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
這正是我此時心情的最佳寫照。
我一走出那條聊天街道後,就有兩個剛剛在旁聽到我要前去月皇城的商人,他們正好要去補貨,便與我相約一同前往。
沒想到幸運之神對我如此眷顧,當然我也沒有不順勢攀附的道理,於是我二話不說,趕緊遙跟在這兩位商人的身後,前往月皇城。
走到半路,突然一陣急遽的蹄聲在前方響起。
沒多久時間,就看見一輛非常豪華的篷車,夾帶著一陣飛揚的塵土,朝我這個方向騁馳而來。
仔細一瞧,拉著這輛豪華篷車的,就是那種馬不像馬、蜥蜴不像蜥蜴,名為「嘶吼」的稀有動物。
聽說嘶吼本身擁有非常靈敏的嗅覺,且能日行千里,還聽得懂人話。
之所以說它稀有的原因,並非它瀕臨絕種,純粹是在此空間,它只有官方與軍方才能擁有,而這些消息,是我從那位「好心」的陽王爺身邊聽說的。
原本自己以為這輛豪華篷車只會從身旁呼嘯而過,沒想到,卻竟然在自己的身前停了下來。
只見那位駕車的老軍人高舉著一塊令牌,對我大喝道:「軍士,我現在手持『國皇』手令,正式徵召你,上車!」
聽見自己無緣無故被徵召上車,我眉頭一蹙,在心底直呼倒楣,看來幸運之神已經離開我了。
我慎重的考慮自己到底該不該上車,畢竟自己又不是真正的軍人,管他什麼國皇不國皇的徵召。
就在內心猶豫之際,我行動上還是接受徵召的上了車,誰叫自己要穿著這身軍服在路上行走呢,認了,省得又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一躍上篷車後,駕車的老軍人隨即命令嘶吼開跑。
聽得懂人話的嘶吼,在得到命令後,便邁開比馬奔騰還快的速向前急奔。
太陽已經下山了,黃昏的風卻仍是暖烘烘的帶著一股悶熱。
經過嘶吼一下午的快速奔馳後,我們來到一座依山傍水、風光明媚的深山中。
此時的我,正忙碌著自己獲得徵召後所得到的第一個命令,在一株姿色古奇的大樹空地前面生起篝火……
手裡雖然是在忙著生篝火的動作,可是我心裡卻是不停的咒罵著那個老軍人。
根據他的說法,他徵召我的用意,純粹只是要我幫忙打雜而已,聽到他這種說法,任誰心裡也會發火。
最令我不爽的是顛簸了整整一個下午,到現在,還不曉得那位待在豪華篷車裡徵召我的國皇,長相為何呢!
還好那位老軍人除了要我生起篝火外,並沒有再叫我做其他的雜事,否則倒楣的可要換成他們了。
此時,在篝火前方地上鋪好柔軟毛毯,準備好一切食物的老軍人,終於走向了那輛停放在一旁的豪華篷車,並恭敬輕聲向密掩的車簾說了幾句後,隨即掀開了密掩的篷車車簾。
他迎下的是一位長得非常俊美,同樣跟我蓄留著一頭長髮,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貴族氣息的中年男子來。
這名男子走下篷車後,身後還跟著一位氣質高雅的中年少婦、與一位年約三、四歲、長的白白胖胖的可愛小男孩。
他們一下車後,便朝早已鋪好柔軟毛毯、備妥食物的篝火空地這邊走來。
來到了柔軟毛毯前面,那位充滿貴族氣息的中年男子並沒有馬上坐下,反而是一臉和氣的向我問道:「軍士,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坦然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男子露出溫和一笑道:「你為何假冒軍人?」
我內心小小一撼,而後鎮定的不答反問道:「何以見得我假冒軍人身份?」
就在我們彼此對話的同時,老軍人突然一掃原本的老邁之相,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彪悍氣息,拔出掛在腰間的刀,充滿警戒的對我虎視眈眈。
