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其他人有山有水有花有樹的身周環境,宋槐三人所在的空間質量就要差得多了。這是個暗無天日、滿目瘡痍的荒涼空間,不僅空氣渾濁、缺糧少水,還有不知名的兇惡怪獸存在,令宋槐等人舉步維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裡無法使用魔法,宋槐的煉金術成品便成為最致命的武器,在屢次戰鬥中大發神威,打得那些怪獸再不敢侵犯三人了。
擺脫那些不知名怪獸的糾纏以後,三人好不容易在一處洞穴旁找到了一注山泉,就此在山洞中安了家。宋槐的空間戒指裡全是煉金術武器,豬豬的空間戒指裡全是魔法卷軸,因此,他們不得不每天花費大量時間出外尋找食物。好在豬豬雖然無法使用魔法,身為植物系魔法師的敏感知覺仍然保持著,她依靠這個本事到一些植物,眾人才能勉強填飽肚皮。而棠衣在三人中最沒用處,既無法自保又不會覓食,連生火做飯的基本生存技能都不會。這樣一來,這小丫頭的心中危機感愈發深重,唯恐其他兩人丟下她不管不顧。於是,她更加甜言蜜語的圍著其他兩人打轉。因為豬豬不怎麼搭理她,棠衣便只能死死纏著宋槐不放,幾乎是在他身邊寸步不離。豬豬看在眼裡,怒在心中,只是強忍著不發脾氣罷了。
這天宋槐趁著棠衣還睡著時趕緊起身,在洞外更換了一下已經穿了好幾天的衣服。小丫頭每時每刻都不肯離開他身邊,就差連上廁所這種私密事都不避開了。宋槐苦不堪言,卻又因為臉皮薄和心存憐惜而無法拒絕,只得委屈自己了。
他剛剛回到洞口,就聽到棠衣已經驚醒過來,正在連聲喚著他:「眼鏡哥哥,你去哪裡了?不要丟下棠衣一個人啊!我害怕……」
裝可憐!躺在一邊的豬豬鄙視的斜了棠衣一眼,恨恨想著:如果不是這個臭丫頭故意說破自己身份,害得我們慌亂中錯入優隼政府軍的陷阱,我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了!現在她倒是知道怕了,當時在旅店怎麼就不知道害怕?真是個只會扮弱博同情的沒用傢伙!宋槐那個傢伙也真是的,好像就吃她這套!
她暗中腹誹著宋槐,當事人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逕直朝著棠衣走過去,輕聲安慰道:「你別怕,我只是去外面找找路……」
「那,眼鏡哥哥,你找到出去的法子了嗎?」棠衣眼巴巴盯著他,用無比可憐的口氣問著,「我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啊?」
宋槐搖搖頭,苦澀的一笑:「我也不知道還要待多久,只能期待其他人無恙。」
「你別光指望其他人!」豬豬騰的坐了起來,冷冷道,「大家全都進了陷阱,估計處境和我們差不多,都是一時半會無法脫身。與其指望其他人的幫助,還不如我們自己多想想法子!」
宋槐還未說什麼,棠衣便搶著問道:「好姐姐,你有想到什麼法子麼?姐姐最聰明了,一定能找到好法子!」
豬豬聞言一滯,狠狠瞪了棠衣一眼。她要是能有辦法,還會安穩的住在洞裡不去實行嗎?只是棠衣這話像是拍馬屁,實質把她噎得不行,讓她心裡越發氣憤。
宋槐瞧著她氣惱的神色,出語安慰道:「豬豬你也不要太著急,我們總能找到出去法子的。再說,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寄希望於光明,咳咳,那個……」
礙於棠衣在場,他的話並沒說完,但豬豬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先前她沒想到光明神那茬,現在宋槐一提,她突然醒悟到金篤沒死的話必然會來救皮炎,到時候己方這些人就能脫困了。只是一想到把希望寄托在敵人身上,她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憤恨,喃喃道:「讓我指望那些混蛋?還不如讓我在這裡多待幾天!」
宋槐心知她疾惡如仇的性子,淡淡笑了笑,不再多說。棠衣是個聰明的小姑娘,見對方那副做派,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宋槐方才話語未盡擺明了是不信任自己,她這樣一想就更加著急,怎麼也沒法安下心來。
「眼鏡哥哥,你方才說什麼光明啊?」棠衣眨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好奇的問,「有什麼秘密不可以讓棠衣知道嗎?我不會洩密的啦,你告訴我嘛!」
「沒,沒什麼……那個……你,你今天想,想吃什麼?」宋槐不習慣撒謊,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個問題多多的丫頭才好,只能拚命扯開話題。
豬豬又是一聲冷哼,很看不慣宋槐這副沒出息的模樣。見棠衣還不依不饒的詢問著,她很不耐煩的站起來說道:「別問了!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你跟我們可沒什麼大關係,別一天到晚打聽這個那個的!哼,該你知道的,我們自然會告訴你。不該知道的,你別亂打聽!」
她倒是乾脆之極,直接就斷了棠衣打探的企圖。小丫頭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的說:「好姐姐,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亂問了。」心底裡,棠衣卻是慌亂起來,越發覺得兩人可能會棄自己不顧。這般擔憂著,她開始尋思起把自己和他們緊緊綁在一起的法子來。那個姐姐不好相與,眼鏡哥哥卻是容易對付的,要是他對自己動了心思,那就方便多了……棠衣想著想著就篤定了,一定要把宋槐牢牢抓在手裡!
