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一個女孩在我的懷裡死去,我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悲傷,而是充滿了對籃迦的憤怒。手中的如意龍鬚應意而動,像蛇一樣快捷而且隱蔽的從地板上面爬向了籃迦,他正和小平頭的人打做一團。
當如意龍鬚到他的腳下的時候,他似乎發現了,可是哪個時候已經遲了!如意龍鬚纏繞到了他的腿上,他當然不會捨得將自己的腿砍掉,所以,籃迦被我的如意龍鬚扯到在地上,急速朝我這邊拉過來。
我要親手結束他的性命,為陳雪報酬!
籃迦竟然還沉著,掙扎幾下發現不能掙脫之後,就雙掌反而朝我拍過來。他的身體被如意龍鬚拉來的時候速很快,所以他雙掌到我的跟前也幾乎就是轉瞬間的事情,強烈的寒流隨著他手的推進變得越來越強。
原來他就是依仗自己這個技能,所以並不慌張,還妄圖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我嗎?我冷哼一聲,沒有躲避的意思,因為他是我強行拉過來的,怎麼能被自己的獵物逼退?
洶湧的陰陽之力在我的身體內噴湧而出,這是重新我獲得了陰陽之力後第一次真正使用它們。
「大落無限!」我的雙掌硬接向籃迦的寒冰掌,只聽到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音,我的手有些微微發麻,不過在陰陽之力的催動之下很快就恢復了。籃迦的身體被我反震出去,陰陽之力豈是他的身體能夠承受的,在空中的時候就猛吐一口血。
料想他身上的經脈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我才停住了手,冷冷的看著籃迦那些負隅頑抗的幫手。他們被我的動作嚇壞了,失神之際,已經被小平頭領的人給打倒在地上。
我緩緩走向了籃迦的屍體,我要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布理神教的的古怪招式,確實有些令我不能輕鬆。
「小心!」我還沒有走近籃迦,小平頭就出言警告道,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等待他繼續發話。
「籃迦會萬古屍魔,小心他變異!」小平頭見我停住腳步,連忙解釋道。
「萬古屍魔?怎麼對付?」我聽這個名字就足夠邪惡,於是反問道。
「對付的辦法,就是我們趕緊離開!其實他現在已經死了,可是萬古屍魔可以讓他的屍體在短時間內擁有至強的力量,我們不用去和他拚命。」小平頭說道,已經吩咐人開始撤離咖啡廳。
「該死,如果讓他出去的話,外面的人一點防衛能力都沒有,豈不是會造成很大傷亡?」我悶哼道,已經跨步繼續朝著籃迦的屍體走去。
我要乘著他的變異形成之前,將他碎屍萬斷!雖然我也很不想這麼做,可是他們這種古怪的變異之法,讓我不得不這麼做。如果我現在不阻住他的行為,我們可以逃走,可是這裡其他人就難說了。
「嗷!」還沒有等我的陰陽之力到達籃迦的身體,他突然從地上一躍而去,吼叫道。此刻的籃迦,已經不能說是籃迦了,他的臉面到身體形狀,都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面貌上面長滿了濃密的長長毛髮,眼睛好像是黑洞中的一絲紅點。
緊接著,我發出的陰陽之力就擊打在他的身體上,傳出沉悶的聲音,好像是打在了皮革上面一樣。籃迦被我的陰陽之力撞到,後退出幾步之後又站定,接著身體就開始變化,身上的衣服逐漸腐爛,就像是被硫酸倒在了身上一樣。
「他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對付的辦法?」我盯著籃迦的屍體,乘著他還沒有撲過來,扭頭望向小平頭。
「沒有辦法了。他現在是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恐懼,渾身堅硬如鋼鐵,唯一的意識就是找到殺他的人,期間所以阻止他的東西或者人,都會被自動當成敵人。」小平頭說著,籃迦的屍體就已經最終完成了他所有的改變。
此刻的籃迦,才真正更像是一具屍體,這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身上的衣服還有肉都化為一灘混水,在地上流動,。他的身上,還散發著陣陣噁心的味道,好像剛剛從糞池裡面出來的一樣,我被臭氣差點熏的暈過去。