男子回答道:「因為所有的軍人都得經過我當面受階才算生效,我雖然不能記清每個人的長相,可至少經過我受階的軍人都會認得我,而穿著軍服的你,卻不認識我這個曾經讓你們誓死效忠的國皇,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呢?」
「是說不過去。」我笑笑地說。
「那你願意敘述一下假冒軍人的原因嗎?」
一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後,我隨即把自己喪失記憶,然後遇到陽王爺的種種經過敘說了出來。
不過我把劃開鐵箱逃脫出來的那一段,改為鐵箱鎖頭是因被海面上的衝撞力道給撞開,我才得以脫逃。
甚至我連遇到走私那一段也說了出來,直到自己如何遇到他們。
聽完我的敘說,男子搖頭苦笑的低沉道:「原來他們是走水路啊!」一副疲倦不堪的搖了搖頭,男子對著那位老軍人道:「嚴將軍,收回你的刀刃!他只是一個受害者,一個僥倖逃過一劫的受害者,我們就不要為難他了。」
「刷--」的一聲,嚴將軍其准無比的把刀歸鞘,然後雙手垂立,靜站在一旁待命。
男子露出微笑的向我說道:「很抱歉徵召你,今夜還委屈你暫時跟我們歇息一夜,畢竟這裡離下一個城市還有一段很長很長的距離,等明天我們回到主要幹道時,我會讓你下車,現在過來一起用餐!」
說完後,他一臉和藹的扶著自己的妻兒坐上鋪好的毛毯,而後自己才坐下,其自然流露出來的真情,還真令人無法和他的身份做聯想。
雖然我已經辟榖不用吃食,但我還是順他所言的盤坐在柔軟毛毯上,挑一些水果食用。
而那位嚴將軍則是自動走向我的左手邊,與我保持兩小步的坐了下來,並且只用左手拿取食物,儼然一副左撇子的樣子。
不過看在我眼裡,我當然知道他並不是左撇子,他這麼做的用意,純粹只是在防範我而已。
與我保持兩小步伐的距離,他始終把空閒的右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上,只要一察覺異樣,他右手迅速往外一揮,包管我的頂上人頭即刻落地,從此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他這種護主的謹慎態,不禁讓我對這位老將軍刮目相看。
為了不讓這位老人家吃得太嚴肅、影響消化,我速速結束用餐後,走向那株古奇大樹下休息。
當我坐下歇息了沒多久的時間,那位中年男子竟也結束用餐的朝我走來,且毫無隔閡的與我並肩而坐。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不合你胃口嗎?」
舔舔嘴唇,我用手心抹了抹嘴,毫不隱瞞地說道:「哪有的事,我是不願意讓那位老人家連用餐時間也過得拘謹,不過現在你又和我坐得這麼近,看來他似乎一點鬆懈的時間也沒有。」說完,我伸手指了指戰戰兢兢看著這邊的老將軍。
輕笑了幾聲,男子道:「我果真沒有看錯,你的確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喔?我倒不知道自己有何特別之處,竟能讓人一眼就看得透徹,願意說來聽聽嗎?」
沉默了片刻後,男子才娓娓訴道:「你遇事不驚不懼,敘述事情時有條不紊,舉手投足間,更是自然散發出一股令人徹底折服的心儀感,以上幾點,就是我覺得你很特別的理由。」
淡淡一笑,我沉穩的說道:「你不怕我是某個國家、聯盟,或者是那位陽王爺派來,潛伏在你身邊的奸細嗎?」
「怕?!怕就不會與你並肩坐在這裡了,你說是嗎?」
我心想:「也許?!」
不願讓話題一直繞在自己身上打轉,於是我試著轉變話鋒:「從頭到尾都一直談論我的事,現在該換你訴說自己的情形了!例如……你與那位陽王爺的關係……」