這天夜裡,當宋槐去洞口守夜的時候,棠衣破天荒沒有跟著去,只是乖乖的在自己的地鋪上睡覺。豬豬雖然奇怪,倒也沒有多想。她在外面為了尋找食物而奔波一天,早就累得不堪,剛躺下就睡著了。
過了好一會兒,棠衣探出自己的小腦袋,輕輕推了推豬豬。見她睡得香甜,對自己的動作毫無反應,棠衣不禁抿嘴一笑,偷偷摸摸的起身出去了。
宋槐就在離洞口不遠的一塊石頭後面半躺著守夜,棠衣躡手躡腳繞過那處,直接走到那注清泉的邊上,脫下了外衣,只穿著內裡的一件吊帶小衣和短裙,走到水中擦洗起身子來。
略洗了一會兒,她加重了手中的動作,水花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宋槐那邊馬上察覺,急急奔過來察看究竟。棠衣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裡又急迫又興奮,隱隱還有幾分羞意。對於宋槐,她並沒太多的愛意。但她一心想讓宋槐做自己的保護神,便想出這個法子好讓他拜服在自己的裙下。比起把希望寄托在宋槐的善心上,不如讓他對自己產生迷戀和愧疚來得安全。
她這樣盤算著,宋槐已經急衝過來。這汪清泉是他和豬豬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的水源,重要性不言而喻。他斷然沒想到,泉邊沒有什麼怪獸,卻是一臉驚慌失措的棠衣。見他過來,棠衣驚叫一聲,呆立在水中直愣愣的看著他。
「是你……」宋槐鬆了一口氣,「你怎麼大半夜的跑來這裡?我還以為是什麼怪獸來搶奪水源呢!下次你別一個人出來,叫上豬豬或者給我一聲招呼,不然出了事我們都不知曉……」
棠衣見他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到自己那濕漉漉的身子上,不禁有些失望。見宋槐扭頭就要走,她趕緊抽搭搭的哭泣起來。
「怎麼了?」宋槐停了腳步,詫異的問,「你哪裡不舒服嗎?」
「眼鏡哥哥……」棠衣邊哭邊說,「你,你看到了我這副模樣,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宋槐這才注意到對方只穿著小衣,露出白皙的胳膊和豐腴的大腿。而且在水中,棠衣的衣服都濕了,緊緊貼在身上,顯出花季少女那妖嬈動人的曲線來。他面上一紅,吶吶不知說什麼才好。
「我,我其實……」宋槐突然意識到不妥,連連辯白,「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別在意。我,我馬上就走……」
「眼鏡哥哥,你怎麼能不認帳呢?你剛才看到了我的身子,可要對我負責啊!」棠衣抹了抹眼淚,含羞帶怯的低下頭,「我知道你們東邊的人最看重名節,也最愛惜女性,你不會對我始亂終棄?」
「始,始亂終棄?……」宋槐的腦袋有三個大,暈乎乎的不知道怎麼辦,「我,我沒,沒有啊……」
「他看到你什麼了?」一聲刻意壓制的冷聲突然從後面傳來,「什麼始亂終棄?」
「嗯……」棠衣一扭頭,發現豬豬竟然醒了,就站在兩人不遠處,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她心下有些慌張,趕緊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低聲道:「好姐姐,你快來給我想個解決法子。我想趁著晚上沒人才來這裡沐浴洗澡的,結果,結果不小心……不小心撞上了眼鏡哥哥……」
她的聲音漸漸低得幾不可聞,卻依然吐字清晰:「我們家族雖已人員凋零,但好歹是世襲的貴族身份,最講究女子的清白名節。我,我還是個未出閣的年輕小姐,若是這事讓別人知道了,那我的整個家族都會蒙羞!我也不要活了!所以,我想……既然我已經被眼鏡哥哥看到了這副見不得人的模樣,那,那索性就和眼鏡哥哥建立更親密的關係……」
「我什麼都沒看到啊!」宋槐苦著臉,打斷棠衣的話,「至於什麼親密關係,更是沒影的事情。棠衣你別……」
「嗚嗚嗚,眼鏡哥哥,你還說什麼都沒看到?」棠衣抽噎著舉起自己雪白的玉臂,控訴道,「貴族女子一言一行皆有規矩,我們是不能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肩頭和大腿的,除了未婚夫以外……所以,眼鏡哥哥,你要對我負責任的!」
「放你娘的狗屁!」豬豬終於按捺不住性子,破口大罵起來,「只看到你的胳膊腿兒就要對你負責?做你的未婚夫?那他把我全身都看遍摸光了,用不用對我負責?!照你這說法,他該負責的人是我!不是你!」
「啊?!」這話一出口,宋槐頓時臊得無地自容,豬豬自己也醒悟失言,剎那間滿臉通紅。就是那棠衣,也被震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事已至此,豬豬索性放開了,指著宋槐吼道:「你啊什麼啊?你敢說沒有看遍摸光我全身?你敢說不用對我負責任?混蛋,佔了我的便宜還跟沒事人兒一樣,你倒是想得美!我跟你說,這事咱們沒完!我,我以後都和你沒完!你這輩子都別想安生!哼!」
說完,她又轉向棠衣,大聲叫道:「臭丫頭,這是我的男人,你少打歪主意!再想要對他作怪,小心我教訓你!洗澡洗完了?你還不給我滾到自己床上睡覺去,傻站在這裡作甚?!」
**扔下一大串話,豬豬昂首挺胸的回洞去了。棠衣被嚇得不輕,連滾帶爬的往回跑去。只剩下宋槐一個,目光呆滯的留在水邊,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幾個字眼始終在耳邊縈繞不停:「對我負責……佔我便宜……這是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