「我說,這股味道,是不是他的武器之一呀?」我捏住鼻子問小平頭道,窒息的感覺,不僅僅是像沒有氧氣的感覺,而是如同被捏住了嗓子一樣。
「這味道裡面有毒,你最好別吸進去,我先走了,你自己留下阻止他!」小平頭警告過我之後,就捏著鼻子衝出了咖啡店,現在這裡就留下我和兩個死屍,其中一個還惡狠狠的想要我的命。
「沒義氣的傢伙!」不過想想也是,他和我並沒有多少關係,甚至是敵人,理所當然不可能站在同一條線上。他的建議對我來說也沒有多少作用,因為在這之前我感覺到頭暈的時候,就已經將絕對防禦施展出來,隔斷了可能吸入的氣味。
籃迦的屍體完成了變化之後,就緩緩移動兩下,活動了番身體,然後雙眼變得如同是個燈泡一樣光亮,蹂身像我躍來。我當然不想被這骯髒的傢伙抓住,就使用披風攬月在咖啡廳的桌椅之間遊走。
咖啡廳內的東西,很快就被這個死屍砸的亂七糟,沒有一個完整的地方。大概這裡地方比較偏僻的緣故,再說窗戶和門都被小平頭的人事先給封閉住,所以也沒有其他的人進入這裡。
我的如意龍鬚放出之後,本想將它纏繞住,誰知道這個傢伙的身體能夠變形,幾次都被他滑脫,以失敗告終。我的無數個風刀,雖然是擊中了他的身體,可是也就只能阻止他緊追我的步伐,確實無法從根本上打傷他。
「威力太大的招式,我敢使用嗎?」我的軒轅式,還有好幾招,可是如果放出來的話,周圍的人可也就跟著遭殃。
看著逐步逼近的骷髏一樣的噁心東西,我也迫不得已,終於雙手撐地,使用出了威力強大的「帝王錘!」。隨著帝王錘的強大波及能力,咖啡廳的房屋牆壁也隨之開始晃動,當然籃迦的屍體作為我帝王錘著重關照的中心,骨架被震動的無法站立,陷入了地面裂開的坑裡面,很快就被石塊以及泥土所掩埋。
我見到房屋馬上就要傾踏,連忙縱身飛去,抄起了地上陳雪的屍體,在絕對防禦的護衛之下,衝破屋頂,急速飛出來。當然,這會兒已經沒有人注意到我了,他們都慌亂的在逃命,以為是發生了強烈的地震。
我抱著陳雪的屍體,站在大街上面,心神茫然不知道該如何去。該怎麼與她的父母交代?我盲目不定的遊走在街頭,一輛車子停在我的身邊,車窗被搖下之後,哪個平頭伸出腦袋衝我喊道:「快點上車,你要等著被警察抓嗎!」
聽了他的話,我竟然真的鑽進了車子,被他們載出了城市。
「咳咳,我說,你準備抱著她到什麼時候?」車子被停在路上,這裡已經是郊外,兩邊都是一望無際的農田,除了不幸壞掉的車子,沒有什麼車會在這樣的路段停留。
「我……,不知道!」陳雪的屍體,已經在我的懷抱中逐漸軟話,當我低頭再看她的時候,發現她的身體開始往外面流著清水,臉上的顏色也改變了,呈獻出蒼白的顏色。我難過之極,人已經死了,我知道自己無法在救回她,可是接著的事情呢?
「你和她很熟?找個地方將她埋了……,然後給她的家人通知一聲得了。我們都會死亡,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不要因為死人影響我們的正經的事情。唉……,這樣,我給你安排個地方,咱們過去將她埋掉,然後你跟著我,加入我們布理神教,怎麼樣?」小平頭用商量的口氣跟我說道。
「好!」我只能答應,不然我抱著屍體能夠去什麼地方?
布理神教在這個地方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如此地步,隨便進了一個村莊,裡面就有他們的信徒。當然,也許小平頭領著我來的地方,是他有意安排的。有他們的幫忙,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就已經將陳雪安葬了,當最後將石碑立上之後,才發現因為倉卒,還沒有在上面刻字。
「我來,她叫什麼名字來著?」小平頭蹲在石碑前面,手指放在石碑上面就準備寫,又回頭望了我一眼後問道。
「不用,我自己來。」我也能做到,於是扶住了石碑,然後手指輕輕劃過石碑,好像就是在上面比劃些東西。當手指移動過之後,上面依舊是一片平整,似乎連一個劃痕都沒有。而我的手指根本就沒有接觸到石碑上,在外人看來,我就是在玩耍,看小平頭身後的那些人,大概以為我已經悲傷過喪失了心智!
「好了,我們可以離開了。能不能麻煩你們的人,將這一份信送到她的父母家中?讓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女孩被葬在什麼地方。其中的緣故我已經在信內說明,希望他們到時候別太悲傷。唉……,生命啊,究竟是為了什麼。」我迷茫的仰天長歎道,當一個鮮活的生命從自己的懷抱中消失之後,我不知道自己的路該往什麼地方去。
這就是所謂的兔死狐悲!