悄聲無息片刻,男子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那位殺你不成的陽王爺,乃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原本國皇這個位子應該由他來擔任的,怎奈他犯的過錯實在不勝枚舉,而且一再不擇手段的培養自己的勢力,所以我父親只好把他外放到『流落城』去,並且把國皇這個位子傳給了我。」
「沒想到聽聞我們父親死訊,他都絕情的沒有回來奔喪,如今,他終究還是回來了,而且還成功篡得國皇之位,唉--都怪自己無能。」
「怎麼,捨不得國皇之位。」
男子悲苦一笑道:「國皇之位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我不捨的是,無辜的人民將受到永無止境的戰爭摧殘,這一切全因自己無能保位所造成的。」
就在自己想詢問人民為何將會受到戰爭摧殘時,他的妻子已結束用餐,往這邊走來。
她來到了男子身邊後,絲毫不嫌地上污髒,抱著兒子坐在男子的身旁,用著溫柔的語調,直接加入我們的話題:「天雲!如果你是個無能的人的話,邊烈國人民怎會如此愛戴你呢?」
「不要再自責、多想了,你為這些人民犧牲的已經夠多了,莫須有的自責不能換回什麼,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保佑這些人民,你就不要再責怪自己了好嗎?」
男子澀然的緊握著妻子柔弱的雙手,久久不能言語。
這時,那位一直乖巧待在母親懷裡、長得超可愛的白胖小子,突然張開兩隻肥嫩如藕般的小手臂,蹦蹦跳跳撲到我的懷裡,稚態可親地道:「叔叔,洛洛給你撒嬌,你幫爸爸打壞人好不好?」
我輕撫著他白嫩的臉蛋,和藹的輕聲道:「你叫洛洛啊!你要叔叔幫你打什麼壞人呀?」
洛洛嘟著紅艷的小嘴唇,嬌憨的道:「就是把洛洛趕出來的那個壞伯伯,他害洛洛都沒有玩伴了,而且他還很用力的把洛洛丟出去,害洛洛撞到爸爸好痛唷……」他似乎又想起痛處的撫著小屁屁。
聽及洛洛的童言童語,我的思緒不由被他染得傷感了起來,這種強烈的思親心情,似乎有股莫名的力量。
他讓我想起了魔法大陸的眾老婆們,想起了不知是否已平安出世的小寶貝,而父親和那些弟兄們,他們過得可好……
就在自己沉溺在感傷思緒而久久無法自拔時,幼小的洛洛突睜著一雙晶亮的大眼在我眼前,小臉蛋兒有著迷惑的向我問道:「叔叔,洛洛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不然叔叔怎麼都不說話?」
聽到小洛洛這番童稚話語,我彷彿在暗黑的深淵中被一把拉起,驚愕的冷汗直流。
好在小洛洛及時拉回自己差點入魔的思緒,否則自己極有可能永遠陷入這感傷中,一輩子也無法恢復過來。
我感激的吻了吻他的小臉龐,盡量讓自己保持正常態,輕笑道:「小洛洛這麼乖,怎麼會做錯事呢!來,告訴叔叔,小洛洛今年幾歲了呀?」
洛洛張開他的小手道:「洛洛今年五歲了,爸爸叫做陽天雲,媽媽叫做李嫣然,家住在月皇城。」
我忍不住的再次親了親他的小臉龐,笑稱道:「小洛洛這麼棒棒啊,竟然連爸爸、媽媽的名字都知道,小洛洛好聰明哦!」說完,我輕輕把小洛洛攬在懷裡,轉首對著陽天雲問道:「接下來呢!你們可有安身之地?」
陽天雲滿懷傷感地道:「我們準備前往無方國尋求嫣然的父親保護,不過我大哥豈能容許我們逃到無方國,現在我們只能逃一步算一步了。」
點了點頭,我道:「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保證可以讓你們安全無虞的逃到無方國,但前提是你們必須聽我的指揮,包括那位老將軍。」
陽天雲一臉沉重道:「如果對你有所懷疑,我豈會連逃亡之目的地也明白告訴你。不過你的好意我卻必須拒絕,只因我實在不願看你跟我們一起送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幫我保住洛洛這根幼苗。」
