總應該有人頭腦清醒。
「不,這些單子多抄一些,一邊讓杜老爹組織人手宣傳演講,一邊我們大家親自出去發傳單,這樣才更貼近民眾!」堂天認真的說道。
「那更好了,我還怕你們放不下架子呢!」蘭若雲哂笑道。
「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放不下架子,不過還好你知道的歷史多,否則我們和阿秀雖然很委屈,卻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是一條好計策!」方更真心的讚歎道。
「看來總軍師發威了,希望若雲快些進入狀態,現在我們最需要的就是智慧了,只有堂伯伯一個人是不夠的!」望川北說道。
「我們大家應該群策群力,一定能過這個難關!」斯菲堅定的說道。
「阿秀,不用擔心,至少還有我們支持你!」淺靖羽拍著清影秀的肩頭安慰道。
清影秀抬起頭環顧周圍的好友們,想說什麼卻好像被什麼堵住了喉嚨,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對他們點點頭,好一會兒才輕聲吐出一句:謝謝!
蘭若雲看著她輕輕的笑了,為了這個眼前的女孩兒,自己還有什麼不能為她做呢!
而清影秀,目光停在蘭若雲的臉上,眼神裡充滿了情意和希望,良久,直到──
三聲整齊的咳嗽在議事廳的空間裡響起,清影秀回頭看了不滿意的堂天三個人一眼,臉上一紅,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