「想那麼多幹什麼。在我的心裡,只有幾個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現在布理神教給我們提供了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放膽子去搏一番,說不定可以推翻天庭,到時候我們就是新的神仙,豈不快哉?嘿嘿,就算是失敗又如何,大不了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如果我們不去反抗,就一直會處在輪迴的最地層,哼哼,那樣被別人控制著,即便是平坦的生活,又有什麼意思?」小平頭衝我說道,雙目中湧動著莫名的興奮。
我苦笑一聲,這麼多人癡迷布理神教,甘心被他們控制,也不是全然沒有原因的。身處其中的人,多以為自己掌握的就是真理,可是殊不知跳出來後就會發現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幼稚。
「失敗,成功,咳咳!我們現在該往什麼地方去?」我問道,聽他說的天花亂墜,我也想看看他們這些教徒真實的生活,到底是否如他們所述的美好。
「回去總部,等待新的任務。這裡被這麼鬧騰一番之後,肯定會引起警察的注意,他們也不是傻子,所以我們還是撤出這裡,反正我已經決定不需要再繼續這個任務了,最多回去後被師父說一通,不過無所謂,反正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小平頭說著,眼中也露出少許的迷茫。
「總部,在什麼地方?」我又問道。
「唉,你就跟著走就行了,問那麼多幹什麼!到了什麼地方,除了我之外,你最好別亂問,出了麻煩就不好辦,他們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咦……」小平頭說著,突然驚訝的停住了話,用手指指我身後的石碑。
他們都齊齊朝哪裡看過去,我卻不用回頭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肯定是剛才還光滑平整的石碑上面,浮現出了字體。我知道他們都是有些法術技能的人,如果直接用手指在上面劃出字體,他們也能夠隨便做到。可是我不同,陰陽之力順著手指劃過石碑,雖然石碑的表面沒有變化,可是實際上卻已經變成了粉墨。
當一陣風吹過,石粉最終還是從字體的縫隙中落下,當然字就清晰的顯露出來了。
「怎麼了?」我裝作故意不知,反問道。
「兄弟的氣功真厲害!佩服佩服,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值得我捨棄那本《太極奧義》。只要你跟著我,咱們好好混一場,一定能夠在布理神教鬧出點名堂,對了,兄弟叫什麼名字來著?我還沒有來得及問。我叫劉徹,你以後私底下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過若是有其他支派的教內兄弟在場,你還得按照規矩叫我,我準備將你介紹給我的師叔,讓他引你如教,到時候你可就是我的師弟了。」劉徹對我說完,他身後的幾個人臉上同時顯露出羨慕的眼神。
不過他將我的陰陽之力當成了氣功,我並不解釋,就當是我擁有氣功。
「這有什麼區別?為什麼不直接到你的師父門下,而是去你師叔哪裡?」我反問道。
「當然有,反正這裡都是我的徒弟,告訴你也無妨,我師父看不上我這個大弟子啊!沒辦法,所以我只能另謀其他的出路,而我十三師叔答應過我,說如果我能夠幫他的話,他會給我好處,絕對勝過在我師父這邊。這不能怪我,看看哪個籃迦的囂張,如果不是我師父在後面給他撐腰,他敢這麼做?我如果收你為徒,一來還是必須在我師父門下,不方便,二來嘛,我的徒弟就是六代弟子,而我則是五代弟子,所以對你的發展也不利嘛!」他笑呵呵的說道,還拍拍我的肩膀,彷彿我們已經很熟了一樣。
不過,他個子比我矮的多,當他發覺想拍到我的肩膀很費勁的時候,就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怪不得他身後的哪幾個人都用那種目光看我,原來我剛剛入門,就要比他們高一級!如果是我,也會被氣的吐血,估計他們幾個這個時候已經對我恨的心裡咬牙切齒。人都是一樣,面對對自己不公平的事情,當然會惱怒。
可是,我們看到對別人不公平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映?
我該內疚嗎?似乎不需要,坦然的笑笑,五代弟子,想前幾天還和他們的祖師範禱鑾打的難分難解,現在卻變成了他的信徒。如果讓范禱鑾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他會有怎麼樣迷人的笑容?