我毫不思索的直接搖頭拒絕道:「你雖然信任我,可是你瞭解我嗎?一句話,要就是我帶著你們一家子一起逃,不然就是你們自己想辦法,其餘的承諾我是一概不會答應你的,自己決定!」
嚴將軍聞言快步走到我的身前,瞪凸著雙眼激動的道:「小兄弟,國皇的決定是對的,在嘶吼靈敏嗅覺的追蹤下,我們根本不可能安然逃到無方國,聽我這老人家所勸,明天一回到官道上後,你就帶著洛洛離開,我嚴真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抱著洛洛站了起來,我一臉平靜的道:「我說過,事情除了原先承諾讓你們安全逃到無方國外,我不會再給你們任何承諾,更不會答應你們什麼,你們無需再費唇舌了。」
現場氣氛僵持,靜寂了好半晌。
「好,我答應……」
陽天雲的話語還沒說完,林中不遠處已傳來嘶吼的特殊叫聲。
嚴將軍懊惱的喃喃自語道:「來不及了,他們已經追來了。」說完,他神色緊繃的轉首對我說道:「小兄弟,你快帶國皇他們走,我幫你們斷後。」
聞言,我先是將懷中的小洛洛還給了他的母親,這才說道:「走什麼走,這些人這麼迫不及待的趕來送死,我豈能讓他們失望呢,不全殺了他們,就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就在我說這話的同時,林中已閃出了一隻嘶吼,以及十七、個殺氣騰騰的士兵們。
不過這些士兵一看到我後,臉上殺氣騰騰的神情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恐懼,一副看到惡鬼般的畏怯。
看到這種情形,我不由興起了一股玩弄之心,我先是讓自己的身體飄飛了起來,然後再利用「風」元素,吹起了陣陣的陰風,並深怕他們脫逃,下了一個結界後,這才輕飄飄的往他們飄去。
不過在我看來,我下達結界的動作似乎是多餘的,因為在這些特殊效果的配合下,所有士兵早已嚇軟了腿。
不要說要他們逃了,可能連叫他們立正站好都有困難,甚至還有些士兵已口吐白沫,嚇昏了呢!
而唯一不是人類的嘶吼,也在我下達結界時,感到不對勁的邁開四蹄無主的奔跑著,不過儘管它怎麼衝馳,卻始終逃脫不了我下達的結界範圍,只能不斷以繞***的方式奔動。
眼見連嘶吼了出現這種異常舉動,更加深了那些士兵的恐懼,所以當我飄飛到這些士兵的身前時,有人已抵擋不住的放聲大叫著:「饒命啊!是王爺叫我把你丟下海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啊--鬼呀!」
我雙目煞氣畢露,對著這些士兵森冷一笑,毫無憐惜之心的從手指間彈出一道道的金黃色光芒。
隨著每道光芒過後,伴隨的是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和朵朵紅艷的血花。
短瞬間,我已結束了一條條的人命……
收回了結界,我緩緩的輕飄下地。
失去結界限制的嘶吼,也在此時不擇方向的滾滾狂奔而去。
毫不惋惜的看了那些血跡斑斑的屍體一眼,我古井無波的轉身,走向同樣一臉驚異的陽天雲他們。
還好有一點讓我感到滿慶幸的,自己剛剛的殺戮舉動,並沒有嚇到由母親抱在懷中的小洛洛。
此時的他竟雙眼發亮的看著我,好像我是他新發現的好玩玩具似的。
甚至他一看我走過來後,還張開兩隻肥嫩如藕般的小手臂要我抱他,嘴裡不停嚷著道:「叔叔,洛洛要飛飛、洛洛要飛飛……」
正當自己猶豫該不該伸手去抱他時,陽天雲竟做出一種讓我哭笑不得的舉動來,他居然伸手觸摸我的臉頰。
我毫不閃避的任他觸摸,等他收回觸摸的右手後,我才帶著笑意的問道:「怎樣,膚質還不錯?」
陽天雲滿臉尷尬的點了點頭,說道:「有體溫!太嚇人了,你真的是人嗎?」
我故意白了他一眼道:「我的清白之軀都給你摸了,你還問我是不是人,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看著眾人歡笑的反應,我不再開玩笑的續說道:「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前往無方國的投靠對象,一定是個位高權重的人,而且陽天湧也斷定你們會去投靠他對不對?」
「我雖然不知道我大哥是否會猜測出我們要去投靠嫣然的父親,不過嫣然的父親的確位高權重,他乃是無方國的現任國皇,所以我大哥如此猜測的可能性很大,怎麼,有問題嗎?」
我淡然道:「有無問題自己用腦筋想一想,我問你,從這裡到無方國需要幾天的時間?」
陽天雲毫不思索的回答道:「不眠不休也需要七至天的時間。」
「人的腳程有沒有可能比得過嘶吼?」
「不可能!」
陽天雲斬釘截鐵的回答。
「既然不可能,那我問你,這些士兵在只有一隻嘶吼的情形下,為何可以如此快速的追蹤到這裡?」
陽天雲搖頭回答道:「絕不可能只有一隻嘶吼,這些人只是把其他嘶吼藏起來罷了。」
我和煦笑道:「既然知道他們同是騎乘嘶吼而來,那他們把嘶吼藏起來的用意又何在?還有,我們在這邊生起的篝火連山腳下都看的見,那他們又為何多此一舉的派出嘶吼來搜尋?」
「另外,這些人剛出現時雖然是殺氣騰騰的,可是你有沒有發覺,他們的動作有些緩慢,而且並沒有展開應有的圍擊之勢呢?」
丟出一連串的問題讓他思考後,我轉首對著一張老臉陷入沉思的嚴將軍道:「老將軍,身為一個軍人,雖然有絕對的義務保護自己的主子,可並不代表逃亡的日子,也非得讓他們過著和以往同樣的舒適生活?」
「過的舒適,反而會害自己主子降低警戒心,言盡於此,你自己想想!」說完,我把視線轉回陽天雲的身上,對著他問道:「綜合方纔我問你的那些問題,你想出答案了嗎?」
點了點頭,陽天雲說道:「關於你提出的那些問題,我想我大哥派人追趕的用意,並不是想要我們的命,好像只是想增加我們心理層面的壓力而已。」
「不過有一點相當令我不解,既然他不打算讓我們死,那他又何苦如此大費周章派人追趕呢!直接殺了我們不是比較省事嗎?」
眨眨眼,我笑嘻嘻的道:「暫時不殺你們,並不代表他不會殺,只是時機尚未成熟罷了!畢竟他無緣的弟媳可是鼎鼎有名的無方國公主,倘若貿然殺了這位擁有公主頭銜的弟媳,你認為你的國皇丈人會放過他嗎?」
見他一臉沉重地搖搖頭後,我才又繼續說道:「所以說囉!既然你大哥知道現在殺了你們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那他又何需執意如此呢!」
「再說,假如我是陽天湧的話,我同樣會製造假象的派人在後方追趕你們,不過實際上,我卻會另做準備。」
「只要你們逃的時間越久,那對我也是相對的越有利,因為我可以利用你們逃亡的這些天裡,率先集結我已掌握的各城兵力,順便整頓一下那些誓死效忠前任國皇的不服從分子。」
「等你們逃到無方國後,我也大概整頓得差不多了,然後我再光明正大的派人前往無方國,要你這位逃皇。」
「想當然,你的國皇丈人一定不會答應放人,而我要人的動作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至少我已達到讓你國皇丈人冠上窩藏他國逃皇這個罪名的目的。只要有了這個罪名,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攻打無方國。」
「而這一攻打,保證打得無方國措手不及,我想任誰也沒想到我已事先做好了準備,甚至你們完全無法預料到,我會在要人的當天就派人攻打,所以對於毫無準備的無方國上下來說,結局只能以敗仗來收場,拱手把國家讓給我。」