這樣一來,就打亂了我原先的計劃,我本來想去尋找黑熊等人,先去布理神教原來的教址看看情況,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改變主意,先去布理神教新的教址。范禱鑾這個該死的傢伙,我一定要讓他得到應有的賠償,陳雪的死,也是他間接造成的。
「我叫孔方,這麼說我還真占不少便宜。承蒙劉徹兄如此抬愛,不但不計前嫌,而且還這般賞識我,若是以後有什麼事情就儘管給我說。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我慷慨激昂的說道,看劉徹的表情,我這番話應該是很受用。
天下間,好像沒有不喜歡聽好話的人。再謙遜的人,如果有人說他的好,他也會很高興,嘴上當然會推辭一番,但是心裡卻樂的不已。
和他們在一起,我才從他們的口中知道原來這些人原本都是在布理神教的山上,在上一次打戰之後,他們就被恢復了神志,他們的師父授權他們到這裡來收徒,並且在當地搜羅寶貝。
「你這麼著急回去,沒有什麼成績,你的師父豈不是更看不起你?」在車上,我看只有總共不到五個人,於是問坐在身邊的劉徹。
「這也沒辦法,籃迦死了,我就必須得回去一趟!我們是兩個人一組出來,同伴死了一個,當然必須要匯報上去,他可已經是五代弟子,而且還是我師父面前的紅人。成績,哼哼,我這不是還剩下四個徒弟嘛!如果不是和籃迦發生衝突,我應該已經有二十個了,還有那麼一家咖啡店,也被毀掉。不過沒關係,我相信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就看我們是不是有膽量,是不是運氣夠好。教主不也是幾年的時間裡面就成就了大業嘛,我們才多少時間!」劉徹說道,並不是單單說給我,還是在朝車內的其他幾個人宣講。
看劉徹的打扮和相貌,也只能算是個中等資質,開始第一次聽到他這麼高談闊論的說,我還有些詫異,覺得凡人不可貌相。可是現在他再次說起,我才有些醒悟,他肯定曾經接受過別人的指導,在這一方面他就已經是個十足的專家,若想辯駁過他,是很難。
原來,他是一位速產的天才,渡過金的,即便是外面包裝的再好,也沒有多大作用。
范禱鑾當初不是說布理神教已經變成離不勝教嗎?記得他最後囂張的笑容,好像還說過要殺死自己所有的信徒,可是這個劉徹還是活的好好的,大概其中又發生過另外的事情,所以他才能夠得以逃生。
我卻不敢問,怕會引起他的警惕,所以裝作對布理神教的事情一點都不知曉。反而對他們的那麼些奇怪功法大加讚賞,誇個沒完,當然,相信劉徹也知道我不是一個凡人,因為我能殺了籃迦,這是他親眼目睹的事情。
這也正是他不惜開罪自己的師父,也要拉我入教的原因,再說我除掉了他的眼中釘籃迦,自然也被他當成了一夥的人。
轉來轉去,我又回到了曾經來過的這個城市!也就是郭菲兒應該在的這一座城市,當車子開過哪幾條熟悉的街道,我不禁開始感慨這個世界真小。總是在有意無意之間,回到原來的地方,見到曾經認識的人。
不過,他們並沒有在城市裡面停留,直接朝著郊外駛去。想想也是,那種神秘兮兮的東西,只有在鄉村或者小城市才有市場。想這樣規模的大城市,人們每天忙著上班,下班也有許多應酬,或者是給自己繼續充電學習。怎麼可能去信那些東西,即便是相信,也要先為生活奔波。
鄉村或者小城鎮,人們的競爭壓力相對要小一些。所以有些人有的是大把的時間消遣,這正好給了范禱鑾這樣的人一個機會,安逸沒有錯,安逸之後亂搞就會出問題了。
「還有多遠的距離?」我問劉徹道,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請來的是一個瘟神。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的話,現在的范禱鑾應該還沒有復員,正是我襲擊的好機會,再說他身邊已經沒有原來那麼多弟子保護,我更容易得手。
「就要到了,看到前面的哪個小鎮了嗎?嘿嘿,哪裡就是!」順著劉徹手指的方向,我透過了車窗看去,果然見到在鬱鬱蒼蒼的樹木之間,隱約遠處是個小鎮。在小鎮的一邊是一座山,而山的對面,也就是小鎮的另外一邊,有一條河流靜靜的在流淌。
看到這裡我不禁閉上了眼睛,一個依山傍水的美麗小城,誰知道竟然隱藏著布理神教……,現在應該叫做離不勝教。
范禱鑾這個傢伙,真會選地方,他一來這個地方,估計這裡的安寧就不能再繼續延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