「不過上述方法純粹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至於陽天湧會不會這麼做,我就不曉得了,你們自己斟酌斟酌。」
聽完我的敘述後,陽天雲整個人楞住了。
而他妻子李嫣然則是一臉的惶恐與不安。
至於那位深懂得兵法之道的老將軍,聞言後更是激動,只見他臉上冷汗直流,渾身上下不住的輕抖著。
沉靜了片刻的時間,才見陽天雲語帶顫抖的向我問道:「如果我……大哥真是這麼做的話,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輕歎了一口氣,我滿臉正色的說道:「要怎樣你們自己決定,不要問我,我個人只承諾將你們安送到無方國而已,其他的都不要問我,我相信這個問題絕對難不倒你們。」
陽天雲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側首對著身旁的妻子道:「嫣然,既然知道大哥讓我們脫逃的用意是如此,那我們說什麼也不能逃到無方國,我們就算是死,也不能讓無方國無端捲入這場無謂的爭端,嫣然覺得呢?」
「嗯--」
李嫣然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刻,嚴將軍突然一反常態的對著陽天雲單膝跪地道:「國皇陛下,不是老將貪生怕死,而是老將覺得陛下這個決定是錯的。」
「老將認為,不管陛下是否有逃到無方國,對陽天湧來說都不重要,我想陽天湧要的只是一個出兵的借口而已,沒有了這個借口,兩國的戰爭同樣勢不可免,他只是將主動發動戰爭的對象改為無方國罷了。」
「而既然兩國的戰爭勢不可免,那老將認為陛下無須做這種毫無意義的犧牲,至少我們可以把陽天湧無論如何都會開戰的訊息,傳達給無方國知道。」
「而這也是這位……這位……先生告訴我們這些話的用意,目的就是讓我們可以盡早做出防備,甚至以現有的情勢做出最有利的反擊,陛下請三思。」
聽完老將軍的肺腑之言後,我毫不掩飾音量的喃喃自語道:「嘮嘮叨叨的說了這麼多,終於有人瞭解我的意思了。唉--總算還有一個肯用頭腦想事情的人,不過他真的瞭解我全部意思嗎?」
面對我如此明言暗示的喃喃自語,再笨的人也知道接下來該詢問誰。
陽天雲還算聰明,他不再問我,伸手扶起單膝跪地的嚴將軍道:「嚴將軍分析的是,但不知嚴將軍對我們的未來有何打算?」
嚴將軍道:「國皇陛下,該怎麼做,這位先生已經很清楚告訴我們了。陽天湧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來整頓、集結國內的兵力,我們逃亡的時間愈長、對他愈有利。」
「所以我們必須盡量縮短到無方國的時間,等到了無方國後,國皇再與無方國國皇商量對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麻煩先生讓我們盡快且安全的到達無方國。」
聽這位老將軍開口、閉口都是以先生來稱呼我,聽得我怪不習慣的,再加上此時他們三人全把視線投注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也趁此機會道:「我叫武東風,要怎麼稱呼隨便你們,但就是不要叫我先生。至於老將軍的話我完全沒有意見,就看你們決定什麼時候出發。」
陽天雲聞言,仰首望了望天。
觀望了一會兒後,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把視線投注到我的身上道:「我們現在就出發,路上還麻煩『武老師』了。」
武老師!
呵,虧他想得出來。
聽到自己憑空多了一個「武老師」這個稱呼,我只能在心裡報以一個苦笑,畢竟是自己叫他們隨便稱呼的,現在又怎麼能反悔叫他們改口呢!
雖然心裡歎著氣,我表面上還是以微笑回道:「在臨行前,我希望各位能答應我兩件事。一︰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們剛剛所看到的事情。二︰不要勉強詢問我不想說的事。」
「如果你們都能夠做到以上兩點的話,也許我們相處的時間會長一點,言盡於此,還煩請各位上車,至於駕車方面就有勞老將軍了。」
說完,我對著陽天雲夫妻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陽天雲夫妻倆溫文有禮的對我點了點頭後,這才牽著小洛洛、互相扶持的走向豪華篷車。
而一旁的老將軍則是走往我們之前用餐的地方。
眼看老將軍就要彎身收取毛毯與剩餘食物,我連忙制止道:「等等,老將軍。」
見他停止動作的轉過頭來後,我才走向前去道:「老將軍,如果有人連逃亡都來不及了,卻有空閒的時間收取曾經用過的東西,你發現後會怎樣?」
嚴將軍聞言恍然大悟,趕緊收回自己的手,充滿敬意道:「多謝武老師指導,嚴真受教了。」
看他這把年紀了,還一副弟子接受教師指導般的恭敬模樣,我除了感到尷尬外,還體會到活到老、學到老這句話的深意。
微微一笑,我道︰「老將軍,這裡交由我來處理就行了,麻煩你去那邊製造一些打鬥的痕跡,最好能在那些屍體與兵器上補上幾刀,並移動一下這些屍體。切記,在移動屍體時絕不能用拖的。至於武鬥留下的場面要怎麼拿捏全看你了,因為『這些人可全是你殺的』。」
說完,我俏皮地對他眨眨眼。
得知我意的嚴將軍不禁吶吶一笑,但笑歸笑,他還是一臉恭敬的道:「是,武老師,嚴真這就去處理。」
看著嚴將軍積極行事的背影,我心裡忍不住閃過一絲憐慟,同他這把年紀的老者,有多少人是在家含飴弄孫、享清福的,他卻……
唉-人各有命,也許他未曾後悔過,是我替他想太多了。
回過神,這才著手佈置毛毯上應有的假象。
待嚴將軍也同樣佈置好假象後,我們才寬心的驅車離開。
經過了嘶吼五天不分日夜的快速奔馳,我們終於進入無方國的屬地。
而嘶吼之所以能夠如此不分日夜快速奔馳的原因,除了是我不斷利用復原魔法幫助它消除疲累之外,我還在嘶吼與豪華篷車上輸入了一些「風」元素。
被我輸入「風」元素後的嘶吼,奔騰起來不但比原先更快,就連豪華篷車原本該有的顛簸感也消失了。
還有,我們一路上完全沒有遇到任何的追蹤者。
我想,路程之所以走得如此順遂,原因很簡單,只因敵方傳遞訊息的速沒有我方嘶吼奔馳的速快,所以,一路上常常可以見到一些還不知情的士兵,對著老將軍手持軍禮,尊崇的目送著豪華篷車呼嘯而過。
平安進入無方國的屬地後,我吩咐老將軍放緩嘶吼的速,改以較正常的速前進。
不過當嘶吼的速一放緩下來,我即刻受到陽天雲好奇的詢問。
他問我為何不讓嘶吼保持同樣的速奔馳,反而要放緩速?
對於他的詢問,我原本是不打算理會他的,但看見身旁的老將軍也同樣滿腹不解地看著我,我這才反問他們:「換個立場,如果你在事發過後,探聽得知自己的敵人成功逃脫,又以同樣的速快速奔馳,那你會做何感想?會不會覺得這個敵人究竟是知道了什麼秘密,才會急於通報?」
見他們聽完我的敘述後有所恍悟,我忍不住的搖頭輕歎。
就這樣保持著正常速走了一天後,我們終於遇到了一支負責巡視的武裝軍隊,其人數約有百來人。
這支軍隊雖然只有百來人左右,可是各個皆穿著重盔甲,就連每人一騎的嘶吼,其背上也同樣覆蓋著盔甲,看起來飆悍異常。
經過陽天雲夫婦下車與對方領隊人員表明身份後,陽天雲一人在對方領隊與十名士兵的保護下,先行離開,前往無方國的國都--「星浪城」。
其餘人員則是留下來護送我們。
至於自己,原本是打算在這些士兵接手保護時就離開的,但沒想到自己才一開口,隨即受到李嫣然的苦苦哀求,以及小洛洛不願我離去的哭鬧。
真是左右為難。
最後我還是拗不過他們,只好承諾陪同他們進入星浪城,原本不停哭鬧的小洛洛,情緒也在這時才平緩下來。